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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奢侈的曲谱。
三个人走进酒店大堂,一个穿黑衣,两个穿白袍。
一名店员马上迎过去,满脸的笑都快溢出。店员躬着腰,说:“几位是第一次来吧,欢迎欢迎。请问,在大堂订座还是到包间?”
“二楼,包间。”炼舞说。
顾幽小声问炼舞:“我们来吃饭的?”
炼舞说:“别急,我已经安排好了。”
店员说:“三位,正好二楼还剩下五号包间没有被订,请跟我来。”
店员始终躬着腰,把三个人带到了二楼的五号包间里。炼舞随便点了几个菜,店员就退下去了。
很快,菜上来了。店员将菜摆在桌子上后就退出了包间,再轻轻关上房门。
残魂说:“我们可以开始了。”
炼舞端起一个盘子,疯狂地向嘴里拨了几口菜,囫囵吞下,说:“你们也吃点,这可是钱买来的。”
顾幽拉开门,走了出去。残魂对炼舞笑笑,也摸索着走出去。
六号包间内,骑士们的头盔和武器扔了满地。一个骑士抱着泪流满面的女子,将酒杯递到女子嘴边,醉意浓浓地说:“来,喝一口。”
女子把脸瞥向一边。
“够辣,哈哈,我喜欢!”骑士将酒送到自己嘴里,仰起头吞下。下巴的山羊胡上挂着晶莹的酒滴,骑士放下杯子,宽厚的嘴唇贴到女子细嫩的脸上。女子反感地躲闪,却始终挣不脱骑士的怀抱。
另一个骑士为抱女子的骑士把酒满上,两眼却一直盯着女子精致的脸看。他用舌间舔舔上嘴唇,说:“恭喜大哥得到美人,但是大哥也不要忘了兄弟们啊。”
其他人也开始起哄。
山羊胡的男子说:“那是当然,怎么会忘记大家呢。来,每个人都来亲她一口。”
骑士们站起来,笑着,推着,要把满是酒气的嘴凑过去。
突然,门被踢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进来,捡起地上一个空酒坛砸碎在一名骑士头顶。骑士们还在吵着要亲美人,又两个身影窜进来,两名骑士被头盔砸翻在地上。
长着山羊胡的男人最先发觉事情不对劲了,忙放开女子满地找剑。女子哭着躲到了墙角。男人摸到一把剑,用尽全力却拿不起来。原来,顾幽的脚正踩在剑上。男人吼叫一声,抓起一个酒坛。顾幽拳头挥出,穿过酒坛,落在男人的鼻梁上。酒从坛子的穿孔倾泻而出,男人倒在了地上。
很快,所有的骑士都倒在地上不动了。
顾幽转过身,对女子说:“你安全了,快离开吧。”
女子的泪水弄脏了她的脸,她感激得嘴唇轻颤,说不出话来。双腿弯曲,就要跪下来。炼舞向前走了一步,扶住女子,然后从袍子里掏出一条手绢,递给她。他说:“不要跪,站起来。拿着,先把眼泪擦干。”
女子抬起手,手指还在颤抖,捏不稳手绢。
炼舞扶稳女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掉女子脸上的泪水,再把她散在脸上的头发整理好。这时,他才看清,她真的很美。眼睛大大的,黑色的眸子像盈满了水。小小的嘴唇轻抿着,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杂质。
女子意识到眼前年轻的男子正盯着自己看,眼珠转到一旁,脸微微泛起了一层红晕。
炼舞也发觉自己的失态,放开女子,对顾幽说:“我们送她离开吧。”
残魂说:“不可以,我们现在回隔壁包间,继续吃饭。”
炼舞差点忘了,自己不可以与女子一起出现在大堂,以免给别人留下线索。他对女子说:“你快点走吧,今天晚上先找一处旅店住下,明天就出城去找你的父亲。”说完,炼舞掏出一颗红魔晶,塞到女子手里。
女子不要,炼舞却固执地说:“收下,你一个人,无亲无故的,需要这些钱。快走吧,去找一家旅店。”
女子点点头,稍稍平静下来。“谢谢,谢谢你们三位。”她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快走吧。”顾幽对她说。
女子转过身,就要走出房门时却又扭过头来,对顾幽说:“你的手受伤了,要赶快处理伤口。”说完,离开了包间。
顾幽抬起右手,拳头被酒坛划出了几道伤口,血与酒混在一起,伤口针刺般的痛。
三个人回到自己的包间又坐了一会才离开。其间炼舞一直没有说话,手里握着那条手绢,眼神涣散。直到快要走回旅店了,残魂推推顾幽故意说:“炼舞啊,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呢?好像平常就你话最多的吧。”
顾幽也难得地幽默一次:“炼舞,你什么时候有用手绢的习惯了?大男人带条手绢在身上,多别扭。反正你那条手绢也脏了,扔掉算了。”
残魂继续说:“炼舞才舍不得扔呢,说不定以后连洗都舍不得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炼舞的脸发烫,红霞从脸庞一直染到耳根。他终于说了一句话:“刚才那家什么顺神酒店真够黑的,才点那么几个菜,而且都没怎么吃,收了我那么多钱。”
残魂一路嘲笑着炼舞,三个人走回了旅店。走到楼道里,残魂还在不依不饶地开炼舞的玩笑。而炼舞只好闷着不吭声,掏出钥匙开门。
推开门,正要走进去,隔壁房门开了。
刚才的那个女子走了出来,对三个人说:“我听到你们的声音了,所以……所以……出来看看。”
残魂咳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先进去睡觉了。”
残魂走进房间,发觉顾幽还站在门口,于是对着地板重重踏了一脚。顾幽明白过来,说:“我……我也睡觉了。”
刚要向房里走,女子却叫住顾幽。她说:“你手上的伤还没处理啊,你们先等我一下,我去找些医疗用品。”说完,她向自己的房里走了。
炼舞瘪瘪嘴,走进了房间。顾幽觉得有一些尴尬,只好跟着炼舞走了进去。
房里一共放了三张床,有两张是炼舞订房时为了节约房钱非让店员增加的。他说,三个人在一间房内,热闹。
炼舞在自己的床上躺下来,偷偷将手绢塞回了衣服的口袋里。顾幽坐到炼舞身边,摘下兜帽,说:“炼舞,你还没问她叫什么名字呢。”
“我没那种想法。”炼舞说。
“平时开我的玩笑,怎么今天没什么语言了呢?”
开着的门被人敲响,是那个女子。她对着里面问:“我可以进来吗?”
残魂装作睡着了,顾幽也故意不回来,看着炼舞。炼舞坐起来,说:“进来吧。”
女子走进来,刚看到顾幽的白发还吃了一惊。她走到顾幽身边,脸上带着惊异,小声说:“我找到了一些绷带,帮你包扎一下吧。”
顾幽说:“让炼舞来吧,他会包扎。”
女子将绷带递给炼舞,说:“原来你叫作炼舞啊,真好听的名字。”
炼舞接过绷带,顾幽伸出右手,炼舞小心地将绷带缠紧在顾幽的伤口上。炼舞对女子笑笑,说:“那么你呢?”
“那么你呢?”女子同时问顾幽。
顾幽抬起头,看看女子,又看看炼舞。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可是残魂依然不出来帮忙解围,躺在床上偷笑。
女子说:“不好意思。我的名字是融月。”
“融月,真好听的名字。”炼舞说,然后指着顾幽,“他叫做顾幽。”
融月点点头,问顾幽:“你脸上的红点……是画的吗?”
顾幽不回答,偷偷掐了炼舞一下。炼舞帮忙回答:“没错,是画的。”
“为什么画成这样啊?真有意思。”
炼舞又挨了一下掐,在女孩子面前疼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心里一边诅咒顾幽一边回答:“因为他很喜欢把自己弄得像疯子,他说,这是艺术。”
肩膀上又被掐了一下。
第十二章
清晨,接到顺神酒店店员的报告,骑士团长迅速穿好了铠甲戴上头盔向外赶。他一边出门一边在心里骂:“混蛋,一群饭桶,就会为我找麻烦!”
团长骑上马向城南奔去,他的身后跟着一小队骑士。
队伍在酒店门外停下来,心急如火燎的团长恨不得直接骑着马冲到事发现场。团长跳下马,对其他人说:“你们在这里等着。”说完,跑进了酒店。他可不想太多的人跟着自己去看笑话。
店员带着团长上楼,团长一边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早上。我们想骑士大人们一定是喝了个烂醉,早上想给他们送几床盖被,可是推开门却发现他们全都被打伤了,包间里很乱。”
“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都是一些食客。而且,一直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包间内有打斗的声音。昨天晚上和大人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子,不过后来女子早早离开了。”
说着,已经走到了包间外。包间的门开着,一股刺鼻的酒味被从包间开着的窗口吹进的风带出来。团长捂着鼻子,看到包间内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乱上好几倍。酒坛坏了好几个,酒洒了一地。头盔和武器散落在地上,泡在酒里。骑士的身躯东倒西歪,每个人额头上都带着血迹。
团长忍住怒气,对店员说:“你先离开吧。”
店员看看团长,小步跑开了。
团长走包间,一脚踢在躺得最近的一名骑士肩上。“混蛋,起来!”他看着骑士的侧脸也泡在地上的酒水里,觉得自己的面子都被这群下属丢光了。
“混蛋,谁打我?谁敢打我?”骑士被踢痛了,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全部给我站起来!”团长大声吼。
刚才还在骂的骑士全身一颤,赶忙爬起来。由于动作太急,脑袋撞到了桌角上。他捂着脑袋,对团长鞠躬,然后分别叫醒其他人。
所有的人刚才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分钟或全笔直地站在团长面前。只是,他们的衣官不整,头发散乱,看上去像是总是蹲在街角的乞丐。
“全都是混蛋!”团长气得给了长山羊胡的男人两耳光。
“一共有三个人,他们很厉害。真的很厉害,一拳打倒我们一个兄弟。”男人以为团长为他们被别人打倒而生气,竭力为自己辩护。
又两个耳光打在脸上,男人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变得浮肿,嘴角滑下一缕鲜血。团长气愤地骂道:“真是蠢货,饭桶!谁让你们到这里来喝酒的?你们哪里来的钱?不但聚众喝酒,还嫖娼,你们真是把骑士团的脸丢光了!”
男人想说他们没有嫖娼,可是却突然想到不好解释那女子的来历。而且,强抢民女的罪名可比嫖娼大多了,应该是死罪。
“赶快给我回总团去领受处罚,晚了一步就滚出骑士团!”团长说完就走,却又突然转过身来,小声对骑士们说:“这件事情,不要让狱奴小姐知道。”
团长下了楼,将一个红魔晶放在柜台上,对柜台里的店员说:“今天的事情,你们不要乱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然……我听说死人最会保守秘密。”
店员听团长这么一说,哪还敢收钱。他伸出手,将钱推到团长身前,说:“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啊?什么也没有啊。”
团长点点头,“很好,钱还是收下吧。”
团长走出酒店,抬起头来,脚步突然乱了方寸。最害怕见到的人却还是出现了。狱奴小姐骑在马上,站在外面待命的骑士小对前面,像是在等着团长下来。团长后面,那几个骑士一窝蜂地跑出来,看到狱奴后,吓得站在团长身边,大气都不敢出。
狱奴的马向团长走过来,团长的头上掉下了一滴汗。
狱奴却没有训斥骑士团长,而是冷静地问山羊胡男人:“谁做的?”
基于刚才挨了团长四个耳光的教训,男人直接认罪:“是小的们不守骑士规矩,到这里聚众喝酒,还……还……嫖娼。”
团长气得想把男人撕碎,然后自己找个地洞钻下去。本来想要蛮着狱奴小姐,这个笨蛋却把所有的事情倒了出来。
狱奴的表情依然平静,她说:“我不是说这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