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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画面在她脑中飞快闪过,这些画面都是自她进来这个诡异的密林中看到的种种。她觉得自己一定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她来不及想了,她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她最后有个念头——九九八十一天是不是到了?
白头嗷嗷低叫了两声,突然用前掌踩着无骨剑的剑柄,翻过谈笑的身体将剑入鞘,然后神奇地张嘴吞了无骨剑,又叼出谈笑袖中身体僵硬眼神呆滞的咕咕吞了进去,最后再还原谈笑面朝下扑到的姿势,紧接着身体便开始迅速缩小,一直缩小到小猫的大小,然后钻在谈笑的臂中紧紧咬住了她的衣袖。
没过多久,果然有人结伴而来。
三个穿着正规太真道袍的修士一个在前带路,两个在后跟着。前面一个修士大约筑基的修为,他神情冷漠,脸长而方,两颊略略凹陷,显出颧骨微凸,一双三角小眼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而他后面跟着的两个修士虽然修为低微,但比起他的相貌就显得温和了许多。
后面那个修士眼尖,他看了看面前扑倒的谈笑,又看了看四周,惊呼一声道:“王师叔!那里还有一个活着的!”
站在前面的修士淡淡扫了眼谈笑,渐渐蹙起了眉峰。
谈笑看不到自己的战斗成果了。
死气尽除的时候,这里的气质平衡也被打破。弥漫在林中的浑浊的毒气失去了它赖以生存的载体,外面的气便悄悄灌了进来,密林还是那个密林,然后又不再是那个密林了。
为首的修士道:“去看看。”
后面跟着的两个修士便飞快地上前来要将谈笑翻个面。
林中依稀传来人的说话声。为首的修士神色一凛,忽然脚步一转道:“你们先四处找找。”说完便御剑离开了。而他的腰间正吊着一直两头尖中间粗的飞梭。
两个修士对望一眼,双双愣了一下,但这时那为首的修士已走,于是他们做主将谈笑翻过来,她手臂下藏着的小猫一样的白头便睁开圆圆的大大的碧蓝色眼睛,很无辜很乖巧的模样。
两个修士的目光落在了谈笑身下正巧压得紧紧的一个泛着金属冷光的铁灰色小牌子。
一个修士捡起地上的小牌子,缓缓地读出两个字:“陆照。”
小灰牌子有一掌的厚度,侧面刻有流纹,是他们很熟悉的样式。
另一个修士凑过来看了看,道:“他就是陆照?听说是那个……”
拿着小牌子的修士连忙将制止他说下去,想了想,将牌子系到谈笑的腰间道:“看来还活着,只怕死受了惊吓昏过去了。今日你我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看到了就好人做到底吧。王师叔现在不在,我们赶快把他送回去。日后王师叔就是知道了也不好说我们什么。只是这些日子要十分小心王师叔的脾气了。”他说得颇有些无奈。
另一个修士道:“不如就当我们没有看见……”
旁边的修士斜看了他一眼,“怎么,现在怕事了,当年你可没少受人恩惠。”
那修士略有些尴尬地红了脸,小声道:“如今门里乌烟瘴气的,有几个还记得什么同门之谊……”
“这是两码事,你若怕了便守在此处,我去去就来。”
“别啊,你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这地方怪诡异的。”
“那你就别废话,赶紧帮我一把。”
“可是……这个是什么?它看着我们……”
那修士皱了皱眉,“听说这个陆照平日里就喜欢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虽然胆子小,资质又不好,但跟山中的小兽们颇有缘分。这怕又是他养的什么东西。”
“他养的?他自身都难保,还养这些东西,难怪师叔不喜。”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你赶紧过来帮我,我们把他送回去。这个也捎上。”那修士想了想,指了指白头。
“那其他人不找了?”
“自有王师叔去,你急什么。我们要速去速回。”
……
两个修士一左一右扶着昏迷的谈笑御剑离开,白头被他们扔在了谈笑的肩膀上。
而此时的谈笑丝毫不知道自己很巧合地倒下时压到了某个小牌子,又很巧合地被人带到了她千方百计想进去又想逃离的地方。
天华山中种种至此不提,她的生活开始偏离了原本的方向,又或者其实恰恰好歪打正着。
绿树渐远,青山犹在。谈笑在混沌中沉沉浮浮,心想这就是反噬吗?她是活着的吗?
122 可怜陆照
要说谈笑的运气其实不差。
被两个太真修士带回去的谈笑被他们随意丢弃在某个犄角旮旯的小屋中自生自灭,然后他们迅速离开去追那位“王师叔”。
谈笑如果醒来一定很惊讶,但是她现在暂时还醒不来。
陆照此人在太真青蒙山小小有些名气。这个名气不是说他的修为多么多么高,天分多么多么好,或者有什么得意的辅助技能,而是说他身世和行事。
陆照来青蒙山的时间并不长,大约正是这年年初上的山,寻他来的是青蒙山一位年岁将近的筑基修士。他也是受有人所托,想要照拂一下这位陆家子弟,但是很遗憾的是他带陆照回来并没有给他带来光明的前程或者身为大门派修士的荣耀,而是无意中给他制造了不少的痛苦和隐忍。陆照在青蒙山上活得并不快乐。
陆照不快乐的来源基本可以分为两个,一个来自他自身,一个则来自外力。说来自他自身是因为陆照此人性格孤僻内向,同与人共处相比,他更喜欢一个人独处。他常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一些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因为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不用像其他弟子一样终日忙忙碌碌不是听经修行就是出门完成门内的任务。
陆照是被上面关照了暂时不能学习青蒙山法术也不能练青蒙山心法的弟子。
也幸亏陆照是这样的性格和状况,所以那两个修士凭着小灰牌子认人,居然没有怀疑谈笑的身份!
真是幸亏如此,否则谈笑这次难逃一劫。
白头变小的身子在屋里走动了两圈,上蹿下跳地蹦跶了两下,然后用前掌摸了摸嘴巴,跳到床上躺着的谈笑身边。
谈笑此刻脸色苍白。嘴唇也泛着白。她体内的气息静止在她失去意识的瞬间。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看得见那些静止的气息。她身处一个混沌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里的气是静止的,是不能打破的。她仿佛在一个厚厚的壳中,壳中星星点点的是她全身的穴位,穴位间连接的一条条细线是她全身的脉络。那些气聚在丹田处如一个旋转的小宇宙,只是这个宇宙是静止的,无法通过运转获得能量。
有的穴位被包裹在一团团的气中间,它们散发出的光线很微弱,而它们之间连接的线也有的时隐时现。
世间万物理同事不同,对于悟性佳的人来说往往是触类旁通。
谈笑在静止的空间中独行。在那些“线”和“点”中穿梭,她发觉渐渐的她能看懂这些光点和光线的意义。
这些就是她修习九转至今的身体状况!那些亮一些的穴位和光线是她已经打通的穴位和脉络,而那些暗一些的恰恰与此相反。
所谓收气聚气海。出手丹田发。谈笑看到丹田内聚气收缩,有气凝结气海,之后流于各个穴位经脉,循环往复,在光亮处畅行。在昏暗处滞留。
气分阴阳,男子多阳气旺盛,女子则多阴气运行。阴阳调和便是一片混沌。
谈笑将自己想象得无限小无限小,小到像是一缕气流,她在气海逗留,然后走向其他的脉络穴位。在光亮清澈处转圈圈,在昏暗阻滞处来回走。她想这些便是她修习九转遗留下来的缺陷,或者叫做问题。
她在不断循环的行走中体悟着九转运行的路线。并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引着体内的气在修复受到了伤害的身体。
自然是受了伤的。虽说尸兽没有抵抗能力,但光只是死气就叫人很难对付了。穴位经脉之类在人体内畅通无阻,这个人表现于外的形象才会好起来。所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说得也是这个道理。
谈笑被死气所伤,所以经络线明暗相交。穴位或闪亮或昏暗。而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的不止是死气而已。有的地方完全没有一点光亮,那不像是新伤。倒像是旧疾。
谈笑走到那里便发现完全走不通——那里虽然没有断开,但已然十分脆弱。
谈笑想着修复那个脆弱的地方,但左左右右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办法。
而在外界,白头左顾右盼,实在憋不住了便跳下床,在沾满微尘破旧不堪的狭小空间里抖了抖皮毛伸展了身子。
白头在来时很呼吸了些新鲜的气息,现在它用前掌摸了摸嘴巴,两边的虎须上下动了动,然后嘴巴一张,咕咕便从它嘴里滚了下来。
白头再没有在尸兽群中的委顿模样,咕咕自然也开始眨着小眼睛活泛起来。它冲着白头正想愤怒地叫两声表达自己被吞进肚子里的不满,不料白头先发制人,一掌过来就要踩它。它可怜兮兮地拍动翅膀远离战场,只在谈笑身边左跳跳,右跳跳,希望引起谈笑的注意。
白头鄙夷地看了它两眼,仰面倒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翻过来又缩成了小猫大小,一巴掌挥开了咕咕,然后乖巧地趴在谈笑身边闭目养神。它紧挨着谈笑的身体,鼻子在她身上闻了闻,嘴巴就搁在她的手臂边。它张嘴轻轻咬住谈笑的手臂,不一会儿又换了个位置轻轻咬了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它便满意地挪开嘴巴,一双眼闪闪发亮。
当真是自生自灭。
如此过了两日,谈笑睁开了眼。再醒来的谈笑仔细回味了几遍在混沌中气息运行的轨迹,将那些路线和气息凝滞的地方牢记于心。
而在这两日中,竟没有一个“同门”来看她们。
陌生的小屋,陌生的环境,谈笑颇有些不明所以。
屋中像是长期没有人住了,屋中摆设很简单,不过桌椅床铺,跟她丹房的格局有些像,但这里似乎没有什么道家用品。
难道被谁酒了带到了附近的城镇?谈笑这么想着,很容易回忆起昏之前听到的脚步声。她侧身看咕咕,咕咕正眨巴着眼看她。她再看白头,白头鼻子喘着粗气衣服吃饱喝足的模样在睡觉。
这是哪里?谈笑起身往外走,惊动了睡着的白头。
谈笑看着它仍旧迷蒙双眼的模样,想到之前它们跟着她进入那尸兽所在的地方受到的伤害,忍不住心中有些愧疚,于是拍拍它的脑袋道:“先睡吧,我一会儿回来。”然后把咕咕放在白头身边,左右看了看没被子便只要作罢,一个人往屋外走。
白头一巴掌按住咕咕的翅膀,阻止它的逃窜,然后继续眯着眼睡了过去。
而谈笑开门出去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什么城镇!
这里有连绵起伏的青山,有宫殿道观,有道场旗幡。这不是城镇,这分明是修士修行的地方!
难道是天华山?难道她回了天华门?!她心中小小激动了一下,却在下一秒看出这里的山形走势根本就不是天华山的样子。
她怔怔立在门前,由于地方偏僻,所以她的视线也受到影响。她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这里又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独立在外的小屋。
既然想不明白,她便想要御剑四处走走看看。
想到御剑,她便试着听息入静,查探丹田内气息状况。她自觉此刻灵台清明,定是在昏迷中过了反噬期。她心中庆幸,心想如果每次反噬期都在不知不觉中度过就好了。然而她刚这么想,体内沉沉不动的气息便告诉了她此刻的身体状况并不如她想象中的恢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