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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狱奴看到了,就在顾幽准备动手的刹那,神之主教的右手手指弯曲了一下。而本来还站在主教身前的顾幽,却被一股力量悬空向后推了几步远。顾幽悬在空中,脚尖离地只有几寸远。可是,他似乎好没发现这突然的位置变化,仍然用十字斩划出了一道半弧。
“我的手已经全愈了,你要怎么杀我?”神之主教的右手一直向前伸着,顾幽被他封冻在了结界了,始终无法靠近他的身体。
狱奴的右手突然举起来,手里那柄弯曲的剑犹如毒蛇向神之主教吐出的长信。
神之主教的右手一挥,顾幽和狱奴的身体像没有丝毫重量向后飘去,落到了其他几个人身边。
顾幽站起来,正要再凝聚一次力量,神之主教却高高举起了右手。这个姿势,是亡魂战士团长很喜欢用的。和神之主教的动作一样,连他接下来喊出的话也一样让人费解:“所有的亡魂战士听令,撤离山谷。”
顾幽的动作停了下来。
所有黑色的身影,很快退出了山谷。
神之主教的手一直高高举着,风吹动他黑色的长发和白得纯净的长袍。长发在脑后散开,飞扬,将他映衬得更加神秘,诡异。
好久,神之主教才得意地把手放下来,说:“别担心,我还不想在今天杀死你们。我来这里,一是为了捡亡魂战士团长的脑袋回去,二是想和你们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顾幽不带语气地问。
“我会给你们解药。”神之主教看了看蚀烛怀里的悬铃,说。
顾幽并不相信眼前这个人,“说吧,你要的条件。”
“不错,真直爽。我要用悬铃的命,交换狱奴。”
狱奴听到神之主教的话,几乎不敢相信。以自己作为交换?她盯着顾幽。而顾幽避过狱奴的眼神,转过头去,看着蚀烛。蚀烛没有说话,脸上是无法解析的冷漠。
“顾幽,我问你,你愿意吗?”神之主教带着挑衅的味道说。
“我……”顾幽转过头来,视线落在狱奴的眼睛里。
神之主教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事情正在按他的计划发展。他对狱奴说:“狱奴,你都看到了吧,你的顾幽在迟疑呢。他在考虑,是否要舍弃你。狱奴,回来吧。如果换了是我,我会毫不犹豫地说,任何人的生命,都无法与你交换……”
“闭嘴!”顾幽吼了起来。
“顾幽……”狱奴追着顾幽那飘忽不定的眼神,“……顾幽……”她不知道该怎么问,但她明白,她只是想知道,顾幽会不会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悬铃。
“……顾幽……”一遍,一遍,喊着顾幽的名字。
蚀烛哼了一声,抱着妹妹,转身准备离开。
“蚀烛,你去哪里?”炼舞喊了一声。
蚀烛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找一个美丽的地方,妹妹将永远在那里居住,不再被战争和鲜血刷洗……”
“蚀烛,你留下来,悬铃不会死。”顾幽对蚀烛喊。
蚀烛停下了脚步,背对着顾幽的方向,身体轻轻颤抖。
狱奴的心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变得冰冷。悬铃不会死……不会……那么,顾幽,你同意拿我做交换了吗?你同意了吗?
你或许同意了吧。
是吗?
顾幽向前走了一步,对神之主教说:“给悬铃解药,杀了我。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
狱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顾幽愿意用他的生命换取悬铃??也是换取狱奴自己。
神之主教轻声地笑,说:“这的命?你的命算什么?只要我愿意,现在就可以取走你的命。只是,这个暂时还不是我的任务,我不愿意在不知道有什么奖赏的情况下做事。我问你最后一遍,要解药,还是要狱奴留下?”
“要解药。”狱奴代替顾幽作出了回答。
神之主教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嘘了一声,“狱奴,我是在问顾幽,你怎么能代替他回答?这是一个游戏,如果由你回答了,那就没悬念了。”
“变态!”狱奴骂了一句,向神之主教走去,“不要再玩什么花招了,把解药给顾幽,我跟你走。”
突然,顾幽从后面拉住了狱奴的手。狱奴回过头去,看到狱奴的眼里,充满了不舍。可是,可是顾幽的手却又突然放了下去,自己的手心里刚凝聚的一丝温度瞬间被冰封。顾幽在自己掌心留下的温度,消失不见。
无限的失落,无限的忧伤,瞬间从心底最深处漫了上来。什么东西,咸咸涩涩的东西,从眼里滑了出来。心里,空荡荡的,有一个声音,在里面飘散。
“顾幽,你知道吗,手里有你的温暖,真的感觉很好。我以为,你会拉着我,永远永远不会放手。因为,你愿意用生命交换我啊。可是,你的手却放开了,脱离了我的掌心。你知道吗,我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就像沉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我对自己说,我的依靠,就这样跨踏了。我的希望,变成了绝望……”
神之主教拉着狱奴伸过来的手,将狱奴拉进了自己的怀抱。接着,他的右手抹过狱奴的后颈。狱奴的身影突然颤抖,分化成了两个部分重叠的影子。当两个影子完全重合的时候,狱奴的眼神涣散,光泽泯灭。然后,闭上了眼睛,躺倒在神之主教的怀抱里。
顾幽的心里像含着无数的尖针,被扎得狠狠地疼。
神之主教把狱奴平方在岩石上,微笑着看着顾幽,说:“结局和我想得一样,为了另一个女人,你甘愿放弃狱奴。”
“解……解药呢……”顾幽全身乏力,软软地跪倒在了地上。突然有一种冲动,恨不得召唤出一把剑洞穿自己的胸口。
“解药呢?你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神之主教莫名地生气起来,“你想想,如果狱奴听到你这句话,会怎么想?”
“混蛋,解药给我。”顾幽表面装作没有理睬神之主教,可是,在场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他的心疼。
蚀烛一直背对着所有的人,男人滚烫的眼泪落在了妹妹的额头。他在心里说:“顾幽,你这个傻子,你这个笨蛋,那么的不舍,可是为什么还要用你深爱着的女子作交换?”
“解药……解药……”顾幽的身体周围,空气悄悄变形。几柄锐利的透明长剑,围绕在顾幽身边旋转。剑的顶刃,都对着顾幽的身体。“狱奴,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能让悬铃死。她有一个爱她的哥哥,还有一个不知道现在人在哪里的弟弟。对不起,对不起……”
神之主教的脑袋里仿佛怎么炸开了,轰的一声,脑海里就变得一片空白。他看着顾幽,说:“我……输了吗……你用狱奴作了交换,却不是放弃她……”
“混蛋,不要再说废话,快给我解药!”得到解药后,自己就离开了吧。
炼舞跑过来,可是却被一股旋转的气流阻挡着,无法靠近顾幽。他站在气流的外沿,头发被气流带着飘扬起来。他对顾幽喊:“顾幽??不要??”
神之主教弯下腰去,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瓶子,放在狱奴的身边。然后,对狱奴说:“我原本想带你离开这里,让你永远不要再被追杀,颠沛流离。可是,我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错得多么愚昧。狱奴,我从前伤害你那么深,那么现在,我把你还给你爱的人,我们真的谁也不欠谁了。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神之主教站直了身体,右手挥舞,顾幽身边的气流和气剑都化成了碎片。他淡淡地说:“这一次,是我欠狱奴的,算我还给她了。不过,下一次,或许我们仍旧是敌人。顾幽,永远不要放开狱奴,好好对她。”
说完,神之主教捡起包着亡魂战士团长脑袋的黑布包袱,向山谷的一头走去。他的声音,在山谷里显得若有若无:“离开这里,不要再让我和亡魂战士找到你们。不然,死。”
第四十九章
木屋里,顾幽坐在床边,看着安静躺着的狱奴。他还在不断地回想,如果真的失去了狱奴,那么当时围绕在他身边的气剑一定会刺穿自己的身体。只是,他知道,狱奴并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松开她的手。
在他沉睡的时间里,一直是悬铃在照顾他,不知疲倦地为他读那些他“喜爱”的诗句。悬铃的声音化成了一种奇妙的精神,一直支撑着顾幽那向黑暗坠落的灵魂。
他欠悬铃太多。
狱奴慢慢睁开双眼,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醒来后所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顾幽。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眼眸。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
“你醒了。”顾幽看到狱奴醒来,开心得有些手足无措。
狱奴张开了嘴,没有说出半个字却又紧紧闭上了。她坐起来,挪到床角,双腿弯曲,手臂环抱着自己的腿。顾幽望着狱奴,狱奴的眼神却落在床单上。
“你醒了。”顾幽又说了一遍。
狱奴很想说:“难道除了这句话你就不会说别的了吗?”可是,她依然没有说出口。脑海里,不断重复着那一个画面,顾幽的手,从自己的手心里滑落。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悬铃走了进来,马上就感觉到了房间里的尴尬气氛。她走到顾幽旁边,面无表情地说:“你出去,让我们说会儿话。”
顾幽“哦”了一声,站起来,向外走去。
接着,悬铃命令似地又说了一句:“走远一点,不许偷听。还有,把门关紧。”
顾幽听话地关上房间的门,隔着木门,听到了房间里两个女子的笑声。他走出木屋,再把木屋的门也关上,站在门边,一副守门大将的架势。
站在不远处的蚀烛看到顾幽出来了,走过来,手掌放到顾幽的肩膀,“对不起,顾幽。我当时说那些话……”
“没有对不起。”顾幽看着蚀烛的眼睛,说,“朋友之间,没有‘对不起’三个字。”
“那么,我还要说一句,谢谢。是你救回了我的妹妹,悬铃。”
顾幽没有说话,只是苦苦地笑。
房间里,两个女子因为顾幽的憨厚笑了好一阵后,脸上都泛起了一层红晕。彼此望着对方,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说话。
终于,还是悬铃败了下来。她说:“你生气吗?”
“什么?”狱奴故意回避这个问题。
“我说,你生顾幽的气了吗?”单纯的悬铃真以为狱奴没有听清她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狱奴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然后再摇头。她说:“刚开始生气,现在没有了。”
“那你……”悬铃深深地望着狱奴,“生我的气吗?”
“好妹妹,我哪有那么多气生呢?不要问这些了,好吗?”狱奴故意把语气放松,想让悬铃知道自己对那件事情已经不在意了。
“你不用骗我,你的心,我明白。”
听到悬铃说出这句话,突然感觉她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狱奴的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差点抱着悬铃大哭一场。她承认,自己从前在教会统帅着光之骑士的时候,那所有的坚强都是撑出来的。只要一碰到那些柔软的话语,她总是想大声地哭。
看着狱奴那张美丽的脸,悬铃歪着脑袋,说:“你小时候一定生活在一个不错的家庭吧。”
狱奴没有回答。那些记忆,仍然没有找回。可是,听悬铃这样说起,恍然之间,她似乎可以感觉到自己有过美好无忧的童年。
“我能看出来。”悬铃说,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你一定是没有吃过多少苦的孩子。因为,在你坚强的外表下,却总是流着眼泪。”
被悬铃说中,狱奴赶忙抹自己的眼角。
悬铃笑了起来,嘴角两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她说:“你很爱顾幽。”
被突然拐了好大一个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