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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聪每说一字,谈笑便越加苍白下去,她的手指扣进了桌面,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
花聪看着本就不强壮的谈笑抖着瘦弱的双肩,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
他皱了眉,道:“到底怎么了?”
谈笑沉默半晌,“能不能找到施术人?”
花聪想了想,“以我现在的能力是不能。若是通过受术人来找,就方便许多。”
谈笑轻轻道:“我只有这个。”
花聪不忍见谈笑情绪低落,他转眼看了眼那五气炉中的红雾和白羽,道:“给我点时间,我试试。”说着又取出红雾和白羽道:“这个,能暂时放在我那儿吗?”
花聪看着谈笑的目光真诚自然,谈笑有些疲累地半敛双目,轻轻点了点头。
花聪笑了,“既然谈师兄信我,便不要太过担心。凡事都是有迹可循的。”说着收好红雾和白羽,道:“谈师兄且歇息。待我寻到些法子再来叨扰。”
谈笑静静坐在桌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花聪急匆匆地回房想找到帮助谈笑的方法,却在门口遇到了姬不弃。
姬不弃背着大剑站在那里,没有进去的意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花聪看过去一眼,猛然觉得虽然姬不弃和谈笑长相如此相似,但到如今,已经完全不会认错了去。
姬不弃感应到花聪的目光,转头看过来,“你去找他了?”
花聪挑挑眉。推门进去道:“怎么,不行吗?”
“你……”
“你不要老那么针对谈师兄好不好,他是个很好的人。”
姬不弃脸色不太好。本来人进来了,还想说什么,但此刻听花聪这么说,便静静站了会儿,转身就走。
“不弃。”花聪叫住他。
姬不弃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收手吧,不要引火烧身。”
姬不弃冷笑一声,“可惜我不是花家的掌上明珠,也不是姬云华的得意门生。”
“你……”花聪惊了一下,走过来两步。
姬不弃猛地转身逼近过来,一直逼得花聪整个背部都贴着了墙。当时瘦小的少年如今已经比花聪高了大半个头。姬不弃一手伸过来贴着花聪的耳畔贴在墙面上。他微微低头靠近他的耳朵,在花聪看不到的角度目光变得幽深复杂。
“花,聪。我不管你。你也不要管我。相信我,我比你想象的知道得多得多。”
花聪狠狠推开他,“你什么意思?”
姬不弃不再留恋地转身离开,“自己想。”
花聪顺手抓起桌上的茶杯扔过去,“你鬼迷了心窍。到时候别后悔,别找我哭鼻子!”
姬不弃冷哼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幼稚吗?”
花聪气得变了脸色,掌风一挥关了门,再不想多说一句话,多看那门一眼。
姬不弃在门边转头看了看,不多时却是面目一冷,对另一个房间里出来的人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离歌看了眼那个方向,然后去敲了谈笑的门。
“谁?”
“是我。”离歌道。
里面沉默了片刻,然后是脚步声,门开了。
谈笑坐回去,“什么事?”
离歌皱皱眉,“怎么了,有气无力的。”
“没事。”谈笑看了眼离歌空荡荡的右臂,又看向他的脸。
“我身上有什么吗?”离歌问。
“没有。找我什么事?”
“想不想出去走走?”离歌问。
“现在?”
离歌点头。
两人对望,谈笑道:“走吧。”
离歌于是侧过身子,让谈笑先走。
宛城繁华,便是三派之间如何动荡,仿佛都波及不到这个固若金汤的中心城。
离歌和谈笑走在人流之中,谁也没有说话。
前方不远有河水小桥,谈笑站在桥上看那水,不想再走。
离歌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
良久后,离歌道:“我的家本在人间,那时我只是个孩子,不懂得修仙,不知道暗巫族,没有父亲,也没有朋友,只有一个肖崇真常常帮我。”
肖崇真。谈笑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母亲死后,我离开了人间,来到这修仙界,是因为得到了恩人的提点。”
谈笑觉得很奇怪,离歌与她说这些做什么?
“小时候总想有个哥哥或者弟弟,可越到后来越觉得是个奢望。”离歌的声音很低,也很缓慢。
“肖崇真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却……总不能做到。”
谈笑心中无端升起了警惕。
离歌看着远方,“我恨我身上留着的血脉,每次思及都恨不得毁灭得……彻底。”话音刚落,谈笑闻到了某种熟悉的味道,她脸色一变,突然扶着桥上的栏杆一转,后退数步,然后看到离歌似笑非笑的脸。
“阿笑,你果然知道了。”他的表情渐渐冷下去,“你知道了,却没有来质问我。你真是变了。”
人潮中,他右边的袖子微微扬起,发丝渐渐飞散,“我告诉你吧,他,注定要……死……”他的左手慢慢抬了起来。
223 我随我心
谈笑转身拔腿就跑,这里是宛城,是在人潮来去的城中心,在这里发生冲突是不明智的。更何况这里还聚集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离歌在桥上望着谈笑在人群中奔跑的身影,他的左手轻轻抬在身前,将那丝丝怅然迅速抛于脑后,然后脚尖一点,很快追了过去。
谈笑跑得很快。她虽然不再用那无骨剑,但并不是没有飞剑可用。而现在他们身处闹市,她倒也没动过用飞剑的心思。
花聪和姬不弃如何她现在是顾不上了。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离歌果然动了手脚,离歌就是杀人凶手!
这样的想法充斥了她的整个大脑,以至于她完全忽略了离歌方才说话的神情,他说的所有的话,以及手上微小的动作。
等追出闹市,谈笑引离歌到了人际罕见的山野,左右测算了距离,便不再逃避,而是神情一凛,转身立定,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一双通天钺已在手中。
离歌表情淡淡,离着谈笑几米远的距离立定,一手背在身后,缓缓笑道:“所以,阿笑从来也是有准备的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谈笑将心头的情绪压了再压,“师父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要在那时候使这样卑鄙的手段!”
离歌哈哈大笑,“所谓卑鄙,阿笑大约理解得还不够深刻。你以为我做了什么?”
谈笑瞪着他,对于这个问题,虽然猜测得很多,但总觉得事实与她的想象还是存在偏差。
离歌道:“也罢。你若不说破,我其实也并不想走到这一步。既然你这么执着,那我便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叫你做个明白鬼。”
谈笑握着通天钺转了转。没说话。
“当日你与司清烈不知怎的走进了那个古怪地方,我因为进不去,所以在外面守候。所以你们出来之后的情形,我自然全部知道。是我对云烨、云海两位真君禀明了‘事实’,后来你和司清烈被关押在出云峰,我则被软禁在来朝宫中。”
谈笑想到那一段时光,不自觉地眉头皱得更深。
“后来云烨、云海传我去玉华峰问明情况,我便知道我的机会来了。”离歌看向谈笑,“我不知道你怎么发现的,没错。姬云华封印了妖兽哪怕重伤再深也不至死。但是我却有办法让他心脉日渐衰竭,婴元逐渐消耗,最终他也不过是个凡人。就算是结婴又如何,到头来还是要魂飞魄散。哈哈哈!”离歌纵声大笑,“古语禁咒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我不过是第一次使用,却能得到这么好的结果。”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谈笑咬牙。
“好处?”似是笑够了的离歌突然沉下脸。“他毁我一条手臂,我便要毁他一身修为!”
“原来执迷不悟的人是你,鬼迷心窍的人也是你。”谈笑握紧了手,“是我错了,我以为你被太真强迫繁殖尸兽,所以才请求师父……没想到你……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怨恨师父,所以才做下这样卑劣的……”
“不,即便他没有毁我手臂。我也会这么做的。”离歌的语气比表情更平静。
“你……”
“阿笑,你太仁慈了。我是什么人,你如今可以不用怀疑了吧?”
“你什么意思?”
“你虽不喜亲近人,但一旦亲近的人却似乎从不知怀疑。”离歌嘴唇勾了一下,“你我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算算有二十年了吧。你就从没怀疑过为什么那么荒凉的紫君山里,我居然能够在那里出现?”
看着谈笑沉默的模样。离歌显得优雅。“谈家匿神器的事不是这些年才起的传言。紫君山在青蒙山山域,难道太真就无动于衷?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紫君山?”
“你……”谈笑心惊。
“敝人太真张守愚座下,自隐于天华,一为你谈家神器,二为太真兴亡。”
谈笑虽然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但真的听离歌说出来,还是觉得冲击。
“我接近你,入紫君墓,取神器,后又入天华,以秘术诅咒姬云华,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下面我要做的是顺从我的心意,将与我血脉相关的所有……毁灭。”离歌目光幽深,左臂之上枯枝横生。
谈笑握了通天钺在手,沉默片刻,道:“果真如此吗?”
离歌笑了一下,“看来你也知道了。我很好奇,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他微微偏了头,“其实,你不知道或许还能留下性命。”
谈笑的通天钺发出淡淡的白光萦绕。她这时候反而平静下来。“我也只是猜测。被你们叫做阎罗洞的地方并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我可以进去,那么你为什么可以先我一步进去?紫君墓当然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那些骷髅有些是墓所建成时便有的,在没有绝对的实力的情况下,一个人要怎么进去呢?而进去过的人为什么都没有发现神器呢?”
离歌微笑着点头,“是啊。虽然神器从青蒙山丢失,有些小小遗憾。不过那个东西我现在也用不了,等我解决了你,那个自然还是要找回来的。我用的话相信谈紫君也不会有太大的不满吧。毕竟……你说是吗,弟弟?”离歌轻轻吐出最后两个字,竟似悲似喜,意外地觉得心潮浮动起来。
本来,他以为这种决定好的事情是不应该有太多感官的,但实际上,与谈笑相处了这许多年,怎么会一点感情都没有。可是终究道不同,终究意气难平。
谈笑看着他,“所以,你早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在青蒙山,你也是骗我,故意引诱我带你去紫君墓,所以你的目标是神器,是为青蒙山卖命。”
“没错。还有一点,我恨‘谈’这个姓。母亲尚在之时,并未告诉我父亲的事情。我恨那个让我们颠沛流离潦倒求生的人。而随你进了紫君墓,我才意识到我所恨的到底是谁。可笑的是,与我同行的竟是你。”
离歌振臂,长长的枯藤疯狂延伸,一股劲气从他体内钻出来满贯全身,让他顿时脚尖离了地面。
谈笑微微讶异,道:“你不止隐瞒了太真的身份,还隐瞒了修为。”
离歌哈哈大笑,“自从出青蒙山,我的修为就被废过一次。姬云华歹毒心思,妄想通过断我右臂毁去我暗巫族的力量,毁我一身修为,怎么可能?!到头来,我活得好好的,今日更要杀了他最疼爱的弟子,他却魂飞魄散。是命!这就是命!”
此刻离歌长发全部散开,一双眼血红,看着谈笑就像是在看着两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卑贱蝼蚁一样,已全然不存温情。
谈笑心中念动九转,这一刻下定了决心。
“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管,可你不该动师父的心思。”说着双手握通天钺在身前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