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要说什么?”麦特问。
“奈妮薇是这其中的一部分。”兰德想也不想就答道,然后他狠狠地瞪了麦特一眼,让麦特张着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来,但理解的表情逐渐出现在麦特的脸上。
“什么的一部分?”汤姆轻声问,“那个女孩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当兰德还在努力思考该如何答复走唱人时,麦特已经说道,“她当然是这其中的一部分。”他的声音里带着十足的火气,“我们从冬日告别夜开始就染上的厄运的一部分。也许乡贤出现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我宁愿到这里找我们的是白袍众。”
“她看见过奈妮薇,”兰德说,“她看到奈妮薇和阿莉丝夫人谈话,她觉得奈妮薇也许和我们有某种关系。”汤姆侧目看了他一眼,用鼻息吹了一下胡子。不过其他人似乎都接受了兰德的解释。兰德不喜欢向朋友隐瞒秘密,况且明的秘密对明自己和对他们都是危险的。
佩林忽然停在一扇门前。虽然他身材魁梧,现在竟也犹豫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他的同伴们,然后又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打开门,走了进去。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地跟在他身后,兰德走在最后,他极不情愿地关上了房门。
这是他们昨晚吃晚餐的那个房间。壁炉里传来劈啪的轻微爆裂声,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只抛光的银托盘,托盘里有个光亮的银酒罐和几只银杯。沐瑞和奈妮薇坐在桌子两端相对的位置上,都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对方,其他的椅子都空着。沐瑞的手放在桌子上,如同她的面容一样平静;奈妮薇的辫子被甩在身前,辫子末梢被握在她的一只拳头里。她不时会微微拉一下辫子,就像她和村议会对抗时一样,一副倔强的样子。佩林是对的,尽管房里生着火,但感觉上仿佛冰窖般寒冷。所有寒气都是桌旁这两个女人发出来的。
岚正靠在壁炉旁边,眼睛看着炉火,双手伸在火苗上取暖。艾雯的背紧贴着墙壁,用斗篷裹住身体,就连兜帽都戴上了。汤姆、麦特和佩林都带着犹疑的表情停在房门附近。
兰德不舒服地打个哆嗦,向桌边走去。有时候你只能伸手去抓住狼的耳朵,他这样提醒自己。但他也还记得另一个老谚语:抓住狼耳朵时,放手也难,抓紧也难。他感觉到沐瑞和奈妮薇都在看他,不由得脸一阵热,但他还是坐到了桌子一侧靠中间的位置。
片刻之间,房里如同雕塑一样寂静;随后,艾雯和佩林不情愿地坐到兰德身边;最终麦特也加入了。艾雯把兜帽拉得更低,足足遮住她的半张脸。他们全都尽量避免去看彼此。
“嗯,”仍然站在门边的汤姆哼了一声,“至少现在可以开始了。”
“既然所有人都到了,”岚说着离开了壁炉,在一只银杯里倒满葡萄酒,“也许你可以先解解渴。”他将那只杯子送到奈妮薇面前。奈妮薇却只是怀疑地看着杯子。“不需要害怕,”岚耐心地说,“你亲眼看见旅店老板将酒送过来的,我们都没机会在酒里放任何东西,这很安全。”
乡贤听到护法说她害怕时,气愤地抿紧了嘴,但她还是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才拿过杯子。
“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找到我们的。”岚说。
“我也是。”沐瑞向前倾过身子,“也许你在看到艾雯和这些男孩之后愿意说话了?”
奈妮薇吮了一口酒才回答两仪师的问题。“除了巴尔伦,你们没地方可去。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一直在跟踪你们留下的痕迹。你们故意绕了不少路,我想,你大概是不愿意在半路上遇到正派人吧!”
“你……跟随我们留下的痕迹?”岚问道。在兰德的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名护法露出惊讶的表情,“我一定是太过大意了。”
“你们留下的痕迹非常少,但在两河,追踪能力比我更好的也许只有谭姆·亚瑟而已。”她犹豫一下,又说道,“在我父亲去世之前,他在打猎时总是带着我,将他的技艺教给我,那些技艺本来应该是由他从未有过的儿子继承的。”她挑战般地看着岚。但岚只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能跟踪由我努力隐藏的痕迹,那么他对你的教导确实很成功。即使是在边境国,能做到这样的人也很少。”
奈妮薇忽然用喝酒的动作遮住自己的脸,兰德惊讶得连眼睛都睁大了——奈妮薇脸红了。奈妮薇从不曾有过任何一点失态,当然,她会愤怒,而且经常是暴怒,但她绝对不该有这种样子。现在她脸颊上的肯定是两团红晕,不管她如何用酒杯掩饰。
“也许,”沐瑞平静地说,“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已经给了你许多答案。”
“那些全都是走唱人的故事,”奈妮薇反驳说,“我能看到的事实是,四名年轻人被一名两仪师拐走了,天知道这个两仪师是为了什么。”
“你已经被告知过,有些讯息不能在这个地方随意泄露,”岚厉声说道,“你必须学会管住自己的舌头。”
“为什么我要这样?”奈妮薇问,“为什么我应该帮你们隐瞒身份、掩饰行踪?我来这里是为了带艾雯和男孩们回伊蒙村,而不是帮助你们把他们骗走的——”
汤姆用轻蔑的语气插嘴说,“如果你想让他们和你自己再看见你们的村子,你最好小心一点。巴尔伦有人会杀了她……”他向沐瑞一摆头,“……还有他,只是因为他们特殊的身份。”他又朝岚看了一眼,然后走唱人突然移动到桌子旁边,将双拳杵在桌上,俯视着奈妮薇,他的长胡子和浓眉毛刹那间充满了威胁的气势。
奈妮薇睁大眼睛,向后靠去,但她很快又强硬地挺直身子,汤姆仿佛没注意到她一样,只是充满胁迫感地低声说,“只要一个谣言,一个耳语,他们就会涌进这间旅店,像食人蚁群一样。他们的憎恨是强大的,他们渴望着杀死或捕获任何像这两个人一样的人。到那时,这个女孩呢?这些男孩呢?你呢?对白袍众而言,你们和他们已经是一丘之貉了。你们不会喜欢他们提问的方式,特别是当他们想要从你们的口中掏出关于白塔的信息时。白袍众的裁判者从一开始就为你们定下了罪行,他们对于这样的罪行只有一个判决。他们其实并不在意事实,他们认为事实就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他们使用烙铁和火钳只是为了得到囚犯的供认。你们最好记住,大声说出某些秘密是危险的,即使在你们以为你们知道是谁在听时。”走唱人站直身体,喃喃地说道,“最近我似乎经常这样告诫别人。”
“说得好,走唱人,”岚说道,护法似乎在重新用眼睛估量走唱人,“承蒙你如此关心,我很惊讶。”
汤姆耸耸肩,“我也是跟你们一起到这里的,这谁都知道,我可不想让拿着烙铁的裁判者命令我忏悔罪行,走在光明之中。”
“那么,”奈妮薇突然用强硬的语气说,“我又多了一条带他们回家的理由。明天早晨我们就要出发,或者今天下午,我们愈早离开你们,踏上返回伊蒙村的路愈好。”
“我们不能。”兰德说道,他很高兴听到朋友们和他同时向奈妮薇表示了反对。奈妮薇用严厉的目光瞪着他们,一个都没漏掉。毕竟这些人里是兰德最先开的口,而现在他的朋友们全都在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就连沐瑞也坐回椅子里,将十指搭在一起,静静地看着他。兰德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强迫自己直视乡贤的眼睛,“如果我们回到伊蒙村,兽魔人也会回来,它们在……猎杀我们。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它们就是在这么做。也许我们能在塔瓦隆找出其中的原因,也许我们能找出结束这场灾难的办法。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奈妮薇摊开双手,“你说的话就像谭姆一样。他请人把他抬到村民大会上,竭力要说服每一个人,在那之前,他已经在努力说服村议会了。只有光明知道……阿莉丝夫人……”她用极端不屑的语气说出这个名字,“是怎样让他相信这种鬼话的。比起大多数男人来说,平时谭姆还能有一点理智。不管怎样,尽管村议会在大多数时间里都只是一群傻瓜,但他们还没傻到会相信谭姆的话,甚至其他男人也不会相信,他们一直赞成必须找到你们。那时谭姆又想成为前来寻找你们的人,但他甚至还没办法只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你们的家族血脉里一定有一部分是非常愚蠢的。”
麦特清清嗓子,然后悄声说道:“我爸爸呢?他是怎么说的。”
“他担心你会和外地人玩你的那些把戏,而且非常害怕你会因此而被人们追着打。和……阿莉丝夫人相比,他似乎更害怕这一点。当然,他本来也就不比你更聪明。”
麦特似乎不确定该如何接受乡贤的话,该如何回答,他似乎根本不知道是否该回答。
“我想,”佩林犹豫地说道,“我是说,我想卢汉师傅应该也不喜欢我离开村子。”
“你希望他喜欢吗?”奈妮薇厌烦地摇摇头,看着艾雯,“也许我不该因为你们三个的鲁莽和白痴感到惊讶,但我本来以为其他人会更有判断力的。”
艾雯又向后坐了坐,让佩林挡住自己。“我留下纸条了。”她虚弱地说道。她又拉了一下斗篷的兜帽,似乎是要遮住松开的头发。“我已经对一切都做了解释。”奈妮薇的表情更加阴沉了。
兰德叹了口气,乡贤就要用斥责的闪电轰击他们了,而且看起来这将是一场强度最大的雷暴,如果她胸中的怒火已经完全燃烧起来,如果她说要带他们回伊蒙村去,无论任何人再说些什么,那么她将是不可动摇的。兰德于是张开了嘴。
“纸条!”奈妮薇刚刚开口,沐瑞说道:“你和我必须平静地谈话,乡贤。”
兰德希望能阻止自己,但一连串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仿佛他打开的不是自己的嘴,而是一道泄洪闸。“你说的也许都有道理,但这依然不能改变什么。我们不能回去,我们必须继续。”他说话的速度愈来愈慢,声音也愈来愈低,等他说到最后时,几乎是在耳语了。乡贤和两仪师的目光都转移到他身上,兰德觉得自己仿佛正在妇议团面前为自己的罪行辩白,他坐回椅子里,心中希望自己能在别的什么地方。
“乡贤,”沐瑞说,“你必须相信,他们和我在一起比回到两河更安全。”
“安全!”奈妮薇轻蔑地一摆头,“是你带他们来到这个有白袍众的地方。如果走唱人说的是实话,这里的白袍众会因为你而伤害他们,告诉我他们怎么可能会更安全,两仪师。”
“有许多危险是我无法为他们抵挡的,”沐瑞对奈妮薇的质问表示同意,“比如他们可能被雷劈死。即使他们回到家乡,你也无法阻止这样的危险。但他们现在必须担心的并非闪电,也不是白袍众,而是暗帝,还有他的仆从们。我可以在这方面保护他们。碰触真源、碰触阴极力让我能给予这样的保护。对于每一名两仪师都是这样。”奈妮薇怀疑地抿紧了嘴。
沐瑞也隐隐显出怒意。她还是在继续说着,但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到了耐心的边缘。“即使是那些碰触真源的可怜男人,在他们能够使用至上力的短暂时间里,也能获得这样的保护。只是有些时候,他们碰触阳极力的污染让他们变得比常人更加脆弱。但我,或者任何一名两仪师,都能将我们本身的保护扩展到我们周围的人身上,只要他们像现在这样靠近我,隐妖就无法伤害他们。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