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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演讲完毕,底下疲惫不堪。奈岚走上主台欢送老不死下台后坐在台上,突然就说:“方才所有结论我全部推翻。”
底下传来群众性的“喔”一声,老不死很受伤的软在座位上。
“战争一旦展开,天师没有任何胜算——眼下工作是如何将损失减到最低。”
“怎么知道没有胜算。”弦刀说,“如果能将——”
在奈岚要打断他之前已经先有人打断奈岚,在一系列打断与被打断之间卢肖天站起来,“照我的话说,奈岚,事实上你与我们天师是没有任何联系的,在这种最终决定面前还是我们内部决定的好——若是你说出让我们撤离的话,我们是不答应的。”
“这正是我今天要澄清的一点,我的利益与你们的利益相一致,所以这个决定你们得听我的——不要说我与你们不同种族我不了解你们之类,,我比谁都了解天师这百年来的发展——我曾经就是这里的人。“
我和社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决心说出这个事实,他还是没有表情的,站起来右手按在前台上,在底下一片吸气声中双眼转化为红色。“这就是证明,我是个天师,你们请我来的时候界王已经死了三十余年,他是我的导师——”
渐渐地没有了声音,全是呆滞的面孔,半晌才有人问一句,“那么,你是谁?”
“我叫颜时。”奈岚微笑,“下面是我的安排——愿意服从的举手——”
想必颜时曾经是轰动一时的人物,所有人的表情都夹杂着不可思议,却没人敢说话,零散的有五六个人举手,再过五秒所有人举手。
“那好,今晚七点就下达命令,转正年龄为十年以上的人留下,其余的——”
“奈岚!”老不死站起来气抖的拍桌,“怎么能放弃这个镇——”
“喔,那就再补上一条,”奈岚将他按回椅子,“转正年龄五十年以上也滚得越远越好——今晚就撤离,妇女小孩阿猫阿狗一律距镇子一公里之外。”
卢肖天终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抬头推了黑框眼镜:“你怎么知道是明天?”
奈岚将手机放在桌上,用手一推手机滑至会议桌中央。“这是朔为天师提供的最后一个情报。”
发件人:朔
明日 亡灵 军队
总部以地下煤气管道年老失修爆破导致煤气泄漏需要维修为名迅速将所有不相干的人送至另外一个镇上。同时被莫名其妙送过去的还有实习生们和一些年轻的天师,同时以老不死为代表的顽固的老头子们也被强行拖走。
“至少,总能保存下来吧。老年人有经验,有他们教育年轻的——很快就能恢复兴盛的。”
奈岚在房顶上同我说着话,我只是听着,弦刀也坐着闷闷地抽烟。
“想什么呐。”奈岚笑他,他沉吟一声应道:“想女人。”
“是……两个月后要结婚了吧?”
“恩,还真不想死,虽说三十出头了可到底还没结婚呐……”他自嘲起来,将烟蒂按在瓦缝上熄灭,“说回来,你叫我住这里是因为……你姓颜?”
“你也姓颜。”
“亲戚?”
“恩,天师镇里姓颜的只有一家。”
两个身影跳上房顶,相继坐在旁边。“呀呀呀,都在呐。”罡玘嚷嚷两声。
“要是这时候谁还有心思睡觉我就抽他。”奈岚笑道。
“这难说,我看肖天已经睡——”罡玘随之被勾玦用胳膊肘顶一下,他像恍然的啊一声,压低声音,“刚刚才送走了他的老婆和女儿,估计现在是躲在被窝里哭吧——”
“也不至于吧混蛋!”一个巴掌落下猛的拍在罡玘后脑上。
黑与白的交锋 恒永暗夜
奈岚先前有通知大家来我家房顶开派对吗……
“你都有小孩了?”我问他。
“怎么样看不出来吧——”他极为自豪的一脚踏在罡玘肩上耍酷,“女儿都六岁了——我看上去年不年轻?”
“拉倒吧你,白头发比我还多。”罡玘拍开他的臭脚,顺便对奈岚提一句,“你家房顶够结实吧?”
“基本上……呃。”奈岚沉思。
再是两个天师跳上房顶,一个对另一个说,“我就说大家都没睡嘛。”另一个哼一声不应。
“……有声音。”社说,指着房瓦。
“塌了就不好了。”我说。
奈岚终于发表建议:“……要么,换个房顶去坐坐?”
“……”
一直到了凌晨两点大家才散开,毕竟还是需要睡觉的——整个天师镇从未如此安静过,都是熄灭的灯,没有人影,连曾经的狗吠也已消失,仅有一两声鸟鸣。
奈岚脱了上身衣服躺在地铺上茫然的睁着双眼。
“可以和你睡吗?”我说。
“恩。”他给我腾个位,我躺下来把头靠在他腋下。又侧过身搂住他的腰。“要是明天我死了呢,阿九。”他说。
我不应。
“这是报应……当年的战争就算再激烈,都不会有一个种族灭亡的道理……妖兽会彻底绝迹,是因为天师的屠杀……阿九,这改变不了……”
“那衍魄也会……”
“他也会……他会报复,就像天师当初对他们干的那样,他会让天师灭绝——也不怪他,情理之中,天师有错在先埋下祸根……”
他也只是个受害者。
“时代变了。”我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心情也渐渐平静,只是倚着他嗅着他的气味……这样够了。
******
很明显的我睡过了头,因为天始终没亮。睁不开眼,四肢也是冰凉的没有知觉——透过遮盖的眼皮依旧能感觉到忽明忽暗的红黄的光——窒息的气味。我费力的将右手举起,终于在脖子上触摸到一根细针。该死的。我把针拔出来,过了十分钟才有行动能力,终于能将眼睛睁开——
天始终没亮。
而窗外,已经是一片火光,妖兽的咆哮。
黑色的身影掠过,窗户外堵住一只巨大的血红的眼。我抱住纸盒退到墙角,玻璃碎裂一只兽爪勉强从窗口探进。房屋在震颤,潮湿的木土气息,作呕的腐臭味。
纸盒的缝隙中透出红光。打开,红纱飘起来悬在空中。窗前的妖兽退下,我用手揪住红纱的一端一脚踏在已经变形的窗框上跃出窗外。
我赤着脚,水泥地发烫。火焰席卷的小镇,头顶上掠过长着黑色大翼的四足兽。有声音告诉我,这个小镇将永远不会有天亮。
我缓慢的走着,所有的一切,所有被黑暗卷食的一切。红纱从我手里滑脱,我追逐着他奔跑——光与影的变换,消逝的所有,堆积的妖兽的尸体,零碎的天师的尸体。
红纱落在他手里,我扑上去抱住他:“雅塔……”
他没有表情,红光印着冰凉的脸。他俯下头将嘴唇贴着我的额头,手指揩去我的眼泪:“带你回家。”
“我家在这里。”我看着他右手握着的打开的招魂扇,萤亮透出惨淡的青白色银光——是大火中唯一明亮的色彩。招魂扇控制着亡灵的行动。
他抓起我的手转身跑起来,速度极快,不再像是初愈的病人,街道两旁枯焦的树木拉成一条细线甩在身后。
他将招魂扇举过头顶,随着一声青龙的呼啸,四处冲撞的妖兽们突然停止行动抬头仰天发出低鸣——他把扇合上。
“雅塔……”
他闭上眼,妖兽的身躯逐渐碾化为粉末被火焰吞噬。
天师的尸体倒在路中央,被撕烂了身体。他只有粗略的方向感,随着几次绊倒胳膊已经磨损了皮肉,我喊他,他却完全没听见——
地上躺着的是社,暗淡的灰眼印着火光证明他还活着——他蜷成一团,我蹲下来探看他的伤势发现右手臂至右肩筋骨已经粉碎。
雅塔依旧向郊区跑过去,而我不知是否该跟上。我只能粗略的把社错位碎裂而突出的骨头接回原位,他痛苦的睁大眼张嘴要告诉我什么。
“你碰上了衍魄是么。”我确定只有他才能对社造成瞬间致命的打击。
他点头,喉咙发出沙哑声音:“奈岚……去找他……”
“你能——”
“去啊!”他将左手举起来像是要扇我巴掌,却只是无力的划在我脸上。我将他平躺放下,随即去追雅塔——
火焰是从郊区蔓延进阵内。而阻挡衍魄进镇的人……是奈岚。
雅塔就站在空地中央,不断外释的火焰携带起烈风拂乱他的头发。
奈岚的双眼血红从未见过的可怕模样,动用禁术使自己时刻保持力量的巅峰。败退的竟是衍魄,然而脚步丝毫未乱,更像是做个游戏——
而游戏,需要观众。
衍魄露出邪魅的笑意,刀刃上裹挟的火焰迅速膨胀迸溅,腾出火光之际他将刀猛劈下去将奈岚的长枪劈作两段割裂皮肉。
“完成了?”他问雅塔。
雅塔喉咙底发出低声的呜咽,单漆跪地将握成拳的右手舒展开贴在左胸,干净的回应:“是。”
衍魄的表情并不是信任——“确实?”眼里寒光加重。
“是。”雅塔没有底气却依旧坚持。
寒光收敛。“变了,雅塔。”衍魄扼住奈岚手腕顿时撤销禁术。“你到底怎么想,雅塔?”
衍魄的手刺穿奈岚胸口从他后背穿出。
雅塔掐住我的右肩,但我顾不上他的提醒吼叫着向前冲上去。“放开他!”声音已不再是人声,白光腾现随之我的身体膨大,现出蓬松的鬣毛。
奈岚的身体坠地发出闷响。
那把刀刺穿我的腹部,眼前血光弥漫的时候我撞击在地上。黑暗席卷。
“雅塔,你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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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鸣。甚至闻到风中花的香气。
我坐起来,又因为肚子的疼痛喊叫一声,同时一只大手将我推回天鹅绒里。
只有在梦里会见到的一切,又要回归到梦里去。
“奈岚呢……”我茫然的望着落地窗外的天,明亮的天。
“还有救。”煌说,但他的金**睛明白的告诉我一切——
我只是木讷的,一直从清晨躺到了深夜。
最终……就是这样了么。
白鸟扑棱棱的从窗前飞过,传来一两声怪鸣。
黑与白的交锋 流岚
他依旧是单膝跪在地上。
“你怎么想,雅塔?”
他无法阻止。
他听见奈岚弥留的声音,阿九的喊叫。他知道一切。
心头被割裂。他所喜欢的东西……都在顷刻变成碎片。衍魄要杀了奈岚。心口压抑的剧痛泛滥,血腥味弥漫涌上喉咙,突然就吐出血。
身体已经不能承受的重量。
“是什么让你犹豫?”极为失望的语气。
他说不出口。这千年来他已知道自己并非是冰凉的生物——他也有爱,并不是他人所说的绝情,因为他已经将所有微弱的爱,都献给了自己喜欢的人。
“你不该拥有怜悯,雅塔意味杀戮而存在——”
“雅塔未曾……”他的泪滑下,那“背叛”二字从不敢说出口……衍魄是他的神。他缓口气,说,“雅塔有愿意守候的人。”
青铜制的兵器掷在他面前的地上。他将手搭在柄上,是长刀。
“杀了他,从此断绝与天师所有联系。”
奈岚的喘息渐微。
“魄……放过他。”
“你向来杀人不会有犹豫。”
他能够敏锐地察觉一切,衍魄已经尽了最大的耐心:“你从不违抗我的命令。”
他站起来将刀提在手里,循着声音走到奈岚身前,脚尖触到对方身体,他蹲下身。
这个改变他生活的人,这个会在意他想法的人。
他的手抚在奈岚脸上。他承认他已经不能再变成斯若雅塔,他再也无法像年轻时那样无情将生死俯瞰在脚下。是什么改变了一切……左胸微弱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