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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今最热闹、最有话题的不是出了一朝太后,又怕是稳坐皇后之位的钟家,而是住在南巷之中,身处春晖别院、安心养胎的周颜身上。
至于那‘一不小心说漏嘴’的李新,因为照顾周颜有功,连番被北夏帝连升两级,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医院中位高权重的太医令。
要说这李新,可是最会察言观色、心思灵通的人,天子要他当哑巴,恐怕就是把他泡到酒坛子里他也死活不会吭一个字;只是这样大的秘密却被他因为‘醉酒’而说出来,虽说要人怀疑是不是有人暗中授意,可是周颜那圆滚滚的肚子在那里放着,天子说是他睡出来的,谁敢怀疑?谁敢说一个不字?
而那一直以来都被闲置、没什么名气的春晖园,现如今因为住着一个皇上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的肚子里有了皇帝的孩子而闻名整个云城;北夏帝担心周颜会被打扰,甚至调遣出护国军当护院,硬是将那并不是很大,却格外精致锦绣的小院子护得固若金汤,连一只苍蝇想要飞进去都要会被抓住。
而就在这满城风云、人云亦云的时候,岳府却是一派安静,但十五却感觉到了大哥那副山雨欲来的怒气将要劈天盖地而来。
“好你个夏如君,我将她弄出来,你虽然同意了却赶在这个时候放出她怀有你孩子的消息?你狠!你够狠的!”
坐在书房里的岳凌天又是狠狠地一握手,手中那一盏白玉砌成的玲珑锦绣杯堪堪再次被他捏碎;站在一盘的老管家手里托着一个红色的托盘,托盘中摆放着数盏玲珑锦绣杯的碎屑心疼的老泪纵横,败家子啊败家子!
这一套玲珑锦绣杯可是千金难买啊,明明共有四盏,分别有白玉色、盈粉色、珠光色和翠青色,这本是公子极爱之物,喝茶沏水都用这几个杯子,只是今日公子在喝茶的同时,不知在恼恨着什么,喝一口茶还没品出味儿来就闹着闷气捏碎一盏茶杯,然后看着满手的茶杯屑,又要人再重新端上来一杯,以此类推,刚才那盏白玉杯可是这套茶杯的最后一盏,果然,公子又还没喝几口茶,又将那杯子给捏碎了;别人家喝茶那是为了解渴,他们家公子喝茶,那根要人命差不多;喝的不是水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与此同时
后宫一直最为神秘、最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倾城公主的宫殿之中,正香烟袅袅,刚从外面采摘进来的丁香花小小的一个小骨朵儿,盈盈翘翘的绽放在青瓷花瓶之中。
夏倾城一身耀目的红衣,乌黑的长发迤逦妖媚的披散在身后;一个女人,如果妖媚成连坐着都能让人心驰神怡,恐怕这世间没什么能够和她比得上。
此刻,一缕阳光从外面的广厦处照进来,透过镂空的窗子星星点点的照射在地上,偶尔与余光射在放在水晶帘后的贵妃椅上,那白色的雪狐皮毛松软而慵懒;在随着那绝色的女人一卧上去,轻轻地往下陷了陷;白色的雪狐皮毛,红色的耀目广袖长裙,再配上那一张惊艳绝伦的脸颊,在夏如君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几乎要全天下男人都可以失了魂魄的惊艳一幕。
“表姐,你回来了怎么不早些说?我好抽出时间要人去接你。”夏如君的凤眸之中带着纯碎的欢笑,当真是欢喜极了他那美的不似真人的表姐。
夏倾城本是想要歇一会儿的,突然听见这突然窜出来的声音,已经有了倦意的眼皮一松动,终于睁开眼睛,与夏如君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凤眼里带着常年在外行走的潇洒劲儿还有那点点近乎狐媚之气的勾魂摄魄:“你成天只顾着陪着周颜,我都回来好几天了你才过来瞧我;行了,知道你忙,不敢劳烦皇上您费心。”夏倾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坐起来,乌黑额的长发泻下,那张明艳的脸终于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那张脸,对于大周人来说并不陌生,正是老镇国公收养的小孤女,从小和花容月一起长到大的凤倾城的脸。
夏如君嘿嘿地笑,被戳破了也不觉得害臊:“表姐,你别淘气了行不行?跟我说实话,你把花容月藏哪儿了?”
夏倾城一笑,媚的几乎快要滴出水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还装?表姐,不带你这样领着外人来欺负你唯一的弟弟的;花容月能不声不响的来到北夏,闯进皇宫,不是你出手帮忙,他可以吗?他能吗?表姐,你就帮帮我行吗?那个男人留不得。”夏如君当真是苦口婆心。
夏倾城看着面前的一朝天子,她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站在最高处,高到让人无法敬仰、让人无法想象,到时候怕是全天下的人都会匍匐在他的脚底下,只是,这并不代表连她也会。
“君儿,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的命是花家给的,虽然我现在已经认祖归宗,但我不能忘了那份恩情;花家要我做什么,我就会做什么,但你不能支配我。”夏倾城微微一笑,拒绝的毫无商量可言。
夏如君脸色开始僵硬:“难道有一天,花容月要你来杀了我,你也会这样做吗?”
“傻孩子,你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这么做?”夏倾城笑了:“我不敢保证其他人会对你怎样,但现在周颜在北夏,花容月绝对不会动你,而这一点,正是我回北夏的真正原因。”
085:喜获麟儿,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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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君见自己从夏倾城这里问不出什么,悻悻然的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便也匆匆的走了。爱萋'
窗外,明媚的阳光更加绚烂,隐约之中,好像听见了远处蝉鸣的声音,夏倾城撑着手臂坐在贵妃榻上,风情万种的撩起一缕长发轻轻地嗅与鼻尖,深吸一口气之后问向身边的宫女:“这么早就有蝉鸣声了吗?”
宫女赶忙上前回话:“启禀公主,想必是春蝉早鸣,若是打扰了公主奴婢这就要人将其打落,不会吵着公主的。”
夏倾城转眸看向那名看似颇为聪明通透的公主,阻止道:“算了,万物有命,将其打落不是白白害死了它们!你们下去吧,我想歇一会儿。”
一干宫女听命,忙弓着腰快步朝着身后倒退几步,然后在走到宫门口时忙回身退出,接着关上宫门。
大殿之中,除了袅绕的熏香缠缠绕绕,连从房垣处垂下来的的水红色锦帘都静落无声的动也不动。
夏倾城闭眼静听稍许,俄而发现宫殿周围再无他人走动之后,这才赤脚从贵妃榻上步下,走到床榻旁边的一处衣柜旁边,轻轻敲击,便听见‘喀嚓’一声,本是几米宽的衣柜顿时从中间裂开一条细缝,缝隙越来越大很快就容供一人传过。
夏倾城回头又看了看紧闭的宫门,确定没有人偷窥之后这才和衣而入;在她走进暗道的同时,衣柜再次闭合。
弯弯曲曲的昏暗幽径一路从高到低,墙壁上皆嵌着铁挂金钩的长明灯,灯火一昏一暗,扑朔迷离,跳跃着、闪烁着。
在夏倾城终于一路走下来的时候,就看前面有一个数十宽的石室,石室里干净明亮,桌椅板凳、吃穿用度应有尽有,而此时,就看一人一身器宇轩昂的坐在中间的石桌子上,手边拿着金盏的小酒壶,桌子上布着几碟要人食欲大开的小菜,香气扑鼻,格外引人垂涎。
夏倾城看见那人,便一哂而笑,轻快地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熟稔:“花容月,你要情绪低落到什么时候?外面到处找你的人差点把这云城都掘地三尺了,你却每天住在夏如君的皇宫里,吃着御厨做的美味佳肴,喝着他的进贡美酒,就差美人相伴,歌舞一场了。”
没错,现在正坐在石凳子上小酌品酒的男子,正是几乎变成小醉猫的花容月。
就看那绝色倾城般的美少年,此刻正醉眼迷离,面若春桃花瓣般娇艳透粉,简直嫩的几乎要人恨不得把他捏死在自己的怀里,好好地疼个够再说。
花容月听见身后夏倾城的声音,哼哼的冷笑几声,连头也不回:“活该小爷吃他的、喝他的,白白占他的便宜。”
“对,你要白白占他的便宜,因为他也占了你媳妇的便宜,是不是?”夏倾城走上来,坐在石凳子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金色的小酒杯,当真是纸醉奢靡的紧:“周颜已经搬出去了,你也该从我这里走了吧,云城到处都是客栈,你成天住在我这儿不出去干事儿,你准不准备回大周了?”
“小爷不回去了,哪儿都不去!媳妇在哪儿,小爷就在哪儿!”花容月显然是有些醉了,醉眼朦胧,就像是在璀璨的夜明珠上蒙了一层水汽一样,本来是亮晶晶的,此刻却又带了几分娇滴滴,再加上那如花瓣般娇嫩艳红的嘴唇,真是恨不得要人扑上去咬上一口;只是这只小醉猫,却在有了几分可怜兮兮的同时却还张牙舞爪的耍着小酒疯:“凤倾城,我不知道我就那么一下,就差点把孩子给吓没了;我后悔死了,快要后悔死了!”
说着,花容月就抱着酒壶哭起来,小肩膀抖抖抖,看上去还真是倍加要人楚楚可怜。
夏倾城捏起一块猪耳朵塞进嘴里,吧唧吧唧的吃着,一脸的浑不在意:“孩子不是保住了嘛,再说了,夏如君口口声声说那个孩子是他的,你怎么确定周颜现在怀的孩子是你的呀;要我说,孩子要是没了其实也挺好,最起码到以后你俩再在一起,让她真真正正的给你生个儿子,到时候你还不用怀疑、猜忌这个孩子会不会是你的,你也不用滴血认亲!”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阿颜的孩子一定是我的,你也不看看夏如君那个走路扭屁股的样儿,他能让阿颜怀孕吗?他行吗?”花容月拍着桌子就站起来:“孩子一定是我的,阿颜生的孩子一定是我的孩子。”
夏倾城看花容月当真是醉得不轻,这家伙自从前几天差点害的周颜流产到现在,几乎是日夜喝酒,就差把自己灌成酒鬼,醉死了才好。
“周颜怀孕到现在,也有五六个月了,我看她那肚子不是很大,要我说,真有可能是夏如君的,你呀,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到时候给别人养了儿子。”夏倾城故意逗着他说笑,就是喜欢看他那副生闷气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花容月啪的一声扔下手边的酒壶,指着喝酒肉的夏倾城就怒了:“我不许你这样说阿颜,她不是那种随便就跟男人在一起的女人;她个字本来就比普通的女子高挑,再加上身体不太好,所以显得肚子小了些;你就等着吧,再过三四个月,我的孩子一定会呱呱落地的。”
喝醉酒的花容月,似乎又变回到了当初名满京师的纨绔少爷,内心执着的像个孩子,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和防御,暴露心里所有的痛苦和辛酸,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大声喊着他喜欢的女人是周颜,周颜怀的孩子是他的;如此天性,几乎要人羡慕。
就在夏倾城自啄自饮的时候,身旁,趴在石桌子上的花容月蹭着胳膊抬起头,眨巴着长长地睫毛,媚媚的看着她:“凤倾城,你没什么事隐瞒我、欺骗我吧!”
夏倾城看他这样,就从一旁拿起一个白色的披风盖在他身上,笑着说:“你说呢?我会隐瞒你什么,欺骗你什么?”
花容月嘟嘟嘴,一副小孩子想问题的苦恼样儿:“其实,我一直在怀疑一件事,那天晚上,楚襄王府一门被灭,究竟是不是你下的手。”
夏倾城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可脸上却还是带着闲散无谓的笑:“普天之下,除了你我,你认为还有谁有那样的本事能耐?那晚护送楚襄王离京的人马里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再加上一个禁军统领周勇,从小也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