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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奴站在一边,看着炼舞那夸张的动作,说:“炼舞,麻烦你,轻一点。像你这样摇法,铁打的肩膀都能被摇脱臼。”
炼舞松开顾幽的肩膀,嘿嘿地对狱奴笑,“你真关心顾幽。不过,顾幽这么强壮,我再多摇几下也没关系的。”
顾幽的意识依然在虚无中流浪,“亚哲尔,是你吗?你在哪里?”
炼舞摸摸顾幽的额头,然后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说:“没发烧啊,怎么老是说胡话呢?难道是内分泌失调。”
“内……”蚀烛盯着炼舞,差点把那句话重复出来,“木冶那混小子都离开了,你怎么还忘不了这句话。”
“那混蛋。”炼舞拂着袖口,说,“我们一定要快点离开这鬼地方,不知道那混蛋现在在外面做什么呢。等我找到他,非把他切成很多段。”
残魂向这边走了几步,“对了,炼舞,木冶所说的灵影真的存在吗?”
炼舞点头又摇头,“过去,我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有人说灵影是亚哲尔死后释放出的幽灵,也有人说灵影是亚哲尔的冤魂,还有人说亚哲尔根本不是人,他就是灵影。”
“全和亚哲尔有关。”残魂微微侧过脸。
“可是,那些传言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曾经看过一本年代比较久远一点的书,上面说灵影也是一种智慧生物。灵影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只是,我们不能用肉眼看到灵影,他们却能看到我们人类。”炼舞慢慢站起来,一只手放在墨玉棺的边沿上。
蚀烛皱了一下眉头,问:“那本书上的记载是真实的吗?”
“不,不是。”炼舞摇了摇头,“那本书是迪拉王朝刚败落的时候一个自然和谐信奉的民间文士所写的,关于灵影的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罢了。他没有见过灵影,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过一些灵影的故事,所以仅凭推算写出了那本书。”
“真不严谨的学者。”悬铃嘟囔了一句。
“我也是这样想的。”炼舞看着悬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悬铃看着炼舞满脸甜腻的笑,不自然地对他回笑了一下,然后向蚀烛背后移了一步。
“炼舞……你……麻烦你不要笑得这么贼,妹妹胆子小。”蚀烛盯着炼舞,说。
炼舞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向上弯起的嘴角慢慢放了下来。他看着蚀烛,然后又看蚀烛背后的悬铃,摆着手说:“我绝对是好人,没恶意。”
顾幽依然躺在地上,轻轻地喊着那个名字:“亚哲尔……亚哲尔……”
“还在叫亚哲尔,亚哲尔不都死了好几百年了嘛?”炼舞看了看地上的顾幽,说。他的手顺着棺材的沿滑进了棺材里,落到了已经干枯的手骨上。
“炼舞,把你的手拿出来。”蚀烛对炼舞说,他真怕炼舞做出些什么亵渎这位人神的事情。关于亚哲尔的一切都太奇妙,不得不让人对他产生一种敬畏之情。
炼舞却没事似地对蚀烛笑笑,说:“别担心,亚哲尔想和我握手,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喀嚓。”
所有人都向炼舞的手看了过去。残魂的耳朵动了一下,眉头轻颤。
“哎呀,不好意思。”看着大家凝重的神情,炼舞瘪了瘪嘴,放进棺材里的手慢慢拿了出来,“不好意思,真的是意外……我们……太亲密了……”
“炼舞,你做了什么?”残魂问。
炼舞的手慢慢抽出了棺材,他的手上,还捏着另一只手??不,不是手,而是一块手掌和前臂的手骨。他努力挥了几下手,想把那手里的骨头扔掉。可是,手骨却死死抓着他的手掌,无法抛掉。
“意外……真大的意外。”悬铃盯着炼舞的手,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炼舞又挥了几下手,可是那只手依然握着他的手不放,“我说过的,我们太亲密了,握着手就放不开了。”
“你连死人也玩。”蚀烛无奈地说。
炼舞用左手拔下了握住自己右掌的手骨,小心翼翼地将骨头放回了棺材里,然后对蚀烛说:“这是意外,绝对的意外。”
一直躺在棺材边的顾幽突然坐了起来,像是冲破了一场噩梦,满脸渗出了汗珠。
顾幽这一突然的动作,吓得炼舞差点跳了起来。他后退了好几步,结果脚下不稳,从石台的阶梯上翻了下去,重重摔到了地上。
悬铃看着炼舞夸张的动作,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炼舞不好意思地对悬铃笑了一下,抚着自己的胸口,说:“我……我还以为诈尸了……没……没事就好……”
狱奴蹲在顾幽身边,轻声地问:“顾幽,你还好吗?”
“亚哲尔,走了。”顾幽的眼神涣散,呆呆地说出一句话。
炼舞从地上爬起来,对顾幽说:“亚哲尔都死了七百多年了,再不走,就真的成诈尸了。”
顾幽摇了摇头,“我看到他了。他穿着白色的袍子,背着一个行囊,对我说,是时候离开了。”
“他还说了什么?”残魂问。
“他说,战争已经开始了,他却无力阻止。人类的希望,完全放在我们身上了。迪拉王朝王室后人率领灵影大军,已经开始攻打瞻神城……”顾幽的视线慢慢抬起来。可是,他的双眼依然迷蒙,仿佛,在目送自己的友人远去。
“攻打瞻神城?”炼舞张大了嘴,“木冶想灭神教?”
残魂摇了摇头,严肃地说:“木冶想灭神教,重建迪拉王朝。可是,灵影的目的,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灵影的目的不是帮助木冶?”悬铃看着残魂,问。
“没错,灵影的目的并不是帮他的主人重建王朝。”顾幽扶着棺材,慢慢站了起来,“曾经灵影想帮助亚哲尔灭掉迪拉王朝,建立属于亚哲尔的王朝,而现在却又帮助迪拉王朝的后人重建迪拉王朝,这不很矛盾吗?”
“那么,他们究竟想做什么?”狱奴问。
顾幽看着身边那张熟悉的脸,说:“灭或者重建迪拉王朝,都有一个共同点。”
“共同点?”狱奴不知道顾幽想说什么。
炼舞却轻轻地笑了起来,“没错,确实有一个共同点。不管是毁灭或者建立迪拉王朝,都需要战争,并且打败或是杀死所有反抗的人。”
“灵影想要灭人类?”狱奴盯着炼舞。
“从亚哲尔时代开始,他们就一直想要灭掉人类。”炼舞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似乎在说,都这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不就猜到了灵影的真实目的嘛。他说,“只是,亚哲尔死后,他们没有找到合适的介质。”
“介质?你是说,带他们穿越灵影界与人界的人?”蚀烛问。
顾幽点了点头,“亚哲尔告诉我,灵影是通过人类的精神得到空间转换。而木冶,他自愿成为了灵影残害人类的桥梁。”
“那么,和那件袍子有什么关系?”蚀烛又问。
“袍子,什么袍子?”顾幽看着蚀烛,有些疑惑。
蚀烛摆了摆手,“我忘了,你之前一直昏迷着。木冶穿上了一件暗紫色的袍子后,炼舞的剑穿过了他的胸口,可是他身上的伤口却马上愈合了。后来,他又戴上了一个暗紫色的面具,接着就消失了。”
“袍子,面具。”顾幽轻声重复着这两个词语,努力在大脑里回忆亚哲尔说过的话。“亚哲尔说过这两样东西。对了,那是灵影送的礼物。”
“是的,这墓室里的一切都是灵影送的礼物。”残魂说。
顾幽点点头,“亚哲尔说,袍子和面具才是他在诗歌里所说的财宝,也是木冶一直在寻找的财富。只要穿戴上那套面具和袍子的人,不但可以成为灵影到达人间的桥梁,甚至连他自己也能穿越空间位面。”
“灵影是不死的。”炼舞望着顾幽,说,“他们已经开始攻打瞻神城了……他们想灭掉人类!”
“人类无法打败灵影吗?”狱奴问。
顾幽看着狱奴,没有回答。他的眼神,绝望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除非……”炼舞说,“杀死木冶。”
“可是,我们试过了。我们试图杀死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伤口愈合,然后消失。或许,木冶穿上了那件袍子后,已经变成了灵影。”蚀烛说。
“那就毁了那件袍子。”炼舞狠狠地说。
顾幽的眉头皱在一起,“如果能毁,亚哲尔早点把它毁了。”
“我们可以从木冶的身上取下那件袍子,然后找个地方埋藏起来。”狱奴看着大家,说,“各位,永远不要绝望,好吗?”
“狱奴。”顾幽凝视着那张时常出现的梦中的脸,美丽的脸,似乎有无数的话语从心底涌上来,却又无法化作语言流述。悄悄地,沉淀,沉淀下去。
“顾幽,不要绝望。”狱奴对顾幽点头。
盯着那张深爱的脸,顾幽轻轻张了张嘴。他正要说话,炼舞突然几步跳上石阶,大声地说:“狱奴,只要有你在,顾幽怎么可能会绝望呢?”说完,一只手搭上顾幽的肩膀,然后对顾幽眨巴着眼,说:“顾幽,你说是吗?”
“是……是啊……”顾幽嘴唇颤抖着说。
炼舞对顾幽点了一下头,然后把顾幽挡在了自己身后,对狱奴说:“你就是顾幽的精神支柱,所以你千万不能失去信心。别人都说,家庭里面,妻子是……”炼舞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他望着狱奴,好久,才说,“我……我的意思是说……”
蚀烛盯着顾幽那张红的发紫的脸,笑得跟参加婚礼似的。而悬铃低下了头去,两只小手轻轻抓住了哥哥的袍子。
“我说的是,”炼舞抓了抓脑袋,“只要你不绝望,顾幽就永远不会。虽然你们还没有组建家庭,但终究会有那一天的,是吧?所以,一个家庭里,妻子……”炼舞的话又一次卡住。不敢再作多余的解释,只好堆出满脸的笑意。
“又绕回去了。”顾幽的嘴里吸进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了出去。
第八十九章
“注意??防守??”
“保持阵形??”
亡魂战士和黑暗骑士的到来,给了瞻神城内所有人一丁点可怜的信心。黑暗骑士团长骑着黑色战马从北门边跑过,他高高举起战斧,穿过慌乱的光之骑士阵队,一遍又一遍高呼着:“留在你们自己的位置上??保持阵形??”
巨大的石块从城楼上跃了过去,留在地上的暗影掠过了人们的心头。
黑暗骑士团长抬起头来,眼神追着那块巨大的石头落向城里,落向黑色的队伍中间。他大声地喊了起来:“所有人??让开??”
黑暗骑士的队伍突然慌乱地向四周散开,战马惊慌地喷着粗气,马蹄胡乱迈出,或是不顾骑士的阻拦在队伍里乱冲乱撞。
巨石落了下去,落在一匹战马背上。整匹马瞬间垮塌下去,骑士的盔甲发出碎裂的声响。在石头落地后又弹起了半人高,鲜血和碎肉从骑士和战马的身体里喷射出去,喷溅在周围的骑士的盔甲上,甚至是脸上。
几个骑士弯下腰去,连连作呕。
“所有的黑暗骑士和亡魂战士都到城楼下去。”黑暗骑士团长大声喊。看着那匹被巨石砸成了碎块的马和已经面目全非的骑士,骑士团长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努力把视线瞥开,指挥着自己的骑士到城楼下集中。
又一块石头从城楼上掠过去,几名光之骑士大声喊叫着,被石块从城墙上带着落向城池里,鲜血在地上拉出了几条直线。
黑暗骑士团长一直仰着头,一束血滴从他的头盔上划了过去。
巨大的石头一块接着一块落进了城池里,房屋被击毁,人的生命一个接着一个痛苦地流失。往日里静谧的城池,如今哀丧的哭号声,凌乱的马蹄声,沉重的石头碰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