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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轻柔的攀上他的脖颈,暗送秋波的凝望,“呆倦了,可否带我出去走走?”
“在下并无空闲。”
推开她,转身离开,脚下粉红色的碎花弥散。
他不喜欢她。
自古美人爱英雄,这是自然规律,不关朝代封不封建。她已经深深迷恋上这个能战胜她的男子,他的冰凉,那漫不经心的笑,若即若离的身影。
恋爱中的人从不介意年龄极差,老牛啃嫩草尚有一番风味,更何况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老。在她眼里雅塔更像一个寂寞的小孩,甚至自以为是的认为雅塔更多的沉默只是一种心灵的娇羞。
雅塔他并无空闲,其实是去见了另外一个女人。
她原本极有兴致的尾随,却发现雅塔所见的人竟是那般风流。她咬牙,指甲嵌进门框,望着雅塔对那个女人漫然的微笑。欲离开,却听见刀出鞘的金属声,随后那女人躺在地上,脸上表情依旧鲜活,没有一丝痛苦神色。
雅塔是杀手。
“伏灵,死人好看么。”他转身,用一块白绒布擦去粘在刀剑上的血迹。她从阴暗处跳出来,忽而兴奋地扑到他怀里。一如既往的,雅塔将她推开。
自小经受衍魄“爱”的教育,雅塔展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冷漠与成熟。
令人心醉的微笑不带有任何色彩。
他没有感情,除了对衍魄的忠诚——其余的,就是用冷漠掩盖自卑的内心。
雅塔按照衍魄的旨意除掉指定的人。他的手段干净利落,不曾出现过偏差——
妖兽部落离奇死亡率猛翻数十倍。
但她并不觉得这是多么令人厌恶的职业。
西南藩是烂藩中的战斗机,战争不断战火连天,她不得不多花心思打理。她甚至觉得上一任妖王的死是一种解脱——而雅塔依旧是冰凉,没有任何关心的话,没有表情,甚至不会多看一眼。
她绝非安分的女子,自小生活放荡。与男妖精同床已经数见不鲜,若是对方惹得自己不开心,就吸干精血扔在床下,次日再做打理。
无人制约,她只需要开心。雅塔的出现却让这开心脱了水一般,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完全不同于男女欢情,爱就像是连绵的阴雨要闷杀人,太阳时出时现又让人在绝望中有希望。
她希望雅塔能喜欢自己,女人敏感的神经告诉她必须主动出击。
最先察觉出端倪的是衍魄,虽说他不是情圣,但他用冷静的近乎可怕的语气做了最精确的判断,“雅塔不适合。”
她知道衍魄省略了一个“你”字,但她完全不理会。
要得到的东西,一定能得到。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伏灵*残颜3
雅塔的住处偏北。衍魄打心底还是偏爱雅塔,知道他性情冷淡,便将他的住处迁的偏僻一些。半夜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疲惫,推开门,是并不喜欢的脂粉香气。
皱眉,下意识的去点亮油灯,抬起的手又放下,走向床边面无表情的注释**的女人,“我的地方。”
“我就不能来?”伏灵侧个身,用手支着脑袋半倚着竹丝枕,“不来坐坐?”
诱惑在他眼里如同表演一般可笑。他或许觉得伏灵这般举动是为了给他放松身心,轻笑一声,“闹完了,出去。”
“不欢迎吾家?”
雅塔上【“文】前将她连【“人】同被子一【“书】同抱起扔【“屋】在地上。坐上床,拿刀指着她,“不准再来。”
她原本是用丝被裹着身子,此刻故意松手,被子滑下,娇嗔道:“你可忍心叫一个女子如此光着去吹风?”
“与我何干。”
她有些怨恨此时看不清对方的脸,点亮油灯,微黄的灯光映着丰腴的身姿,笑道,“你不愿意,偏叫你看。”
雅塔脱下长袍扔给她。“穿上,滚出去。”
狂扫来一阵风瞬间打翻油盏。她怏怏的披上长袍,转身离去之时不忘留下万般妖媚的背影,“可否有喜欢过我?”
“没有。”
灯芯的最后一点微光被黑暗吞噬。
面对伏灵感情上的失意,衍魄再次展现属于妖王之首的那份恐怖的淡定。“雅塔需要能理解他的人。”言下之意是断定你没戏。
“为何我就不能理解他?我同样可以关心他。”她辩解道,最终陷入沉默。
“他的心事,你不明白——而你,需要一个老实的男人。”
很多时候衍魄温和起来也是很叫人喜欢,他心情好的时候更喜欢去当一个爱情大使而并非生事。
他有足够丰富的阅历。
“我爱他。”
“他尚不懂事。”
她便以为,等雅塔年纪大一些,就能理解他的心意,终会知道自己如何喜欢他。
总抱着最后一点希望,以致绝望。
治理西南藩百年。她的政治才能极度出色。渐渐闲暇了,她抬头望天——雅塔,该成年了。
雅塔已经五百岁,但似乎什么都没变——仅是更阴郁些,也难以再见他笑容。
感情随年龄磨灭。
她不知道雅塔成年的确切日子——连雅塔本人也不记得。她只能挑一个她喜欢的日子,将她亲自酿的甜酒放置在他桌上。他归来后仅是倒出一些在酒盏里,抿一口,随后淡然起身,尽倾倒在月季树之下。
不喜欢喝酒,亦如不喜欢她。
一切她都知道,却不说,也不愿说。
衍魄呵斥了雅塔,因为雅塔的判断失误而使征战失利。那是他唯一一次失误,但在衍魄眼里却是不能原谅——给予了厚望的人,雅塔是他最好的一把刀,必须精确,不能有任何误差。
雅塔单漆跪地足有两个时辰,不言语,亦无表情,背后本已贴合的伤口撕裂,血液不断渗出来流淌在地上,他却并无察觉一般,直至最后像一截断木倒下去。
衍魄将他拎起来扔回他的房间,离开后不再过问。
对于雅塔的体罚,她本是有些幸灾乐祸,看雅塔拖着伤残的身躯回来甚至有莫名的快感。但看见他跪那么久又开始心痛,女人就是如此情感多变的奇怪生物——她去请求衍魄放过他让他去休息,正在气头上的妖王首领不予理睬。
雅塔被扔进房间后三日没出来。
她一次又一次沿窗缝焦急的向里张望,雅塔始终是侧躺在床上,闭着眼无任何响动,仅是胸口微缓的起伏。
雅塔在闹脾气,但他又不能对衍魄发泄——最终选择沉默。
此时正是三国对峙年代,还无人有心事研究哲学——某后人在民国期间对雅塔脾气做了系统的阐述——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伏灵*残颜4
两个相互沟通有障碍的男人呆在一起,雅塔便是气死衍魄也未必知情。
她母性大发的扑进房间想看看他,准备了一碗粥。雅塔费力的睁开眼,却是一次又一次将碗从她手里扫落,最后极度狂躁的冲他吼,“滚出去。”
他说,滚出去。
难以启齿的柔弱。
无奈之余她还是去参见了衍魄,将雅塔的情形告诉他。
“水都不喝么。”
气消了的衍魄也知道自己先前确实过分,毕竟雅塔还年幼,却碍于面子不肯去见他。听伏灵说雅塔完全是不喝水的躺了四天,愈发不安,有了要道歉的意向,又觉得不妥——他那高度发达的军事头脑想不出一个感性的办法,迟疑许久终于想起还有一只足以烦死人的小白狐——
那是某年某人送上来的美女,本意是讨衍魄欢心谋求更大的利益,衍魄与该白狐相处一天后的结果就是——
那某人降职。
他终于去见了雅塔。雅塔知道他来了,却是故意闭着眼不理他。衍魄唤他一声,他翻过身去,衍魄的手抚上他的后背,伤口因为没有处理而发炎溃烂。他用短刀割去已经坏死的肌肉,为他敷上草药,再用白布缠起来——雅塔始终如死人一般,仅是右手紧紧揪着床单,因为疼痛眼角渗出泪。
“为你带了东西来,可否有兴趣?”他将打回原型的小白狐从怀里掏出来,放在床沿上,“若是不喜欢,便将她炖了,补身子也好。”
白狐呀呀呀的边叫边蹬,再被衍魄一掌打的消音。雅塔终于睁开眼,缓和了神色,像是浸了水的眼睛有了色泽。
“魄。”
和平解决。于是我们的这个伟大的妖王之首既挽回了面子又解脱了被烦死的命运——
“啊!青龙大人!这个水不能喝!”
“呀呀呀!大人!午饭还未准备!您先喝茶!”
“青龙大人!茶叶不是用来嚼的!大人!身子不好不能乱跑!”
“……”雅塔拎起她,打开窗户扔出去。
片刻的宁静。
十秒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从外面探进头,“大人!大人!”
“闭嘴!”
伏灵只是暗中冷笑,只要雅塔愈发不喜欢白狐,他便会知道自己是多么优秀的女人。
但是雅塔仅是厌烦,并没有厌恶之意。
白狐像是一个甲亢患者,东奔西跑串上串下,方圆百里的鸟都不敢下蛋,她可以在一天之内把所有鸟窝掏个精光——然后每天煮熟了塞给雅塔吃。七日下来雅塔就恢复了精神,第一件事就是逃离这只可怕的狐狸——
“青龙大人!大人!等我!大人!”
衍魄畅快的打个哈欠。
伏灵有些嫉恨的发现,雅塔与白狐的关系,并非是那么差。
“大人!喜欢那朵花?”
他随意的往树上指了一朵,那白狐就要爬上去摘。已经不知是过了几年,庭院里的桃花依旧绽放,花瓣飘落至他肩头,他取过来放在手心,再任它被风拂远。
他坐在长廊下,倚着木柱,看着白狐爬上树又滑下来,再不甘心的爬上去——安静许多了。他有了睡意,正朦胧间一个身影从花间飞下,向他奔过来——
“大人!是不是这朵?”
“困了,别吵。”
“不是这朵吗……”她有些失望,忽而又重新振奋起精神,“大人是否愿意听曲子?”
“不想。”
“一定要听!呐,我练过好几年——”
她唱的并不好听,更像是半夜的狼在哀嚎。雅塔只是眯眼,或许觉得狐狸叫会比她不停的说话要好许多。雅塔真的是困了,无意间流露出已经消失百年的微笑——
依旧是漫不经心,但重新有了那份熟悉的温存。
伏灵的心毛躁起来,像是蚺蛇嘴里的倒刺,越是想将它抹平,伤的越深。
雅塔只属于她。
第三卷 九夜*紫色的梦 伏灵*残颜5
她原本还能容忍白狐与雅塔的亲近,只是最后一件事实在令她难以释怀——
白狐不会写字,要雅塔教她。雅塔是个好脾气的男人,耐心的握着她的手用小篆写了“白狐”二字,她还要雅塔再加上“喜欢”。
“是写在我名字前面!”
雅塔轻缓一口气,“若你以后少说几句话,我就写。”
“保证!”
所有的一切她都暗地看着。她嘲笑自己永远只能“暗地”。喜欢白狐。她知道雅塔知道她的存在,雅塔也知道她知道自己知道她的存在。雅塔是刻意在表演给她看。
但哪怕是表演,她也不能接受。
得不到雅塔,雅塔也不能得到别人。
她用一块糕点就将白狐引进林子里,出来的时候,她便是独自一人。
衍魄皱眉,他只是畅快的笑——确实没有如此畅快过,伤害最爱的人,只是因为太爱他。
雅塔不会再喜欢她,那就做个了断。
她将药下在雅塔喝水的茶盏里,入夜时她亲眼看着雅塔进门,随后将水喝下去。闲漫的等了一会儿,在树林稀疏的摩擦声中,有茶盏的碎裂声。
仰头迈步进去,一片暗亮中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急促的喘息。
“滋味如何,雅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