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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声响指,大量的电火花扑到了奈菲丝的身上,她立刻发出一声惨叫,接下来身上的痛苦已经到了让她神志模糊的地步,那几个学徒一面恶毒地将各种零级一级法术释放到她的身上——这些低阶法术在低阶法师手里杀伤力很可笑,但给人痛苦的效果却很好,看到奈菲丝裸露的外皮变得焦黑皴裂,几个学徒脸上纷纷露出残忍的笑容。
奈菲丝的嗓子已经哑掉了,十根苍白的手指死死抓进泥土里面,身上的痛楚已经麻木,脑子一片混沌,只剩下几个不多的念头:我不会死。
我不能出现在他的解剖台上。
我一定要活下去。
第4章预兆
实验室的走廊幽深而漆黑,其中的味道倒是和医院有三分相似,詹华士走在前面,大概已经适应了,潘尼总是猜测中年人在袍子上固定了昏暗视觉之类的法术,但是他可没有这种本事,于是一挥手,喉咙里吐出一个不太明朗的字节,一个光源就漂浮在了头顶上。
这种本领如果被其他学徒看到,多半会惊讶到痴呆。
魔法的修行大致分为研习魔法原理,施法,造物等几个部分,其中,施法作为魔法师体现力量的重要途径,是一门华丽而细致的艺术。
一个初入门的法师,想要将之利用魔网引导完成一个零级法术,需要多长时间呢?
这是一个并不算小的数字。
以光亮术为例,想要将之整个地完成释放,连言语带姿势,以费伦零级法师的平均水准,大概要五十七秒。
不要惊讶,之所以潘尼能够用半秒将法术释放出来,是因为这个法术的前56.5秒的引导行为他在早晨的冥想和准备法术时,已经做完了。
就好像一把装了子弹的火枪,法师使用法术,填弹的工作早已做好,遇敌时只需要扣动一下扳机。
不过有的法师在装弹的时候丢三落四,开枪时候拖泥带水,对比一些动作干净利落的高手,以此形成了水平差距。
因为施法确实是一门很难把握的技术。
以一个需要六十秒引导的法术为例,不可能在战斗中进行引导,否则足够几百米外的敌人冲上来砍死他几个来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法术?
所以必须将这六十秒中的大半工作在法术准备程序中做好,相当于把一个法术分成两段,准备和施法。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作为一个法师,你能够在准备法术的工作中完成多长时间的引导?以保证施法时间足够短?
因为法术引导具有连贯性,不可能随意中断,将一个法术掰成两段,不是个简单的事情。你在哪一个手势,哪一个咒语音节中断,都要保证这个法术能够在继续释放时能够保证质量,不会出现狂乱或哑火之类的意外,万一出现事故,很可能赔上小命。
一般来说,一个六十秒的法术,事先准备好前三十秒,留出三十秒的施法时间,是任何新手都能做到的事情,因为大多数准备到这种程度的法术还没到与魔网链接的生效期,可以随时散去,即便不成功,也不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那个准备与释放的间断点也容易寻找。
但是若将准备时段延长到四十秒,对于一部分的法师来说,就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了,法术准备到了这个程度,魔法信号已经在灵魂与魔网链接成的法术位里面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对魔网施加影响,如果出现差错,会对灵魂链接造成一定程度的损毁,对于法师本人来说,是一种可能造成降级的伤害。
能够将准备时间延长到五十秒,这是大约三分之一数量的法师做不到的事情,法术准备到了这种程度,魔法信号已经在魔网上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在物质界形成魔法效果,这样的法术很难控制,间断点更不是那些施法天赋不足的法师能够精确把握。
这个层次,也就是合格的法师冒险者水准,十秒,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经足够为冒险与战斗增添很多可能性了。
至于将准备时间延长到五十五秒之后,施法时间压缩到五秒以下,这样的法师,是天生的娴熟施法者,只有不足六分之一的法师能够做到。
先不说那个准备与施法的间断点多么难以掌握,单凭那在灵魂与魔网链接的尽头放一大堆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包的勇气,就很值得广大法师敬佩。
现在可以知道,学徒潘尼的施法技巧,至少在光亮术的造诣上,是多么的惊人了。
而且施法的技术,导师是教不了的,因为个人体质差异,与魔网链接状态也有差异,同一个法术,任何人施展出来,引导程序都会有微小的差别,作为一门严谨的技术,一点微小的错漏都能造成惊人的灾难!法师间的交流能够加深对魔网的研究和理解,但是很难提升施法的水平。
不过詹华士明显对潘尼的技术并不感冒,沉闷的声音从仿佛从那个背影直接传进潘尼的耳朵:“无论用得多熟练,也只是零级法术。”
潘尼有点惊讶地抬起脑袋,感觉今天的院长大人似乎有些不同,由于经常和这位院长合作,他不太介意表现这类急速施法的技巧,但是却从没得到过任何评价,今天却突然听到这么长一串话,不由他不惊异。
要知道,这个导师可是个典型的闷葫芦,很少说话,即便做实验支使潘尼时,遣词造句形式大概就是这样:“脑袋!”“喉管,切三英寸”“肝脏,切碎混合”,对潘尼这么长一段话,确实罕见。
虽然惊异,但潘尼却不多嘴,他还没有那个资格,他很清楚,于是更恭谨地放轻了脚步,表示聆听长辈的教诲。
然而今天的詹华士好像话特别多,他继续说,偶尔因为不常说话而卡壳,不过字音很清晰:“今天的实验很重要,如果你能帮我完成,我或许会实现你的愿望。”
实现我的愿望?
潘尼心脏怦怦跳了两声,他的愿望?
除了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有什么?
他不怀疑这位导师看得清楚,因为他们相互之间很熟悉,他也清楚,詹华士一般不糊弄人。
他现在终于知道,昨晚的吉兆究竟从何而来了。
不过他却没有更多的兴奋,而是更加地冷静下来,他清楚能让詹华士如此郑重其事,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
他望着红袍法师的背影,在胡乱观察中转移注意力,以求让自己放松下来,神经总绷得太紧不是好事。
伦格·詹华士身量中等,也就五尺七寸(1.71m)高下,两只手常年带着一双灰暗的皮手套,阵阵死气从那里散发出来进入潘尼的感知,可能与死灵专精有关,脊背消瘦,扮鬼吓唬人不成问题。
还有更明显的特征,和所有红袍法师一样,伦格·詹华士是一个光头。
纹在头顶的法纹是红袍法师的象征,大体样式上分为八大种,对应着八大学派,它们蕴含着特别的力量,与大脑产生的奥术共鸣能够为红袍提升某一类法术的威力,不过散发的力量还会产生某些副作用——比如会更加强烈地干扰法师对另外几类法术的感应,形成专精红袍的禁止学派。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种法纹会让红袍法师脖子以上所有茂密部的毛发自然脱落且停止生长——比如胡子和头发,所以全部红袍都是毫无疑问的光头,眼眉都没有一根,形象很是猎奇。
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那种模样,潘尼·西恩就不寒而栗。
狂热追求魔法力的塞尔红袍当然不在意自己是否秃瓢,但潘尼却从不是一个能够为了力量放弃一切的人,否则他也不会为了安全而迟迟不接入更深层的魔网,而是一心想要脱离这个地方了。
“不过如果你没能让我满意,我就会用另一种方式完成你的愿望。”潘尼发呆的时候,伦格·詹华士说出了今天对潘尼说的第三句话。
潘尼脸色不变,不过转瞬心境又恢复平静,只是决定今天一定拿出一百二十分的水准完成这场差事,拼尽全力。
他绝不想要继续呆在这个地方。
自从六岁来到这个封闭的学院,整整八年,他再也没有踏出过外面的世界哪怕一步。
有时,他坐在塞尔兰泊的湖畔,俯视着水中的游鱼。
有时,他打开卧室的窗子,越过并不高的院墙,仰观天空的飞鸟。
有无数个夜晚,他偷偷跑到学院矮墙的缺口,最终望而却步。
有无数个午夜,他用破烂的棉被裹住脑袋,深夜中无声地号泣。
他无限痛苦地仰望着自由,他痛恨着自己的怯懦与畏惧,在这炼狱一般的地方挣扎煎熬。
终于,一切将要结束了。
潘尼·西恩这样确信着。
不过离詹华士的实验室越来越近时,潘尼的敏锐感知已经察觉到了异常,脸色微变,脚步也好像沉重了一些。
伦格·詹华士推开实验室门,光亮术的光辉洒了进去,一个美妙的身躯被秘法刻印的铁箍禁制在床上,那胸口一起一伏,显然还是活物,橡树叶一般颜色的头发下面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门口的二人,那目光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好奇更多些。
潘尼·西恩热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今天做活体实验,我去准备一下,你也准备一下。”詹华士说完,就转身走进旁边的准备室去了,只留下呆滞如木头的潘尼一个,还有床上的受缚者。
第5章实验
费伦的树精长着四季变换颜色的长发和精灵般的美丽面孔,她们的生命与一株巨大的橡树连接在一起,如果彼此相隔300码以外,树精会在24小时之内枯萎死亡。
这只树精的生命气息正在缓缓流逝,看来离开橡树已经有一段时候了。按照道理,树精枯萎的过程及其痛苦,但是她的神情却奇怪地没有一点苦痛的意味,连应有的恐惧都不存在。
她歪头盯着背对她整理工具的潘尼·西恩,语气有些疑惑:“你在害怕?”
“我怕什么?该害怕的是你。”潘尼·西恩顿了一下,他确实是在害怕,因为他还没有动手切过活的类人生物,这无疑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道德底线,虽然经过这八年生活这根底线已经快成渣了,但是他还没有转职德州电锯的心理准备。
但是眼下他不得不这么做,即使满手血腥与罪恶,他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不过树精的淡定让他的情绪十分不自在,于是他尝试让树精恐惧,这样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减他为即将发生的事情产生的罪恶感:“你看,你的尸体会被保存在那里。”
树精顺着潘尼的手指,看到一个装满液体的巨大玻璃皿里正中那一颗头颅,头颅的一半似乎来自一只卓尔精灵,但是另一半长着犄角和骨刺,不知道是取自那一层深渊位面的恶魔,这颗怪头属于卓尔的一半呲牙咧嘴,白眼上翻显出极度的痛苦,而恶魔的那一半脸上则是从容的微笑,目中的红光仍然闪烁,似乎还没死去。
“看起来很可怕。”树精淡淡地答了一句,其中没有任何恐惧色彩,这让潘尼·西恩非常沮丧:“但是你一点也不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树精笑了,很好看,她看起来很年轻,仿似一个少女:“幸福与苦厄是天平的两端,我遭受苦难时,必有其他人因之获得幸福,不是么?”
“伊尔玛特……”潘尼嘴角抽搐了一下,树精所说,是受难之神伊尔玛特的论调,而这时这些话在他听来分外地刺耳:“树精不是应该信仰梅利凯么?”
“殉难之主的神庙就在我的伙伴下面。”树精说,伙伴,就是她们伴生的橡树:“他的声音伴随着我长大,我随时准备履行他的信条。”
“你不想伤害我,但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