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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丽对唐振东的认识只停留在他能打上面。当然,唐振东也没机会展示别的什么能力,其实,他现在也没什么别的能力。
郭南海是国企出身,眼光最是锐利,最是擅长勾心斗角。他也看到了这个全国首富之女跟旁边那位有点黑的小伙子的关系。
时间不长,就到了机床厂招待所。这家招待所是机床厂的附属单位,一楼二楼是酒店,三四五楼是招待所,既对内也对外。
郭南海早就给三人安排好了三个相邻的房间,让他们先休息一下,两个小时后,吃晚饭再聊。
把行李放好,其实也没有什么行李,只有张丽随身带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钟馥莉把唐振东和张丽叫到自己房间,跟两人一起沟通了下郭南海和机床设备厂的态度,当然刚才在车上,双方也没谈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钟馥莉虽然心中着急,但是却不会主动谈,因为这事情不是她这方的过错。而那个郭南海也没有谈起这方面的事,似乎是怕先开口就先露了怯。
双方比的是耐心。
晚餐也是在招待所的楼下饭店进行的,仍旧是由郭南海主持接待。
郭南海特意找了两个酒量很好的接待主任作陪,就是为了把这酒陪好,把人陪倒。
唐振东,一个人挡住了这两个陪酒的主任,也挡住了郭南海对钟馥莉的频频敬酒。
唐振东以一敌三,却丝毫不落下风。
几人喝的是东北小烧,六十度的高度高粱酒。
三人时而捉对跟唐振东厮杀,时而跟他单挑,但是不论怎样,唐振东都接着,豪气让郭南海几人佩服的要命。
那两个主任的酒量很好,当然能被郭南海喊出来陪酒的,当然酒量要好,郭南海本身也是一斤白酒没事的量,那两人一人一斤半都没事。
在席上,郭南海不断的介绍桌上的各种东北菜,还有自酿白酒,就是一句话不提本次钟馥莉亲来想迫切解决的问题。
钟馥莉久经商场,也能耐得住性子,你不提,我也不提。此时此刻,自己的到来已经表明了某种态度,而对方明确知道自己所来目的的情况下,仍旧不积极主动的解决问题,那这件事恐怕就不光是运输设备的货运公司搞鬼了。
郭南海喝了一斤半,终于躺下了,那两个主任一人喝了近两斤,一个当场呕吐,另一个趴在桌上昏睡不醒。
唐振东一人喝了最少四斤白酒,脚步也有些打晃,不过他的意志力相当强悍,内家拳练的就是精神和意志。
四斤高度白酒,这也差不多到了唐振东的极限。这六十度的高度酒跟三十八度的低度酒,那劲头可差多了。东北人喝白酒就喜欢劲头大的,郭南海本以为几个南方人来沈阳,就算不叫陪酒的,自己一个人也足以应付,因为来人就一个男人像是能喝点的模样,两个女的,根本就是一杯就倒的事,但是他没想到,自己错的离谱,本来叫上两个主任倒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了适度的活跃气氛,不过唐振东喝酒太狂了,敬酒丝毫不谦让,也不迟疑,杯倒酒干,激怒了这两个一向自诩是酒场英豪的东北酒缸。
放倒了三人后,钟馥莉伸手要扶脚步有些踉跄的唐振东,唐振东一摆手,挣脱钟馥莉的搀扶,示意自己完全没问题。
钟馥莉也不愿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有什么别的动作,既然唐振东没事,大家就一起返回楼上招待所。
上了楼,刚要进房间,唐振东示意让钟馥莉和张丽先回去,他要出去办点事。
不过钟馥莉却不放心喝了这么多酒的唐振东独自一个人出去,对小丽摆摆手,“小丽,你先回去,我跟他一起出去。”
“钟总,那个,你得出去啊?外面太冷,多穿件”张丽刚想说让钟馥莉多穿件衣服,但是却想起三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带什么衣服,“钟总,小心,有事打我电话。”张丽晃晃手中的手机。
张丽也看出了钟馥莉跟唐振东的关系,这个时候,她当然不会当那个讨厌的电灯泡。
下了楼,钟馥莉见唐振东要出门,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
“走,去买几件衣服。”
唐振东自己能抵挡这刺骨的寒冷,但是钟馥莉和张丽这样的女人不行,所以,唐振东准备出去买几件衣服。
冬天的天黑的早,而且东北这块冷的很,两人还没出门,钟馥莉就被这门缝中吹出来的风,吹了一个哆嗦。
“你回去吧,别去了,外面太冷。”
钟馥莉看看唐振东穿的一样少,一挺胸,“我不冷,我要去。”
唐振东打开门,闪了出去,钟馥莉刚准备出去,这刺骨的风,瞬间把她的那身单薄的小西服吹透,她身子往后一缩,不过唐振东那高大的背影在前面,她不愿意让唐振东说她娇生惯养,也一咬牙,进了风雪中。
八点多钟的沈阳大雪街头,出租车都少的可怜,不过唐振东也没打出租车,他径直的朝街对面的一家尚未关门的劳保用品店而去。
沈阳属于重工业城市,解放前,属于日战区,很多重型工业都坐落在此,重工业厂区的旁边,都有不少的劳保用品店,卖线手套,棉大衣等各种劳动防护用品。
钟馥莉穿了双单鞋,虽然鞋跟不矮,但是此时路旁的大雪已经快要没过小腿,一脚深,一脚浅,开始几脚雪都融化成水,灌进鞋里,后来直接就是冻的要成冰,钟馥莉有些叫苦不迭。
“让你被出来,你非出来,后悔了吧!”唐振东折回身来,伸手牵住钟馥莉的手,拉着她走。
唐振东的手仿佛有种奇异的力量,他手一握上自己,自己马上浑身充满了热量,仿佛突然加了件羽绒服一般。
到了劳保用品店,唐振东给自己拿了件军大衣,钟馥莉则给自己和助理张丽一人挑了条棉裤,女靴,还有一件样式不算太老的棉大衣。
“不来几顶帽子?”老板问道。
“不用了,就这些。”
“一共六百八。”
回去的路上,钟馥莉看着唐振东笑了,“其实我感觉应该少买一套衣裤就对了,买了就是浪费,你握着我的手,我一点都不冷。”
唐振东摇摇头,“除了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什么都是靠不住的。”
“嘻嘻,我不信。”钟馥莉反手握的唐振东的手更紧了,“你回去后,一定要跟我说说你这手究竟是什么法宝,怎么一握我就立马暖和了。”
重新回到房间,过了好一阵,钟馥莉才感到脚底的冷意散了些。
唐振东把张丽叫过来,试穿了下钟馥莉给她挑的衣裤皮靴。
棉衣棉裤这东西,其实没什么大小,大一点也无所谓,虽然样式不好看,但是穿到身上却非常暖和,难看点就难看点,总好过自己身体遭罪。
钟馥莉一直没找到机会询问唐振东的手究竟有什么魔法。因为试穿完后,唐振东跟张丽一起告辞,分别回了房,钟馥莉自然不可能当着助理的面,去挽留唐振东。
唐振东走后,钟馥莉却好半天没睡着。对了,奇怪,他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好像一点醉意没有呢?
第056章 亡命之徒
郭南海昨晚喝的太多了,醉的一塌糊涂,连自己回去的都忘了。
其实,他晚上根本就没回去,而是被招待所的服务员搬到了招待所的休息室。
刚刚六点,郭南海的手机就发了疯似的响着,一遍一遍,似乎永远不知道疲倦一样。郭南海昨晚喝的太多,现在仍旧是头疼欲裂,本不想接电话,但是电话响后再响,让他根本就没法睡觉。
最后,郭南海只能拿起手机,一看,赶紧接起,嗯嗯呀呀,只知道点头,是,好。
※※※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后,三人没等人来接,就换上昨晚刚买的棉服,准备亲自去这机床生产厂家看一看。
在大门口,三人被门卫挡了驾,“我们这是正规国营企业,不允许私自进入,如果要探访,请报上探访的部门,然后登记。”
“我们是咱们公司的客户,哇哈哈集团,订购咱们的设备,前两天刚刚发货的。”张丽很有耐心的跟着门卫解释起来。
在这种国营大厂上班,门卫也很牛。
“这个不归我管,你也不用跟我说,报上你想找的人的名字,登记就能进,要不是不允许进入的。”
“我们找郭南海郭总。”
报上名后,传达就往里面打电话,打了两个,最后才确定说:郭总还没来。
“郭总今天没来,你们改日再来吧。”
好说歹说,门卫就是不让进,三人刚准备回转,就在这时候,在大门口遇到了刚刚来的郭南海,“钟总,你们怎么过来也不通知我一下?我好派人去接你。”
“郭总,我们怕打扰你。”
“呵呵,钟总这么说就不对了,我的任务就是陪好客户。走,到我办公室喝杯茶。”
郭南海的态度比昨天热情多了,而且是非常明显的热情。
到了办公室,郭南海亲自给三人泡了茶,三人都没动,郭南海就开始主动说起那批设备的事。
“钟总,关于那批设备是这样,我们工厂按照你们发过来的传真要求,安排专家设计,工人日夜赶工,嗯,最后保质保量的完成了生产任务,当然,这是应该的,生产完后,我们马上就钉木箱打包装,安排发货。”
“不过现在问题出现了,我们公司常用的那家物流公司,派了个经理过来量了下设备,说设备超宽,没法拉运,因为这种长途拉运,几乎从北方拉到最南方,几乎横跨整个中国南北,这是必须走高速的,你知道,设备超宽,要上高速就必须走收费站的超宽车道,但是高速收费站的超宽车道也不过三米五宽,当然三米五是最小宽度,实际上,我国高速收费站的超宽车道宽度差不多都是四米左右,而咱们的设备宽度则是四米半,超过了超宽车道半米,这就没法通行了,所以要过收费处,就必须隔断收费站旁边的两根支撑柱,这在通常上叫做拆收费站,这一拆收费站,各收费站就开始漫天要价了,拆一个收费站,有人敢张嘴要三万,五万,当然也有要的少的五千,八千的,从沈阳到广东,三千公里,需要经过多少个收费站,每个收费站都这么漫天要价,司机当然没法跑。”
郭南海解释的很清楚,对货运市场还有高速收费站的情况,非常了解,说话也几乎不用什么思考,张嘴就来。
“郭总,你说的这些,我们合同上可不是这么写的,我们的合同上写的是,贵公司负责运输安装调试,现在你们对运输成本估算不足,这跟我们公司无关吧?”钟馥莉当然懂得漫天索价落地还钱的道理,虽然她心里比任何人都着急,但是谈判的时候,越是着急的一方,越是容易吃大亏。
郭南海人老成精,他听着钟馥莉的话,心中不屑一顾:你少跟我来这套,合同是这么定的,但是现在你预付款已经付了百分之七十,设备却还没动身,眼下最着急的应该是你,你要是不着急,会大老远的从广东跑到这冰天雪地的东北?
郭南海对钟馥莉的心理拿捏的很准,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他还得装糊涂,“是,是,钟总说的这些都是,不过咱们这不是也有实际情况摆在这里吗,咱们也要实际情况实际分析。”
“我有个疑问,既然这家跟咱们厂经常合作的物流公司不愿意拉运,那我们何不换个单位试试看呢?”钟馥莉问。
“钟总说的是,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