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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清心自己恍恍惚惚的,既没有回答项昭宁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应知府走了多久。好在她清醒的时候正好停在了青杨的牢房前面。
青杨坐在阴暗潮湿的地牢角落。他垂着头,衣服虽然脏了点但看起来是完好的,头发虽然站了茅草。但看起来梳理得还算整齐。由于他的姿势,羽清心看不清他的脸,但从牢房外这么粗粗一看,人倒真是没吃什么大苦头的。
“青杨。”羽清心走过去。她担心青杨的状态。
青杨慢慢抬起头来。
羽清心一直提着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青杨的脸很干净,他的神容虽然憔悴了一点。但是打理得很干净。他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看得出来他很冷静。
“青杨。”羽清心又叫了一声。
青杨看着她,道:“羽姑娘。”
“你怎么样?”羽清心问道。
“还好。”青杨回答道。
“给你送的东西都收到了吗?”羽清心问。
青杨道:“恩。”羽清心差人给青杨带的无非都是些吃的用的。方才羽清心心急所以没有仔细观察。这时应知府道:“都在那里呢,羽姑娘请看。”
羽清心顺着应知府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她差人准备送进来的被子等物。
“你别担心,一切都会明白的。”她安慰着。又问道:“你还想要什么?”
青杨沉默了片刻,道:“我想吃醉香楼三分醉的醉鸡。”
羽清心有几分诧异,大约是没想到青杨的要求竟是这般。平日里从来不见他吃过醉香楼的醉鸡啊,更别提三分醉这种程度的。
“好。”羽清心应了下来。
从地牢出去,应知府难得没有凑上来与羽清心交谈,也没有挽留她。羽清心在问过了青杨的情况后道了谢,然后才告辞了。说来也奇怪。只要离开地牢,她的状态便好多了。那些像是荆棘一样紧紧捆着她的负面情绪也渐渐消失了踪影。
离开官府,羽清心第一时间去了醉香楼。
醉香楼做的菜很有名,其中最有名的是醉鸡。也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方式做的醉鸡,那鸡被烤得两面金黄,入口外酥里嫩,加上酒味,酒味的程度还有讲究,不同的人会选择不同程度醉的醉鸡,但无论哪种程度吃起来口感都相当不错。
“客官要来点什么?”小二提着壶笑得很专业。
“一只三分醉的醉鸡,我们要带走的。”羽清心道。
小二低着头给羽清心的被子倒水,当他听到这个的时候身子微微滞了一下。随即他倒好水,笑了一下,道:“好叻,三分醉醉鸡,您先喝杯茶,片刻就来。”说着提着壶走了。
羽清心坐在那里静静等着,项昭宁便坐在桌上看着羽清心。
“你刚刚不对劲。”项昭宁道。
羽清心道:“那个地方真是去一次不想去第二次。那里有很多能影响我的东西。”
项昭宁想了想,道:“修正道气主清洁,大约是互斥的作用。”
羽清心微微点头,道:“确实如此。看起来青杨没什么精神。”
项昭宁皱皱眉,“我觉得怪怪的。”
“哪里怪怪的?”
“他没有表情。见到你,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可是他好像在压抑情绪。”压抑情绪的感觉项昭宁很熟悉,因为太熟悉了,所以她回来的路上脑子里总在想那时青杨缓缓抬头的样子。她觉得她们应该漏掉了某些讯息。
羽清心和项昭宁都不知道的是,当她们离开后。应知府手下的狗腿子们粗鲁地扒了他的衣服就那么放在地上拖行至刑房,踩在他看不出伤痕但极度闷痛的胸口上弯下腰,用鞭子碰了碰他依然洁净但惨白的脸道:“小子。算你识相。既然你表现这么好,今日便来点简单的。说起来也是你倒霉,羽姑娘那样的人物是你能痴心妄想的?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说着一鞭子抽了下去。
拖着残破躯体的青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几乎要绝望了。
羽清心脑子里仔细过了一遍走入牢房后的每一个情景,虽然她不愿意回想。但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使青杨受苦。
就在羽清心静静思考的时候,那小二匆匆赶到酒楼后面找到管事道:“公子出事了。”
羽清心猛地站起来,“你说得对,不对,青杨定是出事了。”
那小二端着打包好的醉鸡送过来道:“客官,您的醉鸡。三分醉。”
羽清心拿了醉鸡,放下银子匆匆而去,清心堂也不回了。直接去了官府。
这回应知府已然不在,听说是出城去了。羽清心提出探视青杨,却被回绝了。左右无法之下,羽清心道要将醉鸡送进去,并要确定确实送到青杨手里了。那官差犹豫了片刻。拿着醉鸡进去了。
羽清心心急如焚,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项昭宁道:“我跟进去看看。”
羽清心万分为难。“我进去尚且有那么大的影响,你若单独进去,我怕你难出来。”
项昭宁衡量了一下,道:“我有分寸,片刻就回。”说着也不等羽清心再说什么直接飘了进去。
没有羽清心在身边,项昭宁再走一次的路变得无比艰难惊险。
阴暗的地牢聚集了无数的怨念和冤魂,他们所携带的气息让作为魂的项昭宁都差点要吐出来,便是她自认心志坚定,大脑里也情绪也逐渐紊乱起来。这一刻她无比理解羽清心所感受的痛苦。
那官差没有去青杨所在的牢房,而是直接去了刑房。
项昭宁一路跟着,然后——她看到了毕生难忘的画面。
人间地狱不过如此,人可以如此残忍血腥失去本性。
心思一动,项昭宁的魂便因为那一瞬的刺激和失去防备受到了极大的攻击。她有一种飘飘然的虚弱感觉,她感觉到不太妙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上的七杀摔了一只杯子,面色沉了下来。
“神君,您……”
“去知会子翼神君,本君先走一步了。”说着人一闪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神君府。
羽清心在外面越来越觉得不安,她走过来走过去,心中突突直跳,她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转过身,藏在袖中的手掌光芒隐现。她用冷厉的神色看着守门的官兵,道:“你们让不让我进去。”
“羽姑娘,上头有吩咐,真的不能探视。”
“那……就不客气了。”话音刚落,羽清心出手了。
350 一念之间
羽清心自己也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青杨,与青杨在一起的是魂魄都开始虚化的项昭宁。
羽清心知道情况已经非常非常不妙了,不止是因为虚弱的青杨和项昭宁,不止是因为那些虎视眈眈的官兵,还因为她自己的身体状况。
过度使用力量是要遭到反噬的,每次她使用这与生俱来的能力都会有不同程度的不适,更何况这一次是在这气场根本不对的地牢。
羽清心有强烈的预感,这一次自己怕是要栽在这里了,因为她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
面对毫无法力的凡人使用术法会遭天谴的。
羽清心轻轻闭了一下眼,首先稳定住项昭宁的状态,虚空中一把把她拽了过来,然后迅速放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兵,最后给青杨裹上遮体的衣服,这才扶着他往出走。
做完这些事,羽清心已经开始气喘了。
青杨神智不怎么清醒,但他能感觉到羽清心的气息。他心中充满了绝望,他不知道该为自己被羽清心救了感到高兴,还是为自己这种样子让羽清心看到感到恐惧伤心。他心情复杂,心神不定,他不想醒着,可是他知道一旦自己完全昏过去,会给羽清心带来不可估量的麻烦。他们现在必须迅速离开这里。
这要离开这里,后面的事情都有办法了。
羽清心拼命撑住自己的状态,她抓着青杨和项昭宁迅速往外走,她知道这个时候一旦遇到同为修道者的应知府,怕是不光青杨性命难保,自己的命也等于攒在了他的手中。这是一种灾难。
羽清心猜得不错,她并非万能的,她这么一路闯进去。总会有漏网之鱼望风而逃,他们定会给应知府通风报信,而她就是要赶在应知府回来前闯出去。因为她自己都不确定应知府到底是真的在城外还是在府中。
好消息是应知府确实在城外。
城中官员附庸风雅请了气息会鹊桥时的琴师弹琴,应知府受邀去城外某观看风雅地方观看去了。去的时候应知府心情十分不错,一来自然是羽清心来求他办事了,二来自然是心患情敌就要被除掉了。他可是知道自己手下那帮人对待囚徒的手段,保证叫做青杨的那小子身上看不出一点伤痕,但死得极其痛苦难忍。不过他现在不想让他那么快死了,因为他还要用他吊着羽清心一段时间,叫羽清心求着他。感激他,对他产生依赖和情感。
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布局好一切的应知府自然心情不错了。
没想到他刚准备好好欣赏琴师的弹奏,就有人着急忙慌来禀告说羽清心闯地牢了。
应知府脸一黑。心道好你个羽清心,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是吧?他可是知道想羽清心那样气息正派的修道者进去地牢那种黑暗的地方是个什么滋味,羽清心便是真救出了青杨也是独木难支,跑不远的。
这么一想。应知府起身,手一挥道:“今日散了,都给本官去封锁城门、戒严街道,搜捕要犯青杨及随同的人,记住了,本官要活的。”
一句话毁了好好一场宴。众人匆匆散去,高高在上的官员们看都没看一眼那重金请来的琴师。
那白衣的琴师双腿并拢偏向一边,身子微微向另一边偏了一个角度。长长的发披在肩后,只接近尾端的地方绑了一根金丝镶边的白缎,他的头微微垂着,眉目如画,睫毛稍敛。手指随意拨弄着琴弦,对眼前的一切分毫不放在心上。
好在羽清心走得快。她没有去清心堂,她怕连累他们。她毫不犹豫地带着青杨出城,想到开山大师那里躲避一段时间。她想应知府是个虚伪的人,他不敢把清心堂怎么样的,更别提她羽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她想得很好,可是应知府的动作也很快。
羽清心刚租了马车自己当那车夫强撑着赶马出了城,就看见应知府和一众官员骑马朝城门而来。
狭路相逢,应知府当机立断,下令道:“抓住他们。”
羽清心白了脸,心道一声大势已去,她自认自己这个状态是对抗不了应知府的,更别提他们一众那么多人。
羽清心坐在马上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想冲出去,而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将青杨带走了。既然带不走,那不如省点力气,徐徐图之。
恢复了一些的项昭宁道:“怎么不走?”
羽清心道:“我没力气了。我可能很快就要昏了。”
项昭宁着急,“被抓回去你和青杨都会没命的。”
羽清心竟洒然一笑,道:“大约是命,是劫,不知安有贵人。”说着人跟着栽下马去。
抱着琴缓缓独行的琴师微微一笑,道了句:“性情中人。”
一瞬间,狂风大作,晴空响雷,顷刻暗无天日。
黑暗中马嘶人急,应知府大喝:“不要慌乱!”说着他皱起眉头就要作法。他虽然是修道者,但也知天谴一事,在人前他一般不使用非常规的力量,可现在一片黑暗,可不正是好时机?
谁知他念头刚定,天光便起,晴空再现,只是在他们面前少了那辆马车和马车上的人。
大家震惊地眨了眨眼,互相问道:“人呢,人呢?车呢?马车呢?”
应知府面上深沉诡谲,心中恼怒极了。到底是哪方人马,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