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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或者是他杀?因何而杀?
姬云华再往里走,苏清和却拦住他道:“师伯,还是清和去吧。”
闭关地对修为越高的人影响越大,它能引起人的魔性和贪欲,越是痴心道学之人反而越是容易被此处所伤。
姬云华顿了顿,道:“一同去吧。”于是手指翻飞布下结界,又做了相应准备,道:“走吧,一刻钟还是可以的。”
苏清和于是吩咐董品良在门口留守。
两人进去,巨大的蜂巢体静静矗立,一切与之前并无变化。巢室内空无一人,巢中中轴柱体泛着奶白的色泽。
他们走动时沉重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击在他们的心中,每一下都像是重锤狠狠锤在心口,脚下的钝感和皮肤遭遇风刀霜剑的触感让他们的心理不由自主地产生变化。
姬云华顾不上这些,他催动五感六识细细听着,看着,眼见时间一点点流过,结界也越来越薄弱,他却一动不动。
苏清和却已经开始受了影响,双眼深处渐有复杂的情绪忽起。
仿佛有幻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握紧拳,不由自主地用指甲划开了手心的皮肤,于是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来,苏清和仿佛看到了一片血光中遥远的妖兽之乱的场景,一头庞大凶狠丑陋的妖兽迎面扑来,他挥下手中的剑,心中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和对这世界的厌恶。
死吧!为什么不去死!
他手中明明无剑,但他的手势分明是握剑的姿势。他手中虚空的“剑”砍在姬云华的身上。
姬云华猛然转身,袖子一挥将苏清和扫出数十米,跟着疾奔回去,扯着他的衣领丢出了闭关地。
苏清和在地上踉跄着跌倒又爬起来,脑子仍有些浑浑噩噩。
而那些自苏清和手中滴落的血在他们身后蔓延着,重新组合着,跃动着鼓噪着,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蜂巢体中间巨大的能量柱有那么不起眼的短暂的一瞬变幻了颜色。
“掌……掌门真君……师父他……”
“他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姬云华道。
“那马师弟他……”
“葬了吧。”说完又问:“可有人进来过?”
董品良苦笑道:“此处由于有结界,又是能要人命的地方,自然没有人来。谈笑进去之后,结界便关闭了,无人可进。谈笑出关之后,弟子也不知有没有人进去。弟子一来便看到这等场景,实在是……实在是……”半晌无语。
099 花聪耍赖
此事实在诡异。马师叔驻守闭关地多年,是精挑细选绝对适合驻守的修士。一来他修为不过筑基,不高不低;二来他并不醉心道学,心中无有渴望;三来他生性散漫,无执念也无爱好。这样的人放在天华山中实在是再平庸不过,但也就是他能一年又一年驻守在这孤寂之地,很少受到欲念的反噬。
然而,马师叔却突然死了。
姬云华仔细回想闭关地中所见所感,突然脸色微变,想到了谈笑。
“谈笑现在何处?”姬云华问。
董品良道:“应是回了居所。”话音刚落,姬云华已经一闪而过失去了踪影。
苏清和清醒过来,一想到方才不受控制的魔障便心中惊跳,这时见姬云华远去忙问:“掌门去何处?”
“该是去找谈笑。”董品良答。
苏清和道:“坏了。”说着也跟着御剑而去。
谈笑没有回居所,却是被半路跳出来的“熟人”拉走了。
这“熟人”正是花聪。
花聪是个路痴不假,可他始终认为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人都长着一张嘴,有嘴不会说话的吗?有嘴不会问路的吗?更何况他自认为像他这么亲切的美少年,问个路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由于认路方面差一下,所以在认人方面他就显得格外突出了。
自从谈笑带他去了水杨道场,他在里面转悠一圈,很快就知道了谈笑的名字和来历。当时他无比崇拜自己地拍了拍大腿道:“小爷真是好运,整个来朝峰敢情小爷最先发现了他!哈哈!”旁人笑他傻,他也跟着呵呵傻笑。反正传经讲道的清烈真人已去,弟子们便各自安排时间,修行地修行,去接任务的接任务。回居所的回居所。花聪当时正跟着人往居所走。
十一年前入门的弟子有的去了其他峰头,有的下山去完成任务了,有的被派往他处承接门中事务,当然还有一些留在来朝峰。一年前来朝峰又招进一批弟子,这些弟子的年龄多在十二岁上下,挑选也比十一年前严格,唯一一个例外便是十八岁的花聪。
有人说,花聪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他姓花。
花姓在修仙界算得上是有些来历的大姓,与姬姓相同。但具体花聪如何进来的,却无人得知。当然。大家是来修道的,修道之人更关注的还是道学,所以对这方面也不怎么打听。再加上花聪是个亲切可爱的少年。路痴的特点加上开朗的个性让大家对他的印象很好,所以自然不会与他为难。
花聪正与人说话,偏头一看便望见孑然独立的谈笑。彼时谈笑正站在一棵桃花树下微笑,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流转着水墨幽光,当真风流无限。
花聪的声音像是被人夺走了。身体也像是被人控制了,他很诧异地望着那一幕,怎么也想不出不久前才见到的冷得跟冰山一样,淡得像云彩一般的“谈师兄”居然也会笑的,笑起来还这样的……这样的……奇了怪了,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花聪扯着大嗓门喊道:“谈师兄!谈师兄!”跟着就要往过跑。
原谅谈笑从来没被人这么喊过。所以对这三个字完全不敏感,自然也不知道有人在喊她。不过有人大喊这还是影响到了她的心情,于是她自然地揉碎了手中的桃花瓣弃于脚下。准备回居所去和白头咕咕待一会儿。
花聪旁边的人正是十一年前进来的弟子,他连忙扯着花聪的衣袖道:“哎哟,你叫那小哑巴做什么!”
是了,那一年进来的弟子或者不知道谈笑叫谈笑,但一定知道她叫小哑巴。
花聪是个正直热血的少年。他气愤地回头瞪了那人一眼道:“什么呀,什么小哑巴。谈师兄会说话的!”说着无意识地挥舞着拳头,逗笑了旁人。
“好好好,那你去问问,看他与你说话不?”那人很不以为然。
那一年进来的弟子基本都知道离这个谈家后人远一点,大部分也都不会想到与谈笑结交。
花聪真的就去了。他急忙跑过去,边跑边道:“谈师兄!谈师兄!等等我啊!我是花聪啊!”
花聪啊……
亏他还知道自报姓名。谈笑或许对“谈师兄”三个字不敏感,但对“花聪”两个字觉得有点耳熟。
花聪——不认路的花聪?
谈笑心中咯噔一下,心想怎么这么巧,难道他又是要问路?上次问个路便直接被拖去了水杨道场,还很倒霉地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这回莫不是又没什么好事吧?
不得不说,谈笑有时候的灵光一显其实很准的,可惜当时并没有引起重视。
谈笑的衣袖很快被人拉住了。
谈笑是最不喜到人多的地方,她正沉思间,突然觉得衣袖受制他物,耳边则是众人起哄之声。她心中不喜,便本能地挥袖过去,金戈之气猎猎而来。
花聪一声惨叫坐到了地上,只觉得整个手臂都被刀子绞着疼。
后面有人大笑道:“花聪,还不快过来!”
谈笑意识到自己伤人了。她愣了一下,略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她转身看向花聪,“你……”
这时花聪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张娃娃脸缩得跟苦瓜一样,这时看见谈笑有些愣住地看着他,于是心思活泛地借题发挥,抱着手臂在地上打滚道:“哎呀妈呀,疼死我了,怎么这么疼啊~~呜呜,让不让人活了,我没杀人没放火的……”
众人傻住了,一时间静默无声。
也不知是谁在这来朝峰中种下桃花树,红的粉的桃花瓣在微风中颤抖着飘散,花聪还在打滚和挤眼泪。
谈笑从未见过这等仗势,一时竟有点慌了。她从小接受的人生哲学是再痛也要忍住,再想哭也不能流泪,哪里想到这个明明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少年说打滚就打滚,说掉眼泪就掉眼泪。不过轻轻挥了他一下便哀嚎地像是要了他的命?
谈笑认真想了想,当年她在师父手下受罚,在讨厌的司清烈手中差点丢了性命,哪次不比这严重得多,可她何曾像这样过?
恣意耍赖的少年从眯着的眼缝里看见谈笑不为所动,更是哭得昏天黑地起来。这时他才理会老爹所说的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为什么呢?因为他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词穷啊!
“你……要不要紧?”谈笑很苦恼,难道真的很严重吗?
“要紧!当然要紧!你看嘛!”花聪赶紧起来撩开袖子,白嫩嫩的手臂上有几道深红的像是刀具的钝面划过的痕迹。他不给人多看,只见谈笑瞄了一眼便立刻放下袖子。很正气很气愤地叉腰道:“你干嘛打我!”
“我……”谈笑无从解释,她是宁愿跟人打一架也肯定不会吵架的人。这场景她陌生得很。
也是谈笑傻,修仙界很多时候打人不算什么事。打了就打了,什么干嘛打人,力量的强弱决定道理,至于道义上的对错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有人过来扯了扯花聪的衣袖道:“好了,走吧。你丢人不丢人?”
花聪甩开他道:“什么丢人,他先打我的,要赔我才行,不然我不干!”
众人愕然。这么多年,谁也没与谈笑深交过,更别说要她赔什么。
那人凑过来低声道:“喂。别找茬,他还有个挂名的师父呢。”
谈笑听见,藏在袖中的拳头捏了捏。没说话。
“师父怎么了,管他师父是谁也不能随便打人啊,我又没动手。我可是刚入门的穷人,没灵石买疗伤药的,谈师兄。你赔不赔?你要不赔,我便告到清和真人那里。说你以大欺小!还有那个……对,同门相残!”说完之后,花聪心中小小汗颜了一下。据他打听来的消息,这个矮他半个头的谈师兄可是比他小一岁呢。
谈笑也不想在这里纠缠了,她想别的没有,疗伤药她还是有的,看他手臂上伤的也不重——实际上这要是摆在谈笑身上,她根本就不觉得是伤!别的赔不起,这还赔不起吗?
“我去拿给你。”谈笑很实在。
众人几乎要抚额绝倒。
“什么?”花聪愣了下。
“疗伤药。”谈笑不会疗伤的法术,她想如果她会的话,什么疗伤药都可以省省了。想到此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赖以赚取灵石的辅助技能。
修士要修行,其实花费并不小,特别是在后期。所以大部分修士为了维持修行的花费,都会一两个辅助技能。有的是疗伤,有的是炼丹,有的是造器……还有的没有辅助技能,便只能辛苦点去猎取妖兽,获取妖兽的皮毛牙爪或者内丹等物卖钱。通过这样的途径赚取灵石的修士会在实战方面强悍一点,但是这样的猎取过程也有可能十分耗费时间精力丹药,所以赚取的灵石往往所剩无几。这也就是为什么散道比各大门派弟子修行艰难的原因。
赚取灵石的方式可以多种多样,谁也没固定就用一种方式。谈笑在感受到筑基的美妙之后,开始对未来的修行花费有了意识。
还是学点什么吧。她想。
学什么呢?她还来不及想,花聪却道:“不要!既然是你赔我东西,我要自己挑才成。”
如果谈笑平日里与人多接触一些,会很清楚这就是讹诈,赤裸裸的讹诈啊!
可惜谈笑不知,她只想快快打发了花聪,于是很痛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