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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听了这话,沉吟了一会儿,颔首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李明佑淡淡笑道:“贾家的人,我自问还是能看懂的。玉妹妹,不如我跟你打个赌,好不好?”
黛玉不免讶然,瞪圆了眼睛,问道:“打什么赌?”
李明佑面上微露一缕笑,声音中却有不屑之意:“就赌,元妃铩羽而归,贾家人却必不会死心,不出三日,定然会有人来找玉妹妹,让你想法子,免得耽误你与宝玉的美事。”
他说到这里,微微扬起头,下巴的弧度俊朗无比,声音中却带着戏谑之意:“至于赌约嘛,若是我赢了,玉妹妹便让我抱一下;若是我输了,便罚我给玉妹妹做牛做马,如何?”
黛玉脸上流霞,呸了一声,哼道:“你倒是想得美,无论是输是赢,得好处的总是你,这样的赌约,我可不会应。何况,我心里清楚,正如你所言,贾家就算受挫,心里也是不服的,必定要到我这里跑一趟,做一场戏才肯罢休。”
她不肯打赌,李明佑只能罢了,沉吟了须臾,问道:“倘若他们果真上门,玉妹妹是否打算见他们?”
黛玉淡淡笑道:“见,为什么不见?我很想看看,他们满怀期盼而来,却被我拒绝时,脸色到底会难看到什么程度。”
李明佑凝视着她,目光中浮现出不赞同之色,摇头道:“你要见他们,我自是不能拦着,但我心底,却是不情愿的。那个贾宝玉,看你的目光忒无耻了,我不愿你再与他相见。”
微酸的语气,让黛玉芳心颤颤一跳,愣了一会儿,才道:“世子不必担忧,我的心意,你是尽知的,我已是看透了贾宝玉,任他说得天花乱坠,我绝不会回头。”
李明佑仍旧摇头,道:“我很相信你,但是,还是不愿你们相见。”说着,便朝黛玉一笑,声音中多了恳求之意:“玉妹妹,为了我,不要再见他们,好不好?”
在他的注视下,黛玉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突然之间,觉得贾家那些人的失望神情,并没什么好看的,也就没再坚持,而是颔首道:“既然世子觉得不舒服,我不见他们就是。”
李明佑听她肯应自己的话,心中又惊又喜,笑眯眯地道:“玉妹妹如此乖巧,我实在高兴。”
听他语含打趣揶揄,黛玉心中又是气恼又是羞涩,横了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李明佑只是笑看着她,也是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方道:“既然玉妹妹愿意给我一个机会,那以后我要时常来这里走动,让玉妹妹能多了解我,也好早些给我答复。”说着,便行到黛玉面前,认真问道:“玉妹妹是否愿意让我过来?”
黛玉微垂了眼眸,却是不语,李明佑看在眼里,心有所悟,眉开眼笑道:“不反对就是答应了,玉妹妹真是厚待我。”
黛玉不自觉地红了脸,别开了眼眸,方才道:“已经不早了,世子爷该回去了。”
李明佑听了,虽是不情愿离开,却又觉得来日方才,便依言起身,道:“如此,我就告辞了,明日再来看玉妹妹。”言罢,朝黛玉温然一笑,方才转身去了。
待他去后,雪雁、春纤皆是凑到黛玉跟前,一同盯着黛玉,唇边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黛玉被她们瞧得不自在,皱眉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春纤素来胆大,加上知黛玉对自己亲厚,闻言笑道:“我们想要恭喜姑娘呢,世子深情款款,终是打动了姑娘,今后,姑娘再不必说那些飘然出世的话了。”
雪雁眉目欢愉,接口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世子确是难得的有情人,恭喜姑娘觅得佳婿。”
黛玉横两人一眼,声音娇羞:“八字没一撇,快别说这些话了。”
雪雁、春纤见她露出女子特有的羞态,越发笑意盈盈,到底顾及到黛玉脸皮薄,便没有再说下去。
果然如李明佑所想,到了次日,贾家人便坐不住了,贾母带领着宝玉,一起到庄子里,说是要见黛玉。
至于凤姐儿,因上次她并没有说什么有利的话,贾母心中恼怒,并不肯将她带上。
黛玉因与李明佑一番倾谈,很不愿与她们相见,故而并没有让他们进庄子,只唤过雪雁,吩咐了一番话,让她出去应付,自己则依旧守在房中,寸步不出。
春纤早看贾家不顺眼,也叫嚷着要去,黛玉不愿拘着她,也就点头应了。
雪雁、春纤一起摩拳擦掌,喜气洋洋出了门。她们都被贾家欺辱了那么久,将贾家人视作仇人一般,今日总算能讨回来一些,如何能不兴奋?
两人相携着出了院子,往庄子门口行去,走不多时,突然有两只大黑狗跑了过来,一起围着春纤打转,甚是亲热。
这两只大黑狗,名叫大黑、二黑,都是春纤家养的,长得已经有半人高,甚是威猛。
因自小就被人养着,两只狗向来与春纤亲近,又有灵性,对春纤言听计从。
此刻见它们过来,春纤不由一笑,逗弄了两下,见它们不肯回去,便想着,带着出去透透气也好,便任由两只狗跟着,自己则与雪雁说说笑笑,慢腾腾往门口行来。
不远的路,两人走了几柱香的功夫,来到门口处时,春纤、雪雁还没开口,立刻就被贾家人包围了。
贾母早等得心急如焚,颤巍巍拉住雪雁,迫不及待问道:“你们这守门的老汉甚是无礼,竟说没有玉儿的命令,不让我们进去。你这丫头可是来接我们的?”
雪雁盈盈而立,并不看她,只是冷笑道:“老太太误会了,我们姑娘没说要见你们,我出来,是来传话的,待说完了,你们立刻打道回府吧,不必在这里碍事。”
贾母料不到她竟会如此冷淡,脸上露出大受打击的神色,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宝玉含怒指着雪雁,大声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林妹妹怎么会不愿见我们?你再胡说,我可是要罚你的。”
雪雁哼了一声,轻蔑之情浮上眉梢,呸道:“罚我?你有什么资格罚我?宝二爷不要忘了,这里可不是贾家,我也不是贾家的丫头,你要耍威风,只管回家去,至于我,你却是没资格管的。”
宝玉素来娇生惯养,哪里听得来这样的话,登时大怒道:“好好,你这死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不让人打你一顿,我心里这口气难消。”说着便唤小厮茗烟,呵斥道:“没听见爷的话吗?还不快动手?”
雪雁哪里惧他,冷笑不语,春纤却是变了脸色,拂袖道:“这里姓林,不是姓贾,宝二爷若是要胡作非为,今儿个我可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虽是一个丫鬟,但发起怒来,也是别有一番威严的。
宝玉见一个丫头也敢与自己叫板,哪里按捺得住,听了她的呵斥不退反进,将手一摆,命茗烟立刻动手。
眼见着要大乱,到底还是贾母沉得住气,出面道:“宝玉别胡闹了,我们来,是有正事的。”将宝玉喝退了,方转头看着雪雁,转而露出笑脸来,问道:“玉儿为什么不见我们?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雪雁不理她的和善,淡淡道:“内中缘故,老太太自己不清楚吗?贾家如何对待姑娘,姑娘心中可是一直没忘记,你们既不念血缘之亲,姑娘何必再与你们来往?”
贾母呆了一呆,脸色有些发白,皱眉道:“上次见玉儿时,明明已经将话说开了,玉儿不但原谅了我们,还有意嫁给宝玉呢,怎么如今到了你嘴里,一切似乎都变了似的?”
春纤脸上如罩寒霜,冷笑道:“我们姑娘如今可是郡主,少来攀关系,玉儿是你叫的吗?”
她态度这般恶劣,贾母心中早就火了,却并没有露出来,只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是我一时唤错了,的确应该唤郡主的。”她说到这里,和善笑了一下,方才敛声道:“其实我今儿个过来,的确是有要事的。上次郡主已经说了,愿意嫁给宝玉,我回去之后,特意进宫见了元妃,想让元妃求一道旨意,不想元妃将事情禀告了,皇上竟执意不允。我心里烦恼得很,又想不出法子,这才过来见郡主,盼着她能出面,解决这件事情,免得耽误终生大事。”
紫鹃此次也跟了过来,眼见着春纤、雪雁这次换了装束,却都是极华美精致之物。
雪雁穿夹金线绣百蝶的短袄,配着鹅黄色的百褶长裙,发髻上一支缠丝点翠金步摇,微一侧头,步摇上的玉珠和金叶子便轻轻摇动,盈盈光转,格外明媚。
至于春纤,则是茜红色丝绡轻罗袄,绣着缠枝花罗的式样,下面是长及曳地的合欢裙,以碧玉簪挽发,另有几支点蓝点翠的银饰珠花,恰到好处地衬托出着如云的秀发,清秀之外倍添娇艳。至于手腕上,则也戴了玉镯,耳环则是桂圆大的珍珠,甚是华贵。
两人身上穿的,皆是鼎鼎有名的顾绣,首饰也极不凡,价值均不下数百金。
反观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上次来时穿过的,头上的发饰,也是用过多次的,与雪雁、春纤一比,简直相差好几倍。
紫鹃心中又恨又妒忌,但到底没有忘记来意,听见贾母开口,忙帮腔道:“正是呢,郡主与宝二爷情投意合,若是能早些成缘,就皆大欢喜了。”
春纤听说他们果真是为此事而来,唇角不由露出讽刺的弧度,哼道:“你希望我们姑娘出面,那你且说说,依照你之意,我们姑娘该如何行事?”
贾母听了这话,不知她的心思,只当她回心转意了,忙道:“事情呢,却也不难,据元妃娘娘说,皇上之所以不肯下旨,是觉得郡主之前在贾家受了冷待,必定不情愿。只要郡主亲自上书请旨,求皇上赐婚,那她与宝玉的婚事,自然就成了。”
言语虽然平和,但其中蕴含的期盼,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春纤听罢,冷笑道:“老太太算盘打得很精,想得也很美,只可惜,我们姑娘对宝二爷并无心思,绝不会为了宝二爷上书。”说着一拂衣袖,绝然道:“我言尽于此,老太太若是听清了,可以回去吧。”
她一番话说完,眼眸便凝在贾母身上,想要看清,在得知了这样的噩耗之后,贾母深受打击之下,到底会是怎样的神色。
却见贾母唇角的笑容登时凝固,身子晃了晃,方才勉强稳住,口中急急问道:“你这是什么话?上次郡主明明不是这样说的,你不过是个丫头,怎么敢假传郡主的话?”
春纤冷笑道:“什么假传,我是实话实说,我老实告诉你,上次,姑娘偶尔来了兴致,想看你们如何做戏,才让你们进门,由着你们胡说八道。这次,姑娘已是厌极了你们的嘴脸,连看你们一眼都不情愿,这才让我与雪雁姐来打发你们。”
贾母闻言,登时脸色苍白,泛出一丝青紫,唇动了两下,想说话却是说不出。
宝玉那边,听说黛玉对自己无意,登时脸涨成了猪肝色,伸手指着春纤,怒声道:“你这死丫头,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上次林妹妹听了我的话,明明很感动,还答应嫁给我,怎么可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就变了心?”
雪雁含怒瞪着他,拂袖道:“上次,我们姑娘什么事情都没应承,何曾答应过嫁给你?宝二爷说话仔细些,别破坏我们姑娘的清誉。你若还当我们姑娘是大观园里的弱女子,可以任你们欺辱,那就大错算盘了。”
春纤接口道:“什么变心,我们姑娘于你,早就没有心思,变心从何谈起?”
宝玉闻言往后退了几步,满脸的无法置信,叫道:“怎么可能?林妹妹与我青梅竹马,怎么会对我没心思?”
春纤瞥着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