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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贴着我的鼻尖，向我凿下来。
“不！”灵娇琳一声尖叫。我胸前的月寒剑心剧烈颤动，一股热浪径直从剑心中喷了出来，直袭珖璐璃胸口。
或许这只能称之为奇迹了吧。
珖璐璃被烈焰弹飞。灵娇琳和我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交换目光之后，两人同时挥剑，从坐骑上跃起，向珖璐璃砍去。
“呀——”
珖璐璃双手各持一刃，举过头顶。果然，我的剑又砍在空间隔膜之上。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空系魔法较量，完全不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又一道闪电照亮了背景。等一下，如果真的是完整的空间隔断的话，为什么我还能看到另一边传过来的光？
“娇琳，强行突破！”
“好的！”
我要赌上这一把了，日烈月寒的优势就是近乎无限的能量。如果这时空膜并不是完全隔断的话，我相信也一样能用能量冲碎。
烈寒双剑再度调和，来自两枚剑心的能量崩解，能量场疯狂地震颤着。两柄剑并排砍在空间膜上，水火二系的能量肆意喷涌着。如同剑刃慢慢里划进蜡里去的感觉……
突破了！烈焰与寒气从空间膜的另一侧喷薄而出，直袭珖璐璃额头。
“算你们狠！”珖璐璃大喝一声，任由自己自由落体而去。声音拉得很长，但人影很快便消失在浓雾之中。
灵娇琳欲追，我却抬头向上看去。卫队的阵型已被冲乱，岌岌可危。灵娇琳与我目光相触，立即会意了。维克多和薇奥拉拍翅向上飞去。七十几名敌人见珖璐璃已离开，他们如飘落的花瓣一般向四周散去，自由落体。
“别想走！”我拉起缰绳，冲了出去，瞄准一个人，一把抓住腰带，提上鹰背。
“说！你们到底从哪来的！”我吼道。
这名俘虏侧过身来，我现在才注意到她是个女孩子。就在我稍微放松警惕的一瞬间，这名女孩子右手抓住我的手腕，猛拧了半圈。我赶忙用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好软的触感……
女孩松开了右手，贴身一记烈焰拳，打在我的左臂上，我不得不放开了她。我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了一点蓝光，那是冰封术的辉光。女孩也立即发现了，她一掌向灵娇琳击去，冰与火在空中对撞，冲击波向四面荡开，女孩趁势跃起。我咏唱火系束缚咒，烈焰萦绕而去。正当我的烈焰即将把她围困住时，从女孩脚下燃起一道火光，急速传遍全身，人不见了。
“炽魂隐踪。”我惊叹。好完美的炽魂隐踪，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她是怎么做到的。究竟是我大意了，还是她太强了？
火系束缚咒扑了空，火焰残卷着燃向天空，消散了。在着最后一丝火焰消失之后，云层又恢复了宁静。
“感受不到……”灵娇琳闭着眼睛，一手扶太阳穴。她想寻找女孩的能量场。
“娇琳，她可能不是人类。”我靠向灵娇琳身边。
“她是慏吗？”娇琳睁开眼睛看着我，也并没有些许惊讶。即使慏类没有黯魂的加持了，现在有如此强力的慏出现也是人们可以接受的情况了。
“如果我刚才的手感没有错的话，她应该和睿凝珊一样，是纯能形态。”
灵娇琳眉头微锁，疑惑地看着我。她那蓝汪汪的眼睛轻轻转动，忽然我仿若看到了夜晚泉水中倒映的月光，“威梦滢……他们是飘冥城堡里的鬼魂！”
“飘冥城堡？”灵娇琳和我说过一些她潜入格林克斯翡翠宫的事，也就是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差点被威梦滢的一箭要了命。
“你还记得吧？”娇琳见我点头之后，继续说道，“我当时只和威后聊了几句，在她起疑心之前就出来了。现在细想一下，威后说威梦滢所要守护的地方，应该不是一个单纯的时空。传说中风之女神来自于冥界。如果那个女孩真的是纯能态的话，飘冥城堡或许就是通往冥界的大门了……”
我的后背不自觉的颤抖。卫队已经围拢过来，不能再耽搁了，继续向圣京出发，找哥哥问清楚。
向下穿越云层，冰晶愈多，湿气愈重，当我们破云而出时，已是大雨滂沱。
*
与睿柯炜联系之后他才告诉我，圣慕瑶现在不在皇宫。慕瑶被他带在身边，而他在前线，日暮沼泽。
我们飞到日暮沼泽上空，这里依旧暴雨如注。目力可及的远方，是被魔法肆虐过的土地，成片的草木化作灰泥，泥浆被翻出地面。弥德利特的营地扎在沼泽以北的一片缓坡上。
降落之后，卫兵纷纷向我行礼。我带领卫队走到主帐之外，吩咐他们在帐外待命，若收到我的信号则立即进帐支援。
我和灵娇琳进入大帐，睿柯炜已经在等我们了。
“圣慕瑶呢？”娇琳急切地问道。
“这边。”睿柯炜引我们走向内帐。
内帐的门打开，只见圣慕瑶平躺在床上，沉睡着。她的头发全然雪白，嘴唇亦毫无血色，唯独面颊上有些许绯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脖子上的天琳花不似以前那般盛开了。
我走到床边，行礼。我忽然注意到灵娇琳并没有跟过来，她靠在门框上，只张望着。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她到底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问道。
睿柯炜犹疑了一下，他很少会犹豫，“我不知道，我不明白珖璐璃为什么能伤她这么重。我猜测，曾为黯魂右使的珖璐璃或许知道天琳魂灵的弱点在什么地方，所以才能一击得手。我让你们马上回来，也是想看看你们有什么线索。”
“珖璐璃……”我默念着这个名字，“你以前和她交过手吗？”
“当然，相当难缠的空系魔法师。”
“这些年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睿柯炜眉头微锁，“我也在寻找答案。我和德馨娅联系过了，在傲焕桀死后是她亲手杀了珖璐璃。她确信当时珖璐璃已经死了，珖璐璃死里逃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呵呵，果然如此……”灵娇琳叹了一口气，问睿柯炜，“你有没有听说过，那边的世界？”灵娇琳故意没有言明。
“你是说，冥界吗？我是知道的，但我所了解的可能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狱。琳玛人不相信有天堂或者地狱的存在，人死之后灵魂会直接进入轮回。但也有例外，就是银河环垒。帝国在扩张初期，就在和其他文明对抗的过程中，使用了超大型空系魔法，将敌人成片的恒星系封入独立时空之中。其副作用，就是让类似于天堂或者地狱的‘冥界’诞生。”
“银河环垒也只是独立的时空吧，亡魂是怎么进去的？”灵娇琳问道。
睿柯炜摇了摇头，“这我真不知道，或许威梦滢也不知道。可能只是某种偶然。据我所知，银河环垒空间有限，与庞大的银河人口相比，能进入其中的亡魂微乎其微。”
“你和格林克斯的部队已经交过手了吧，他们……”
睿柯炜双手叉腰，“他们很强，能力不亚于琳玛人。纯能态的他们对能量流动有着更好的理解。对了，差点把重要的事情忘了。”他放下双手，面向我，“慕瑶昏迷之后，我依圣梓渊所托，暂代军权。现在你们回来了，我即把弥德利特禁卫军的军权移交给你。”
“哥哥，别开玩笑，我们没指挥过这么大规模的军队啊。”
睿柯炜严肃地说，“我已向父王申请，调瑞德戈尔部队支援。但弥德利特的军队，必须要你们来指挥。”睿柯炜调出窗口，取消了自己从圣梓渊处得到的指挥权。现在琳玛星上，我和灵娇琳就是弥德利特禁军的最高指挥官了。
“弟弟，你该长大了。加油吧，我会尽全力辅助你。”柯炜一只手拍我肩膀，微笑。
突如其来的重担让我不知所措。我回头看向娇琳，她也没预料到我们要扛起守护国家的重担吧。
“这是这场战役的指挥日志，还有情报网。”睿柯炜把资料传输到我的终端之中，“敌人的目的就是要弑杀圣慕瑶。要杀死她，必须要让威梦滢亲自动手。威梦滢不具备珖璐璃那样的潜行能力，所以她先让珖璐璃出手，自己再领兵来袭。把圣慕瑶带在前线很危险，是我不得已而为之。你们负责指挥军队之后，我想带圣慕瑶去皇宫。我将寸步不离地守护她。”
我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慕瑶……还能醒过来吗？”娇琳依旧站在门口，神情复杂。
“她一定会醒过来的，相信我。”
*
睿柯炜带圣慕瑶离开之后。大帐之中全息地图安静地悬浮在桌面上。
“我们让将领进帐，商讨一下对策吧。”我说。
“等一下。”娇琳一直在忍耐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她低着头，眼泪沾染在睫毛上，“凌恺，带我走吧……我们离开琳玛星吧，去哪都行。”
我把她抱进怀里，她放声哭泣。刚才她一直未敢接近圣慕瑶，她害怕自己会被天琳花强行吸收进去。
“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我的鼻尖触碰到她的额头，“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娇琳靠在我肩头抽泣着，“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这才是我的娇琳嘛。”我在她耳畔说。
“才不是。”娇琳在我肩膀上轻敲了一拳，“我要坚强起来，不能再逃避了。”
“娇琳，你知道我最有安全感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她的发香飘进我的鼻腔。
“被你哥哥保护着的时候？”
“别这么小看我嘛。”
娇琳噗嗤笑了一声。
“我最有安全感的时候，是我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时候。”我看着娇琳的眼睛，“比如现在。”
娇琳轻笑，“如此说来，那就让我继续为守护琳玛帝国努力吧。守护每一个人类、慏类。我要向世人证明，我生命的意义。”
“嗯，我们一起……”
我瞥向帐内的一个角落，那里有能量场震动，似乎有人。娇琳也瞥过去。我和她眼神交换之后，冰系束缚咒向角落甩了过去。寒气在空中炸开，一块一人高的透明冰块骤然凝成。冰块向后倒下，里面浮现出人影。
“这不是偷袭我们的那个女孩子吗？”
“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追到这里来。不过，她是怎么做到的……”我惊叹着。我在冰壳上敲了几下，她的眼睛没有丝毫反应，这就是火系魔法师的悲哀啊，“她已经失去意识了。”
娇琳将冰壳升华，女孩仍没有醒来。帐篷里有专门束缚俘虏用的椅子。娇琳把她搀扶到椅子上，手腕和脚腕都被锁住。我将热气缓缓注进她的后背。她咳了几声，醒过来了。
看到我们，女孩一惊，发现手脚都动不了之后，她把脸扭向一边。我们与她面对而坐。
“你好，我是灵娇琳。”娇琳温暖地微笑，“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们动手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女孩闭上双眼。
“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我说道，“你的火系魔法很强。我到刚才还以为是我妹妹来搞恶作剧呢。”
“朋友，我们？”女孩看着我，嘴角一边扬起，“呵呵，我是慏。”
“嗯。”我以为她要开始做自我介绍了。
她和我们对望了几秒，女孩眨了眨眼睛，“你们难道不应该是在得知我是慏之后，就立即……”
“我有好几个慏类朋友的，不是所有的琳玛人都憎恨慏类。”
“你们刚才说的，要保护慏类，也是真的？”女孩问道。
“当然是真的。慏类拥有灵魂已经毋庸置疑了。而我们正向人类和慏类和解努力着。”
娇琳让女孩椅子上的四个环锁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