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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正殿及半山腰的魔王内殿,宛陶心中五味杂陈,弇洲山脉地势绵延很长,大小山峦此起彼伏,内里妖魔等级森严分工明确,俨然早已规模强盛自成体系,浮黎入魔下界千万年来并未滋生事端,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
元始天尊虽已入魔,但似乎并未心性全无,否则也不会效仿天仙自成宫殿居住,可见他骨子里还带着仙人的清高出尘,但回想那满屋珠光宝气,宛陶又一阵恶寒。
再欲向里走,忽听身后一阵急促地喊叫:“宛陶!宛陶!”
只见瞻跂气喘吁吁捧着衣服鞋袜小跑着赶来:“宛陶姑娘,我找遍整片山,四处打听才找到你,可找死我了!”他将手中衣物往宛陶手中一递:“大王让我给你的。”
宛陶捧着衣物,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大王他……黑、黑夫人还在么?”
瞻跂挠挠头:“嘿,我资历不够还进不了内殿,这是大王派人让我给你送来的,听说你留在内殿了?”
“你消息来的还真快,不会所有人都知道了吧?”宛陶惊。
瞻跂竖起大拇指:“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了!弇洲山办事效率高,名头响当当,否则我们怎么会投奔而来!”
宛陶趁势问:“弇洲山像你们这么厉害的妖越来越多,今后有什么打算?”
瞻跂激荡又向往地拍拍胸脯:“自然是跟随大王踏平天庭六界,称霸世界,所向披靡!”他边将宛陶往树后推边说:“快去换衣服,这身看起来太碍眼!”
等宛陶捧着紫袍从大树后出来,禹于正面无表情说着么,瞻跂低头一声不吭地听,宛陶心中发笑,禹于对瞻跂真不是一点两点的上心,还一直像防狼一样防着她,是谁说妖魔无心无情,眼前二人绝对算是无猜的真爱!
回去路上,禹于走在前面,宛陶扯扯瞻跂袖口,一脸坏笑:“你们认识多久了?”
瞻跂看见她的表情,护着胸口惊悚地说:“我从小就和禹于在一块,差不多两千年了,你干嘛?”
宛陶拍拍他的肩:“没关系,真爱无处不在,性别并不重要,”她指尖点上瞻跂心口:“重要的是心,我其实很羡慕你。”
瞻跂越发奇怪,望着宛陶背影小声道:“羡慕我,你也找你妈给你生个哥不就完了……”禹于方才对他说,宛陶是人是妖还很难说,又来历不明,深藏不露,即使获得大王宠爱,也不可轻易相信,与之走得太近或许会将自己搭进去。
瞻跂接近宛陶的确有想在大王跟前露脸的心思,但他总觉得宛陶不像坏人,长得还可爱,也不妖里妖气,他已经许久没见过这样的雌性,禹于想太多了。
瞻跂快走两步到禹于耳边小声说:“哥,你想太多了,我觉着她挺好的。”
禹于看了眼瞻跂,无奈地摇摇头。
山腰上,内殿大门被轻轻推开,傍晚已过,是夜有些月黑风高,殿内伸手不见五指,宛陶摸索着点上灯,视线里首先出现一张惨白人脸直勾勾盯着她,宛陶被吓得汗毛倒竖,大叫一声坐在地上。
殿内各色珠宝折射着灯光缓缓将四周映亮,浮黎一身黑衣,翘腿靠在椅子上。宛陶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当年浮黎喜净,偏爱淡色,头发也总是随意挽着,但如今,他用玉带高高束着发,穿着最浓烈暗沉的黑衣,衣襟边缘和腰带偏偏是邪魅的大红色。
高傲的人都喜欢扬着头和人说话,浮黎恨不能下巴尖上长两只眼睛用来盯着宛陶,他垂着眼,接受宛陶的仰视,许久才挪开视线,不解地问:“你哭什么。”
宛陶竟未发觉泪水早已趟了满脸,她连忙抬起袖子擦了擦,跪伏在原地道:“我……是喜极而泣。”
浮黎嗤笑:“喜?”
宛陶怯懦地看了眼浮黎,下定决心般一字一句地说:“其实小人一直仰慕大王,终于得见天颜,更有幸近前侍奉,眼泪有感而发,不受控制,请大王恕罪!”
浮黎难得有兴趣坐直了看她:“妖魔界……像你这样油嘴滑舌的不多,多大了?”
“五、五百岁。”
浮黎道:“本王也觉得,天庭六界自命清高的神仙,不会舍得为试探本王而自毁魂魄,即便有,也不会像你这么弱,起来吧。”
宛陶闻言起身,有一物轻飘飘滑在地上,浮黎蹙眉,宛陶弯身捡起那物,红着脸道:“大王方才借予小人的长袍……”
“扔了吧。”浮黎的话比轻柔的衣料还轻,却字字砸在宛陶心头。
内殿宝器光彩夺目,浮黎环视一圈,起身欲安榻就寝,宛陶低着头落寞地从他身边走过,几乎出于本能,浮黎一把拉住宛陶手腕,错愕地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他低着头,宛陶仰着头,瀚海红尘在眼前悠悠掠过,浮黎被眼前小人的悲伤感染,缓缓松开手,宛陶笑得很难看:“从来没见过。”
“如果,”浮黎在她身后道:“如果你来自六界,本王会毁了你,所以,不要做那样的事。”
宛陶使劲挺着脊梁,压抑住颓败心痛:“……遵命!”
在人间看星斗,少了天庭置身其中的真实感,回廊里的姑娘只能偶尔抬起头匆匆瞟一眼,而后转身进殿。白玉镂雕的华丽寝榻上,端坐着魔王,他见宛陶进来,不耐烦地抬起一只脚。宛陶跪坐在榻边,伸手脱掉魔王锦靴,然后魔王抬起双臂,让宛陶为其更衣。
不久之后,魔王黑着脸问:“你在做什么?”
“……大王腰带做工异常别致,看起来赏心悦目,”宛陶将手比在浮黎腰侧:“如果在此处配一块羊脂玉,一定会让大王看上去更加儒雅迷人,哦,中间的腰扣若再嵌一颗绿宝石就好了,还有这边,这边应该加点什么……”
浮黎放下抬得发酸的手,解开腰带扔在地上,宛陶热泪盈眶:“大王英明!”看出来她不会解。
浮黎又一次抬手,宛陶立刻摇着尾巴凑上去,谄媚地替他更衣,浮黎的亵衣还没有伤天害理到用一些奇怪的颜色,而仍旧是正统的白色薄绸,他看着宛陶的样子忍不住微笑,然后,缓缓抬起脚。
宛陶:“???”
浮黎晃了晃脚丫子,提醒道:“洗脚。”
宛陶头也不敢抬,慌忙去里间提水,浮黎一双玉足和脸蛋一样晶莹剔透,水滴从脚面滑进盆中,水里倒映着宛陶模糊的脸,想当年大罗天,二人四脚踏在一个盆子里,相互搓脚,那样静谧安宁的日子竟再也一去不返。
浮黎的声音在头顶:“怎么又哭了?”
宛陶给他擦脚:“大王信不过我。”
浮黎将脚踏在盆边,伸手轻抚宛陶侧脸:“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我自然信你。”
“小人初来乍到,斗胆敢问大王,果真要与天庭六界及地府冥界为敌吗?”
浮黎的脸很近,耐着性子说:“魔道亦为道,如今神仙,大多见利忘义举高踩低,柔奸成性贪图安逸,我道取而代之有何不可,待将来入主天庭,魔即是仙,仙已成魔,所谓正道,赢的一方便是正道!”
他掌心的血痣在灯光中格外刺目,宛陶一把握住浮黎欲收回的的手:“无论大王是正是邪,宛陶都会站在大王身边,不离不弃。”
浮黎的笑容一点没变,依旧灿烂耀眼夺人心智,他从宛陶眼里一直看进心里,道:“今晚你且在屏风外睡,明晚再来侍寝。”
话音刚落,门外款款走进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女妖,打扮更是花枝招展,女妖软倒在浮黎怀里,嗲着嗓子说:“大王~~~你可想起我了!我今天好不好看?”
宛陶不知所措地端起洗脚水落荒而逃,身后浮黎的声音带着蛊惑:“当然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无耻的小北来更新了。
最近太过沉迷韩剧,睁眼闭眼都是张根硕,真王他险些快阵亡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下篇开耽美,有人有意见吗?想看现代的还是古代的?
嘿嘿~
☆、黑夫人
妖怪的世界里;没有人类的疲倦厌世;没有鬼魂的羞于见日;更没有神仙的清冷孤傲,弇洲山彻夜灯火通明;小妖们修炼之余永远不知疲惫地相互作乐;相对而言,山腰处的魔王内殿有些昏暗冷清凄凄惨惨。
宛陶靠在殿外门板上望着远处发呆,手中还端着浮黎的洗脚水,倒映着内殿微微摇晃的灯光,如果说之前还对浮黎存在着一点幻想,现如今也早已像方才入殿女妖身上那金灿灿的衣服,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浮黎早就死了。
当年瑶池生死一别,再见却形同陌路;记不得西天玉女的玉清真王,和心里眼里只有东华帝君的宛陶,到如今她才明白,那日大婚,玉清真王为何甘愿魔性噬心也要搅乱六界。
婚前,和真王在亶爰山的一日相守,早就成了宛陶无数年来最美好的回忆。
可美好的回忆却带着毒刺,怪只怪自己太天真,总以为东华帝君能够放弃身份义无返顾地儿女情长。西王母高贵贤惠为夫娶妻,原来一切都是陷阱,回想起来自己傻得竟有些可笑。
雷神被贬下界的儿子为何能瞒过重重阻碍位列仙班,一向不服东华帝君的雷神又为何在娶妃大事上忽然默不作声,他们把一切罪责都推给不问世事的玉清真王,巧妙地让他搭救芸香,又顺理成章将梁覃塞进神霄殿,一入神霄,便成了东华帝君的人,雷神再怎么不服气,从此也得老老实实为帝君办事。
真王得了篡改罪仙命格的大罪,雷神又轻轻松松地归顺,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主意,背后正是那个一直说喜欢宛陶,没有她活不了的东华帝君!
好,好一个帝君。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要娶宛陶,真心抑或假意,不可辨证的事实都是,西王母也深深爱着帝君。自己深爱的男人即将迎娶别人,以她的身份地位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只不过王母做得左右逢源,彻头彻尾地利用了二缺雷神,又搬出真王,让好好一桩婚最终变成逼婚。
如西王母所愿,宛陶早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婚礼成,她也会离开六界重回昆仑山。
宛陶脑子笨,那时候见过的世面又太少,遇事只知道一味躲避,亶爰山那日,自己斩钉截铁要嫁给东华帝君,玉清真王的心情又会比自己今天好多少呢?
除了坚持,她已经一无所有。
浮黎带着他和女几的回忆死在了亶爰山,宛陶便要带着两世记忆守着魔王,与她而言,天荒地老的相守,早就不是玉露金风的朝朝暮暮。
“你看起来很伤心。”
宛陶一惊,禹于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身旁,刚毅侧脸在月光下柔和了不少,他也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远方。
宛陶一手将脚盆格在腰间,用浮黎的擦脚布擦了擦眼泪:“你怎么来了?”
禹于道:“我负责今晚巡夜,老实说,我一直对你有所防备,但今天看来,事情似乎与我所想有些出入。”
“怎么忽然改观了?”宛陶笑。
“自从我们兄弟二人来到弇洲山,常常能见到像你一样的女妖,连大王的擦脚布都是香的。”宛陶莫名浑身一震。
禹于继续说:“但我觉得,你与那些女妖不太相同,她们喜欢大王,你也喜欢大王,她们的喜欢只是夜夜等待侍寝,而你不一样。”
禹于晶亮的眼睛看向宛陶:“你的喜欢,不只这么多,所以,瞻跂说的不错,你不是坏人。”
禹于的眼里有浓浓的哀伤,宛陶轻声问:“你又因为什么才来弇洲山?”
“我……我出生的时候还不是妖,爹娘一世修行,不为升仙,仅仅想做普普通通的人,我跟随他们修炼成精,后来,又有了瞻跂,他从出生起便是精,我们一家在村里本本分分过人过的日子,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