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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哥,军子第一次出来办这么大的事,我教教他就好了,你别生气。”小刀笑着开口,重重拍了陶军后脑勺一下。
“这算个屁的大事!”杨疯子冷笑一声,按了按腰间,冰凉的利器早已被皮肉焐得发热。
杨疯子为了从看守所出来吃了不少苦,连钉子都吞了,动完手术在医院养了几天,靠着那位大人物的安排才算顺利脱逃。今天跑这一趟是大人物的意思,对于杨疯子而言,做狗得有狗的觉悟,指哪儿咬哪儿是最起码的一点,但这次得知要收拾的对象是谁后,他觉得就算没有好处也该来玩玩。
恩仇终有报,杨疯子在亢奋之余,着实下了一番功夫挑人手。年纪太大的不行,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转个身就出卖人的比比皆是。年纪小的太毛躁也不行,得挑心细手黑的,口风够紧才能做事。
现在陶军的表现让他很恼火,同时也有点奇怪,不知道这个向来敢打敢杀的毛头小子怎么会突然变得缩了。
“想什么呢?别傻乎乎的惹杨哥不高兴。”小刀悄声说。
“没事。”陶军的嗓子有点发干,略带畏惧地看了眼杨疯子的背影。
陶军是在无意中听到杨疯子那个电话的,他没料到要对付的竟是姓陈的一家。直到今天陈静依旧是他的梦中情人,是每晚都会反复想起的唯一异性。
杨疯子喜欢怎么对付女人,陶军再清楚不过。跟这条疯狗作对无疑是死路一条,他不觉得自己有能力阻止或者改变什么,英雄救美不是人人都能救得了的,像陈默那样的家伙毕竟是少数。
他救美,我是被打的丑角——每次回忆起在学校门口的斗殴场景,陶军就无法遏制那股复仇欲念,对陈默越是恨,就越是想要得到陈静,与此同时也被沮丧和痛苦折磨着,知道自己不会有任何机会。
但今天,这个“得到”的可能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大,近到触手可及。
杨疯子没少提及那些销魂往事,尽管总是跟霸王硬上弓牵扯在一起,但仍旧让陶军听得心神荡漾。现在他有点无法控制涌向下身的血液,怔怔出神了很久,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少女清丽绝伦的脸蛋,意志突然崩溃。
“杨哥,一会儿你上完,我能不能上?”陶军仍旧处在变声期的喉音微微发颤。
“都是自己兄弟,大伙儿轮着上!”杨疯子哈哈大笑,“原来你小子在想这个啊,我说怎么看着不对劲呢,他妈的人小鬼大!”
陶军也咧嘴笑了,心中仍旧不舍,但却有着跃跃欲试的亢奋。
到了离煤矿不远的三岔路口,小刀叫停了车,说是要下去撒泡尿。车门拉开后其他几人也都坐不住了,点烟的点烟,放水的放水,享受着办事前的最后一点轻松时刻。
众人再上车时却不见了小刀,杨疯子瞪着眼喊了两声,远远看到一人从黑暗中走出,当即大骂,“你这泡尿倒是撒得挺远啊,跑去江边了?”
“叭”的一响,似乎是有人砸了个摔炮,杨疯子面前的挡风玻璃上多出一个花生米大小的孔洞,他全身倏地抽了一抽,像条搁浅的鲶鱼,喉中发出短促低嗝,歪倒在座椅上就此不动。
当那幽灵般的身影终于站到车门前,陶军看了看手里的砍刀,又看了看车里再无动静的其他人,裤裆里的炙热已经变得冰冷,完全湿透。
“刘哥,我还有奶奶要照顾,你可别害我啊!”小刀在百米开外的油菜田边蹲着,说话有点不大利索。
“怎么会呢,咱们可是兄弟。”刘二似乎是笑了笑,看不清表情。
夜晚很快过去。
每个周末陈静都会早早起来,给父亲做好米粥。今天隔壁很热闹,在东郊派出所看大门的老马正口沫横飞地说着什么,旁边围了一圈妇女闲汉。
陈静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但仍旧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内容——三岔口死了人、凶手好像是常年玩枪的惯犯、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兄弟被关在延城看守所。
陈静有点害怕,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竟会在家门口发生。她怔怔站了一会儿,看到昨天那个醉汉又在路上跄跄踉踉,拢着双手像是很冷的模样,不禁起了怜悯之心。
她很快从家里拿出两个热腾腾的白面馒头塞给那人,对方也不道谢,笑嘻嘻地看了她一会儿,踢踏着解放鞋走远了。
同一时刻,天宫会所。
拳场观众席仍旧坐得满满当当,没有人离场,也没有人说话。经过半个晚上的直观刺激,即便平时再疯狂的赌客也都变得面无人色。
潘惊城找来的拳手都已经倒下,也包括负责贴身护卫潘人凤的几名练家子。小半边拳台早就被重击轰撞弄垮,断木碎片满地都是,完好的那半边拳台上站着一个人。
在几乎所有观众的眼中,他实在是不怎么像人。
陈默精赤着上身,胸前背后横七竖八的巨大刀疤简直如同猎头族的狂野岩画,西裤在膝盖位置撕去半截裤管,遍体沾满了血迹,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他的左臂臂骨完全扭曲,拳手无一不是嗅觉敏锐的野兽,在混战中大多选择了攻击这个巨大的弱点,但他仍然站到了现在。
“上次打篮球,你是凭着自己本身的力量,对吗?”全场就只有洛璃还能以毫无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篮球是三对三,拳赛却没有伙伴。陈默提出的一对十最后以一对五达成妥协,一赔五的赔率让海州人赢到快要互掐大腿以证明没在做梦。陈默打完混战再打车轮战,此刻体能濒临枯竭,却没什么表情变化。
“刚才你明明好多次都很危险了,为什么不用超限时间?”洛璃轻声追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默冷笑。
“你知道的。”洛璃咬了咬嘴唇,微微挺胸,像在鼓足勇气,“我想看你全力爆发一次,请不要再假装下去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几名外地客在此时走进拳场,向洛璃低头致意,解开的西装下毫不掩饰地绑着枪套。他们带来了一个女孩,陈默在看到她的瞬间,全身陡然僵硬。
除了发型着装不同以外,这女孩赫然就是他的妹妹——陈静。
第八十一章 咏叹调
陈默读小学五年级时,矿上有条野狗在煤矸山边上找了个窝,咬过不少人,别的狗见了也是远远就夹尾而逃,从来不敢靠近。
野狗瘦到皮包骨头,陈默搞不懂它哪来的这股狠劲。直到有一天他背着妹妹途经那里,看到野狗躺在杂草丛中,几条毛茸茸的小狗崽拱着它的肚皮,眯着眼吮奶吮得正欢。那次野狗没有追陈默,只是冷冷地凝视着他,唇边皮肉向后扯起,挤出一条条褶皱。
护崽是狗的天性,这份凶狠源于本能。
人在某些时候也一样。
关于对阵方面,陈默问过陈青岩跟潘瑾瑜同样的问题,陈青岩的回答是先要防到滴水不漏,然后再找对方的弱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得让人趴下。潘瑾瑜则让他自己换位思考,站到对方的立场上,考虑每一个能钻的空子,每一个极端可能。
潘惊城是个危险角色,但跟他背后的势力比起来,却又算不了什么。江东卫老兵早就去了东郊,刘二办事向来稳妥,拿到沈大力画出的简略地形图后,就连混进天宫的这批老兵也是他一手安排。老兵们早就将外面监控室的保安扒成光猪,穿着如假包换的天宫制服大摇大摆进了拳场,十分钟前其中一人打来约定好的手势,表示煤矿那边稳稳妥妥,陈默早已看得分明。
这场在天宫的斗杀游戏玩到此刻,目的已经再明显不过,陈默一直没有出手爆发,只为逼着对方先一步亮出底牌。手套无疑是关键中的关键,但陈默无法确定他们要如何发难。绑了自己似乎不太可能,如此直接的套路要是能用,他们也不会等到今天。
现在对方已在漫长的僵持过程中失去了耐性,随着洛璃开始代替潘惊城发话,几名外地客的登场张扬无比,杀气腾腾。陈默看到了这几个家伙腰间的火器,但真正感到震惊的却是他们带来的女孩,竟跟妹妹长得一模一样。
“很像是吗?”洛璃问。
更衣室里再也没有其他动静,几名枪手分散站成一个钳形,封着门口,火器直指陈默。其中一人右手平持,左手托举,正以标准的近身射击姿势将短火器顶在“陈静”脑后,冷酷的眼眸眨也不眨地望向洛璃。
“是很像。”陈默沙哑地回答。
陈默从小就扮演着半个父亲的角色,对于妹妹身上一些细节特征了如指掌。小丫头左边眉梢有颗极小黑痣,如同画中的细微风景,但眼前的女孩却没有。两人的神态气质也完全不同,陈静在注视兄长时总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温柔依赖之色。这女孩则给人以古井无波的感觉,她穿了件对襟白衣,脚下一双小巧布鞋,低眉垂目站在那里,连发丝也未曾稍动一下,就像全然不知自己正被火器指着脑袋。
“只要我点一下头,就会有人死。”洛璃淡淡说了句,仿佛在提醒陈默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衣室的门被关起时,洛璃表现得极为异样,呼吸频率急促提升,脸色也变得如同白纸。她整个人绷得像根随时会断掉的弓弦,足有十多秒钟才渐渐平缓,颊边升起了病态潮红。
强行压下巨大的不适感之后,她那双深蓝眼眸充满了疲倦和仇恨。
“又不是我妹妹,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陈默打量着几名枪手,捏了把扭曲的左臂,刀绞般的剧痛让他闷哼了一声。
阿瑞斯机器人正在进行对受创部位的修复,同时也在意识深处传来焦躁嘶吼。洛璃身上那股吞吐不定的力场,让陈默觉得似曾相识,但却跟阿瑞斯机器人的雄浑潜能有着明显差别。
它们没那么纯粹。
“她确实不是你的妹妹,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也很意外。莫博士就这么一个孙女,却跟陈静像是孪生,就连年纪也一样,所以我才认定手套在你这里。世上不会有这样的巧合,莫博士必然跟你有某种关系,甚至可能是血亲。”洛璃淡淡地说。
陈默一怔,再次望向那少女,这才知道她竟然是莫老头整天提的那个莫红眉。
从小到大陈默无数次听人啧啧称奇,说陈老实夫妇俩长相一般,生了个女儿却如花似玉,每次都是一笑了之。这会儿回想起来,感觉却完全不同。
“没有莫博士,就没有今天的你,你现在救他的孙女也很应该。好人总是会心软,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也不会让莫博士失望。”洛璃抬起手指,枪机拉起的咔嚓脆响立时传来。
她脸上的潮红还未散去,整个人就仿佛娇怯的风信子,但在陈默眼中,却已经有着一头住在美丽皮囊下的异种破体而出,取代了原先的女孩。她不再结巴,不再脸红,语气中透着强大的自信和咄咄逼人的锋芒。
“好人也会怕死,你想我怎么做?”陈默问。
莫红眉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奇异。
“用一次超限力量就足够了。”洛璃嫣然一笑,“碰上你这样的对手,潘惊城想出来的办法没用了。你真的很能沉得住气,原来我没打算用到非常手段,现在却不得不这么做。时间很紧,改变计划是我决定的,你把我逼到了现在这个份上,离境会变得很麻烦。现在行动小组已经暴露,我不介意杀几个人再走。”
“我以为姓潘的才是老大。”
“他也以为他是,只可惜一个东方富商的后代,并不值得真正被信任。”
洛璃看着陈默阴沉的脸色,忽然笑了笑,眼中的光芒更冷,“我当然也不是纯粹的M国人,我只不过是个实验品,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