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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死了。”
“不是我杀的。”
楚昭面无表情,显然不信她。
“我如何杀了绿珠,再同一时刻刺杀公主?”
“你是慕紫,你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
慕紫牵起一抹讥笑,“曾经的我确实弄权善妒,可怀孕后便法力全无。我不否认曾动过恶念,但我不曾做过。你信是不信?”
楚昭叹了口气,“我信。”
“那你为何要信了公主的话来拿我?”
“因为我,也想要你的命呀。”
“绿珠不是我杀的!凶手另有其人。”
“我知道,”楚昭顿了顿,“因为,绿珠是我杀的。”
“什么……”
楚昭面上浮现诡秘一笑,慕紫不自觉地退后一步。
楚昭逼近她,扣住她的脖子,在她耳畔轻声道:“当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便故意造了个绿珠出来,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引你出来,绝了你的后路。你知道,论权术阴谋,我未必是你的对手。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心软。于是,我只能舍了绿珠,再派人刺杀公主。”
楚昭摇了摇头,十分无奈,“慕紫,你变了。”
“我变了?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慕紫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我只想问你,你对我,可有过半分情谊?”
“你看,过去的慕紫绝不会纠缠于儿女情长,现在的你满脑子都是这些虚无的东西,”楚昭目光沉定,斩钉截铁,“没有。无论哪一阶段的你,都是我最厌恶的。”
没有,他竟说没有!
“哈哈哈哈,好,”慕紫一时间竟有些癫狂,“你自以为很了解我,但你从来没有看透过!世上仙人那般多,我为何独独看上了你?你认为我费尽心思,玩弄权术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这般对你,仅仅是为了报恩。”
“报恩?”楚昭神色复杂,摸不清她话中的真假,手下的力道却收紧了几分。
“我在洱海底沉睡了百年,是你日日的悲鸣将我唤醒,我教给你我所有的一切。论狠厉,你是唯一可以与我比肩的人,你我手中皆沾满血腥。最终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并不冤。”
“那就……一路走好。”楚昭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手起刀落。
“滚滚乱世,再无净土。如今你除了我,便可平步青云,再无后顾之忧。”慕紫昏过去前,看见他的双唇张合,他说,“女人太聪明,是原罪。”
慕紫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沙弥陀天,楚府的大床上。一切都似一场梦,风过无痕。
最终,楚昭还是没有杀死自己,他又回到了自己身边。除了时常与她写信,他还经常来看她。他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对她说:“公主盯上了你,我只能当着众人的面将你手刃,然后偷天换日将你救下。照顾好自己,生下我们的孩子。”
“好。”
他们谁也没再提过去的事。她原以为自己会很满足,毕竟楚昭终究还是没有忍心杀死自己,但越来越深的疑惑却像浓雾一样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般简单,这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侍女们总是来去匆匆,偌大的府邸,慕紫终日只能独自待在房里,愣愣地望着窗外发呆。一切似乎和以前一样,但又似乎都不一样了。脑海中闪过的一会儿是和楚昭昔日的种种,一会儿是他手执兵刃前来伤她的景象。
“听说少爷大婚那日,他喝得酩酊大醉,连夫人的房门都没踏进过呢。”
“可不是嘛,大婚之后少爷就去了夜摩天,也不知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跟谁种上的。”
“你不知道?这事可都传遍了。那日少爷给夫人下了迷药,又从市井中随意拉了个乞丐回来与她同房。他得多厌恶夫人才会干得出这等事哦。”
“夫人太可怜了,现在还蒙在鼓里,傻乎乎地为个乞丐生孩子。”
“夫人可不傻,抢了绿珠小姐的位置,自以为稳坐泰山了,终究却被自己的夫君摆了一道。那乞丐不仅污秽,连脑子都是傻的,指着少爷的鼻子骂他放肆,直呼自己是白帝,那景象,别提有多好玩了。”
“那个疯子呢?”
“说来也奇怪,原本打算就地处死,没想到那人红衣一闪,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楚府废墟之上,两个负责打扫的老婆子说得正起劲。慕紫听得愣住了,连日来的困惑豁然开朗,可心里却憋屈得跟要爆炸了一样。
红衣乞丐?
慕紫心中一惊,想起一个传说。传说离恨天上的三帝之首白帝雪卿被天君赐了天劫,不知去向。同自己圆房的莫不是尚在历劫的白帝?慕紫终于想通了,六亲不认的楚昭留她一命并非出自怜惜,而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摸不准,当日那人究竟是不是白帝,若不是,他权当养了门偏房。若是,将来白帝追究下来,也能多块免死金牌。
“呵,我竟然阴差阳错,怀上了视我为眼中钉的人的孩子。楚昭啊楚昭,我只能由衷感叹一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简直丧尽天良。”
慕紫嘴唇咬出了血,却没有流一滴泪。
人生在世,只求随心所欲,可活在这世上免不了要违心。有苦不能说,有冤申不得,这是她应得的报应。外头的阳光刺目得很,她伸手挡在眼睛上。广阔的天空万里无云,可天大地大,却再也找不到一处容身之所。
“可我就算逃不掉,却至少还能掌握最后一丝主动权。”
楚府后院是断壁残垣,从这里跳下去倒不失为一处好归宿。
第七章 君心似我心(1)
“你走开。”木子冷冷道。而雪卿非但没有让;反而更加往她身边挪了挪。
“你走不走?”木子怒目相向。而雪卿却满脸坚毅,露出从未有过的似孩子一般赌气的神情,一字一顿道:“不、走。”
“滚。”木子气极,一把推开雪卿,岂料她的手在碰到雪卿肩膀的那一刻就像被火灼烧一般。她猛地缩回手,便见指尖一片烧红,瞬间便起了两个水泡。
“你做了什么?”木子惊怒。
“我什么都没做;”雪卿满脸痛心,他连忙在指尖升起点点术法;隔了一步之遥为木子疗伤,“你看到了,并不是我想离开你;而是你我若继续在一起,便会越来越痛苦。你我身体一旦有接触,便会受伤。长此以往轻则重病,重则烟消云散。天君的咒,祸及魂魄。”
木子忍着痛苦,一脸狐疑:“你怎么没事?”
“我的力量在你之上,金木水火土五种极邢将全数应验在你身上,”雪卿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而我跟你在一起,不可能忍住不碰你。而这,就是我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
“哦?是么?”木子笑了笑,“编,继续编。”
她显然不想信他所说的话。
“我没指望你能立刻相信我,但我还是要说下去,”雪卿抬手间招来一名女身的影卫替木子包扎,一边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可我不想知道,”木子打断他,“我没兴趣再陪你玩游戏。”
“游戏?”雪卿蹙眉,“什么游戏?”
木子冷冷道:“听闻在上界,经常有一些上仙神尊或去下三界或去到凡间,专门寻觅一些有趣的,类似刺猬一般的女人。他们打赌,让她们刻骨铭心的爱上自己,然后再狠狠的甩掉她。若哪家女子最为肝肠寸断,最为可歌可泣,那么这位上仙或神尊,就能得到旁人无上的钦佩。”
“……”雪卿听完,沉默了片刻,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人?”
“是啊。”木子微笑,十分坦然。
“你……”雪卿张开双唇,却没有再往下说。他定定的看着木子,眼神中充满了不解:“我需要用那样的手段来获得旁人的钦佩?我是白帝,旁人对我的钦佩从来都是理所应当,我有什么理由那样做?”
“呵,”木子冷哼一声,“谁知道呢?”
她当然清楚白帝不是那种人,只是在他这般反复戏弄下,那颗心已经宁愿什么都不相信,当做什么也不知道了。她愿意用无情的话伤他,只因她不想再让他靠近自己。
“除了这个原因,我有任何地方值得你喜欢么?我是个弃妇,我还有一个女儿。我同桑容郡主那样有良好家世的女子比起来,就像一株漂浮在沧海的浮萍,我有任何地方可以吸引到你么?我甚至,曾经一度想杀了你……””木子沉下脸,不再对他剑拔弩张恶语相向,只是很冷静的用淡淡的语气问他。
“你说完了?”
“嗯。”
“那么轮到我说了,”雪卿看着木子的双眼,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你的确曾经是楚家的夫人,但你的女儿,也同样是我的女儿。”
“你知道了?”木子闻言,愕然瞪大了双眼:“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日。”
“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来找我?”木子眼中充满了戒备,“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但我想你可能有所误会。木笙只是我的女儿,同你没有任何干系……”
“如果我说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你信不信我?”雪卿打断她:“况且,不管木笙跟我有没有关系,只要她是你的女儿,我便会将她当做自己的孩子。”
“小女子真是不甚惶恐,”木子洋装出一脸惊惧:“吾等区区贱民,怎敢得白帝垂青?”
“你能不能不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
“那我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木子微笑的看着他:“你反复欺骗我十年,我还得对你温言细语好生对待不成?”
“我会跟你解释,我为什么会如此。”
木子闻言,没有再搭腔,她挑衅的看着他,眼神仿佛在说:“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样的故事。”
雪卿伸出手,似乎想去牵木子的手,但他伸到一半,便又退了回去。他忍住想要触碰她的想法,只是尽可能的放□段,用能打动世界的温柔话语,道:“你表面冷漠,实则想对每一个人都好。若有人对你好一分,你必会十倍报还。”
“你从不服输,哪怕在绝境下也总有办法拼出一条活路。坚毅刚强,敢作敢当,你拥有许多女子没有的东西,但你也同样希望像寻常女子那般,愿得君心似我心。”
“你拿自己跟桑容相比,不觉得那很没意义么?若将她丢到陀螺国,只怕不出三日便尸骨无存。除去她的身份,她没有哪一点能比得上你。而你的身份,也未必就会比她差……”雪卿说到这,突然顿住了。
木子见他迟迟没有往下说,便催促他:“你怎么不说了?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雪卿低头沉默,他似乎在极力挣扎。良久,他才缓缓道:“这个故事很长,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
“那就不要说了。”木子闭上眼,将身体缩回被子里。她发现,她又开始觉得冷了。
刺骨的冰寒从脚底升到头顶,她明明觉得很冷,但她的额头却冒出点点汗珠,就连后背也浸湿了一片。极寒与极热交迫,木子已经痛苦到了极致。
“身上又开始疼了?”雪卿一脸焦急,却无从下手。
木子紧蹙眉头,连答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雪卿踯躅了片刻,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若在平常,木子此时定已火冒三丈,但这次在他走后,她反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似乎那一张巨大的压着她的网突然消失了,连带着身上的痛苦一起,慢慢地化为无形。
到了后半夜,木子隐约觉得床边有个人在替自己盖被子,睁开眼才发现是二师兄顾霜尘。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