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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答不上来,略显窘迫。
姬云华笑道:“笑儿还是太小,待大一些,本君便与你细讲。笑儿所修道法与常理不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契机,不可再分心他处,要一心向道。”
谈笑急忙点头,道:“定不负真君意。”
姬云华一挥手,那困住白头的牢笼凭空消失,白头兴奋地奔过来攀着谈笑的大腿嗷嗷叫唤。
谈笑手痒,心里一高兴,忍不住抱了它在胸怀。此刻谈笑笑容恬淡,姿态美好。过长的袖摆覆在白头身上,白头黑白相间的尾巴一摆一摆竖起来贴着谈笑的手臂触到她的脖颈。它厚实的大掌扑在谈笑胸前和咯吱窝,乖顺得很,无害得很。
姬云华随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它便一抖,头埋进谈笑怀中不肯出来。
“虽是灵兽,但性情凶悍,尤其不喜阳气气息。本来在来朝峰养有诸多不便,望你善加调息利用,切不可急功近利。”
谈笑点头致谢。
姬云华望着谈笑,“清微闭关也不知何时能回。今日你且留在玉华,明日再回去不迟。”
“师……真君。”
姬云华转身,“若有空去清微房中看看。他待你总是情深意重,就当是补偿你父亲谈紫君的。”
“我父亲……”谈笑忍不住问。
姬云华截断她的话,“是一个极有天分的疯子。”背对着谈笑自己却笑了。
078 小情小爱
姬云华既然发了话,谈笑自然控制不住一路奔向秦清微的住处。
白头跟在后面奔跑,还以为是在玩耍,时时要往谈笑身上扑,要把她扑倒在地随着它一起打滚才算尽兴。可惜白头毕竟还小,而谈笑背后跟长了眼睛一样躲避着它,没叫它讨到啥好便宜。
秦清微闭关也不过是这个月的事情。进去的那一天,秦清微对着皑皑白雪发了会儿呆,转身回房待了大半天,到夜幕初降才缓缓离去。
姬云华知道以秦清微的念想,定是在房中留了什么东西。
推开门,房内仍然纤尘不染,细柔的光从窗棱的缝隙钻进来,直直打在塌上的小桌处。
以秦清微的习惯,屋中一应摆设极其简单,不过桌椅床榻,香炉书卷等等。谈笑看了许多遍,闭上眼睛也知道这些东西摆在那里,只是今日,这清清冷冷的屋中多了一只小白瓷瓶。那瓷瓶摆在榻上的小桌中央,细颈圆肚,通身雪白。瓶中插着一株半开半闭的红梅,红的红胜火焰,白的白似冰雪。
红梅。
记忆如潮,开始倒流。
谈笑到目前为止尚算极短的人生其实并没有那么多可以回忆的东西。
天华山上所谓童年,实在单调无趣,比之人间的精彩逊色得不止一星半点。更何况她敬仰的师父是个远在云端的人物,所谓孺慕之情满腔也无去处,只好深深压在心底。而一直陪伴她的清微师兄虽然亲近真实许多,但要求也高得多。谈笑小时候实在太乖巧,也太敏感,虽然秦清微从未责备过她,但听琴音而知弦意,谈笑往往领会得精准而深刻。
在谈笑不曾深究的潜意识里,秦清微比姬云华更像是师父,或者又像是父亲,虽然她喊着师父的人是姬云华。
谈笑就像是没有见过天空能绽放的美丽烟花,便觉得鞭炮的空响也格外美好的小孩子,抱着一堆鞭炮碎片去回味那些曾经。
曾经,谈笑极喜欢这样火热的颜色,这样美丽的绽放在冰天雪地里的花。没见过俗世的谈笑格外珍惜单调中的美好,那日着了魔般忍不住用手去摘,却差点连一条命都搭进去。
秦清微自然是不能理解谈笑对一朵花的喜爱,但他愿意成全。所以才有了后来,有了今日。
柔光洒在红梅白瓶上,洁白的瓶身上泛起零星的光点,耀人眼目。
白头大约是觉得这里气味不好,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晃悠了一圈又跑去蹭谈笑的脚。可惜谈笑正沉浸在回忆中,顾不上它。它觉得没趣,显然又没什么心情耍闹,便乖乖窝到门边甩着尾巴玩。
谈笑往前走一步,伸手去碰触红梅。她的表情温情而困惑,洁白的手指挨到一片花瓣时,那花瓣瞬间颤抖着展开,似有冰雪融化,花蕊绽放的声音。
突然间,屋里传来一个悠远而熟悉的声音。
“阿笑。”
谈笑惊得转头去看,那声音却轻笑一声道:“不必看,师兄并不在这里。”
红梅灼灼,花叶微颤,白头像一只警惕的大猫弓着腰挨着门框,鼻子呼呼出气。
“阿笑既然来了这里,一定是完成与师父的约定了。师兄恭喜你。若阿笑在此而师兄不在,那么师兄一定是在闭关,所以不能赴约。如今阿笑今值二八,年华正好。所谓少女怀春,人之常情。若是人间女子已知晓情爱,沉沦其中。然道途艰难,阿笑既然走了这条路,便要抛却女儿之心,一心修得正法。
想来如今阿笑也见识过英娥峰女修了。师父和师兄自小没有瞒你女儿的身份,也曾讲明利害,但恐阿笑年幼,不知其深浅。师父素来大气,难顾小事周全。阿笑自知身份,兼又朝夕与男修相处,其间不乏英俊者,优秀者。然皮相只是虚妄,此界之中女修道途更加艰险。师兄旧话重提,惟愿阿笑慎之重之,切不可失了分寸,乱了心情,须知一朝踏错,千古遗恨。万望牢记。
不过或许是师兄太过担心了,阿笑聪颖,定知轻重。阿笑如若筑基,定要询问师父当年紫君山之事。师兄若有幸结婴,一定来看阿笑。盼阿笑潜心修行,他日道有所成,方是师兄不负紫君之托。
还有,阿笑,师兄很想你。可笑师兄虽看着阿笑从小到大,却对阿笑喜爱之物知之甚少。师兄惭愧,只好赠一株红梅,此梅乃师兄以精气养成,常开不败,不知比之当年梅林者如何。若阿笑喜欢,可摆在房中,以慰心愿。”
谈笑愣愣地听完一席话,半天没回过神来。
门口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谈笑本能回头,正好看见姬云华放下头发懒懒倚在门边,已换了平日里再闲适不过的装束。他手中托着叠好的道袍,嘴角微微带笑道:“清微总是太过担心。”他身后的院子里趴着没精打采的白头,正两个前掌抱着头,耳朵偶尔动上一动。
柔光倾泻,勾勒出姬云华线条完美的脸庞,他一头青丝如丝如缎,幽深凤目似在凝视。已是元婴修士的姬云华容貌气质仿佛也与天地之气如此和谐相契,让人一看就觉得舒服,觉得美丽,天华山纵有多少优秀男儿,哪个比得上他半点风华。
谈笑不能直视,她心里突然想,清微师兄真的太过担心了。纵然她知晓自己是女子,纵然她还不懂什么情爱,又有哪个男修能让她有兴趣去探索这所谓情爱的意义。不需清微师兄说半句话,只要师父一个眼神,她又有什么不肯遵从的。
姬云华看了眼红梅,将衣服递了过去,柔声道:“衣服还是大了。”转头看了眼白头,又道:“白头吞了本君赠你的东西,本君便把它偿给你。清微所说之事,本君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他日你结了金丹,本君才能允你去紫君山,去寻找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这之前,想也不要想。”
谈笑点头,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姬云华看着谈笑的脸,突然伸手用拇指拂过谈笑的眼,逼得谈笑赶紧闭眼,却因眼睑上的触觉心跳如雷。
姬云华看看自己的手指,湿了。
“清微重情,笑儿学他这个可不好。若学成了英娥峰那些女人的模样,本君不如现时……”姬云华目光一闪,手指微微一动,谈笑立刻睁开眼,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样,呼吸都急促起来。
白头嗷地一声扑过来,却被无形的墙撞回外面,四脚朝天。
“你几时能不因他人的期盼而追求长生仙道,方是入了道门,摆脱心魔。须知小情小爱只能成一时之勇,难继万古之求索。清微重情而不懂情,怎来教他人。”
079 烈火焚梅
次日回来朝,谈笑正抱着白头,手中执一株红梅。
不过一日光景,来朝峰的气氛却似乎陡然变了许多。
正是日出时候,谈笑心想自己可不必去早课,便打算将红梅摆在屋中后就去禀告清和真人,带白头去闭关修炼。她想既然白头是灵兽,师父虽然没有明说白头的好处,但既是当做小玉盒偿给她,对她的修为一定是有帮助的。说不定再遇到上次的情况,想来筑基也不是难事。更何况,她手中还有抓地魔兽任务得来的筑基丹。
谈笑想得出神,脚步也越来越快。
白头最近累坏了。它本来心情就不佳,要不是遇上谈笑,现在还不知道窝在英娥峰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等着有人过来送给它撕咬发泄。后来它跟着谈笑闹了德善殿,又去了玉华峰被姬云华嫌弃,这会儿好容易能窝在谈笑怀里被抱着走,自然舒舒服服地蹭着她睡觉。
走了没多时,眼见前面一排房子就是居所了,谈笑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她骤然提步跳开,以为是哪里关押着的妖兽挣脱了牢笼跑出来,却不料一眼看到的却是个冷眉薄唇却有如烈火般的一个人。
熟面孔。
太熟了,化作灰她也认识。
白头似有所觉,耳朵动了动,陡然惊醒,接着便攀在谈笑手臂上龇牙,凶狠的模样一点也看不出曾经的温顺可爱。
那人身材挺拔,青丝高束,墨冠如尺,一根红玉簪横插过去,从那剔透晶莹的色泽中似乎能看得到张扬的烈火。
谈笑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红梅,想藏到白头厚实的皮毛之下。
不想那人剑眉一挑,冷笑道:“从小便知偷窃,果真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着眼瞳收缩,谈笑只觉得手上一烫,本能松手,刚一松又觉不对,赶紧握紧。可这时已经晚了。
秦清微为全谈笑心愿,以术法令梅枝绽放,以精气养之,令其常开不败,却一定没料到这天华山中,仍有一个司羽烈,谈起对梅的执着,满山也找不到比他更甚的了。
司羽烈性格偏执,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决计不肯让他人碰,更别说他每年植一树红梅植成的梅林,却让谈笑摘了一枝。
所谓眼中钉,肉中刺不过如此。
司羽烈看着那红梅在烈火中焚烧得连灰也不剩,激荡的心中便生腾出一种快感,尤其当他看到谈笑错愕愤怒的眼神时,这种快感尤其强烈。
“你……”谈笑不善言辞,不喜与人来往,却不代表她没脾气。“你干什么!”抢救已不及,红梅在坠落之时烧了个干净,那样快,那样猛烈。
她愤怒了。白头双掌一重就要扑腾过去撕咬司羽烈,谈笑眼疾手快,
司羽烈抱臂而站,“怎么,想杀了我?”他明显鄙视地看着谈笑和她怀中龇牙咧嘴吼叫的白头,很自然地想到德善殿中一人一兽在腥风血雨的幻象中步步逼近的场景。
他嗤笑一声,“这可不是德善殿,也不是能幻化出你心中所想的幻境。还以为你能要风得风,要火得火,要登天便有长刀作梯吗?”
谈笑本来第一回差点死在他手上还有点恐惧感,这时气得脑子发胀,却是不光不顾了。“你凭什么毁了我的东西!”
“你的?你偷的也算是你的?好不要脸的东西!”
“你……你……”可怜谈笑平日里就算不喜欢谁,不交往也就罢了,从未与人这样针锋相对过,一时词汇贫乏,气得脸通红。“谁偷了!那是清微师兄送给我的!”
“这么说是秦清微帮你偷的?”
“你胡说!你以为只有你才有这梅花吗?”
“那是怎么来的?”
“我……反正不是偷的?”
“那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