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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的弓。”雪琳理性地提议。
“啊?”皮凯尔困惑地尖声应道,但依文明白了。他水花四溅地到处找着,最后终于取回掉落下来的弓,接着来到墙边用它往上探,钩住雪琳的靴子。
“你确定你撑得住?”这名矮人礼貌地问道。
“快点。”雪琳回答,于是依文跳起来抓紧,沿弓往上爬,直到能抓牢这名精灵的靴子。
“爬过我身上。”雪琳指示。“你必须先到甬道中,然后想办法撑住自己。”
粗壮的依文对于如此爬过一名纤瘦的精灵少女有些罪恶感,但他明白这么做的实际必要,尤其当他还在底下的兄弟发出了一声担心的“喔哦”。
依文往下看到皮凯尔站得非常僵直;一颗蛇类生物的头高抬在水面上,慢慢前后摇摆着,离皮凯尔只有一尺远,而且几乎跟矮人的眼睛等高。
“俺兄弟。”依文低语,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但他想要跳回水中,跳到皮凯尔跟那只蛇中间。
“爬吧。”雪琳对他说。
皮凯尔开始跟着蛇一起摇摆,一面从一边摆到另一边,一面吹着口哨。他们似乎不知怎么的相当和谐,几乎像在跳舞,而那只蛇并没有显示出想攻击矮人的迹象。
“爬上去。”雪琳再次对依文说。“如果你不让出空间,皮凯尔就没办法上来。”
依文一向对他的兄弟保护有加,而且他心里有一大部分想跳到那只蛇身上,想不顾一切地冲去保护皮凯尔。他勉力压下这股冲动,不只因为他同意雪琳的逻辑,也因为他实在非常怕蛇。他小心地在雪琳衣服上找到可抓牢的地方,然后爬到与她等高处,同时则从皮凯尔持续的口哨声中获得慰藉,那是首平静的歌曲,将险恶情境下的压力带走不少。
依文绕到雪琳背上,挤过她跟沉重门板间的狭窄空隙。当他完全进入倾斜的斜滑道时,他侧转身体,用手跟脚撑在两相对面的墙上稳住自己。
“皮凯尔?”雪琳屏着气问道,因为口哨声停了。
“喔咿!”底下传来热切的回答,而雪琳感觉到脚上因第二名矮人开始爬上长弓带来的重量。皮凯尔攀爬过雪琳时,心思细密地把弓收回来带在身上,接着他钻进甬道中,越过依文,将潮湿的凉鞋稳稳踩在伸长身躯的依文身体侧面,然后站在他的兄弟身体上往下探,以帮助雪琳。这是整个行动中最困难的部分,因为皮凯尔跟依文不只得想办法将门开得够宽、够久让雪琳通过,同时还得给这名精灵可以稳稳抓牢的地方。
皮凯尔用他的木棒顶住门,卡在雪琳因撑开而疼痛的双臂间。
“当我兄弟推的时候,你得放开一手,用它抓住我。”依文指示道。“准备好了?”
“打开吧。”雪琳恳求道,然后慢慢地,皮凯尔开始推。
一旦挤压她的力道变小,雪琳就朝依文伸手探去。
她没构到,而她另一只手臂的抓握处并没有稳到足以支撑她。精灵少女惊叫一声,开始往下掉。
依文抓到她手腕,短胖的手指紧紧握住她,并把她紧抵在黏滑的墙上。
“喔喔。”皮凯尔哀嚎着,因为他们三人开始危险地朝斜滑道尽头往下溜。
但依文咆哮一声伸直他有力的背,将自己结实地卡在原地。而皮凯尔虽然双臂因怪异的角度拉扯而疼痛着,仍然继续压着沉重的门,使它张开在雪琳能爬过的宽度。她爬过依文,来到皮凯尔旁边,然后他让门砰地关上。接着他以跟他那撑持住的兄弟,用垂直的角度站直身躯,然后雪琳爬到他上方,以跟依文一样的方式打横撑住。
接下来依文爬上皮凯尔,此时皮凯尔紧抓着撑持住的精灵少女。依文越过雪琳,在斜滑道中往上站直。皮凯尔爬到最顶上,横在依文上方,然后撑持住自己,之后就这样继续,三名同伴像活梯子一般地行动。
“啊?”皮凯尔尖声说道,他正要当下一个撑持住的人,刚绕过一个早已看不到斜弯道尽头的拐角处。
“怎么了?”依文问道,爬到跟他等高处。接着依文也看到斜滑道墙上的线条——平均而平行的线条,像一扇门。
这名矮人跨在皮凯尔背上,双手摸弄着墙。他触摸到一个浅浅的凹陷处——只有一名矮人能在一片没有特征的墙上,侦查到如此细微的不一致之处——然后用力推。密门滑开,露出第二条通道,跟这条一样往上斜,但是坡度较缓。
依文回头看着雪琳跟皮凯尔。
“我们知道上面的情况。”雪琳推断。
“但我们能通过地板暗门吗?”依文回问。
“嘘。”皮凯尔恳求他们两个,用下巴指指新通道。当他们安静下来时,听见从通道内部远处传来扭打的声音,仿佛有战斗正在进行。
“可能是朋友,可能需要我们!”依文吼道,然后他爬进新通道中,把雪琳及皮凯尔随后拉进来。依文再次摸弄石头装置上的浅凹处,想办法将他们身后的暗门关上。这次通道的坡度较缓,因此他们前进得更快。
一会儿之后,他们来到一个分岔点,一边通道继续往上升,另一边则是一条往下倾的较窄斜滑道。直觉告诉他们继续往上爬——他们是在更高层之处跟朋友走散的——但战斗声则是从较低的通道中传出。
“可能是凯德立。”雪琳推论道。
“巨人奴才!”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底下传来。
“叛徒!”另一个有力而更加低沉的声音吼道。
皮凯尔已经在斜滑道中,一头往下滑去,依文的大叫才出口,“范德!”
◇◇◇◇
哪个门才对?凯德立忖着。在跨过两名死去食人魔尸体后,他环视里面的巨大圆形房间,当中有许多可能是出口的门。他也注意到刻在墙上的许多符号:三叉戟上各有一个小瓶,点缀着包住三滴泪滴的三角形。这是较传统的邪恶女神塔洛娜符号样式。
“我们一定已经接近礼拜堂了。”凯德立对丹妮卡耳语道。仿佛确认这句话一般,对面那扇门打开,一名带着骇人伤疤、身穿破损灰绿塔洛娜祭司袍的男子进入圆形房间中。
丹妮卡蹲低准备作战;凯德立举起十字弓对准这名男子的脸。
不过,这名祭司只是径自微笑,然后一下子,圆形房间中所有门都砰地打开。凯德立跟丹妮卡发现他们面对着一群兽人、哥布林,以及邪恶地露齿而笑的男子们,其中还有更多名穿着塔洛娜祭司的袍子。他们俩回头望向布有陷阱的通道,那是他们唯一的逃脱可能,但此时两道侧墙已紧紧合在一起,而且毫无打开的迹象。
因为某种原因,敌军并未立刻展开攻击。他们全部站在原地,轮流看着凯德立和丹妮卡,以及最先进来那名显然是首领的祭司。
“你们以为这么简单?”这名带着伤疤的男子歇斯底里地尖声叫道。“你们以为可以畅行无阻一路走过我们的要塞?”
凯德立一只手放在丹妮卡上臂,阻止她跳向那名丑恶男子。她也许能攻击到他,甚至把他杀了,但他们却毫无可能战胜整群敌人。除非……
凯德立听见歌曲在脑海中吟唱,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德尼尔神手下,有一名强而有力的助手正呼唤他,指示他,逼他倾听音乐的和谐旋律。
那名邪恶祭司咯咯高笑,然后双掌一拍,接着他前方的地面突然隆起、升高,变成一个巨大无比的人类形体。
“元素操控。”丹妮卡屏息说道,引起凯德立注意。实际上,有两名来自土界域的元素怪物回应邪恶祭司的召唤现身,而凯德立了解到,这名男子必定极为厉害,才能命令如此强大的帮手。
但凯德立甩甩头抛开这个悲观想法,回头沉浸在歌曲中,倾听音乐跃升至辉煌的高潮。
“他在施法!”其余祭司中的一名叫道,而这句警告让整个敌军顿时沸腾起来。步兵开始往前冲,手中挥舞着武器,嘴巴则淌着饥渴的口水。一名弓箭手举起弓开始射箭,而祭司们自己也开始施法,有些聚起防御能量,有些则叫出魔咒以攻击入侵者。
丹妮卡大声呼叫她的爱人,并反射性地踢出,险险击偏一枝朝凯德立胸口射去的箭。她想要保护凯德立,知道他们俩都将性命不保,因为他们没时间……
一个字——如果那是个字的话——逸出这名年轻教士双唇。它像是个小喇叭音,如此清澈而完美,令一阵无上喜悦的颤抖窜过丹妮卡背脊,邀请她进入它完美的共鸣里,将她心醉神迷地包裹在它千回百转的美中。
这个音在凯德立的敌人身上造成迥然不同的效果,那些邪恶男子和怪物们无法忍受德尼尔之歌的神圣和谐之音。哥布林、兽人以及一些男子抓住他们流血的双耳,倒在地上直接死去,或者失去意识,他们的鼓膜被这个字给震碎。其他男子们则纷纷昏厥,精力被德尼尔的真旨意显露无遗的荣光蚀去,而那些元素怪物倒回地面石头中,逃回原本自己生存的界域。
好一阵子,丹妮卡站在那里颤抖着,眼睛紧闭,接着,当完美之音最后一道流转的回声消逝,她才想到自己不该停住行动,并以为敌人群已经扑上她了。但当她睁开眼睛,她只看到三名敌人还站着:第一个进入房间的祭司跟一名助手站在侧墙边,两人都捂着耳朵,而第三名男子是个士兵而非祭司,他站在不远处,以全然困惑的眼神望着四周。
丹妮卡往前跳,踢开这名男子手中的剑。他抬头看她,仍然震惊到无法反应,然后这名武僧抓住他上衣前面然后往后倒地一滚,在他来到她上方时将双脚踢进他的腹部,把他击飞起来重重撞落到凯德立旁边墙上,他痛苦地垮在墙角。丹妮卡一下子就扑上他,手指弓起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不要杀他。”凯德立对她说,因为这名年轻教士发觉,若这名男子能逃过他最神圣的魔法所引起的痛苦,若这名男子能承受得住纯然和谐之音,那么他的心性也许并不邪恶。凯德立朝他短短一瞥,但他注意到这名男子肩头出现了揭露真实的阴影,这名男子的心性之气具体化了。它们并非杂乱堆挤的邪恶之物,不像这名年轻教士观看邪恶之人时常会看到的东西。
丹妮卡信任凯德立的判断,防御性地箝制住这名男子,接着凯德立将注意力转回仍站着的祭司身上。
“你该死!”带着骇人疤痕的领导者大声地咆哮——他的音量大得很怪异,凯德立知道他的神圣魔法很可能已经让这名男子耳聋了。
“艾伯利司特在哪?”凯德立大叫,这名男子奇异地打量他,接着拍拍他的耳朵,证实了凯德立的猜测。
两名邪恶祭司都开始疯狂地念咒,开始施新的法术,而丹妮卡将手中士兵往地上一丢,起步往前冲。
“退后!”凯德立警告道,而这名武僧陷入两难。她知道在施术者完成施法之前,抓到他们是很重要的,但她也知道,应该信任凯德立的警告。
凯德立有极度自信,感觉自己面对这些侍奉邪恶神祇的祭司必定所向披靡,于是沉浸在流泄的音乐中,让歌曲开始。一旁的祭司朝他投出一道瘫痪咒语,他可以感到一波波使人麻木的能量传来,但是在德尼尔之歌的音乐之河保护下,这种咒语对凯德立毫无作用。
有疤痕的领导者举起手臂掷出一颗宝石,包藏其中的强大能量闪着光辉。丹妮卡跳到前面阻挡它,就像她阻挡之前射来的箭一样,而凯德立指着它喊叫出声。
宝石中的光辉消失,然后,出于一阵突来的灵感(凯德立送了一个无声的心灵感应讯息给她),丹妮卡伸手接住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