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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拳运用双拳、双肘、双脚、双膝八个部位作为攻击武器进行搏斗,号称“八臂拳术”,有铁肘钢膝千金腿三大杀招。许多拳手都是从小接受训练,在抗击打方面受训者常会高举双手,任由旁人大力旋踢两肋,或者以拳冲打。
卓倚天素知泰拳师能打能抗,凶狠坚韧,却从未跟这类家伙对阵过。那只伤手并没有断骨,即便断了在卓倚天看来也影响不大,越来越压制不住的药劲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她望着那两人,灯光很远,人的模样也变得有点模糊。在强烈的致幻作用下,铁栅外的一张张脸庞正扭曲出千奇百怪的形状,有些显得幸灾乐祸,有些透出狰狞,更多的带着那种事不关己的冷漠。
罗三炮勉强能算盗亦有道的那种人,尽管这份道义更多是看在卓家的份上。在不计损失的前提下,够实力的准备接盘者可以无限制挑战老庄家,直到有一方再也无人可拼,彻底在这个圈子中消亡。
激将得来的赌局却引出了第三方,潘惊城并没有说打完一个,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卓倚天也不在乎。
死吗?她刀刻般的嘴唇抿出轻蔑弧线,随手指向两名泰拳师中的一人,等待保安员打开栅门。下一刻,她却听到外面有人突然惊呼,然后那种熟悉的、人体挨上猛烈打击时发出的闷响,炸成了一片。
陈默站起身时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除了小高。
小高跟卓倚天已经认识了太久太久,还从未见过这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对谁假以辞色过。
陈默是个例外,在牌桌上的表现也确实证明了他不像看起来那么平凡。小高不太清楚他是不是跟自己所了解的一样,有着不错的身手,但卓倚天却显然没有让别人帮忙应付这一局的意思。
陈默也表现得无动于衷。
活着是如此艰难,人与人之间原本就充满恶意。小高知道卓倚天跟陈默之间谈不上深交。但在卓倚天走进铁栅时,陈默的漠然神态还是让他感到了些许失望,同时也不禁自嘲。
自己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会陪着卓倚天一起幼稚。
现在陈默却冲出,像头早就窥视好猎物的掠食者,两个泰拳师在察觉到异样时,已经被他贴到了跟前。
陈默第一拳属于完完全全的暴起发难,离他最近的泰拳师被直接击中耳门,头颅往旁边几乎折成九十度,像没了骨头一样倒下。第二人反应迅猛无比,嚷嚷着陈默听不懂的鸟语,躬身屈膝,一记凶狠直踹。陈默以对待情人般热烈的拥抱动作,合身扑去,在几乎脸贴脸的情况下一连数十拳轰上对方胸腹。即便泰拳师经历过无数次抗击打训练,但在如此密集狂猛的落拳之下,还是被打得肋骨尽裂,震荡的气血很快化成一道热流腾腾涌起,到了喉头如同开阀门般狂喷出来。
泰拳师的身体素质确实过硬,一直退到潘惊城所在的位置,才摇晃着双手向后仰倒,又被陈默在下巴上补了势大力沉的一拳,顿时腾空而起。
潘惊城坐着没动,眼看着泰拳师向他压来,一只白生生的小手悄然从后方伸出,在泰拳师身上搭了搭。那么精壮的一个人,居然被这波澜不惊的动作挡下,身躯横转,“砰”的翻落到一边。
陈默口唇破裂,被对方铁肘砸中挂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强人风范。
但全场都已经惊呆,即便是卓倚天也想象不到,他竟会在短短一两个月时间里,就有着如此程度的实力提升。
从陈默出拳到两名泰拳师先后倒地,不过数秒。潘惊城找来的挑战者气势凌人,到头来却如同玩笑般被放翻,落差之大简直难以想象。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两具直挺挺的活尸,开始怀疑他们是否真的是从国外找来的猛人。
“啪啪啪”拍手的竟是潘惊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怒,脸上反而带着由衷的佩服神色,“陈默同学,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厉害。”
陈默盯着潘惊城身后的洛璃,瞳孔收缩,目光已经凝成了一根发光的长钉。就仿佛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是头披着画皮的恶鬼,抑或还未显露出原貌的人狼。
刚才就是她挡下了那个泰拳师,连手臂下沉的动作都没有,如同对方不过是个纸扎的空壳。
对着陈默的瞪视,洛璃似乎有些害怕,低下头往潘惊城身后缩了缩。
“她要跟罗老板的人打,现在已经打过了。再有谁想找她动手,先找我,今天这个庄是他妈的接定了!”陈默慢慢将视线转到潘惊城脸上,一字字吐得分明。
“以朋友身份出头,好像不太合规矩吧?”潘惊城微笑着问。
陈默早在决定有所动作之前,就已知道会有人拿这一点说事,犹豫片刻后看了眼铁栅那边的卓倚天,后者也同样在望着他,沾满鲜血的脸上正漾出一个无力却倔强的微笑。
“我是帮她打拳的。”陈默语声沙哑。
潘惊城看得出来,这绝不是他愿意作出的回答,思忖了一会儿,平淡地说:“你们之间的友情令人羡慕,我退出。”
这个公子哥儿半途横插一杠,居然说放弃就放弃,让几名海州大佬惊愕不已。带着一帮人走的时候,潘惊城根本没有去理会那两个重度昏迷的泰拳师,就这么扬长而去。
罗莎莎看着狐朋狗友竟没有留下来陪自己的,只恨到牙痒痒。
下船后,梁民被安排到别的跑车上,打算开回延城过过干瘾。潘惊城坐回车里,冷冷地问:“确定是他吗?”
“不确定,刚才他身上没有超限迹象。”洛璃有些心不在焉。
潘惊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冲贴身司机笑了笑,“子午,下次得靠你了。”
蜡黄脸皮的司机“嗯”一声,蛇眼漠然。
缝合前额伤口时卓倚天昏昏沉沉,等到陈默将她背起,罗三炮只说了一句话:“你们什么时候来接盘都行,我在这里等着。”
这个夜晚给罗三炮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直面新生代人物的强势崛起,并发现自己已经没了一争高下的雄心。当年那个手持利斧斩人头的罗三炮还活生生地存在于回忆当中,但时代已变,枭雄已老。铁血之路属于更年轻更狂野的冒险者,这是不争的事实。
其他海州大佬也都显得意态阑珊,唯独麻子在一旁想着心思,忽而咬牙切齿,忽而愁眉苦脸。
小高开了辆很少见的福特野马,陈默没让他送,只说自己打车回去。
“我叫高渐飞,武打小说里也有这个名字,也不知道你看没看过那本书。”小高走时挥挥手,笑容比那颗眉间红痣更醒目,“小七就交给你了,她是真拿你当亲弟弟看的。”
于大跟孙四很快也都下了船,孙四还摸了瓶酒出来,在出租车上让陈默喝了大半。
过了江先把两人送回华光小区,陈默推醒了卓倚天,问清住址让司机开了过去。等到好不容易把卓倚天连同那箱钞票弄上她住的公寓楼,以陈默的体质也是满身大汗,眼冒金星。
房门打开后卓倚天清醒了些,推开陈默进了浴室。房子很小,只有一室一厅,大概五十多个平方。客厅里简直像被刚洗劫过,到处都是啤酒罐头,沙发前架着一副杠铃,让原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几乎无处落脚。陈默刚把屁股落到沙发上,就被硬物硌到,摸出一看居然是把匕首。
卓倚天洗了很长时间才出来,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陈默见她像没什么事了,刚打算走人,却被叫住。
“进来吧。”卓倚天招呼。
陈默从来都是把她当爷们看,进了房间却吓了一跳。整整齐齐的床和桌椅,碎花窗帘,床头有只沙皮狗布偶,书架上放着十几只别致的相框,就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以前你死都不肯让我做经纪人,今天怎么自己承认帮我打拳了?”卓倚天钻进被子,大眼睛像是蒙着水雾,脸色酡红如醉。
陈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游目四顾,“你上次也帮我出过头,我还没谢你。”
“哦。”卓倚天打了个呵欠,蜷成一团,“今天赢的钱我不能给你,回头你把垫的那十万拿走,其他的我得给人家。借的时候就说好了的,输赢都算人家的。”
陈默点点头,示意无妨。
“谢谢你,小陈默……”卓倚天鼻息沉沉,很快睡着。
书架上的相框引起了陈默注意,有骑着三轮车的小女孩,有麻花辫少女,还有已经长成的大姑娘,她们都是同一个她。童年时的卓倚天颇为可爱,小羊角辫,公主裙,被一个男人高高举在肩上。这些照片里面大多都有他,浓眉大眼五官硬朗,陈默猜想他大概就是卓倚天去世的父亲。
在近期一张合影上,陈默见卓倚天拉着另一个姑娘的手,而后者的面容竟透着几分熟悉。陈默想了半天,发现那姑娘竟似乎是当初警告过自己的老街派出所女警。
他拿起相框,想瞧个究竟,却不小心失手滑脱。相框在桌上摔开,掉出了一本黑色证件,国徽庄严。
陈默打开证件,看到身着警服的卓倚天,脸色渐渐变了。
他将相框收拾好放回原位,走到床前,木立良久,这才伸手去关床头灯,准备离开。卓倚天却在这时翻了个身,手碰到陈默后拽紧了他的衣袖,在睡梦中低声啜泣。
“爸爸。”她喃喃叫了一声。
第六十四章 合作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
对于全蜀东的私拳圈子来说,令人透不过气的狂乱季节已经提前到来。
自从卓倚天开出1赔10的盘口,大批外地客开始涌入海州。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敢于以这种赔率打名气,要么就是实力够强,要么就是庄家急于上位。这样的事情不是时时都能碰上的,没人愿意跟钱过不去。
罗三炮等海州大佬的力挺,让陈默在碧海龙府的头三场拳赛如同三个连环巨雷,引发了山崩海啸般的连锁震荡。
第一场挑战者来自江陵,领着拳手的是个做土方的老板,据说财力跟他肚腹隆起的夸张程度成正比。老板姓俞,名字很霸气,叫俞旺财。即便是站在罗三炮面前,他往往也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暴发户的骄横本色。
“罗老板这扳指倒是不错啊!两个嵌宝戒差了点,现在哪有人戴这玩意,都流行钻的,你跟不上潮流啦!”俞旺财抬起手上硕大闪亮的戒指,在罗三炮面前晃了晃,“喏,看看,八星八箭!”
“我女儿说好像电视上才卖几千块钱?”罗三炮有点疑惑。
“那是假货!”俞旺财嗤之以鼻,跟着看到卓倚天径直走来,当即看直了眼,“这位小姐是……”他原本想说小妞,又怕来的是罗三炮养的金丝雀,总算临时改口,心里像有只发情的大公猫在拼命抓挠。
“这是我们海州的定庄,卓大小姐。”罗三炮干咳一声,起身介绍。
“罗老板,做正事就别开玩笑了,海州除了你还有谁敢坐庄。”俞旺财以为他在搞什么把戏哄美娇娘开心,酸溜溜地笑了一声,向卓倚天伸出手。
罗三炮脸色变了变,森然道:“老子像在跟你开玩笑吗?”
俞旺财这才注意到卓倚天那双迷人之极的大眼睛里,透出的不是风情,而是铁石般的冷酷。她全然无视了伸到面前来的那只肥厚手掌,直视暴发户良久,冷冷地问:“没看到你带客人过来啊,打直盘吗?”
在江陵俞旺财算是有名的庄家,而私拳庄家一般手下都有批老赌客,这次他收到海州高赔率开盘的风声就急急赶来,没通知任何客人。现在等于是他跟卓倚天之间的定庄对赌,俗称“打直盘”。这个等级的财力较量不是普通赌客能够比拟的,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