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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大还十分认真地补充:“照现在这样的情形下去,总有一天,地球会被人类杀死,地球必然不甘心死,会采取措施。”
我伸了一个懒腰:“休息吧,今天大家都喝多了!”
白老大和红绫互望一眼,白老大有明显地不屑神情,红绫则伸了伸舌头,作了一个鬼脸。明显地,红缓和白老大之间,有某种默契,红绫也不以我的话为然,不过不公然表达而已。
白素问了一句:“爸,最近可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白素不问,我也会问同一问题,因为白老大在讨论那些问题之际,态度很是严肃,绝不是凡事都不关心的那种神气。
白老大站了起来,也伸了一个懒腰,含糊地道:“我也说不上来!”
他这样说,是确然有一些事发生在他身上的了,可是他又不愿说。
我和白素却知道,白老大若是有什么事不愿说的,世上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令他说出来,所以我和白素,都默然不语。
白老大伸手拍了拍红绫的头,又拍了拍白素的头,再伸手向我,但是没有拍下,就缩开手去 他对我始终维持一定程度的客气,这是他为人可爱之处,并不恃老卖老,反而更得人尊敬。
他自顾自上了楼,白素来到红绫身边,问:“外公的话,你都明白?”
红绫想了一想:“不是全明白,但明白。”
红绫的话,听来像是有矛盾,但是人们对很多问题,都是那样子的 不是很明白,可是明白。对一件事,或是一种现象,要“明白”容易,要“很明白”就极困难。
最简单的例子,是谁都明白一加二等于三,可是要很明白为什么一加二会等于三,就是数学上极其高深的问题了。对白老大所说的那一些,我也一样:明白,可是并不很明白。
我们一起上了楼,红绫一见了她那张绳床,发出了一声欢呼,一跃而上,舒舒服服躺了下来,白素来到床边,伸手轻拍了她几下,她握住了白素的手 不到半分钟,就已睡著了。
白素轻轻地扳开了红绫的手指,吁了一口气,返到门口,我们一起向卧室走去。在推开卧室门时,听到了白老大的声音。
白老大的声音,就在我们身后响起,所以我们自然而然,以为他在我们的身后,转过了身来。可是我们的身后并没有人,客房的门也关著 白老大是在房中说话,声音平静自然,但是却可以使人听来,如同他就在身后,真想不到他的气功之深,已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
我一面由于白老大的功力精纯而赞叹,可是白老大所说的话,却令我心惊。他道:“明天我要去见一个人,也要到处去看看 ”
我和白素一起张口,准备说“好,我们陪你”,可是白老大的话已先一步发出来:“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会叫红绫陪我!”
我和白素,不约而同,一起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时之间,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一听得白老大要“到处看看”,我和白素首先想到的就是我们要陪他,或至少有一个人要陪他。
因为白老大隐居已久,外形和城市已绝不相称,他银发银髯银眉,身形又高大,造型一如漫画化电影中的角色,走在街道上,惹人注目之至。
而且,他年纪虽大,但是豪气不减,脾气更烈,只怕每走上三步路,就有他看不顺眼的事发生,他免不了要干涉一下,那已经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了!
若是再加上虽然知识丰富比得上大型电脑,但是仍然唯恐天下不乱的红绫,这祖孙二人,要是率性而为起来,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我知道这事可大可小,绝不能就此放过不理,所以我大声道:“不好吧,我们反正也没有事 ”
一句话没说完,白老大的语音之中,已经有了愠怒之意:“怕我惹祸?我不提你们的名字就是。”
听得做老人家这样说,我更是心中叫苦不迭 因为他像是肯定要闯祸一样。他要是闯了祸,就算不提我们的名字,就能脱了干系吗?人说人老了会返老还童,和小孩子一样,看来有点道理。
我望向白素,向她求教,白素却低声道:“好,那你们自己小心!”
我大是著急,白素一拉我,不让我再说话。而且不等我有抗议,就把我拉进了卧室,反倒问我:“你有没有法子可以使老爷子改变主意?”
我想了一想,据实道:“没有。”
白素摊了摊手,她的意思很明白:既然没有法子令白老大改变主意,那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我不禁啼笑皆非:“他要带了红绫一起去 ”
我本来想说“他要带了红绫一起去胡闹”的,后来转念一想,未必一定是胡闹,所以才硬生生收了口。白素看我的神气,自然知道我原来想说什么,她瞪了我一眼,才道:“爸像是去见一个什么人。”
我用力一挥手:“明天,我跟踪他们 万一他们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事来,我已可挺身而出!”
白素沉吟了一下:“好是好,可是给老人家发觉了,他会不高兴,叫红绫发觉了,她会笑自己的父亲连跟踪的本领也没有!”
白素的这几句话,不由得激发了我的“斗志” 虽然我已有很久没有干跟踪这样的勾当了,但是出神入化的化装,神出鬼没的跟踪,却都是我的拿手本领,倒不可小看了我。
我伸手一拍胸口:“放心,绝不会叫他们发现,别以为我把以前的功夫都拦下了。”
白素似笑非笑地望著我,我心中一动:“你可不能去通风报信。”
白素佯嗔:“你说这种话,就该打!”
我哈哈一笑,笑了一声之后,忍不住又笑了好一会,白素也和我一起笑 因为事情确然好笑,外公和外孙女要上街“到处看看”,在任何家庭之中,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可是偏偏在我身上,就绝不简单,还要劳动我出马,去秘密跟踪。
于是,事情变得复杂,可是却又很是滑稽。
白素在笑了一会之后,正色道:“爸像是有什么事瞒著我们……”
我叹了一声:“不是瞒著我们,而是他认为我们不是讨论的对象,红绫才是!”
白素吸了一口气:“红绫所知的,确然比我们多,而且,她也能接受一切我们想也想不到的事。”
我瞪大了眼睛,叫了起来:“喂!说话公平一些。”
白素抿著嘴笑:“瞧,有人强过卫斯理,就沉不住气了,那可是自己的女儿。”
我呆了半晌,才由衷地道:“我才不会沉不住气,女儿的妈妈,早就强过了我不知多少。”
白素不想再说下去,只是向我眨了眨眼晴,作了一个询问的神情。
我知道她是在问我,明天准备化装成什么样的人物,我一赌气:“不告诉你。”
当晚,我控制著睡眠 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又能在预定的时间醒来。每个人的体内,都有一个“生理时钟”,稍作训练,就可以控制时间,人人都可以做得到,除非这个人根本没有自我意志力。
我醒来的时候 是凌晨四时,起床 先去看了看红绫,她睡得正沉。
我知道老人家早上容易醒,所以轻手轻脚,进了书房,开始准备。
等到天边大明,我听到了白老大洪亮的声音响起,听到白素在向他说我有事一早就出去了,又听得他在对红绫说:“今天,我们两个,一起到城中逛逛去!”
红绫立时发出表示高兴的欢呼声,楼板发出“莲蓬”的声响,显示祖孙二人,正在大力跳跃。
红绫一面跳,一面还在兴奋地叫:“我带你去看这城市,自从妈妈的妈妈教了我那么多知识之后,看出去,所有的东西,都像是透明一样!”
红绫的话,别人听来,或许不容易明白,但是我们都很明白她的意思 她的知识丰富之极,对于一切现象,一切东西,都了然于胸。
譬如说,一幢大厦,在普通人眼中看去,只是建筑物拔地而起,宏伟无比而已。但是红绫看出去,却一眼就可以看穿大厦的设计数据、结构、电脑控制的运作,可以抵抗什么样的灾害冲击等等,什么都可以知道,那就是“像透明的一样了”!
有了这样的感觉之后,她仍然不改生活的乐趣,反倒更觉有趣,谁说知识越丰富就烦恼越多?
白老大为人何等自负,可是在红绫这个外孙女儿面前,他也笑得像小孩子一样:“好!好!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你!”
想来红绫那时的神态,不是后辈所应有的,所以白素叫了她一声,而白老大却笑得十分爽朗。
这时候,我的化装已经完成,我把自己扮成了一个城市中最普通的人 一套颜色青灰,笔挺的西装,手提公事包一只和手提电话一只,架著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三十上下年纪。
城市的街道上,到处全是这样的人,无时无刻,何时何地在进行商业活动,使这个城市充满了经济活力。白老大有点古怪脾气,不是很看得起商人,所以他的视线,甚至不会落在这一类人的身上,这也正是我扮成这类人的原因 跟踪者的原则是,尽可能不引起目标的注意。
接著,我又听得祖孙二人略有争执,先是白老大道:“一清早就喝酒?”
红绫道:“有何不可?”
白老大沉吟了一下:“通常来说,若是大白天和人打交道,酒气冲天,会惹人轻视。”
红绫道:“我行我素,与人何尤?”
四、上身“老鬼”
红绫居然会“跩文”,这一点,只怕也很出乎白老大的意料之外。白老大笑:“说得是,可是入乡随俗,既然要跟别人打交道,也不可太任性了。”
这样的话,居然会出自白老大之口,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白老大是我所认识中的人中,个性最最不羁的一个,全然不受世俗礼法之所拘,他一生之中,行事坚决奉行“我行我素,与人何尤”的原则,绝不妥协。
可是,一旦遇上了比他更不羁的红绫(本质上是野人),他却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若不是自己化好了装,我一定会打开门,拍著他“哈哈”大笑,笑白老大不是白老大了!
白老大话一出口,当然也立即感到这几句话,和他一向的行事作风大不相合,所以他自己也笑了起来:“真是,这是什么话,你要喝,只管喝,我这是老糊涂了。”
白素忙道:“爸,你不是糊涂,是越老越清楚,你说得对。”
白老大笑:“对虽然对,可是总不够痛快。”
我强忍住了笑,心中倒很放心,因为白老大有了那样的想法,那证明他不曾由得红绫胡来,他自然也不会胡来了。那时红绫又道:“有一种酒,喝了之后,不会使人在呼吸中有难闻的气息 ”
白老大“呵呵”笑:“何须你教,普天下的酒徒,无人不知,那是俄国的伏特卡酒。”
红绫又叽叽咕咕说了两句话,多半是提议喝点伏特卡,因为白素立时出言喝止:“听外公的话。”
白老大立刻纠正:“妈妈的爸爸。”
三个人一起笑 我虽然和他们隔著一个门,但也充分可以感到那种欢愉的气氛。
更令我高兴的是,红绫至少问了三次:“爸到哪里去了?”
白素支吾以对,白老大笑:“你爸也算是奇人了,谁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红绫应了一句:“是,妈妈的妈妈也那么说。”
白老大没有再出声,我也怔了一怔,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岳母大人对我的评语,能得陈大小姐一语之褒,也真是难能可贵之至了。
过了一会,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