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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月吃完后,吩咐林烟等下洗碗洗锅,自己去了佛堂。
林烟听到了木鱼,以及云月念经的声音,原本如同嚼蜡的胃口又无端好了起来,小口换作大口,抱着钵儿猛吸。
“就当是修身养性,平复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平时哪有这样的机会放松神经?”林烟宽慰自己。
将一切搞定后,林烟就去佛堂,坐在蒲团上,浑身笼罩在淡淡的煤油灯光下,听云月念经。
佛堂除了佛像、木鱼、蒲团、供桌、香炉,就只一巨型铜钟,高有两米,立在角落。林烟注意力转移到上面,面露疑惑之色,忍不住走过去看个究竟。
“哇,这么大的钟,以前也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也不知道有多重,怎么运上来的?”林烟暗暗震惊。
紫烟山庄还有公路,这座山却只是小道石阶,这铜钟重若千钧,要搬抬上来,确实要费很大的力气。
“电影里少林寺的钟好像是挂起来,每天早上用脑袋去撞。这钟放屋里干嘛?”林烟又有些奇怪。
云月的声音忽然传来:“原来是悬挂起来的,只是前段时间架子断了,就搬进来没去管它了。”
“搬进来?谁搬进来的?”林烟眼皮一跳,道。
“自然是我了。”
“啊。”林烟惊叹一声,忙问:“吕日照能不能把这东西搬起来?”
“能。”
“您跟他谁厉害?”
“没比过。”
“原来您也有武功啊,可不可以教我?”林烟提出一个无礼的要求。
云月沉默一下,道:“你若想学,我自然愿教。但须住持回来再说,你且安心等候。”
“哦。”林烟说道,“这里除了住持和您,还有多少人啊?”
“一个。”
“一个?”
“一个就够了。”
“多大了?”
“阿弥陀佛,老身要休息了。”
第二天林烟起床后,到院子里练习吕氏拳法,云月端着木盆到古井边打水,驻足观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就又进屋了。
林烟本想得她指点或者看她打上几拳,见状不由一愣:“她不是会武功吗?怎么不练?”
这吕日照每天都要打上一会儿拳呢。
唉,这吕日照认识的都是怪胎,连尼姑也不例外。林烟将一套拳缓缓打完,最后收功,站着不动,倾听山水大自然,颇有些感悟,一时间竟有些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了。
一直到天下起雪,林烟才跑到屋檐下,抬头张望,面露稀奇之色。
酝酿了一夜,一场大雪,终究翩翩落下,比那雨水,确实要美上许多。
林烟老家气候温和,除了最冷的时节高山山顶有点雪的颜色以外,平时都接触不了雪花。
在北都市的时候,因为全球升温,那时也不见雪,现在可能有了,但看不到。
这地方之前有下过雪,但眼前这场雪,却是林烟到来之后的第一场。
也就是说,林烟首次这般近距离接触雪花,伸手就能摸到。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我却不能回家。”林烟触景生情,回想从小到大与家人一起过年,其乐融融的场景。
这将是林烟第一次不在家里过年,羽翼渐丰的鸟儿飞出巢穴之后,注定会有这种情况。
第二百一十三章 顿悟
原本即使穿的不多也没感觉的林烟没来得有些发冷,摇头一笑后,来到佛堂,望着高高大大的佛像,合十鞠了个躬,低声说道:“求佛主保佑我家人平乐安康。”然后一膝盖跪下去,拜。
云月走出来,看到这一幕,终于露出一抹笑容,等他起身后,上前道:“一起去烧火做饭吧。”
“嗯。”林烟平和之余,忽起了玩心,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师太请走前面。”
云月走前面,淡淡道:“今儿个是小年,你想吃什么菜?”
“土豆片炒洋芋丝。”
“不可玩笑。”
“我不挑的,只是素菜养分不够,刚吃一会儿饭就会饿,一天三顿,太少了。”林烟可怜兮兮道。
云月想了一下,道:“你饿了自己煮就是,离开之前捐些香油钱就可以了。还有就是再过几日就要过年,我得下山采购些东西。吕施主不许你下山,你就留下。”
“你们也要过年?”林烟讶然道。
“不入世,不出世,既入世,过年又有何稀奇?”
“那采购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化缘吗?”
“化缘只求善心,哪能解决温饱?你电视看多了。”云月忍不住回头看着他。
“咦?师太您也知道电视?”林烟故作惊讶,“也看么?”
“阿弥陀佛,出家之前,也看的。”云月说了一句,觉得不妥,便不再理林烟,入了厨房。
“好期待住持和另一个小尼姑登场啊!”林烟心中邪恶地想道。
心境越发平和地在天水庵日复一日住下,一直到除夕之夜,林烟都不见天水庵多添一人。
夜幕下,院子虽被清扫过,但又留下一层白茫茫的雪迹,不用点灯,也能看得清粗糙的墙壁。
林烟和云月搬凳子坐在屋檐下,桌子上摆有瓜果点心。今夜的云月格外健谈,主动寻找话题,甚至还轻描淡写地讲了一些她出家之前的武侠生活,林烟从中感觉到了惊心动魄,绝对是精彩之极的故事,只是被她以最平淡最简洁的方式述说,也就仿佛变成了不值一提的风淡云清,随风消逝也就罢了。
同时她询问了一番林烟与吕日照的瓜葛,林烟也不怎么隐瞒,说了一通。
林烟有手表,见时钟跳过十二,忙进屋取出鞭炮,在院里放了,噼噼啪啪,回音格外明显,传遍整个山林。
云月起身,道了声阿弥陀佛,去佛堂焚香。林烟跟着,一同下拜,倒也规规矩矩。
真真正正,又是新的一年。
内心感叹了一下生命的美好,林烟和云月相视一笑。
正月初一的老天爷似乎被凡人喜庆的气氛感染,停止下雪,让人可以不用打伞就可以出门。
这却是与林烟无关的。林烟起床后,站桩、打拳,用了两个小时。
然后他看到云月去厨房,也就抱了柴火,跟了进去。
很快,袅袅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在天空中散开。
云月忽然道:“吕施主回来了。”
林烟动作一停,抬头见云月皱着眉头,听她说道:“你出去,别让他进来。”
“我能阻止他?”
“他会听你的。”
“我还是在这里烧火吧。”
“快去!”
林烟只能硬着头皮出去,正好看到吕日照迈步踏入院子,于是迎上去,说道:“你回来了?云月师太不要你进来呢。”
风尘仆仆的吕日照停下来,看了厨房一眼,说道:“那好,你跟我出来!”
“干什么?”林烟做贼心虚地后退。
“过来吧你!”吕日照大手一抓,把林烟提起来往外走去。
林烟强烈挣扎,却是无效,然后他看到阎守容六人跪成一排,全部受伤。
吕日照把林烟扔地上,说道:“他们说,是你杀的老狗。”
“这几个王八蛋想害我!”林烟大怒,爬起来无辜道:“他们冤枉我!”
吕日照看向阎守容,阎守容低头不语,原本跪得很低的向纸砚却一下子跳起来,指着林烟说道:“是他,就是他!那晚上他饿疯了,冲出来要吃老狗。他疯了之后,比平常强了好多,老狗不是对手,被他活活咬死了!”
林烟冷笑道:“你以为我疯了之后就什么不记得了?我承认,我饿疯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疯。疯了之后我不由自主地和瞎子打起来。本来他完全可以从我手下占到便宜,将我搞定。是你们趁机出手,围攻瞎子。阎守容用枪,你们七个用刀。那瞎子就是被你艾冬草一剑捅死的!最后你们趁我晕了跑了,把烂摊子留给我!可真他妈恶毒啊!我虽然是帮凶,但疯子杀人,本就没罪,因为没有杀心。你们却是既有杀心,又真的有杀人,想赖我,赖得着么?”
“你说最后杀死老狗的是她?”吕日照走到艾冬草面前,指着她苍白的脸颊。
林烟没好气地一甩手,翻个白眼道:“没错!”
“那你就去死吧!”吕日照猛地一震,一掌把艾冬草打死,鲜血四溅。
“啊!”林烟惊呆了,望着艾冬草倒下去,面容扭曲,双眼圆睁,盯着自己,不再动弹。
“你也去死吧!”吕日照停也不停,一掌拍出,打中向纸砚。
向纸砚如那断线的风筝,直飞出去,鲜血狂喷间,血水在空中留下一条抛物线。
他倒在地上,翻滚了两下,也断了气。
跪在艾冬草旁边的夏花这才大哭,抱着艾冬草尸体。
吕日照听着聒噪,一脚踢过去。
胡庆生没来得生出一股勇气,大吼一声:“杀了我吧!”主动挡在夏花面前,被吕日照果断踢死!
阎守容、施轲守和夏花都露出痛苦的表情,闭上眼睛。
吕日照说道:“我已经玩够了,你们都去阴曹地府见你们父母家人吧!”缓缓走到阎守容面前,又缓缓举起手掌。
“当,当,当!”
一阵沉闷有力的钟声忽然传来,大地也跟着发颤。
从吕日照动手屠杀的那一刻起就彻彻底底惊呆的林烟浑身一震,终于从艾冬草恐怖的瞳孔中将自己灵魂摆脱出来,目光与她目光错开,游离在天与地、山与林之间,恍然间,若有所悟,只觉世间一切,瞬息万变,无论男女,生前执着什么,死后都得放开。
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为空。
在听到钟声的那一刻,林烟心中的震惊、恐惧、不解、懊恼、愧疚、冲动、戾气……都被震得烟消云散,只觉心中疲惫,不愿再看到一切。
所以他闭上眼睛,不问不理,不管不顾,随他吕日照杀去。
不能阻止,那就坦然地“逃避”。
林烟没来得生起一种“出家避世”的奇异滋味,闭着眼睛,靠着感觉,往庵内走去。
那里有持续传来的钟声,震人心魄。那里有大慈大悲的佛主菩萨,色即是空。
“空空……空空……”林烟脑海中闪现出自己从杀死刘易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记忆深刻的场景,恍惚间一切都被淡忘,化为虚无。他感觉自己念头空空,什么想法都没有,直如这山林、直如这积雪、直如白天黑夜。
吕日照错愕地望着他后脑勺,只觉得那里有一种很奇怪的精神力量,似乎要爆发出来,感染自己收敛杀心。
就连阎守容三人也都暂时忘却了生死,看着林烟,以及他周边一米内飘浮起来的细小颗粒!
林烟早有以念力驱使硬币发颤的能力,此刻却一下子拓宽开来,控制周边微尘飘浮起来!
这却是无意识,林烟自己并不知情。
他只觉得自己原本漆黑一片的“眼前”,泛发出金铜色光芒,这种光,正是从钟晴家佛像中得来的神秘金光,在他“眼前”,汇聚成佛陀形象,宝相、庄严、不生、不灭……
这种形象,在林烟“眼前”,放大又缩小,清晰又模糊,明知道它不是真的,却又觉得如此真实。
林烟觉得,自己只要看着他,就能忘却烦恼,就能从中汲取到精神力量!
第二百一十四章 相由心生
忽然,林烟若有所感,转过身,睁开眼,目光透过大门,望向通往山下那条石阶。
随着睁眼,他周边的一切微粒,都又坠落。'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林烟看到两个尼姑一步步迈步走过来,两个看上去都很年轻,其中,那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小尼姑也看着林烟,露出和煦的笑容,散发着亲切的气息。
林烟无端地觉得这少女有些熟悉,却又确定,自己以前从未见过她。
不用想,他就知道,她叫心生。心生是她法号。她旁边的那位,肯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