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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身坐起:“小兔子,你怎么不睡一会儿?”
声音有些满足的慵懒和关切。
风凌烟也不回头,淡淡地道:“我睡的够多了,不困。”
宫湮陌心中有些歉意。
是啊,她一直被软禁在这里,除了睡觉也没有其他事情做,怕是闷的很了……
“阿烟……”他有些踌躇。
“你不必在这里陪我,我也用不着你陪。”
风凌烟似乎猜到了他心中在想什么,淡淡说了一句。
宫湮陌叹了口气,他确实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在这里躲懒是不行的。
他走近风凌烟身边:“阿烟,我到晚上回来。你如果太闷的话就歇一歇。”
风凌烟唇角牵出一抹略带讥讽的笑:“谨遵吩咐。你如果不放心,再点了我的哑穴便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反正在这间屋子里也没人同她说话,他点不点穴道也无所谓。
宫湮陌一顿,叹了口气,手指在她后背一拂,
道:“阿烟,我不会再封你哑穴了。你可以正常说话。只是……不能大叫大嚷。”
风凌烟淡淡一笑:“放心,我不会大叫大嚷的。这周围都是你的人,我就算叫嚷只怕也无人帮我……”
……
宫湮陌出去了。
屋子中就只剩风凌烟一人。
打开窗子向外瞧了一瞧,便回到床前。
无意间一瞥,心中忽然一动。自己在山中采的那些药材居然都在一个角落里放着,码放的很整齐。
她才被宫湮陌抓到的时候,这些东西便不翼而飞。
现在忽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宫湮陌放的。
看来是他还给她的……
他就不怕她用这些药材制出毒药来害他?
是吃定了她不会把他怎么样,还是他另有什么目的?
也或者他本身就是用毒高手,知道这些药草我也弄不出什么高端的毒药,所以有恃无恐,故作大方?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到了这个地步,风凌烟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她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干脆不再细想。
将那些药草整理了一下。聂琉夕的那本毒经她已经研究的很透彻了。
这时看到这些药草,一时心痒难耐,干脆做了起来。
说不定有些东西明天用得着的……
眼前忽然暗了一暗,一个人像是凭空出现的,站在她的面前:“阿烟。”
他不会是又想摸自己根骨吧
风凌烟一抬头,忽然愣了一下。
来人正是风间月璃。
这一次他居然脱去了他那标志性的黑衣,穿着一件月白的衫子。
眉目淡远如画,气质清冷孤傲。
“月璃。”
风凌烟吐了一口气,拍拍手站了起来。
她蹲的时间久了点,猛一站起来头有些发晕,脚下踉跄了一下。
风间月璃一伸手便扶住了她:“小心些。”
风凌烟苦笑了一下,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头晕一次。
武功丢了不说,快变成林妹妹了。
她摆了摆手,正想说自己不要紧,将手臂撤回来。
风间月璃却忽然握住了她的脉门,眉峰微微蹙起。
“怎么了?”
风凌烟见他面色凝重,愣了一下。
风间月璃也不言语,伸手在她后背又按了一按。
风凌烟后退了一步,脸色微微涨红。
汗,他不会是又想摸自己根骨吧?
“你身上有封印。”
风间月璃冒出一句话,颇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风凌烟睁大了眼睛,一颗心砰砰直跳:“怎么……怎么说?”
“有人用秘术封印了你的武功。”
风间月璃力求把话解释的更清楚些。
风凌烟心中一沉,全身如浸在冰水里。
宫湮陌!除了他没有人再碰过她的身子……
她的武功是回到皇宫以后就没有的。
那个时候,他已经算计到今天了吧?
连一只鸟的哑穴也点
我如果有武功,他的计划肯定不会实施的这么顺利……
这个人的心机韬略,城府算计简直就是可怕!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天空如洗,白云飘浮。
只觉心里空空的,几乎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她摇了摇头,振奋了一下精神。
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既然能封印自然也能解开。
她一双眸子立即凝注到风间月璃身上:“月璃,你有没有解开的法子?”
风间月璃很干脆地点头:“有!”
风凌烟眼眸一亮:“那你现在给我解开好不好?”
风间月璃点头,也不啰嗦:“好!”
拍了拍一直闷头在桌子上吃糕点的黎鸭:“你……望风。”
黎鸭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抬头:“为什么又是我?”
这只鸟又会说话了?
风凌烟瞧了一眼风间月璃。
风间月璃竟然看懂了她的意思,淡淡地道:“它刚刚也被点了哑穴了。”
风凌烟嘴角抽搐。
宫湮陌这个变态,连一只鸟的哑穴也点!
不过,他幸好没把黎鸭的嗓子直接弄坏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黎鸭乖乖飞到窗台上望风。
风间月璃让风凌烟背对自己坐好,伸手在她身上连点数点。
一只手掌按在她后背的一个重要穴位上,雄厚的内力顿时涌了进去。
武功恢复
这股内力在她身体中转了一圈,便凝聚在她的百会穴附近。
在这里似是遇到了绝大阻力,停滞不前。
这样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工夫,风凌烟忽觉百会穴那里猛地一跳!
这感觉就像是忽然开启了一把锁。
门内所锁之物瞬间便奔涌出来,充盈了她的全身。
风凌烟下意识地调息,让这股新生的内力顺着全身游走。
凡是这股内力所到的地方,无不通畅。
这样游走了一圈,她自我感觉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说不出的舒服甜美。
“好了。”
背后的风间月璃低声说了一句,手掌缓缓移开。
风凌烟一跳而起,自我感觉身轻如燕。
试着一运气,握住一只茶杯。
“哧!”细白如玉的茶盏在她手中无声地化为碎末。
她的武功恢复了!还远远超过以前。就算是上一世也到不了这个高度!
这下她心中大喜,情不自禁握住了风间月璃的手:“月璃,谢谢你。我现在的武功比原先还强呢。”
她原本略带哀愁的眉梢终于被喜悦代替。
感谢自然也是诚心诚意。
风间月璃的脸色微有些发白,显然解开她身上的封印他耗费内力不少。
听到风凌烟的感谢,他微微点了点头:“能感觉出来。阿烟,你被封印的内力正是古仙门的。”
棋子有的时候也是会咬人的
风凌烟心中一动,继而全明白过来。
自己那次走火入魔虽然差点丢了小命,不过确实得到了无数新生的内力。
看来那次的圣药确实有好处的。只是被隐藏了而已。
“阿烟,明日便是你的大婚,为何软禁在此。”
这时候的她不应该是安安分分的待在皇宫里等待做新娘子吗?
风凌烟脸色微微一变,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月璃,这个说起来就有些一言难尽了。现在时间紧急,我有机会再和你详说。你先帮我做一件事……”
风凌烟在风间月璃的耳边说了一些话。
未了说道:“此刻大军大概已经进城,万万不能打草惊蛇,于今之计,也只有那一种法子。是成是败各安天命罢!”
将身上一件饰物取出,递到风间月璃手上:“你就以此物为凭。”
风间月璃微微一挑眉:“你现在武功恢复,要想逃走并非难事,为何一定要和他作对?你对你父母的感情比对他还要深?”
风间月璃也是孤儿,对父母实在是没什么感觉。
风凌烟墨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微光,淡淡地道:“给父母找条生路是一个方面。重要的是,我想让他明白,这个世上不只是他才会算计人,棋子有的时候也是会咬人的!”
救这具身体的父母兄长只是她为自己寻找的理由。
毕竟他们也算是给了她最大的宠爱,让她尝到了一点家庭温暖,不忍心见他们死于非命……
更重要的是,她不服气!非常的不服气!
凭什么只能他算计她?
她总要让他尝一下被人算计的苦头的……
……………………………………………………
下午或者晚上还有
好梦未醒
风间月璃点头,没有人喜欢被人算计的。
尤其还是从头至尾都在算计的这种。
所以他决定帮她,毕竟他欠了她一条命——
………………
一大清早,太阳像染了血一样自地平线跳出来。
天气有些闷热。宫丞相府已经是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宫湮陌悄悄起身,看了看睡在身边的风凌烟。
轻轻叹了口气,在她额头吻了一吻:“小兔子,等我回来……”
风凌烟一动不动,好梦未醒。
她昨晚睡的并不好,他昨晚回来时已经是半夜。
而她犹自坐在窗前,手托双腮若有所思。
饭菜摆在桌子上,已然冰冷,她却一著未动。
他心中一痛,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半是诱哄半是强迫地让她吃了一碗热粥,便让她睡下。
她离他远远的。静静地躺在里侧,虽然闭着眼睛,他却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他想和她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真的好想好想将她抱在怀里。
但看到她那冰冷疏离的态度,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有些怕了,鼓不起勇气去拥抱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她呼吸平稳下来。
知道她已经睡着。
他这才轻轻靠过去,为她掖了掖被角,这才在她身侧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怀中忽然感觉暖暖的。
微微睁开眼睛,这才发现一直贴着墙角睡的风凌烟不知何时钻进了他的怀里。
小手贴在他的腰上,头枕在他的胸前,睡的有些不安稳……
怕自己会心软……
他心中一暖,伸臂将她抱紧,轻轻拍了拍。
风凌烟嘴里唔了一声,身子动了一动。
重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宫湮陌被她这一折腾,好半晌睡不着。
心中思潮翻涌,抱着她动也不敢动。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他恋恋不舍地起来,收拾利索,在风凌烟脸上一吻。
顺手点了她的睡穴。
还是让她好好睡一觉吧。
睡醒了什么事都尘埃落定了……
他拍了一下掌,唤来在附近的暗卫,嘱咐了几句,便出去了。
他刚刚出去,风凌烟便睁开眼睛,眼眸中波光涌动,谁也不知道她此时想些什么。
侧耳听了一会,便一跃而起。
宫湮陌以为她的武功并没有恢复,所以点她睡穴的时候力道很轻。
风凌烟微微运转内息,便将他的力道泄了去。
这一夜她其实也没睡好,宫湮陌对她的拥抱只是假做不知罢了。
怕自己会心软……
她慢条斯理地梳洗打扮了一下。
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衫,打开房门。
不出意外的,门口有两位‘门神’。
而且看气度步伐,武功显然不低。
“阿烟姑娘有何吩咐?”
他们的神情绝对的恭敬,但却把出门的道路堵的死死的。
风凌烟淡淡地道:“我要吃新鲜的莲蓬,你们谁去给我采几个来?”
那两个人正是五焰门中的。
少主吩咐过,只要屋中这女子不出去,她要什么便给她什么。
这人倒也小心的很
这个园子中就有荷花池,自然也有莲蓬。
其中一人点头道:“属下这就去。”
这个人动作很是麻利,不大一会,便取来了莲蓬。
敲了敲门:“姑娘,你要的莲蓬来了。”
“好,送进来。”
那个人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