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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云气得脑壳开炸,干脆露出恶人本性,凶道:“不管如何,今日我都要取陈如风性命!”
“那你得先问过我这个师父允不允许!”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同时蹬起在半空交起手来。
影鹤真法以瑞云的怒意展开,无数影鹤绕着朝虢啄咬,但朝虢两拳如天灵锤,一挥动便将影鹤撞成白灰,身子更是像一团疾风,无法捕捉去向,一拳一脚都十分难避。瑞云拂袖挡开,但又有一股急躁狂风的拳劲迎面击来,防不胜防。
几个回合交手,朝虢占尽上风,虽然二人是同一层次的对手,但朝虢要比瑞云略长一筹。瑞云见今日已然占不了便宜,无奈只得罢手。
“哼,你放心,此仇不报,我瑞云誓不为人!”瑞云愤愤甩袖,想着初升旭日方向快步离去。
朝虢也不加以追赶,只是凝视着他的背影,眼有深思。
“哎呦,缥缈老鬼来了也不知会一声,可是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蓝玉儿不知何时已站在屋顶上。
第二十章:回首往事
朝虢手负背后,眼盯蓝玉儿,纵使蓝玉儿有千娇媚态,他始终神定不乱,丝毫不受其所惑。
陈如风下意识执起怒风剑,警惕横在身前,满目敌视地望着蓝玉儿。
朝虢一皱眉头,向蓝玉儿道:“媚尊,你又何苦为难后辈呢?”
蓝玉儿装出一脸恍然大悟,像直至此刻才惊觉,道:“啊,我差点忘了他是你缥缈老鬼的徒弟哩。嘿嘿,即便他说与我赤魔圣坛两清无拖欠,但我也应该看在你的份上救他一命的。”
“我就算是死,也不用你救。”陈如风有气无力地说道。
蓝玉儿水光艳目向他一眨,只笑不语。
“这么说,今日之事并不是你有心害他?”朝虢问道。
蓝玉儿眼有深意,一直娇媚态生地看着陈如风,“我怎么会有心害他呢,我感激他还来不及呢!”
朝虢一时困惑,望了望自己的徒弟,又望了望蓝玉儿难测的笑意,不明缘由,只得冷着鼻子哼了一声。
蓝玉儿又道:“你应该感激我才对,我可是用‘天魔锁禁’帮你的徒弟制住了魔毒,要不然他老早就去拜见阎罗王了,又怎会在今日让你见到。”
朝虢见陈如风的脸色青白,探手在他脉上一把,心道:“果真是真气游若细丝,是受了‘天魔锁禁’的迹象。”
放下陈如风的手,朝虢粗声粗气地道:“既然已制住他的魔毒了,还不速速解去‘天魔锁禁’?“
蓝玉儿耸耸肩,笑盈盈道:“既然是老朋友开口,我也不好拒绝了。“
她手中红袖如陡然惊醒一般窜出,像一只手指般飞速点落在陈如风身上的几处穴位上。陈如风顿觉枷锁尽脱,身轻飘盈,宛如枯萎的草木得以清泉滋润,鼓满的感觉流遍全身,不再是之前那样空空如也。
但方才与瑞云的一番纠缠已经耗尽他的精力体力,虽然此时真气复原,仅仅是面色红润了些许而已,全身依然疲软。
“你不是说三天之后‘天魔锁禁’会自然消除的吗?”陈如风面有愠色,才知蓝玉儿一直在诓他。
蓝玉儿并未理会他的怨言,洒然转过身去,动人倩影在初升的日光底下更显柔彩,“缥缈老鬼,我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一步,有空再来向你讨教,看看《江湖名录》之中的排位是否恰当。”
不待朝虢回应,蓝玉儿已经红袖裹身,像翩翩仙女一样翔空离去。
金池客栈的屋顶之上便只剩下他们师徒二人。
客栈之内,夜孤鸿、泽宇、沈馨雨三人从迷糊之中醒过来,发现自己已在桌上趴睡着半个晚上,杯盘狼藉,浓烈的酒意涌上三人的脑袋。
“三位客官,醒啦?”阿莫好客地笑着走了过来。
三人脑海昏沉,像被什么重物压过一样。
“我们昨晚喝醉了吗?”沈馨雨双眼还没能完全睁开,用手揉着额头,缓解一下头的沉重。
“没想到我们也是如此不胜酒力……”泽宇甩了甩脑袋,清醒了几分。
夜孤鸿按着双眼,竭力想回忆昨晚之事,但只有一片模糊的酒瓶在自己脑海之中晃过,除此以外并无异样。
猛然,他一按腰间,手触到剑柄,朗月剑还在,心才稍微宽安下来。
“夜师兄,怎么了?”沈馨雨见夜孤鸿的神态有点古怪便问。
夜孤鸿催真气逼走余下的酒意,闭目沉思了片刻,总觉得自己像是遗忘了一些很重要之事一样,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没什么。”夜孤鸿也心想大概是自己酒下肚肠,不知不觉生了醉意才弄得脑袋有点迷乱。
三人付过帐后便离开了金池客栈,阿莫连声“多谢客官”将他们送出门外,看着他们背影走远了,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虚汗。
在金池客栈的屋顶上,陈如风看到三人安然无恙地从客栈中步出,也就放下心头大石,蓝玉儿总算没有加害他们,只是不知那“消忆水”是否真有令人遗忘的神效。
朝虢有点惊讶地望着千剑门三人,没料着连他们都牵涉在内,连忙追问陈如风:“这到底是发生何事?”
陈如风长叹一声,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出,由最初约战叶之杭,至到后来被蓝玉儿算计,被逼签下解禁监察赤魔圣坛的手谕。朝虢听得暗自皱眉,眼睛一直望着金池客栈前的那条长街,正值初晨,街上了无人烟,也无人留意到停留在屋顶上的二人。
“叶之杭是许久以前成名的高手,白叶堂被剿后没想到他竟然能得到李林甫的庇护,在相府苟全性命。”朝虢沉吟道。
“我只望能偿鬼王心愿,怎么说他都是为我而死的。”陈如风内疚地动了一下,“第一场斗命我已然一败涂地,更没想到后面会有这样一连串的风波。”
朝虢缓缓道:“蓝玉儿她处心积累,要复辟赤魔圣坛当日的辉煌,才这般不择手段,利用夜孤鸿他们三人为质。”
陈如风黯然低头,道:“都怪我,若我当初听晴儿的话,不借助赤魔圣坛之力去争逐盟主之位,就不用被他们利用威胁了。”
“这也不能尽怪你。自刑石身败之后,赤魔圣坛门中状况一落千丈,不复昔日,媚尊作为魔君之后执掌赤魔圣坛的人,必须要做出一番功绩出来,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份地位。于是就从你这里下手,千方百计地助你坐上盟主之位,让你知恩图报,就可以解除当日订立的限制之约。今日之后,赤魔圣坛便能大展拳脚,肆意发展,甚至有可能超越你的天风帮,成为江湖第一大帮。蓝玉儿经验老道,你被她算计也是情有可原。”朝虢说道。
陈如风担忧道:“只怕自此江湖上的风波会更多了。”
“就只能希望媚尊并不是刑石那一类野心勃勃的人罢了。”朝虢摇了摇头,哎了几声。
“蓝玉儿说当初魔君刑石是在你和泽崆云、冷非绝三人联手之下败亡的,到底这事是怎么样的?”陈如风忍不住问道,蓝玉儿曾说这是一次不光彩的较量,三人都必不愿意提及。但他既是朝虢的徒弟,他很想弄清楚当初事情的起因。
朝虢望向渐亮的天边,闭眼叹然。
“当初我、泽崆云、冷非绝三人齐共受江湖正道所托,赴断石崖与魔君刑石决一死战。”
“这一战关乎江湖未来存亡,一旦我们三人落败,整个江湖就将落入刑石的手中。但当时刑石的功力正如日中天,我们论单个任何一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为了大局着想,我们只得三人一起出手,没想到刑石强横得可怕,苦战了上百回合,我们与他仍未分出胜负。”朝虢说着,目光忽然变得炯炯,眼前似是掠起了当日情景,历历在目。
“到最后,我们用了迫不得已的方法,他才被我们击下万丈悬崖,葬身海浪之中。”朝虢隐晦地说道。
陈如风锲而不舍地问:“什么迫不得已的方法?”
朝虢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不该对自己的徒弟有所隐瞒,便道:“由冷非绝和泽崆云负责正面牵制他,我从背后出手偷袭。”
要知道朝虢他们三人对敌刑石本来就已经是以多欺少,还有用阴损的偷袭招数,虽然是为江湖安危大局,始终是不是光彩之举。
朝虢默然,陈如风便也跟着默然。
两师徒一同望向已经升到高处的烈阳。
“不管怎么样,师父你所做的是为了大义,但我现在却是给了赤魔圣坛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只怕他们死灰复燃,江湖会重现昔日的灾劫。”陈如风担忧道。
朝虢比陈如风矮上一个头,他要将手举高才能够得着他的肩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慰言道:“没有魔君在,他们纵要东山再起,有千剑门、冰墓和天风帮这三个大派在,要重拾当日傲绝江湖,统领天下的威势,可是甚艰难的事。”
陈如风本想说未必如此,赤魔圣坛早已在暗处发展了枝叶相结的势力,但他也不想坏了朝虢的好意,便点了点了头,不再多话。
“对了,师父你又怎么会来到此处?”陈如风好奇问道。
朝虢此时重展顽童一样的劣气,扬起眉毛,瞪了他一眼,满腹牢骚道:“还不是因为你,收了你这个徒弟我少担心一会都不行……”
啰啰嗦嗦的一番说话,朝虢几乎就要将他的耳朵扭起来呵斥一顿,陈如风连连赔罪,笑着说全都是自己的不是。
“难道师父有空就来暗中监视徒弟我?”陈如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朝虢老脸一红,又东拉西扯一番,胡说其它不相关的事,更加显得欲盖弥彰。陈如风哭笑不得,证实了自己想法无误,朝虢果然一有空暇就潜伏在他身边暗处,一直跟着他。
“哼,你离开天风帮数日,还是速速回去吧。”不让陈如风有意见,朝虢一手拉起他,御起缥缈功,屋顶上两个人影闪晃而过,没了踪影,只有一道绿光疾魅,往天风帮的方向射去。
第二十一章:四面楚歌(上)
“就来到这里,我不随你进去了。”天风帮堡垒立于眼前,漫云风轻,吹拂起师徒二人的衣袂。
“师父保重。”陈如风郑重地抱拳颔首,敬意十足。
“少给我来这套,这句话对你自己说还差不多。”朝虢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望着陈如风又是叹出一口气来。
将目光转去天风帮如巍然屈膝坐下的巨人一样的堡垒,朝虢道:“叶之杭与你定下斗约,你已败一场,之后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还有赤魔圣坛得以解开束缚,江湖上怕是又会掀起一场风浪,你后面面对的麻烦还多着,你得需做好心理准备。”
听毕朝虢的嘱话,陈如风心头一沉,一股担忧压了下来,但他嘴上并无多透露自己的忧心,只是道:“师父放心,我能应付过去的。”
朝虢看着他这般模样,也猜到了几分他的心事,不禁又微微摇头,知道这徒弟是不想自己为他忧虑,才出此言。
“如果你有什么想不通,或者做不成的,就来缥缈庐找我好了,若我不在你就留下信条罢。你是我徒弟,我不帮你还帮谁呢?”
朝虢说完这样一番话,陈如风已是感激得哽咽住了。
临别又回头,最终朝虢还是御起身法,消失遁去。
陈如风望着那道冲天绿光,抿了抿嘴唇,拖着疲软空荡的躯壳往堡垒走去。
“啊!帮主回来了!”
步入客厅,胡九未、刘宏、柴元朗和丁雨、川逆流、凌小玉等人一拥而上,看到陈如风这般惫态,个个都面有忧色。
“帮主,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子了?”川逆流看似就要心痛得掉下泪水来,脸上挂着过于夸张的悲伤。就连凌小玉也甚为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