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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帝君凝视着她美丽清纯的侧脸,淡淡地开口:“那一年,蚩尤入魔的消息传回天庭。元始天尊在世时,就传言被入魔的西天玉女一箭穿心,从而世间大乱,如果天庭众仙知晓此事,定是又一番腥风血雨。蚩尤率领人将企图霸占人间威胁天庭,天兵一出,此事便再也瞒不住,更何况,第三界五极战神八大元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想不动神色摆平蚩尤,只能牺牲一位法力高强的上仙。”
宛陶静静地听着,红着眼眶挂下眉毛,东华帝君继续说:“黄帝一族不被冥界控制,凭空多出四百年阳寿,我既惊且疑,如此蹊跷的事,定有一位不被天庭知晓的上仙暗中相助,查来查去,查到了昆仑山。”
帝君目光悠远,神情哀伤:“于是,我们决定牺牲这位不为人知的上仙,将损失降到最低。昆仑山竟与大罗天一样,满山草木花香四溢,我没有找到传说中的九天玄女,却见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她一身布衣,明丽可爱,即便在天庭,也没有这样美好纯净的仙女,那时我第一次觉得,做神仙,还不如和这样的姑娘在山中做一世人。”
“既然九天玄女与嫘祖是旧识,不在昆仑山,定是去找嫘祖,于是,我掺着私心在昆仑山一等便是一年。”
“有时候,我会很好奇,这个傻姑娘知道我是东华帝君,会有怎样一副表情,是开心,是惊疑,还是不可置信。但是,我没有等到那一天,不可置信的,反而是我自己。那个一年来在山中相守的姑娘,竟然便是我要找的九天玄女,我怎能亲眼看着她因为我,死于天雷之下?”
“我扮成小卒混迹于蚩尤身边,与魔打交道,稍不留意便会万劫不复,我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活着回来,如果能,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去昆仑山娶她,如果我死了,最好只让她以为是天上微不足道的小仙使,或许很多年后,她会连倪君明这个人也一并忘掉。”
东华帝君自嘲一笑:“但……她是我见过最傻最任性的姑娘,竟然会不顾一切追到战场上。我眼睁睁看着她和蚩尤一同进了困仙阵,眼睁睁看着她和蚩尤同归于尽。”
宛陶眼里有泪光,听他继续说:“我从未那般厌恶过天条,既然法不容情,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东华帝君用拳头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心口,语声铿锵:“这里,在滴血!这段日子,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她,如果当初不顾一切冲进困仙阵去救她,还会不会像如今一样后悔?”
宛陶迟迟不语,东华帝君盯着宛陶,眼睛幽如深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一句话也没有说。半晌后,他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宛陶:“自从紫云阁重逢,我便下定决心,不管你是不是恨我,我都会不择手段让你回到我身边,宛陶是我倪君明的女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只能属于我。即便你不愿意,我也会一直纠缠到底。”
宛陶这几日的确在生闷气,她气东华帝君在玉清真王面前说那些话。真王心血来潮救她回天庭,感激她不顾危险独闯困仙阵,可到了东华帝君嘴里,都变成被宛陶毫不知情地利用,她已经亏欠真王很多,如此一说,更觉得愧对他。
玉清真王真心相待,这份情,又怎能还得清?
但山中朝夕就在眼前,她变回原形在人间一呆就是几百年,这些日子,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倪君明,如斯月夜美景,郎有情,妾有意,为何还要为多余之事别扭?
宛陶擦干眼泪,从后面一把抱住东华帝君,将脸贴在他后心小声道:“这些年来,我亦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总以为你早已死在战场上,我每一年都会为你上香祈祷,希望你能残留魂魄投个好胎,早晚有一天还会重逢。我不在乎你是谁,你能活着,真好……”
东华帝君只听前半句话,就破颜而笑,刹那恢复活力,立刻转身将宛陶狠狠抱进怀里,也不知是惊喜,还是后怕,身子籁籁直抖,一遍又一遍地说:“宛陶,宛陶,我的宛陶……”
星光仿佛能感知心境,在大罗天上空越来越密,越来越亮,子时正刻已到,繁星旋转交错,在天空中逐渐汇成一道闪亮无比的巨大银河,由东到西横亘在天际。银河下,玉女山顶,一座玉晶亭中,有两个人正紧紧相拥。
第六界大罗天有二景,一景为天界第一亭,通体透明的“玉晶亭”;第二景,为每晚子时正刻在亭中能观赏到的璀璨银河。这晚之前,已经很久没有仙人来此处赏过夜景。
宛陶在东华帝君怀中轻轻叹息,玉清真王的恩情,只能日后再报了。
☆、彩眼灵猫
昴日星君是只成了仙的大公鸡。
从前宛陶初来天庭,玉清真王还曾在心中计量,千万不能让那只大公鸡星君见到他的小黄鸡。后来宛陶修成人形,真王更加时时担忧,紫云阁养过的小仙兽陆陆续续都走了,不是仙阶飞升去到别的仙君座下,便是无意间被路过仙君看中,要到自己座下。
那时真王十分慷慨,只要仙兽们自己愿意,要去要留,他从不干预。可事情涉及到宛陶,真王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想放她走。宛陶又聪明又可爱,留在跟前只看着就很舒坦,如果昴日星君也这么想,以同类之由向他开口,恐怕有些难办。
因此,真王秉着必须将此等事件扼杀在摇篮里的原则,只要昴日星君仙气出现在方圆几里以内,他便会带着宛陶躲得远远的。当然,真王小心思算计的主人公,压根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算计。
昴日星君依旧每日太阳升起时,站在天边嘹一嗓子,随后群鸡相继开唱,以东华帝君为首众仙,却已早早聚在神霄殿上议政,日复一日,从未出过差错。
宛陶此时还在蕊珠宫里睡懒觉,昨夜玩得太晚,帝君更是直接更衣前往神霄殿早朝,迷糊间,宛陶甚至还在想,看吧,还要早朝,当君王究竟哪里好?一点也不好!
正当她流着口水遐想之时,小仙卿进来通报,蕊珠宫来人了。宛陶瞌睡一扫而光,下床穿鞋更衣动作流畅一气呵成,那位远在蓬莱山的上仙云屏又来了。宛陶自打来少阳宫就开始养病,初来乍到一个熟人都没有,虽然她和云屏也不太熟,但好赖从前打过照面,是如今唯一能知道玉清真王近况的上仙。
云屏虽为西王母娘家表妹,但成仙日子并不长,论起从前辈分,她叫宛陶奶奶也不过分,但……宛陶收拾停当赶到前殿,除掉三跪九叩,对云屏行了面见上仙最正式最重大的礼节。这是为什么呢?其实很简单,昨晚她与东华帝君互明心意,被立为帝妃是迟早的事,宛陶再傻也知道没有西王母特许,谁都进不了蕊珠宫一步。
想来经过昨晚,西王母已经将宛陶看做帝妃,今日派云屏示威来了。
别的神仙或许不晓得,但宛陶最清楚,云屏心里有真王。可能为了配合真王恬淡随性的风格,云屏为人也一直很清淡,不刁钻蛮横,不锋芒毕露,对人对事喜欢不喜欢都一个样,总之是位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的上仙。今日,她依旧淡淡的来到蕊珠宫,没有架子,对宛陶的大礼也没有刻意拒绝。
云屏淡淡微笑:“上回见面你还在敬酒,一转眼,可能便要我敬你酒了,在少阳宫住得还习惯吗?”这是替西王母问的。
“一切安好。”在人屋檐下,不好也得说好。宛陶其实最讨厌这种违心话,如果他不是东华帝君,二人携手天涯,鲜衣怒马,逍遥自在,岂不是比现在更好?但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小仙一直抱病在身,还没来得及拜见西王母殿下,他日康复,一定冠带加身以拜,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宛陶和清清淡淡的神仙共同语言一直不是很多,二人东拉西扯你来我往聊了一会,比如云屏问你吃得惯不惯啊?宛陶答很好吃很习惯这样可以预知答案的无聊话题。
两个不认识的人聊天,方向很容易便会往两人都熟悉的事务上发展,云屏语气还是很淡:“当日在紫云阁时,见你守礼有矩,举止没有初来天庭那些小仙的浮夸,我便知你不同寻常,想来真王也如此以为。”
宛陶等的就是她主动提及真王,心下迫不及待面上不急不徐地回:“玉清真王对小仙有莫大恩德,小仙无以为报,今次走得突然,也不知真王如今可好。”
“自你走后,真王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还去蓬莱山小坐过片刻,”每当说到玉清真王,云屏淡然的脸上都仿佛在发光,“真王曾养过很多灵兽,如今大多已不在府中,司空见惯了离别便会习以为常,你倒不必担心。”
宛陶见她如此一说,恐怕紫云阁女主人已如囊中取物,既然西王母派她出面试探,该奉承便不能含糊:“小仙从未见过美貌胜过上仙者,玉清真王在六界也是首屈一指,二位当真有缘。”
好话谁都喜欢听,不管从谁的嘴里说出来。云屏放下茶碗起身道:“我来了有些时候,帝君恐怕也该回来了,你大病初愈多保重身体,福泽自来。”
宛陶对着云屏逐渐离去的浅淡背影又行一大礼,才长舒一口气摊在仙椅上,也不看茶碗有没有人用过,端起来就喝。应付一次西王母特使就费了这么大精力,今后应付本尊她老人家,真不知道要折腾成什么样。
好在西王母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云屏刚走没多久,就派仙卿送来一只在今后一段日子里,令宛陶又爱又恨,恨不能放在心尖上宝贝的东西。说东西可能不大好听,因为那是一只还不能化成人形还不会说话的,通体银白仿佛会发光的长毛猫。
西王母恐宛陶在宫中寂寞,送给她解个闷。
除去紫云阁,能在天庭出现的仙兽,任何一只都必定有一个深远厚重的背景,即便没有背景,也一定是天上地下难得一见的天生灵兽。宛陶从前只关注过一些经常产生神仙的族群,比如天上飞的本族鸟类,和地上跑的虎类狐狸类,猫类灵兽着实见得不多。
宛陶初见如玉,第一个就想到玉清真王,他养过那么多仙兽,不知道见了如玉会不会像第一次见自己一样,双眼放光乃至整个人都冒着亮光。或许,这只叫如玉的猫在猫类中算是比较珍贵的品种,它的整个身体都散发出一种淡定而从容的贵族气质,毛皮白净得发亮,雍容华丽的脑袋上,长着一对像繁星一样迷人的彩色眼睛。
这只拥有彩色双眼的长毛猫,迈着仪态万千的轻盈猫步,高贵地跟在仙卿身后慢慢走进蕊珠宫。宛陶发直地盯着它看,如玉天生不同于其余猫类的美丽尽显无疑,它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对自身生来就很优越的体态十分满意,连眼睛都半眯着,浑身柔顺的白毛仿佛在发光,看起来有种华光四射的神秘。
越接近门口,它的步伐就越高贵缓慢,然后,它缓缓抬起前爪,又缓缓抬起另一只前爪,由于动作太高贵,所以没有够到门槛。
如玉重新重心着地,开始思索另一种既高贵又能够到门槛的办法。想来想去,要越过这道门槛,除了寻常猫类普遍的起跳着陆,再没有更好的法子,兴许任何一个高贵的品种都不能免俗。
蕊珠宫和众天宫一样,建造精奇而且十分考究,殿门门槛都有一尺高半尺宽,只见在其后面消失了许久的白猫忽然一跃而起跨过门槛,但很不幸,它似乎没有把高贵的落地姿势计算好,后腿意外地磕在门槛上,前爪失衡没有拖住脸,摔了个狗吃屎。第一次来蕊珠宫见新主人就如此失态,如玉既羞且恼,迅速支起四条腿,炸着胡子大声一喵,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