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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耳朵,手给我。”
花千骨好奇的把手递过去,流火的右手跟她的右手结了个法印,然后花千骨就听到有声音传了过来。
“白子画前些天是不是吻你了?”
花千骨大骇:“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猜也猜到啦!本来这个赌局就不公平,谁让人家身份特殊呢?”
“赌局?什么赌局?”
“白子画、东方彧卿、杀阡陌、墨冰仙,还有书院里的其他夫子打了个赌,看谁能先得到你的心。所以你身边老出现许多莫名其妙无端献殷勤的人吧?只可惜,人家费劲心机一年,都抵不上白子画一个吻,轻轻松松把你搞定了。”流火故意只说了事实的一部分。
花千骨顿时脸都白了:“你说什么?”难道开学抽签的时候,因为自己当众出了丑,他们就决定拿自己打赌寻开心?
“难道不是么,你看你最近的举动,不是眼里只看得见他了?敢说你没喜欢上他?这个赌局他已经赢了,自然就不理你了。”
“你胡说!”白子画、东方、墨冰、还有杀姐姐,他们根本就不像那样的人啊!
“花千球,我啥时候骗过你,我可是把你当好哥们,不想看见你为一个男人伤心。不过是一个赌局而已,不然你想你那么胖,又笨死了的,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对你好,讨好你?只是为了赢而已。”
花千骨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难怪杀姐姐和东方他们都说要娶她,明明知道就凭自己这模样根本不可能,还是自欺欺人的相信了。难怪白子画亲完她之后就不理她了,原来那只是他为了取胜的卑鄙手段而已!
太过分了!她不就是胖一些么,所有人都嫌弃她、骗她、捉弄她!原来她误以为的喜欢,只是一场游戏一个笑话!
花千骨的脸苍白如纸,顿时觉得世界都灰暗了。流火挠挠头,替她擦掉泪水。
“好啦,别哭啦,我又不嫌弃你!实在没人要,我娶你当媳妇,但是当然以后去妓院和赌场你要陪着我,不能管我。”这样的媳妇哪里找啊,哈哈哈。
花千骨呜呜的哭,狠狠握拳,她还是要去跟白子画问个清楚,不,她要去骂他一顿。还有其他所有耍她的人!
花千骨直接在别班门口把白子画拦下,站在荷花池边,叉着腰,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周围的人全都停下来看热闹。
东方彧卿笑道:“看来赌局要出结果了呢。”招呼几个学生,去把其他夫子全都请来。
周围人越来越多,花千骨也不在乎,趁着大家都在,她要把他们都骂一顿,居然闲着没事拿她来打赌,吃饱了撑的么?
可是一对视上白子画淡定的眼神,她就慌了手脚,搞什么,错的又不是她,她干吗气短啊。
“白子画!为什么拿我来打赌?作为一个德高望重的夫子,你不觉得自己太没品了么!还使了那么卑鄙下流的手段却不肯承认!我要你今天当着全书院的人对天发誓!你那天晚上没有亲过我!”
院长大人一听这话差点没气晕过去,周围一阵嘘声和起哄声,还夹杂着几句居然犯规了的愤慨。花千骨一听果然如此,心里更加难受了。
白子画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亲了。”
周围又是一阵巨大嘘声,花千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子画扬起嘴角看着她涨红的双脸,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怎么,你要我负责么?”
“我、我……”
没想到他会突然之间承认,花千骨乱了手脚。
周围一片吼声:“不公平,尊上你作弊!”而且还带引诱的,没想到这么狡猾。
花千骨嗯嗯啊啊半天,白子画微微上前一步,低头凝视着她。他的眼神就如同那天夜里一样,明亮的任何星光都比不上。
“你喜欢我么?”那声音略带沙哑,如同魔咒,花千骨魂都飞走了。眼睛直直盯着他的薄唇,回忆起那夜二人抵死缠绵的吻。
杀阡陌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一边把绿豆糕塞进嘴里一边摇头道:“妈的,老白太牛了,美男计都使上了,老子甘拜下风。”
“喜、喜……”
眼看花千骨就要说出口,流火在背后大喊一声:“喂,花千球!有点出息!”
花千骨猛的回过神来,脸涨成猪肝色。差点又被引诱了,明明知道他在骗自己,岂有此理,这赌局绝不能让他赢!
“我才不喜欢你呢!我喜欢流火!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
全场皆惊,鸦雀无声。
赌局结束了?
杀阡陌一口绿豆糕就喷了出来,什么?怎么回事?流火又是哪根葱哪棵白菜?
其他所有参加赌局的人也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流火是哪里冒出来的?赌局明明眼看就要赢,却来了个大乌龙然后仓促结束了?白子画输了?赢的也不是东方彧卿?
白子画的面色显然也有些难看,明明只差一点点……
不过虽然花千骨嘴硬,事实上,好歹他也算是赢了吧?
流火哈哈笑着走上前去拍拍花千骨的肩膀:“千骨,好样的!不过,好女不二嫁啊……”
花千骨站立不稳,只觉得好多东西正要从脑海里喷涌出来,记忆开始复苏,眼睛也逐渐模糊看不清楚,隐约望见流火凑过来的脸。
“千骨,还能认出我么,这一世,我可是有脸的,要记得我的样子哦。”
花千骨仿佛被人猛敲一下,七月流火、八月朔风。
“朔风!你是朔风……你回来了……”
无法抑制的惊喜伴随着晕眩,记忆回潮太过汹涌,她的眼睛再次完全看不见了。
六、鹣鲽情深
一场长达十六年的赌局草草落下帷幕,最后的赢家,居然是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野小子。如此爆冷门,下注之人都哭喊输得太过冤枉。这件事成为仙界近期的头条新闻,更别说参赛之人回去后又是如何将下界的事添油加醋的八卦一番。
花千骨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回到长留山绝情殿。眼睛依然看不见,隐隐能听见说话声。
“骨头师父,你醒啦?”幽若握着她的手,恢复虫身的糖宝连忙从她耳朵里爬出。
“朔风呢?”她着急的问。
“千骨,我在这。”朔风笑眯眯的弹了下她的额头。转身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白子画、东方彧卿、杀阡陌等人。
“我看你们玩得这么热闹,就中途跑去插了一脚,没有恶意。尊上大人不记小人过,相信不会往心里去吧……”
白子画淡淡看他一眼并不说话,此仇不报非君子,只分来早与来迟。朔风突然感觉背上一阵发凉。
笙箫默飞起一脚:“你个死小子,好好一赌局被你给搅了,白辛苦我带孩子带了那么多年。”
花千骨握住朔风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终于回来了,比她料想的快了许多年。这下终于没有遗憾了,除了竹染……
“死书生你早就知道流火就是朔风了对吧?”杀阡陌瞪着眼睛质问道。东方彧卿耸肩只是笑。
众人都恢复了本来面目,气氛倒也和乐。摩严看着朔风心想这样结束赌局未尝不是好事,如果最后赢的真的是东方彧卿或者其他人,子画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还是会介意的。
杀阡陌不耐烦的催促着:“赌也赌完了,你赶快给小不点治眼睛吧。”
东方彧卿点头:“药已经调制好,埋在阴火山中十五年,是可以开坛了。只是还需要辅以针灸,我多有不便……”
他话说一半,众人已经明白,针灸是需要脱衣服的。
“我来。”白子画道。
东方彧卿点头:“因为要扎骨针,可能有些疼,骨头你多忍耐一下。那就先等几天,我把针灸的位置一一告知尊上。”
“不行!”花千骨出言反对,“再等两个月!”
众人不解:“为什么要等两月?”
花千骨捏捏自己的脸,郁闷的把头埋到被子里:“我要减肥!”
众人一愣,都笑了起来。如今的花千骨还保持着下界时胖乎乎的身材,自然是不肯这样在白子画面前宽衣解带。
“都是你害我的!”花千骨抓起枕头朝着东方彧卿的方向砸去。
东方彧卿稳稳将枕头抱在怀里笑了起来,笑容却有些苦涩:“当然要让你胖一些,才好分辨谁对你是真心谁是假意。”
“哼。”花千骨向他龇牙。其实她心里也放下了块大石,这次打赌总算是安全过关,对她而言甚至算是相当完美。既没有移情别恋,又没有让师父获胜。谁让他同意拿她来打赌的,她跟他的帐还没算完呢!
两个月一晃而过,花千骨拼命减肥,虽然仙界灵丹妙药很多,但是外力的强制改变,终归还是没有健康运动来得好。
这天便是针灸之日,花千骨心里有些紧张。洗完澡考虑半天自己应该穿什么好,不过反正都是要脱的,就只在上下关键位置裹了白绢,外面披了件半透明的纱衣。十六岁的她差不多已经是个大人了,个头也高了许多,因为还没完全瘦下来,身材显得丰满圆润。
她轻车熟路的摸进绝情殿的医室,心怦怦直跳。
“小骨,把门关上。”
白子画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花千骨忍不住咽咽口水。
房间里到处挂满了轻薄的纱幕,香炉里燃着特殊的药草香,味道浓郁不可捉摸。
她一步步朝里走,听见白子画道:“小心台阶。”反而故意绊住往前扑倒。
果然身子微一倾斜,下一刻便落入熟悉的温暖怀抱。
“小骨。”声音微微不满,似是呵斥她的顽皮。
花千骨环住白子画的脖子,靠近他耳朵低喃道:“师父,抱我过去。”
白子画愣了一下,轻轻将她横抱起,放到榻上。
花千骨长发披肩,玲珑有致的身子若隐若现。白子画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她,一时间也不由面红耳赤,怕影响施针,干脆扯了条白布,将自己眼睛蒙上。
花千骨郁闷了,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个什么劲。趴在榻上不肯动,白子画只得亲自摸索着帮她解开带子,脱下外衣。
花千骨看一眼旁边的银针,长短不一,足有一百多根,心头一阵发寒。
“小骨,别怕。”白子画低声安慰,左手轻触她的后颈,脊椎处转瞬已三针下去。
花千骨痛得身子一阵抽搐,这针不是扎在肉里穴位之上,而是扎在骨头上,她的整个头皮都发麻了。紧咬住牙关不发出声音,师父冰凉的手如一股清流涤荡着她的痛楚。
感觉到手下身体的颤抖,白子画心疼的皱起眉头。
“还受得住么?”
花千骨笑道:“没关系,接着扎,消魂钉都挺过来了,还怕这个。”
身后的手僵住了,花千骨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转移话题催促白子画下针。
白子画想到当日花千骨被绑在诛仙柱上血流成河的模样,手禁不住微微有些抖了。知道自己速度越快,她受的折磨越少,逼自己冷静,又飞快刺下几针。
虽然蒙着眼睛,看不到花千骨痛苦的模样,甚至听不到她任何呼痛声。可是满是汗水的身子和急促沉重的呼吸还是让白子画失了平常的从容稳重。
骨针扎好,拔完针,休息一下,又要开始扎穴位,两人都大大松一口气。白子画温柔的擦去花千骨脸上和身上的汗水,重新下针,神色逐渐恢复淡定。
花千骨却越发难熬了,方才疼还不觉得。如今那冰凉的手指每触到她身体一处,都会引起一阵颤抖,欲生欲死啊!还叫她不要乱动!他别动让她摸摸试试?
白子画不明白为什么花千骨刚刚死咬着牙不出声,如今反倒小声嘤咛起来。那声音软软的像毛茸茸的东西在挠他的心,实在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