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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吃白食也就算了,还搞破坏!羞也不羞?”
这只上古凶兽饕餮王大约是在醉醒忘生中待太久了,接触外界和与其他种族交际的机会也变多了,所以竟然很难得的有了那么点不靠谱的责任感,又因为最近力量大增,实战也找到了感觉,所以某日很是放心自己地在未告知谈笑的情况下独自出了醉醒忘生,想着略尽心意,补充点库存。
可是丹餮没有想到。老天往往喜欢在这种时候添乱子,巧合这种存在很不巧合地就喜欢这样天意该被制造巧合的时刻。
丹餮还未走出密林便觉不对。这不对倒不是什么杀气之类的,相反它感觉到的气息相当平和。只是,再平和的气息如果变成了一路尾随阴魂不散,那就很难叫它生出好感了。
丹餮是人模人样出来的,这时候他站定原地,缓缓转身,心想其实应该用兽形出来,那种形态在他看来才是无比强悍和具备安全感的。可是他怕泄露了饕餮的身份,给醉醒忘生带来什么麻烦。给醉醒忘生带来麻烦倒没什么。但阿九在里面,他总是要顾忌到的。
丹餮既然站定,跟着他的气息自然也就移到了明处。
丹餮不言不语。身体却自觉地暗自戒备。他心中想只要对方有一点异动,他就赶紧下手,速战速决,谁叫他是带着任务出来的呢。
可是这个念头刚落,他便有些受惊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方的声音对于丹餮来说居然相当熟悉。
“好久不见。”那人似乎正微微笑着。话说得平缓,语气既不高亢也不会太过低沉。他就这样自自然然大大方方地打着招呼,带着几分惯有的漫不经心,还有不加掩饰的独善其身的孤高淡漠,丹餮完全可以想象面前这个人是怎样随心所欲的姿态。
而他,竟然真的没有魂飞魄散。而且。他还找来了这里。
丹餮的心渐渐沉下去,沉下去。
“姬云华。”丹餮的声音微有些涩。
站在丹餮对面的人像是没骨头般交缠这双臂随意倚着一颗老树,身上银纹墨线的宽大白袍明明剪裁简单不过却矛盾地给人张扬之感。纤尘不染的黑靴因为一只脚交叉放在另一只脚前面的缘故而显露了出来。
不甚热烈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洒在他光洁饱满的前额上,如墨青丝自正中分开,靠近发尾三分之一的地方用一根金色的发带缠了几圈然后随意打了结,余下的部分则随着墨黑的发丝垂坠。被简简单单束起的乌发被拨到右肩前,耳畔微微蓬松的凌乱更衬出他仿若天成的慵懒风情。
此刻他略显凉薄的唇微微勾起稍暖的弧度。长眉清淡机锋暗藏,凤目深邃不显自威。特别是那瞳中偶如流光浮沉溢隐的金芒更是惑人。这般内敛偏又掩不住的风骨仪度生动得如诗如画,可若细细思量,又觉其情其态竟是世间再高绝完美的诗画都不尽表达的。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丹餮,此刻这人定会为这番形容所惑,叹一句造物神奇。可惜丹餮是不懂得审美只关注食物的凶兽饕餮,它在当年未遭无妄之灾之前就是只暴殄天物的凶兽,那时的它尚不能欣赏和理解人类之美,何况现在已是眼盲。
而如果这里站着的是谈笑的话……大约谈笑自己也预料不到自己来不及准备之下做出的情绪反应。显然她现在也不会为这种无法预料的事情烦恼,因为她的态度已经在鬼婴告知情报的时候就表达得很清楚了。
丹餮现在心里想的是——这个人在封印它之后竟还能留存性命,甚至突破极限来到这上界,如今看来修为非但没有受损,甚至还增强精进了不少,到底是该说他生命里顽强还是生存能力恐怖呢?又或者,他还是低估了这个人类修士?
“她好吗?”姬云华随意问道。
“好。”丹餮惜字如金。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很好。”
姬云华不置可否,“帮我带个话吧。”
丹餮微惊,“我以为你会要求我带你进去。”
姬云华却浅浅笑了,“进去?我为什么要进去呢?”
丹餮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如果不是要进去,何必到这里来呢?看起来还来了有段时日了。”
姬云华不气不恼,仍是优雅闲适地笑道:“是有段时日不错,不过既然不被欢迎,我又何必凑上去叫人为难呢。”
好在谈笑没有听到这话,不然大概会羞愤求死以证明清白的吧。
丹餮皱眉,不愿与他争辩多言。“带什么话?”
姬云华看着丹餮,一只手伸到另一只袖中,竟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白石。他扬手将白石扔向丹餮的方向。丹餮很默契地伸手抓住,心想摸起来似乎是个挺普通的石头。
姬云华道:“我要说的话都在里面了。”他语音渐息,待语毕之时,那老树仍孤零零站在那里,曾经靠着它的人早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
气息尽退,被影响了心情的丹餮沉默地将白石收了起来,然后极负责任地继续补充库存的任务,直到日暮霞生才不得不压抑着不能尽兴的遗憾回了醉醒忘生。
邪予铁青着脸道:“喂!你跑哪儿去了?以为溜出去就可以洗刷你之前的罪行吗?”
丹餮心情不好,也不去想什么罪行不罪行的,只想着将库存入库。然后去找谈笑,所以根本不搭理邪予,十分无感地与他擦身而过。
大约是丹餮最近脾气太好。邪予习惯了丹餮的不计较,所以态度难免嚣张。这时他见丹餮不理他,便一时气性上来,出招相拦道:“走什么!”
丹餮正烦,实际上是很烦。它想快点完成任务去寻找能让它宁静下来的存在。可惜邪予却不理解,还存心找茬。
丹餮几次避过他继续走,可邪予也是个轴人,犟脾气上来说什么也没用。于是一个退一个进,几个回合下来,丹餮很快被撩拨得不耐烦了。
不耐烦的丹餮很突然地就变成了完全兽形。腹中大嘴一张,吼声震天动地。
邪予吓了一跳急急后退,恼羞成怒刚准备破口大骂。却不料那饕餮腹中口哪是轻易张开的。这会儿这张开的血盆大口虽没有吃什么,可这……这……这吐出来的都是什么?!
各种各样嘶吼鸣叫的妖兽如汹涌波涛奔腾而下,饕餮的那张大嘴便是奔流的源头。
邪予浑身一个冷颤,顿时傻了眼,完全反应无能。于是那些失去控制的妖兽们很快在醉醒忘生中流窜奔逃起来。
丹餮这一发泄。方觉心情微微好转,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奔冰窟找谈笑去了。
朽戈、鬼婴和不动慢一步出现,不约而同齐声道:“搞什么?”
邪予于是又一颤,想死的心的有了。
“先抓住它们。”朽戈迅速分析形势,一拍手,数道身影向四面八方而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看邪予仍呆滞,朽戈气喝道。
于是他们四个又迅速散开,各施手段收拾残局。
而无论这外面如何喧哗热闹,四季清冷的冰窟中都难以窥其一二。
丹餮下了冰窟直奔谈笑身边,很熟练地趴在谈笑身边,甚至很少见地挪了挪身子耍赖般地贴着她,鼻子哼哧哼哧呼气,整个脑袋低了下去。
谈笑愕然,“怎么了?”
丹餮不语。
“心情不好?”谈笑问道。
丹餮仍不语。
“打架打输了?”谈笑猜想。
丹餮突然抬起脑袋,前爪不知从哪里摸出那方方正正的白石推到谈笑身前,然后又趴下去,这时却不再用鼻子呼气了。
看到丹餮推过来的东西,谈笑脑中猛然一空,心尖尖上泛起熟悉的疼痛。
丹餮不知道的是,天华山短暂年华中谈笑随姬云华修习炼器之术时,便是用这种白石练手。这白石本不是什么稀罕物,可整个天华山中也只有她一人是以此作为练习工具,天华山外就更不会有人那么无聊将白石切割得这样齐整用作炼器。谈笑用它炼了一尊人像,之后姬云华魂飞魄散,她翻遍了玉华宫也未能找到那尊人像——哪怕是残缺不全的碎片。
丹餮闷闷道:“他说,他要说的话都在这里面了。”
火凤不屑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谁呀,这么块破石头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不嫌寒碜吗?”
沉默的谈笑只是任由尖锐的指甲穿透掌心的皮肉,然后任阖上的眼皮阻隔外界的一切。
ps:
困死了困死了
276 凤羽炎翎
总算把四散的妖兽都提溜起来扔进了忘生炼狱,邪予孑孑独立在月夜的冷风之中,心有余悸地抹了把汗,心道凶兽饕餮果然是任意妄为喜怒无常的家伙,他怎么会以为它会因为主人的缘故改恶向善弃暗投明了呢?
了解了来龙去脉的鬼婴、朽戈和不动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无奈,收拾了那些四处乱窜的妖兽后,已是困顿疲乏,于是先后回了地宫,只有不动继续隐藏在谈笑附近。
鬼婴坐在窗棱上一只手翻来覆去地把玩着幽蓝鬼火,目无焦距地微低着头,很有些心不在焉。
朽戈路过时在他窗前停下,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鬼婴方似刚自沉睡中醒来般慢慢对焦。
“干嘛?”鬼婴皱眉。
“想什么这么入神?”朽戈笑问,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
“没想什么。左右也是无事。”鬼婴回答得随意。
朽戈转身靠在墙上,“听说昭宁在下界的师父姬云华找到了这里。”
鬼婴神色未动,“是有这回事没错。不过,那女人倒是心狠。”
“饕餮王出去总不会空手而归才是。”朽戈淡淡道。
“空不空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姬云华已经离开了。”项昭宁再想见他都不可能了。
朽戈挑眉,“还有你鬼婴不知道的事情?我以为你一直都十分清楚的。”
鬼婴依然玩弄着鬼火,半晌无语之后,方道:“是的,我知道他们的对话,每一句,每个字。我知道饕餮带了信物给那个女人,你说。她会不会去找他?”
朽戈稍微有点意外,“我以为,她已经拒绝了你。”
鬼婴似笑非笑,“当然。她拒绝了我的好意,出乎我意料的不但没有欣喜于即将到来的重逢,反而主动要求回避。你说,这是为什么?”
朽戈敛眉,“无论是为了什么,她总会有自己的理由。你又何必想这么多呢?”
鬼婴扯开嘴笑了,“你不会懂的。”
朽戈回身看他。正想说什么,鬼婴却跳了下去,当着他的面扫上窗道:“真是累死了。就不招待了。”
朽戈看着眼前阖上的窗扇,似乎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只能离开了鬼婴的地盘。
这番话说到最后鬼婴似乎也并不是想要从朽戈口中得到什么答案。只是自此开始,他发现自己渐渐对项昭宁投入了更多的注意力。
而忙忙碌碌的项昭宁真的就像她在他鬼婴面前表达的那样,并没有因为朽戈带来了那个人的消息而急急匆匆去找他。
与此相反。项昭宁更愿意在冰窟中修行,更愿意尝试孵化出神器凤羽炎翎,更愿意捣鼓她那口破旧的阴阳五气炉,有时还会与火凤斗斗嘴,听它说些上古洪荒的事情,又或者浅浅探讨些追寻昭昭天道的事例。
起先火凤总是防备。觉得项昭宁亲近不是,疏离也不是——太亲近了它便觉得她另有图谋,一定是为了与它争夺神器凤羽炎翎;太疏离了它对自己这个上古神兽不够尊重。这样矛盾的心思让火凤自己都觉得十分烦恼。不过谈笑倒是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与火凤合体而对它的态度改变。
渐渐的谈笑开始连冰窟也不出去了。
而就如谈笑所想的一样,那会孵化出神器凤羽炎翎的灰白色蛋体渐渐有了温度,有了光泽,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