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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眉身形一顿,忙转身,看见端木凌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忙笑笑:“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不知道?”
“你发呆了,所以都没有看见我呢。”端木凌云苦笑着靠在柱子上,轻声问道,“你在担心他么?”
苏浅眉摇摇头:“他有什么好担心的,武功很高,又有那么多高手陪伴,我只是不知道我的承诺要等到什么时候,他回来都没有个确切的时间--我说过只等半年的……”
端木凌云听着接过话去:“灵儿,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这都到了年底,你的时间一过年就到了,若是他还没有回来,你还要继续等么?我们的事要什么时候开始呢?你在等他,我已经等了你这么久呢……”
这个话题端木凌云说的不多,虽然他在唐门待了这么长时间,但是很少提醒苏浅眉,虽然谁都知道他就是冲着婚约来的。
苏浅眉也知道应该给对方一个说法了,这么大一个王爷,整日呆在唐门做客,客居这么久,自己不能不顾他的感受。
“我说过,这段记忆对我很重要,我不想让它不完整,但是我不会一直等下去,淡出和耶律濬说的半年为期,对你也作数--若是半年之后他没有回来,我没有办法恢复记忆,那么我会答应和你成亲,将过去统统丢掉,重新开始!”苏浅眉义无反顾地对端木凌云做出了承诺,而且自己也真是这样想的。
端木凌云立刻喜出望外,最起码她给了自己具体的日子!
“好,还有一个多月,我等你!”端木凌云也不含糊,在这件事上他不喜欢逼迫,对方的性格他深知不已,自己只要她能做出这个承诺就可以,因为她会说到做到。
两人达成了共识,气氛也就更融洽了一些,端木凌云柔声安慰着苏浅眉,要她放宽心。
“耶律濬的本事我见过的,不是一般的绝顶高手,所以你可以放心他的安全,另外我要说,冰寒雪域不是一般人可以闯进去的,就是闯进去也不见得可以找见百年雪莲,那可是稀世之宝……”端木凌云看着苏浅眉,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还有她眼底的神色,“答应我,若是我们成了亲,他才找回来,你就不要用那雪莲了,好么?--我不想你有什么遗憾,我只希望你嫁给我,开开心心的生活,我会用我一辈子来让你幸福……”
苏浅眉看着端木凌云虽美的风华绝代,但是眉宇之间总见一丝病态,之前她并没有多想,今日忽然升起好奇心,便试探着问道:“端木,我总感觉你的身子有点不舒服,不知是不是这样,还是我的感觉错了?”
端木凌云闻言,俊脸不由带出了一抹尴尬,轻声道:“你在担心我的身体?”
“是啊,我是在担心你的身体啊……”苏浅眉忽闪着眼睛,自己好奇地想要打听一下罢了,来看看是不是自己的感觉准确。
他的肌肤虽白希,但是时不时会让人感觉有些苍白,而且他偶尔还会轻咳,这些迹象表明他的身体差不多属于亚健康之类的。
“你放心,着完全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幸福’……”端木凌云微红着脸想苏浅眉保证道。
同时一手握拳放在嘴边又是几声轻咳,似乎依次来掩饰自己的囧态。
苏浅眉先是一愣,没有立刻搞清楚为何问他的身体会和自己扯上关系,不过下一刻,她立刻明白了过来,粉拳毫不客气朝对方挥去。
“好你的端木凌云,今日占我便宜!”
端木凌云也不躲,扶着柱子让她出气,只是笑着再次解释道:“我说的是实话,我是怕你担心我不能伺候你,所以提前解释清楚啊……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想法……”
苏浅眉的俏脸更红了,说什么呢,好像自己是多么*一样!她的粉拳一口气给了对方若干下,直到被对方抓住。
“我说真的,灵儿。”端木凌云很正经地满眼深情看着苏浅眉,轻声道,“我会是一个好丈夫的,只要你愿意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
他的眼底爱意无限,苏浅眉立刻没有了动作,这样的眼神自己之前似曾相识,耳边似乎也想起了一个男声的表白声响:“灵儿,我喜欢你,我再不会负你……”
这回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让苏浅眉的身子一颤!--耶律濬,是他的声音,曾经缭绕在自己心头!
在苏浅眉发愣的时间里,端木凌云忍不住将头低下来,想要亲吻那红润柔嫩的香唇。
就在他即将贴住的时候,苏浅眉回过神来,立刻后退一步拒绝了对方的示好。
“别,端木,现在不行……”她有些心烦意乱,却又因为这样拒绝了端木凌云感到抱歉,所以她的烦躁又添了一层。
端木凌云好脾气地上前拍了拍她 的肩膀,低声道:“虽然让我有点尴尬,但是我可以理解,那就等我们成亲之后在说好了……”
苏浅眉感激的看着端木凌云,心里叹息着。
两人就那么在廊下站着说了一会话,然后又出去看雪后的花园景致。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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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过年了;很快,人日了;很快,元宵了。苏浅眉由端木凌云陪着,食不甘味地迎接着一个又一个节日,和很多人迎来送往着。
一个暖洋洋的午后,她正和端木凌云对弈下棋,忽然代掌门快步奔了进院落,挑开棉帘子进来,一脸莫测的神色对苏浅眉道:“掌门,我们派去跟随耶律王爷的侍卫回来了……”
“回来了?!耶律濬呢?鬼目呢?他们总算都回来了!在哪里,快叫他们来见我!”苏浅眉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顺手将手里的棋子丢到了棋盘上。
代掌门应声领命,出去朝外面喊道:“进来吧,你们。”
苏浅眉转身望向院子,忙快步走了出去,来到了廊下,含笑等着那些人进来。
很快,两个唐门侍卫,灵尊两个成员,都是一脸狼狈,身上衣衫几近褴褛,满脸是伤,有的身上甚至还有未干的血迹,见到苏浅眉,都纷纷下跪,悲怆地喊了一声:“掌门……”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苏浅眉往后看来看,没有看见鬼目,更没有看见耶律濬,“他们呢?耶律濬还鬼目呢?”
“鬼目身负重伤,被我们寄在一户人家,尊主他……”灵尊成员说道这里泪如雨下,“他为了帮助我们突围,和几只雪熊交战,遇到了雪崩……”
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布袋解开,递给了苏浅眉。
苏浅眉的心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耶律濬死了?!他竟然死了?!
“你们不是开玩笑吧?!他的武功那么高,那么厉害,有那么狡猾,他怎么会死?!你们不许骗我!”苏浅眉的心忽然疼起来,那种疼撕心裂肺一般,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代掌门看着苏浅眉悲痛欲绝的表情,心里也跟着痛起来,都是自己的错误!是自己将耶律濬害了!可是大错铸成,自己即使在后悔能有什么用!
端木凌云也同样不可置否,看见苏浅眉身子摇摇欲坠,他急忙上前抱住她急切的喊道:“灵儿,保重!”
苏浅眉心里的悲痛根本控制不住,那感觉就像滔滔的江水绵延不绝,将她的理智全部淹没!
他不就是自己的一个小小侍卫么?自己又谈不上喜欢他,即使之前和他成亲又怎么样!可是为什么听到他死的消息,自己竟然会这样肝肠寸断?!
“我的心好疼……好疼……”苏浅眉泪如雨下,紧紧靠着端木凌云,呢喃着,“他不是很厉害么……他说要我等他的……还说要三个月就可以……他撒谎……他这个混蛋撒谎了……”
端木凌云紧紧搂住苏浅眉,他感觉此时的她无所依靠,无比的孤苦可怜。
“灵儿,不要难过,有我在,我会陪着你的,这一辈子都会陪着你……”
代掌门的眼眶早已湿了,他接过那布带,一层层打开,看看里面有一朵晶莹璀璨的雪莲花。
“你们快先去休息,我会叫大夫马上去给你们诊治。”代掌门吩咐那几个人先去休息,因为他们都那么疲倦,看的出一路风尘赶回来。
苏浅眉透过朦胧的泪眼,对代掌门道:“将这要交给匠人,我要找会我的记忆……”
代掌门看着苏浅眉,点点头,转身去准备了。
端木凌云扶着苏浅眉进了屋子,让她躺好,看她一言不发,又担心她悲恸过度,便沉声安慰道:“灵儿,你要保重身子……”
苏浅眉微微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我的心疼的不能呼吸了,好像什么东西碎了一般……”
“你还有我,灵儿,我会陪着你,做你的依靠!”端木凌云拉住苏浅眉的手,“一切都会过去的……”
“你不要走……”苏浅眉看着端木凌云,眼里的泪止不住掉下来,“我不想一个人……”
端木凌云坐在*前,拉住她的手,温柔的看着她:“我不走,就这样守着你……”
苏浅眉两眼一直望着屋顶,沉默着,直到代掌门端来汤药,才将屋里的沉默打破。
“这就是可以让我恢复记忆的药?”苏浅眉看着透明见底的药,低低说了一句,然后一口一口喝掉,一点不剩。
然后又躺下,等着屋顶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浅眉的眼前渐渐有了变化,不再是屋顶,而是模模糊糊的所在,不知道过了过久,视线渐渐清晰,是一处花园,百花争艳,清香无比。
哦,是肃北王府的花园吧?怪不得自己感觉很熟悉!
她正兴高采烈地观赏着,抬头一眼看见耶律濬正含笑看过来,一袭玄衣,银色镂空的梅花,点缀在衣摆,让他更如临风的玉树,绝美耀眼。
“灵儿……”他清越的嗓音响起来,朝她招招手!
“耶律濬,你没有死,你骗我的是不是!你太坏了!”她高兴的大喊着,朝他跑去!
却不料他忽然飞了起来,渐渐朝天空飞去,那含笑的表情渐渐变成了凄楚,他朝她挥手告别,眼底的晶莹渐渐浓烈。
“对不起,灵儿,我很想陪你,是我不好错过了你……你好好生活……来世我们再做夫妻……我只求在我情窦初开事就遇上你,在不要被别的人、别的事打扰……”
“耶律濬,你回来!我不要来世!我就要今生!……”她哭得撕心裂肺,眼看着耶律濬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天际。
“灵儿,你怎么了?灵儿……”端木凌云的呼唤在苏浅眉耳边响起来。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眼前围了一圈人,端木凌云,代掌门,徐逸辰,花夜,还有几位长老。
“耶律濬呢?”她轻声问了一句。
所有人都是沉默。
端木凌云轻轻给她理了一下头发,缓缓道:“灵儿,你高烧了三天呢,我们都吓坏了,还好,你终于醒了……”
“他就是死了么?”她又问,不哭也不闹,很安静,随即轻声道,“我梦见他了呢,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好看……”
花夜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的记忆恢复了!耶律濬要是知道她最后还是想起了她,应该会感到安慰吧?他最承受不了的就是徐灵儿将他忘记了!
可现在,她想起了他,他却永远离开了她!
苏浅眉看着满屋子的人都是担心,凄凉地笑笑:“不要为我担心,我很好……”
端木凌云看着苏浅眉的样子,心疼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平生第一次他看见一个女人虽然笑着,却会让自己心疼如斯!
代掌门看着,和那几位长老一交换眼神,几个人都单膝跪地,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