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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书的内容不是特别新颖,文笔其实也算不上非常出色,属于百多年前一位非常另类的作者,昨天去禁书库里无意间翻了出来,花了一个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看完,突然对那位作者的笔名很感兴趣。”
“作者叫什么?”
“愤怒的……”中年男人眯起了眼睛,“……香蕉。”
“愤怒的香蕉……这名字很怪吗?”
“也不是很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放在心里总有种特别的感觉,你们说……香蕉为什么会愤怒呢?”
“那个作者我知道。”白发老者说了一句,“百多年前一直有书传出来,但是社会上却从没有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听说是个女的吧。”
“唔。”点了点头,中年男人对那做清洁的少女问道,“艾米,以你们女性的角度来说,香蕉为什么会愤怒呢?”
“呃……想不出来啊……”少女皱了眉头好一会儿,“大概只是因为作者喜欢香蕉,才取这个名字的吧。”
“大概是因为作者便秘。”轻浮少年插嘴道,少女艾米抿着嘴笑了一会儿,中年男人却不理他,转头问里间泡咖啡的冷面女子:“安,你觉得呢?”
随即,里间传出了女子不假思索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被用的次数太多了吧。”
……乌鸦飞过!!!
明明是怡人的秋天,但却仿佛有寒风抚进房间,一时间所有人都凝成了冰雕。过了好半晌,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拿起咖啡杯挡在嘴边,白发老者咳嗽了几声,埋头看卷宗,轻浮少年则打了好几个哆嗦。
“安吉丽娜姐姐,你的笑话真的越来越冷了……”
“那是因为我没有想过要说笑话。”女人从里间走出来,淡淡一笑。坐到自己的桌边,拿起一捆卷宗:“说起来,那个人今天会过来吧?”
“是喔。”少年点了点头,“他每隔三天都得过来挑些生词向大家请教的……不过我老觉得他在玩我……”
中年男人投以询问的目光,女子举了举卷宗,说道:“西南区的动乱虽然已经安定下来,但后续的事情又上来了,几个家族破产之后留下来的势力虽然已经做了划分安排,但是运行下去总有些滞碍,虽然他早就留下了应对办法,可是细节上还是得请教清楚才好,这毕竟关系一个行省人的生计……”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唔,这个还是问清楚最好,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由雷撒督克先生来直接操作运行,不过他既然已经撤手出去,暂时就先询问,然后学着处理一下细节吧。说起来,他的那些方法听起来当然容易,真正操作起来可真麻烦。”
“不过效果也真是好得出奇。”冷面女子补充了一句。
“雷撒督克先生……那是谁啊?”从桌下扫出一堆垃圾,名为艾米的少女一面清理着其中仍旧要的东西,一面询问道。
听得少女询问,那少年立即俯身过来,殷勤地说道:“喔,艾米你年初时就回家,所以不知道啦,前两个月利普行省因为饥荒差点发生暴乱的事情你知道吧?”
“听说了啊,但是传闻不是不怎么严重吗?”
“哪有不严重,差点都造反了。”少年大声说道,“其实饥荒倒并不严重,严重的是有一大批商人明里暗里的联合起来垄断市场,原本也只是小规模的而已,谁知道后来在一大群有心人的操作下,情况就变得格外厉害起来,不仅是小商人,甚至世袭的贵族、几个影响巨大的商会都牵涉了进去,到了后来,虽然有大量的食物,但是市面上却没有半点在流通,因为牵涉太广,而且暴乱一触即发,军队都不可能进行明显的行动,我们这边都准备大规模的斩首行动啦!”
“斩首行动”在这里多半是指在危急的时候展开的在暗中进行的大规模狙杀行动,杀掉一些动乱的谋划者,主脑人物,以期待在某种程度上缓解紧急的状况,少女在这里打扫也做好很长时间,多少也有所耳闻。吐了吐舌头说道:“那可要死不少人啦。”
“是啊是啊,可是就在最紧急的关头,凯瑟琳夫人带了一个人来。啧啧……说起来艾米你都不信哦,那个男人长得真漂亮……没错没错,就是漂亮,如果只是看到他的画像,你恐怕都会觉得他是女孩子呢。不过一旦说话做事,就没有这种感觉了,老大说那是什么有担当的男人的气质。切,艾米,我也很有担当的……”
“说那个人啦。”艾米微红了小脸。
“好吧,那个人叫做阿尔。雷撒督克,说起来前段时间我们也调查过他的,不过也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人没有半点魔法和武功,但在最危急的时候却将海茵。夏乌佳打了个半死……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过来为我们说了好些缓解暴乱情况的办法,说什么经济制约经济之类的东西。然后凯瑟琳夫人就让他来实际操作应付的细节啦。一开始他大概也没什么自信,不过渐渐的就熟练起来了,怎么说呢……”
少年想了一会儿,随后打了个响指:“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些佩服他啊,那事情说穿了很简单,无非就是在周边地区调动粮食,做出要运入利普行省的假像,然后却只在行省内部投入极少量的物资,却造成饥荒已经完全过去的虚假气氛,接下来我们甚至都没有直接接触过那些囤积粮食的商人和贵族,整个奸商联盟就开始一点点的崩盘,所有的粮食就以最低的价格源源不断地流通出来,那些商人和贵族倒是破产好多……嗯,说起来就是这么简单,但在实际操作上,对于细节的推敲和操作就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闻所未闻的观点,见所未见的手法,整个利普的势力就开始了新一次的洗盘,目前我们的人已经将整个行省的经济力量都抓在了手上,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真是太赞了,简直就是神!”
“哇,这么厉害……”
察觉不到艾米崇拜的神情,少年自顾自地说着:“当然啦!不过对他我还是有些不满意的,后来凯瑟琳夫人让他来这里当个顾问之类的职位,每三天来一次,他提出的意见少不要紧,每次来只是给人泡咖啡也没关系,虽然他泡咖啡的功夫真的不错。可问题是他每次都在看完卷宗后划出一大堆的生字,居然说自己不认识,要一个一个的弄清楚……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他在玩我们……”
“真想见见这么厉害的人呵……”艾米眼中闪动着小星星,期待地望着门外。少年这才注意到她的神情,顿时张口结舌,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一旁名为安吉丽娜的冷美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优美的侧脸,随后向着少年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个……那个……艾米,当我没说好不好……”
话音未落,敲门声“笃笃”的响起,坐在门边的老者伸手拉开,明媚的晨光之中,一只宝蓝色的坠子折射着光芒,随后是那张我们熟悉的淡然笑脸。
唐忆——阿尔。雷撒督克。
“嗨,大家早上好啊。”
第二集 恶魔之歌
第三章 虔诚
夜市间开始迷乱的时候,七弦琴声悠扬地响起来。
没有人知道我喜欢他……
魔术表演开始成为这条街的特色之后,演出的少年却渐渐来得少了,大多数时间人们只是看见那位身穿斗篷的姑娘在街边孤独地弹奏。慕名而来的人们落得失望之后大抵会猜测这姑娘的身份,她漂亮吗?为什么要戴斗篷呢?与那少年是什么关系等等,不一而足。有关于夫妻的议论是最常见的一种,听了之后,她的心中就会有小小的满足。
任何人的心中都会有关于王子与公主的幻想,她也不例外,纵然那绝非是她可以要得起的。她的生命在一身病弱之中成长到七岁,还算富裕的家庭破产,父母因为关系着金钱的仇杀而失去了性命,她则失去了除却性命以外的一切。在咬紧牙关,收紧心灵的紧张中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然后她遇见了那个人,阿尔。雷撒督克,那是在她之前的生命中唯一一个不介意她的病情而愿意帮助她的人。幸福似乎渐渐的接近了,他甚至为她请来了最好的魔药师进行治疗。然而当光芒到来,她才发现那或许只是恶魔的火焰。
“大概你自己也有所察觉了吧,不是会传染的东西……这样的事情,我能起到的帮助恐怕很少……根据情况来看,近期有可能爆发了,我暂时帮你压制一下,然后再想办法找个可以治疗的人来……”
“芭芭拉夫人,这其实是无法治疗的病症吧……我是说,根本就不是病对不对?”
“你果然知道?”
“小的时候不怎么明白,但是父母说起过在我出生前发生的事情,后来……后来我也暗中打听了一些消息,似乎……似乎没办法治愈吧……”
“没有不可能治愈的疾病,没有不可能消除的诅咒,至少我就知道有两样东西大概可以治好它……不过老实说,那不是普通人可以拿到的。但除了这两样东西之外,也并非没有解决的方法,只要有时间,任何事情都会有可能的,交给我吧。”
“芭芭拉夫人,如果是这样,可不可以替我瞒着雷撒督克先生……”
“……唔,我明白,会替你瞒着他的。”她记得那位夫人当时注视她的眼神,随后脸上漾起淡淡的笑意,“……对了,治疗一段时间的话,脸上那些难看的疤有可能为你去掉,老实说,你这张脸,我感觉还挺不错的……”
“那就拜托芭芭拉夫人您了,就算只有一次,我……我也希望可以在太阳底下真正走一次……”
从那以后,瞒着阿尔,名叫菲利克斯的少年就每隔一段时间便为她送来一次药物,偶尔也会以生疏的炼金术为她进行简单的维持治疗。那也是个好人啊,纵然说话的语气有些恶劣,可内里却也是如同芭芭拉夫人、雷撒督克先生那样的热心人,每一次都顺手带来一些生活需要的东西,或许是水果、或许是布匹、或许是肉和大米,都是一脸嫌恶地扔到自己房里的地上。
“干,这帮穷鬼,去收个保护费,竟然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看了就烦,给你啦,帮我随便扔到个看不到的地方去!”
不知道扔到胃里、扔到几个孩子的身上算不算……
其实菲利克斯少爷是不收保护费的,他更多的是与那些收保护费的帮派打架,随后将别人的钱财一扫而光,因此他不可能会抢到这些对他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东西。
生命到底是对她公平还是不公呢?她时常想起这个问题,命运之神给予了她如此之多的苦难,在她看见渺茫希望的同时又将她推入无底的深渊之中,但在深渊到来之前,却又让自己认识了如此好的人,人世间充满绝望又充满了希望,可神的意志到底为何呢?辛洛斯呵,我曾经无数次虔诚地向您祷告,我不曾向您祈求过自己的命运,但我希望至少我所喜欢的所有人都能幸福,我希望至少能够有那样一个答案,告诉我命运这般安排的用意到底为何?
或许那答案很快就要来了……
“阿……阿尔……”表演结束的时候,他们一块整理着表演的用具,低着头,她怯生生地发出了声音,随后又用另一个称呼重复了一遍,“阿……雷撒督克先生……阿尔……”
“唔?怎么了?有不舒服吗?”身侧的少年微笑着转过了头来,“不舒服先休息吧,这些东西我来搬就好了。”
“不、不是……”稳定了一下情绪,她终于说道,“我……后天是我父母的祭日,我、我打算去城外看看他们……”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