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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压力猛然消失,她“啊——”的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瀑布般柔顺的长发紧紧贴着脊背,耳鬓的发丝胡乱的粘在脸面上。曼妙白皙的身姿,在水雾里愈发妖娆。
“姑娘,奴婢伺候你出浴。”一个女婢恭敬的跪在池边不远处,低着头。
林陌惜还未从刚才的惊恐中缓过神,她寻声朝着那个女子望去,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一个人?”
“是的姑娘,王爷遣奴婢来伺候你。”那女婢声音轻柔,好听的如同春风拂面,能平静人的心神。
林陌惜却狐疑起来,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可有看见其他人?”
“回禀姑娘,奴婢一个人进来,未曾看到其他人。”
轻起玉足,水珠在烛光下折射出虚幻的色彩,映着细腻莹润的肌肤,仿佛笼上一层薄薄的银光。胸口间的凤凰印记,渐渐浅淡下来,消失在肌肤之间。林陌惜走到屏风后,女婢给她披上一件月白色的纱衣。然后领着她穿过屏风旁的层层纱幔,一股幽檀木香从鼻腔浸入脑中。
“你叫什么名字?”林陌惜边让女婢侍弄着衣衫,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奴婢名叫澜瑟。”简短有力,不卑不亢。虽为奴为婢,但是她的举止却没有掺杂一丝的卑微低贱之态。
林陌惜默默的记住这个名字,不止是因为她差点被人淹死在水中,而且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婢不简单。
整理好衣衫,林陌惜随意的用丝带系住自己的墨发,任由松散的它们在风中摇曳飞舞。
回到沐煜逸的铭心阁,她遣走了跟随自己的澜瑟,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案前,侧目呆看向窗外的月色。
良久林陌惜口中呢喃道:“十五月圆夜。”她微皱着眉头,提起案几上的笔,蘸着饱满的墨汁,在白净的宣纸上,写下一行小字。
一滴清泪坠落在离字之上,绽放出一朵墨色的花,慢慢漾开在宣纸之上。
放下手中的笔,林陌惜双臂交叉放在桌上,头枕在其上。她有些累,本来就虚乏的身子,又经历了一番生死搏斗,此刻已是疲惫不堪,连放在厅堂的晚膳她也未动一筷子。
沐煜逸回到铭心阁的时候,已是深夜。屋外起了寒风,他满身酒气的走过窗前,刚巧看见月色下的林陌惜。凉风拂过面颊,吹起她鬓角的散发。黛眉微皱,红唇紧咬,一轮银月洒在她的身上,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又似心中有放不开的心结,他很想一步走到她面前,抚平她紧锁的眉间。
沐煜逸屏退身后的奴才,自己轻巧的打开门,走到林陌惜身边。解下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他无意扫过书案,眼睛便很巧的落在了那行娟秀小字上。
“月圆十五月色浓,苦涩随行未有终。饶是郎情缱妾意,怎奈红尘终殇离。”他低语了出来,那个浸着泪滴的离字,刺痛了他的眼。
林陌惜感觉到自己身子上附上了东西,她立刻惊醒过来,抬眼就瞧见凝视着自己的沐煜逸。“煜逸,你回来了。嗯,好大的酒味。”她细细的闻到他衣衫发出的浓郁酒气,不禁掩了掩口鼻。
“陌惜,这是你写的?”他的面色中隐隐有些痛楚,伸手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我不许你这么想,你的毒我已经找到缓解之药了。”
“真的?”林陌惜惊愕的看着沐煜逸,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算不算她听到过最好的消息。直到听见沐煜逸鼻腔中发出“嗯”的声音,她才确认自己不是在梦境中。
沐煜逸从怀中拿出柳裴清给他的瓷瓶,“这药丸,每到十五月圆你就含一颗,能缓解你身上的疼痛。”他拉出她的手掌,将温热的瓷瓶付上。
林陌惜开心的如同一个孩子,她笑的眼睛弯起好看的月牙,红唇皓齿,脸颊上映着火光红扑扑的,踮起脚尖,双手紧紧搂着沐煜逸的脖颈,“只有你对我最好。”
他总是能带来她最需要的,除了那份独一无二的爱。不过至少现在,他是一心一意的在爱着她。
“陌惜,你怎么没吃晚饭?”他松开她的手臂,差点喘不过气来。本来笑容满面的脸庞,却换上一副冷峻的神情。
“嗯,有些累,没有胃口。”
“那我让人给你熬上点粥,弄上些可口小菜。”沐煜逸立马唤来下人,去准备起来。
林陌惜小酌几口素粥,便放下碗筷,正巧沐煜逸洗漱完毕。他心疼她,便不在强人所难,只拉着她的手,回到内堂。
红烛落泪,沐煜逸侧躺在床上,他拥着林陌惜。半晌终于忍不住的出声道:“我再仔细瞧下你的印记,描着让人去查探一下,也好打消你心中的疑虑。”
轻解罗裳,滑腻如玉的肌肤,什么也没有,仿佛那个印记不曾存在。只是微醉的他,却有些干渴。
“这……”他失了神,手指不自觉的轻抚而上,的确什么也没有。“你这印记果然有趣。”沐煜逸笑着吻上红唇。
床幔中旖旎绚丽,低吟浅语,连月光都羞涩的躲进了云层里。
☆、第32章 苦涩汤药
第二日一早沐煜逸先醒,他爬起身来穿上常服,提着剑出了门。待他回来时林陌惜也才刚刚醒来,澜瑟正伺候她洗漱。待两人收拾妥当,一众奴才退出房门,他才凑过身子,斜睨着她低声调侃道:“看来你昨天真是累极了,以后我得收敛……”
林陌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其中的味道,她伸出拳头撒娇般的朝他胸前捶去。沐煜逸连忙包住她拳头,含笑道:“是否我还不够尽力?竟让你还有力气……”
说不过也打不赢,林陌惜羞得低下头,转念一想,明白这是他故意在戏弄自己。于是她也不恼,转而问道关于岐州的战事。“昨晚赴宴如何?看你喝的满身酒气,我猜应该其乐融融吧!”
“还算不错,只是乔鸿山那老匹夫不得不防。他表面功夫做得一流,私底下却是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只当我是事事不管的风流王爷,倒不是很防备我。”沐煜逸笑着把她拉到一旁坐下,低声对她说道。
“他虽是岐州的郡守,可也是你手下的官员,为何不换成自己人?”
“哪有这么简单,岐州紧邻骊国,他盘踞岐州多年,势力早盘根错节,据报他和骊国也是暗地有往来的。岐州战事一触即发,若我贸然换人,必定会造成更大损失,倒不如让他保全了岐州的百姓。”沐煜逸早认定林陌惜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便想着将来这些事她也会慢慢参与其中,倒不如现在说与她听,也算一番历练。
林陌惜听闻他的话,惊的站了起来,愕然说道:“一个郡守这般厉害?他居然对朝廷有不臣之心!”
沐煜逸笑着拉着她的手,重新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坐下,笑道:“不臣之心,估计他不敢。毕竟岐州现在已经是我的封地,又有我的军队驻守,他没那胆子。只是这次骊国进犯实在蹊跷,我从风影那得知锦州的李德良被人收买,才对我下手,而且最近驻扎在老巫山下的骊军似乎正在逐渐扩军。”
“我上次审问他时,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你还是要多小心。还有……”
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步伐,接着传来澜瑟的声音:“王爷,用早膳了。”
不早不晚,刚好打断林陌惜想要问的话,她便生生吞下还未说出的话语,和沐煜逸一同走到正厅的八仙桌边坐下。
两人在满屋子女婢的照看下,林陌惜只能闷闷的喝着粥。期间她不经意的抬头看到站在门边的澜瑟,虽然每个女婢子的眼睛都未曾离开过沐煜逸的身上,但是澜瑟的眼底却有着和其他女子不同的神情,除了谦卑更多的似乎是爱慕。
饭才吃到一半,温辰夏便匆匆前来,对着沐煜逸一番耳语,就见他俩匆匆离开铭心阁。
林陌惜也失了胃口,让人撤去满桌的佳肴,独自走到院落里看着盛夏耀眼的阳光,听着满院的蝉鸣。
“姑娘,喝药了。”澜瑟双手端着一个漆木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深褐色的汤药,正冒着袅袅轻烟。
林陌惜皱了皱黛眉,她身子并没有不适,便疑惑的问道:“我好端端的为何要喝汤药?”
澜瑟浅低着头颔首回答道:“这药每个临幸的女子都是要喝的,对身子不会有任何损伤。”
她说的端是清风雅淡,却惊的林陌惜踉跄倒退几步,哑然失笑道:“原来我的待遇,也不过也如此。”
林陌惜默默的拿起药碗,凄苦之味随之流入口中,苦遍五脏六腑,直到心底。
恍然间,她感觉到破裂的碎声,一丝的裂缝,从心里蔓延开来。
澜瑟放下漆盘,低声问道:“姑娘今日可要出去走走,岐州的风采不同于其它州郡,别有一番味道。”
“罢啦,今日我只想歇歇,你给我搬把长躺椅来。”
不多时,澜瑟便领着府里的下人送来一张竹榻躺椅,放在阴凉的树脚之下。
林陌惜从房里的书架之上随意取下一本书,侧靠在竹椅之上,缓缓读了起来。
《愁怨》
柳玉梢,美人俏,醉里春风惊折腰。
南堂半里,可人红妆为伊销。
红芙帐下暖轻窕,纤素腰,倩影似碧如花娇。
情似水,含羞笑相语。
思如风,怜爱几时许。
佳人廊庭下,君归未有期。
泪倾城,雨纷纷。
芳魂几缕去,愁怨断心肠。
若有来生缘,但愿与君别。
一片树叶,轻巧的从树梢落在书页之上。滚烫的泪珠,从眼眶中溅落在纸张之上。
林陌惜的背脊轻轻的蠕动,低低的啜泣之声盖过了满园的蝉鸣鸟叫,给炎热的空气附上一抹寒意。
晌午她顶着通红的双眼,味同嚼蜡般吃下几口饭菜,便放下碗筷回到竹椅前。
只有当空的烈日才能温暖她冰冷的心,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抹芳魂,是真实存在的。
“陌惜,醒醒。你怎的在这睡着了?若是着凉怎么办?”沐煜逸办完手头的事,已是旁晚十分,他心急火燎的回到王府就直奔铭心阁,却瞧见竹椅上的美人侧卧,香肩半露。
林陌惜睡眼惺忪的抬起头,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回来了。”
“别动,我抱你回去。”说完沐煜逸抱起林陌惜,在满院子婢女奴才的面前回到内堂。“你眼眶为何有些泛红?哭过了?”他伸出大掌抚上她的面庞,轻触她的眼睑。
她垂下眼帘,慌忙的回答道:“不是,许是刚才招了风,我揉红了的。”
吃过晚膳,沐煜逸陪林陌惜在园子里逛了逛,他几番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去。
“你有话说?”林陌惜早已是看到他言又欲止的样子,便疑声问道。
“没事,我有些乏了,回去休息吧。”他牵起她的手,稳步向前。只是她的步伐,有些跟不上。
澜瑟缓慢的陪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双手已是紧紧的捏成拳头,指节有些泛白。
☆、第33章 自得羞辱
深夜露浓,一番欢爱过后,沐煜逸将林陌惜揽在怀中,“陌惜,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么?”他明显的感觉到她有些心不在焉,便低声问道。
良久,林陌惜呢喃一句:“煜逸,我若为你生个孩子可好?”
沐煜逸被她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唬的有些反应不过来,思虑片刻,才明白她是想盼着早点和自己成婚。于是他扳过她的肩头,将她锢在自己的怀臂里,抿着嘴笑道:“看来我的陌惜,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我的新娘了。等战事一结束,我就奏请父皇许你王妃之位。”
林陌惜莞尔一笑,伸手搂上他的脖颈,娇嗔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想不想有一个我们的孩子。”
“想,只是现在不行,元戎的江山不稳,我的壮志还未成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