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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真君说什么?”
谈笑仍然不动。
苏清和道:“云华师伯道‘本君不喜汝之面皮’,姬不弃便要毁自己容颜。云华师兄不允。又道‘他日若见与你同貌之人,求他一求,本君或可改变主意’。”苏清和一叹,“看吧阿笑,云华师伯随口说了一句,姬不弃便真来求你。”他看了看旁边破旧的丹炉。随手拿起来摸了摸,道:“这丹炉本是姬不弃母亲的东西,他虽每次易市都摆出来。却从未想卖出去过。”
苏清和把玩了一阵便放下丹炉,瞥了眼谈笑道:“云华师伯本就是任性随欲之人,喜怒无定。你既尊他敬他,何苦总惹他生气?你可知师伯叫我来是教你法术?”
谈笑死了一样,倔强地跪在那里仍然不动。
苏清和叹气:“你这孩子。不知道闹什么别扭。看来如果不是云华师伯或者清微在此,你是什么也不肯说了。也罢也罢。关于符篆法术之类。基本的道理平时都有道人传授,这些你早就懂得的,只是或许因为五行灵根不显,运用不好。本真人教不会你,不过倒可以带你去找会教的人。你也不要跪了,要跪便换个地方跪吧。”
说着起身低下腰将丹炉塞进她手中,瞬间脚下化出飞剑,然后提着她的衣领丢在涨大了的剑身上,驱剑而去。
夜幕沉沉,风声在耳,苏清和故意不避那迎面凉风,就是想让自己和谈笑都清醒些。他觉得自己挺命苦,好像自从谈笑这么个娃崽来了之后,他就越来越命苦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呀!
要是天华山每个弟子都像谈笑这样,他宁愿跟清微一样闭关去,一辈子不出来都成。
玉华峰就在眼前了。他眼尖地看见谈笑似乎很想跳下飞剑去,完全不愿意去玉华峰。
苏清和眼疾手快一掌拍在她背上道:“老实点,男儿大丈夫当坦坦荡荡顶天立地,动不动就跪,动不动就避算什么大丈夫,你既有胆跳下这万丈深渊,为何无胆去见云华真君?”
谈笑咬牙,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苏清和斜了他一眼,将他拉起来站直了道:“果真是不争气,扭扭捏捏像个小女子,平白坏了云华师伯的名头。”
打蛇打七寸,谈笑果真抱着丹炉站直了,面色平静,眉峰浅息。
苏清和满意地扯了下嘴角,直到云霄殿前方收了飞剑,望着光亮通明的大殿,对殿门口的弟子道:“来朝峰苏清和带不肖弟子谈笑来见。”
那弟子进去通报后回来道:“真君不见。”
苏清和气定神闲:“再报。”
那弟子去了又回道:“真君不见。”
苏清和不为所动:“再报。”
如此再三,那弟子仍是回道:“真君不见。”
苏清和凝神沉默了片刻,突然低低笑了。
“云华师伯,今有来朝峰弟子谈笑不肖,资质平庸不说,性情乖僻不堪教化。弟子清和有心无力,实在难以教导,特向师伯请示驱逐谈笑出来朝峰,送交师伯处置。”
那弟子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回报,却听里面传出声音道:“如此无用之人,逐出天华山岂不更好?”
谈笑脸色一变,苏清和却像是松了口气道:“任凭师伯处置,弟子清和告退。”然后又对着谈笑道:“你自己决定是走进去还是在这里跪着等师伯出来。”说完竟御剑而去,毫不停留。
谈笑不知为何会这样,站在原地只望着殿门,不跪也不向前。
夜半,清霜薄雾冷重重。
谈笑努力搜刮着脑中所有五种属性的法术口诀和指法,催动真气自丹田缓缓而行。她对法术的知识实在太贫乏了,而她能催动的真气也实在太虚薄了。这让她有一种错觉,似乎闭关地中筑基一刻的万千反应都像是梦中花,水中月,虚妄不可触及。
难道其实她并没有筑基?谈笑脸上有点不好看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丹炉上敲了敲,觉得她掐诀施法都还不如她偶尔随心所至划一道风刀有用。她仔细想了想,这风刀又是怎么学会的呢?想来想去,她便想到了闭关地。
闭关地中越接近蜂巢体,气息越是锐利。每一丝气息的流动变化都锋利如刀,锐意逼人。所以在无形之中,谈笑领悟到了催动外界气息的变化也可形成攻击。她悟到的方式不能说是错的,只是普通的气息即便形成攻击,伤害力也很有限。
谈笑是没想好怎么面对师父,所以在外面迟迟不肯进去。姬云华则在里面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看来来朝峰的生活并没有让谈笑领悟到她最该领悟的东西。谈笑对他这个挂名师父的尊也好敬也罢都带着一种盲从的信仰和畏惧,这似乎成了她所有理想和现实的全部。这种心态对于一个人的修行是没有好处。谈笑身上虽有修士最该具备的坚毅隐忍,但少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果敢刚猛。这些特质并不是五行属性所决定的。比如水曰润下,王清润休习的正是水术,可谁也不会觉得王清润像个女人,更不会觉得他柔或者弱。
自然谈笑不是男人,但在男修占据主导地位的修仙世界里,女修的修炼方式显然不适合谈笑。所以说让谈笑摒弃身份,摒弃信仰并不是虚空的劝诫,而是真实的警示。
谈笑的心封闭得太厉害了。这影响了她对人对事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很可能在关键时刻不是激发了她的潜力,而是催生了她的软弱。
谈笑必须孤独,又必须与人结群。若不真切地去感受去重塑,她永远也不可能在这个男修的修仙界里做一个道心坚强的“男修”,更不要提获得自己的力量。
而一旦谈笑心里作为女性的意识崛起,她之前为修道做出的所有努力都会毁于一旦。
姬云华并不是个喜欢犹豫的人,但在这个问题上,他或许稍微有点犹豫了。冥冥之中,这个问题的关键是:到底是成全谈笑自身的价值还是促成谈笑对于他人的价值。
于是再回到现实——糊里糊涂的谈笑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价值?她因何向道,道为何物?她的道心在遭遇什么状况时会摇摆不定甚至消极放弃?
长生啊……长生。
103 修道之路
“怎么,要本君请你进来不成?”姬云华终于发话了。
谈笑心想自己真是没用,无论五年来想了多少,只要见到师父,还是会忍不住渴望。就像很小的时候她渴望师父像清微师兄一样摸了摸自己的头,笑着对她说一句“很好”一样。她现在想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幼时太遗憾,所以积累至今成了执念。是太贪心了吗?
步入云霄殿,迎面有东西砸了过来。
谈笑眼角的余光看见黑影闪过,避也不知道避,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站在那里挨砸。
不想那东西没砸到她,而是正好飞进了她怀里。
姬云华扯了扯唇角,心想真没趣,就知道她不会躲的。
谈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东西,这才发现是一把一臂长的剑。那剑正好垂直插在她的臂弯之内,剑柄、剑格皆是黑金色,样式是寻常的柄圆刻纹,剑格比剑身略宽的普通模样。只看剑柄的话,这剑就实在太普通了。
姬云华道:“拿出来看看。”
谈笑于是一手抱着丹炉,一手握着剑柄抽出来。
剑鞘也是黑金色,上有流云暗纹,但纹路也是很常见的样式。
姬云华道:“你还抱着个破炉子做什么?”话音刚落,谈笑手中的丹炉跳起来飞到了姬云华手边。
谈笑手中一空,便缓缓挪开剑鞘。
这时她眼中一亮,渐有喜色。
这把剑的剑身是很简单的长型双刃,没有一点花纹或勾刺,剑身莹白色,剑尖是个稍圆的钝角。这把剑看起来一点也不锋利,剑鞘完全挪开也没有自鸣之声,但当谈笑把剑尖指着地面的时候。隐隐有一种气流被划开的感觉。
色莹白,无戾气,过风无痕息自分。谈笑举剑又看了看,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把剑唤做无骨,是一种同样名为无骨的凶兽的脊骨打磨而成。
见谈笑的样子,姬云华知她识货。他眸中幽光不定,嘴上却淡淡道:“既然筑基了,也该有把趁手的剑,这把无骨剑是本君昔日做弟子时所用。不算什么稀罕物,你且将就用着吧。”
谈笑只在书上见过这种剑,据说那凶兽无骨的脊骨十分刚硬锐利。随着年岁的增长脊骨会渐渐戳穿皮肤长出体外来。它们便是用这脊骨做刃攻击敌人,是极难猎杀的六阶妖兽。而它们身死的瞬间脊骨便会变得脆而易折,轻轻一碰便会碎成粉末,所以得名无骨。人们爱其生时锐利坚硬的脊骨,于是想尽办法在妖兽死前取出脊骨。这样的事情虽然可以做到。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要把无骨兽的脊骨炼制成剑,据说还要经过许多复杂的淬炼步骤,其间还需要其他各种灵物珍宝相就。
这样一把剑,便是结丹真人拿着也是十分光彩的,姬云华却说不算什么稀罕物。
“谢真君赏赐。”谈笑将无骨剑回鞘握在手中,心中喜悦。面上仍有些小心翼翼。
姬云华转眼看了看破旧的丹炉,挑了挑眉道:“你要这个做什么?”
谈笑想起姬不弃,“弟子想学着炼丹。”
“为何想学炼丹?”姬云华拿起丹炉左右看了看。没预料谈笑有此志向。
谈笑脸红了一下,“弟子听说修行花费极大,怕……灵石不够。”
姬云华唇角勾了一下道:“你倒是老实。”说着懒懒斜靠着,一只手手肘撑在桌沿,修长玉润的指轻轻敲着破旧丹炉的表面。
“世人多喜炼丹。以为丹药等物乃修行之至宝,诚然——如此。”话说得徐缓。似掩着两分不以为然。“然世人多学炼丹。笑儿也学这个,别人岂不会笑话我姬云华的弟子太没有个性?”
话似玩笑一般,谈笑明显适应不良。
姬云华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整个目光都被那不值钱的破炉子夺去了一样,可嘴角清清浅浅的笑,眼中漫不经心的沉思却不知是对着谁了。
“做什么这般看本君?十七年了也还像个没长心的木头人,本君可教不出这样的弟子来。”姬云华把玩了丹炉一会儿便放到一边。“炼丹术原本叫炼金术,是炼术的基础。这个自然是要学的。炼丹术是依据丹方、药草、灵草等物炼制丹药,不同的丹方、炼法,不同的人炼出的丹药效果也不同。除了炼丹术,炼术中还有其他几种。笑儿可知?”姬云华有心考她。
谈笑想了想,道:“还有炼器、炼符两大类。”
姬云华点头:“不错。炼器和炼符与炼丹的道理大致相同,只是所需的材料和手法略有不同。其中以炼器对炼师的要求最严苛。”说着看向谈笑,“大部分修士三者皆会,但略有侧重,清微学的便是丹术。要说修士除一身修为之外,多半有一技之长……”姬云华想到五年前在积云洞中感应到的谈笑身体的异状,看向她的眼神稍稍有了一抹隐藏得深沉的不同寻常的热度,“若说赚取灵石,笑儿不如就学炼器吧。”
姬云华开口,谈笑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当下道:“谨遵真君之命。”
姬云华笑了一下,“来朝峰中有关炼器的书册不如炼丹的多,且内容多是些俗理常法。本君这里正好有一册关于炼器之术的书很适合笑儿修炼,平日笑儿静修之余当多多参悟。”说着脑中便浮现万千炼器之法,心神一动便随手挥开一卷空白竹简,顷刻便将所思所想一挥而就。那卷竹简分明只能卷上三圈,姬云华手指轻轻在一拂,它竟从姬云华手边一直延展到了谈笑脚边。
谈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心想炼器术有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