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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男人,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你可想过值得么?”阿玛萝笑问。
她想要反驳,却一时不知该怎样措辞,她本就不是太善于言辞的女子。
阿玛萝轻轻叹了口气,“你走吧,离沐天,他,不会回去了。”
“你说什么?”云雪晴一惊,想要站起来,却一个趔趄湖水沾湿了裙角。
“当年他携焚阳被俘,如今,他已是我天山派的人。”阿玛萝淡淡地道出原委。
“那又怎样?”云雪晴倒不担心了,原本就是要让离沐天混成天山派的人,再趁机拿到那两枚藏有双剑操纵秘籍的灵珠。
阿玛萝却摇了摇头,“他,就要和掌门的妹妹成亲了。”
“成亲……”虽然早猜测到天山掌门风无痕的那位准妹婿就是离沐天,可亲耳从阿玛萝口中听到这句话时,她的心还是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击了一下。
阿玛萝亦缓缓起身,拍了拍裙角上的尘土,缓缓道来,“打一两年前见到你们,我就料到你二人的关系不是普通的师徒,如今他美人在怀,你又何必自寻苦恼。”
云雪晴要紧嘴唇,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姐姐我是过来人,风花雪月见得多了,见你千里迢迢跟着我们,不得不奉劝你一句,那个男人,不值得。”阿玛萝悠悠在河边踱着步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她不动声色地问,她们站在敌对的立场上,她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好心地告诉自己不要再等了。
阿玛萝只是幽幽一叹,凝眸半晌,一字字道:“因为,看到你,我仿佛就看到了当年的我。”
当年的……她?云雪晴抬眸去看她,蓦然觉得那明艳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凄凉,这个韶华已逝却不曾出嫁的女子,是否在心底也有过一段伤情往事?
半晌,阿玛萝摇头叹了口气,“罢了,想必你若不亲眼见一见他,也不会死心,那么便随你吧,只是不要跟我们太近,那两位护法可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物,呵呵呵……”
“多谢你了……”看着阿玛萝的背影缓缓走远,云雪晴才轻轻道出这几个字,心中却在盘算,尽管不知阿玛萝此来之意,但既然自己的行踪已被对方察觉,确实不能跟得太近了。
她回过头,清幽的湖面依旧如镜,映着她清雅的容颜,然而想起阿玛萝方才那一席话,心中却不得不泛起波澜。
接下来的几日,她果然与天山派的队伍拉开距离,甚至夜晚也不寻客栈投宿了,看着天山派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城,她便寻些安静的野外山林,将就一晚,等到天明,天山派的弟子上路后,再进城休息半日,如此将节奏放慢下来,不用担心被敌人发觉,反倒轻松许多。至于餐风露宿之类,她本就是个江湖女子,也不是很在意这些细节。
夜晚的风夹杂着丝丝阴森的凉意,吹散在暗夜密林中,她独自一人,寻了块干净的草地坐下,背倚参天大树,透过上空稀稀疏疏的枝叶,依稀可见倾洒而下的月光,一切都是那么幽深静谧。让她不由得一时想起,当年也是在这样一片深邃的密林中,有自己,有离沐天,有陆潇青,有陌言,当然,还有那只通身雪白的大狐狸。
那样的夜晚,让她觉得惊恐胆寒,而今,同样的夜晚,她却没有资格恐惧,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她必须坚强。
枝叶轻摇,一阵轻微的衣袂携风声在上空闪过,她一惊抬头,如今孤身在外,她早已时刻提高警惕。
眺望过那轻扬的枝条,一个白衣人影向这边飞掠而来,夜行而穿白衣,想必此人当真自负,突然一个黑漆漆的东西从那白衣人手里向她飞来。一切发生在转瞬间,那件东西既不像暗器,力道又不猛,不像是有杀伤性的东西,她来不及细想,只是本能地伸手接住,眨眼间那白衣人影掠过树梢,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离沐天:谁说我不会回去了,萝姐你怎么擅自替我做决定呢!
阿玛萝:想八卦我的过去?唉,伤心往事不提也罢。
云雪晴:某个白衣幽灵你三更半夜的给我扔过来一个沉甸甸的什么东西?!手雷么?!
☆、第三十四章 一望暮(1)
云雪晴低头去看被那白衣人抛在手里的、沉甸甸的东西;竟然是个酒葫芦,里面的酒还带着烫好不久的温热,借着冷冷清清的月光;依稀可见葫芦上写着一个墨色的“柳”字。
柳寒夜?!
她一惊,那样飘逸诡谲的身法;那样洒脱随性的风范,一定是他!可再抬头时;那白色飘逸的身影已然消失。
这清冷的月夜中;他为何要给自己送来一壶暖酒?为何却又不肯现身?云雪晴怔住了;在她心里;早已将柳寒夜化为“自己人”的范畴,于是她轻轻打开酒葫芦的塞子,酒香四溢,顿时忍不住喝了一口;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这幽谧的暗夜也显得不再那么阴森。
她不是什么滴酒不沾的大家闺秀;她只是个豪爽大方的江湖女子,与门中的师兄们对饮畅谈,在她看来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因而如今柳寒夜抛来这一壶酒,她也毫不犹豫地仰头饮下,双手抱着尚有余温的酒壶,这一夜倒也不再寂寞。
次日一早,在一片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她忽然觉得心情也不错,约莫着天山派的队伍已该动身前行,于是她也拍拍身上的树叶,往前面的镇上走去,这一路上几乎没有岔路,只这一条官道,也不必担心跟丢了人,于是便打算找个小客栈好好歇息一下。
镇子很小,客栈也只有一家,她来到掌柜面前询问是否还有客房时,那满面堆欢的中年掌柜竟嘿嘿一笑,“姑娘是打东边来的吧,有位公子已为姑娘订好了客房和上好的酒菜。”
“什么?!”云雪晴一惊,一片空白的脑子挣扎着转了又转,终于问出,“那位公子是怎样的年貌?可否留下姓名?”
“那公子一身白衣,很是出尘,倒没有留下名字,只说姑娘若问起,便说他姓柳。”
姓柳……
客栈的房间中,云雪晴坐在桌旁,面前摆好了她平素爱吃的菜肴,她自此次下了长白山,这一路来都不曾吃过这样一顿丰盛的饭菜,那姓柳的公子分明就是柳寒夜无疑,可他一路上照料款待她,或许还曾打退什么山贼劫匪保护她,却不知为何不肯现身相见。
她想不通,她其实很想当面问一问他,这两年多来过得可好?可有彻底忘了那程家小姐?
酒足饭饱,推开洒满朝阳的轩窗,只有清风吹动枝条,轻轻摇曳。
躺在数日来都没有沾过的舒适床上,不知不觉中进入梦乡,梦中,那墨色长袍的男子在她面前缓缓走过,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直到一阵敲门声将她从梦中唤醒,睁开眼才发现,原来已睡了半日。起身略理了理衣衫,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正是依旧一脸赔笑的掌柜。
“姑娘,打扰了,有人送来一封信说要亲手交给你。”
信?她疑惑着接过掌柜双手递上的信笺,轻轻拆开,只见白纸黑墨,写着一行小字:“一别多时,常记芳影,酉时暮江,故人一聚。”
十六个字,没有署名,云雪晴错愕了,不由得问那掌柜,“是谁给我送来这封信?”
“送信的人没有留下名字,却是一位白衣道长。”
送走掌柜后,她心中的谜团却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听掌柜的语气,似乎不是柳寒夜,况且他提起柳寒夜时,说是一位白衣公子,而这送信之人,他却说是一位白衣道长,那么必是柳寒夜自离开昆仑后,已不做道士打扮,而这送信来的白衣道长,想必是昆仑派的道士,难道是……他?
不论怎样,定然是要见一见的,反正天山派向着鄱阳湖而行没错,那么也不差耽搁这一两日,于是在客栈中又歇息了半日,怕附近还有天山派弟子,也不敢出去闲逛,直到傍晚时分,才收拾出门。
暮江据此不远,是这小镇附近的一条江,江边风景秀美,引得过往文人墨客流连忘返。她来到这里时,但见远山毓秀,水气缭绕,江心朱亭,清雅玲珑。
她快步往那亭子的方向走去,因为她看见,就在亭中的石桌旁,站着一个年轻男子,白衣飘飘,仙姿卓然。待到走近,她反而缓下脚步,那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直到那白衣男子缓缓回头,眉扬如剑,神清若水,微微一笑,“雪晴,你可好么?”
她怔住了,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当故人真的就在眼前时,心中还是轻轻一震,呆了半晌,才脱口而出,“陆……陆大哥!”
“自长安一别,杳无音信,陆某挂记在心,只怕此生再无相见之日。”承载着再多感慨的语句,在陆潇青口中说出,仍旧是伴着淡淡的微笑,沁人心脾。
“陆大哥,你,你怎会在此?”她走入亭中,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凝望,近两年来,他没有太多变化,只是那清朗如云的双眸,多了几分深邃。
“我随师门征战鄱阳湖,困住了一些天山弟子,战斗一时僵持不下,听闻天山掌门风无痕亲率援军赶来,我特来查暗中调查对方实力,不料却在此发现你的行踪。”陆潇青说得轻松,而云雪晴已然猜到,那必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苦战,战斗中,除了陆潇青,应该还有离沐天。
只是如今,他们生生站在了敌我的两端。
“我也是暗中跟踪天山派而来……”她忍了忍,没好意思说出赶去鄱阳湖与昆仑派会和这句话来,因为她的初衷,真的不是来打架的,否则掌门师兄也不会只派了她一个人来。
二人互道别后情景,如同乍见分别多年的亲人。她一直十分清楚,作为行走江湖的侠女剑仙,虽然自己在生活上很独立,然而精神却并不独立,她需要一些被划归为“自己人”的同伴,来驻扎在她的内心,作为一种精神的依赖,就如同当年的离沐天,当然,还有苏逸风、陆潇青、洛晓枫、甚至陌言。
而今,至少此时此刻,她感觉得到,在这茫茫江湖,自己不再孤单。
天幕渐暗,两人话语却如滔滔江水,她发现自己从来不曾说过这么多话了,这一路来都是孤身一人,有时几乎一整天也说不上一句话,而今晚却将这一路上来没有说的话尽数说了出来。当然,亦询问了有关离沐天的消息。
“据说驻守鄱阳湖的天山弟子中,有他,不过我却不曾见过。”陆潇青凝眸沉思。
“听说……”她很想问,听说他就要成亲了,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从而换成一句慨叹,“听说,他已取得了天山派的信任。”
陆潇青点点头,“苏掌门没有看错人,当初我们一致决定让他前往天山,也是迫不得已,身为修仙弟子多年,如今我也能微微看出他身上有着不同常人的气息。”
“不同常人?”她其实直到现在也不曾明白,他们所说的离沐天不同常人,究竟是指什么。
当然,陆潇青一时也难以说清,或许这就是修仙人所谓的慧根吧。
“对了,你来时路上可有见到柳寒夜师弟?”提到柳寒夜时,陆潇青的目光带了许多复杂的深意,有怜惜、有自责、有感叹、有思念。
“我……倒是有他的消息。”她不知自己到底算不算已是见过他。
陆潇青垂下眼帘,长叹,“这两年来,我一直在找他。”
“他伤好后没在那村子里?!”她惊异。
陆潇青却道:“我去过那里一次,他却不在村中,我只见到了程小绕姑娘。”
“小绕……她可好么?”虽然相处时日不多,她对程小绕还是时时挂怀。
陆潇青点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