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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并非扭捏之人,虽然被陈月容讽刺了一场,却并没有生出要解开丝线之心。
她总觉得,只要自己心怀坦荡,就足够了。至于旁人的闲话,于自己何干?
雪雁、春纤见状,自是各自拿好花灯,立刻追了上去。
水溶长叹一声,目光追随着佳人远去的身影,眉目间俱是惆然之色。
陈月容呕得心中发苦,忍不住开口道:“不过一个女子罢了,值得表哥如此吗?”
水溶不语,只是看着黛玉的背影,过了许久,就在陈月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得他开口道:“值不值得,我心知道。”他说到这里,郑重了语气,一字字地道:“今儿个本王将话搁在这里,在我心中,北王妃的位置,只有林姑娘配得起,若能得她应允,我三生有幸,倘若不能,我情愿终生不娶正妃。”
陈月容登时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她心痛如刀绞,水溶却不正眼看她,只是冷笑道:“今天你也闹够了,我可是不愿奉陪了,濛儿,我们走。”言罢,拂了拂袖,携了水濛径直离开。
不过一瞬间,人走得干干净净,除了陈月容之外,只余了一个丫鬟和一个小厮,都是陈府的下人。
陈月容看着水溶远去的身影,只觉得心中几乎要发狂。
她将手掐进掌心,死死咬着唇,沉默了半晌,声音低沉,却甚是恶狠,自言自语道:“一个贱人,你却当成宝,那我今天就毁了她,看你还说不说非她不娶的话。”说完,却是朝暗处走了走,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见状,自是上前听命,陈月容便压低声音道:“你是个手脚机灵的,我要你去买些火力猛的鞭炮,点燃了,趁乱丢到刚才那姓林的贱人脸上,毁了她那张脸。”
陈府曾经有个小丫头,幼时贪玩,曾被鞭炮炸伤,伤痕数年不消,故而陈月容清楚,被鞭炮炸伤,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虽然,将鞭炮丢过去,并不见得会毁了她的脸,黛玉若是好运的话,一定能够避开,但只要有一线机会,陈月容就要去试。
何况,她心中想得很清楚,人多,便可以浑水摸鱼,乃是害黛玉最好的时机。
已经有了法子,倘若到头来事情不成,最多叹息几声罢了,并不会损失什么。
若是错过了这次,以黛玉如今的身份,自己绝不能再轻易设局。
别说置于死地,就是想动她分毫,也是极困难的。
故而思前想后,陈月容觉得,只有今天,是最合适的。
有了这些想法,陈月容这才狠下心来,命小厮去行事。倘若事成,不但今日的羞辱可以一扫而光,就是水溶那边,必定也会回心转意,将对黛玉的深情转到自己身上。
那小厮名叫陈琪,是陈府的家生奴才,平时手脚利索,人也忠心,将事情交给他去办,陈月容很放心。
不想陈琪听了这番话,直吓得面无人色,结结巴巴地道:“小姐这想法可使不得,小姐没听清吗,那男的,是东平王府的世子,那女的,是皇上赐封的郡主,奴才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动他们。”
陈月容见他害怕,不免有些恨铁不成钢,哼道:“身份尊贵又怎么样?今儿个人多,想要害人,眼明手快,自然能成事。只要你放机灵些,丢了鞭炮立刻就跑,自然能够将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全身而退。”说着,瞥了那小厮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你若是肯听话,事成之后,本小姐不但给你一百两银子,还将身边最好看的丫头许给你当妻室;你若是不肯应,待回了陈府,本小姐立刻说你人品低劣,有轻薄本小姐之心,让管家打你三十大板,一生抬不起头。哼,本小姐言尽于此,你要怎么选,都由着你。”
陈琪听了她这番话,身子抖了抖,不敢言语。
他低了半日头,最后将心一横,终于颔首道:“小姐别动气,小姐交代的事情,奴才照办就是。”
世人都有贪婪之心,陈月容许下的报酬太过丰厚,陈琪很难不动心。
何况,他心中清楚陈月容的性情,陈月容向来说得出做得到,自己若是不随她的意思行事,待会儿回了陈府,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前有狼后有虎,别无选择之下,他只能放手一试。
陈月容这才满意,点头道:“你知道识时务,好得很,只要你肯动手,本小姐自不会亏待你。”说着,便让一旁的贴身丫鬟拿了银子出来,命陈琪接了,鼓励了几句,最后笑靥如花地道:“你去办吧,做事麻利小心些,别让他们发现了。”
陈琪颤抖着手,接了银子,向陈月容行了礼,方才下去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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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有心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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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黛玉那边,本在欢欢喜喜猜灯谜,不想被陈月容搅局,虽然言辞间并没有落下风,心中却是不痛快,故而一路上只是默默走着,一言不发。
李明佑看出她的心思,自是迁就她,在人群中穿梭了一会儿,方温声道:“逛了这么长时间,姑娘想必累了,不如我们去喝杯茶,歇息歇息吧。”
黛玉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一脸体贴的李明佑,温婉道:“多谢世子为我着想,但我并不累,何况今儿个是过节,良时难得,还是在这里多逛一逛吧。”
李明佑自是并无异议,颔首道:“姑娘有心,我很愿意相陪。”朝黛玉一笑,接着道:“不过,姑娘可得答应我一件事情才行。”
黛玉不由瞪圆了眼睛,诧异道:“答应什么?世子竟还有条件不成?”
李明佑眸光清亮,湛湛道:“我的条件,就是姑娘要多笑一笑,不要被方才的事情影响。那姓陈的小姐,是个骄横不知礼的,为那样的人不开心,实在不值得。”
黛玉没料到他竟一眼看穿自己的心事,又这般为自己,心中涌出丝丝温暖,略低了眼眸,轻轻道:“世子说的是,为了她,的确不值得。”说着,便将心中的郁闷放下,抬头四下打量了一番,转而露出一脸笑容来:“看来,这里有不少花灯铺子,必定也有那种猜中了字谜就不收银子的花灯,不如我们再去试试,如何?”
李明佑见她兴致恢复过来,心中自是开心,颔首应了,顿了一顿,却又道:“刚才姑娘猜了两个,耗费精神,必定有些累了,这次就由我出手,如何?”
黛玉看着一脸自信的李明佑,心中有些讶然,实在没想到,眼前这风流名声在外的男子,竟还精通文墨。
她诧异须臾,点头道:“好,且见识见识世子的才能。”
两人语毕,便相视一笑,并肩走向街旁的花灯摊子。
相比之前那个摊子,这个摊子的花灯,不禁数量多,还精致一些,故而围观驻足的人不在少数。
黛玉、李明佑上前时,围观的人正在猜一个灯谜,个个愁眉苦脸,显然被难住了。
李明佑拉住一个读书人模样的少年,询问缘故,那少年倒也爽快,开口道:“这摊子上有一盏极精巧的花灯,乃是镇摊之宝,据说价值五十两银子,只因上面挂的灯谜出得有些偏,大家都猜不着。”说着,便笑了一笑,念道:“灯谜是:盖一半,露一半,太阳出来晒一半。猜一物。”
李明佑“哦”了一声,笑着道:“灯谜是这样呀?”
少年颔首,皱眉道:“这灯谜有些偏,公子也觉得难吧?”
不想李明佑却缓缓摇头,稳声道:“偏是有些偏,却并不算难。”说着,在少年诧异的目光下,扬高了声音道:“老板,你这灯谜的谜底是瓦,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四周沉思的人都呆了须臾,旋即沉吟一番,恍然明白过来。
摊主脸上微有些怅然,却还是点头,承认道:“公子高才,答对了。”
黛玉不禁一笑,看向李明佑的目光中透出敬服之色,轻轻道:“世子不禁会武艺,文墨也不差,真让人大开眼界。”
李明佑报以一笑,道:“虽及不上姑娘,但大约也是能拿出手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摊主已经将摊子上最大的一盏花灯取下来,虽然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缓缓递了过来。
这号称是镇摊之宝的花灯,果然名不虚传,灯顶乃是八角飞檐,梨花木的灯架,配着耀眼闪亮的琉璃,每块琉璃上还画着山水楼阁、小桥流水之类的景致,画笔生动,栩栩如生。
材料精致,手工又巧,的确是不可多得之物。
雪雁忙将手上拿的东西递给春纤,要去接时,黛玉却向她招手,低低嘱咐了两句。
雪雁自是立刻领命,笑看着那摊主,笑盈盈地道:“我家小姐说了,这花灯精巧美观,想必是老板的心头肉,虽然猜中了灯谜,却也不愿白白拿走,让老板亏本。”说着,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张银票来,递给那摊主,旋即道:“这里有五十两银子,数目不多,还请老板不要推辞。”
此话一出,众人都吃了一惊。
摊主老板满脸的无法置信,呆滞了一会儿,才道:“世上的人,大多只想着占便宜,你家姑娘却是心性高洁,肯体贴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艰难,真是难得的善心人。”他并没有扭捏,而是满怀感激地朝黛玉躬身,行了一礼,旋即道:“多谢姑娘美意,这银子,小的却之不恭了。”说着,果然将花灯交给雪雁,又接了银票。
李明佑看着黛玉,微笑道:“姑娘的品行,实在让人佩服又惭愧。”
黛玉脸色平和,婉声道:“世子过誉了,这摆摊子的老板,赚的是辛苦钱,若是让他亏太多,我心里可过意不去。”顿了一顿,因向李明佑道:“猜灯谜已经尽兴了,何况,最精巧的宫灯也得了,接下来我们闲逛算了,好不好?”
李明佑露出宠溺的神色,自是立刻点头应了。
两人便离开花灯摊子,重新走入人群,时不时停下来赏看繁华。
黛玉一面走一面沉思,去年的上元节,她仍被困在贾家,心心念念的之事宝玉,身心皆是被困,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也有走出来的一天。
此刻,与身旁的男子并肩而行,冬日的寒凉,似乎已经远去,时光缓缓流逝,静谧美好。
纵然此刻,她对李明佑,并没有同样的情愫,但她却清楚,今日同游的情景,今生今世,她都是不会忘怀的。
世事的奇妙,总是让人始料不及。
正沉吟之际,脸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疼,接着响起一阵噼啪声。
黛玉不由一头雾水,正惊愕之际,只感觉一股大力从身旁袭来,却是眼明手快的李明佑一把揽住她的纤腰,飞快往后退了几步,远离了那噼啪声。
远离了危险,李明佑方才略微定神,看着怀中的佳人,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他与黛玉,在此刻的亲密,是从未有过的,李明佑心中不由一阵痴迷,竟忘了外事,只盼着时光就此停滞,方才心满意足。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黛玉惊慌失措,直到回过神来,方才发觉,自己竟被李明佑抱在怀中,不由晕红双颊,低低道:“已经没事了,请放手。”
李明佑这才从狂喜中清醒过来,虽然不舍,却没有违逆黛玉之言,只是低低叹了一声,便松开黛玉。
直到此刻,黛玉方才明白发生了何事。原来,刚才她与李明佑行到一家酒楼下,有人在二楼丢了炮竹,那炮竹的位置巧得很,竟是直接丢到她脸颊上。
多亏李明佑反应快,身手又利落,在鞭炮丢下来的时候,立刻就揽着她往后退了几步,让她躲过一劫。
她幸运,却有两个路人遭了池鱼之殃,被鞭炮炸伤了,此刻正在楼下叫骂斥责,甚是不满。
李明佑此刻也顾不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