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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笑觉得莫名,心想难道我没有尊师重道?
那声音道:“说起来,我也是你前辈。便是没教你什么,你孝敬孝敬我也是应该的吧?”
谈笑颇有些不明状况,但仍真诚道:“自然。”在天华山十几年,若说修道方面谁教她最多,不是姬云华,不是亲清微,而是这个不知道本体为何物的声音。
“好,有件事,本来我想待你结丹之后再做打算。但现在看来,机会难得。我便想提前与你说道说道。”那声音变得威严,肃然。
“前辈请讲。”谈笑也正色道。
“我孤魂飘荡多年,世间早无容身之所。落魄至此。我也无有悔处。然有一事悬在心中多年,乃未了之心愿,想要亲自解决。”那声音苍凉,便是不辨男女,也听得出其中的怅然情绪。
谈笑正正经经听着。这声音教她多年。虽然看似没有正正经经过,但从来也没有这么严肃地提出什么要求来。谈笑想,今日一定有什么触动了它。
“你也知道,我此时是魂残体缺,但凡想要亲自做什么都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你帮我做件事情。这件事情并不应该让这时的你来做。我也不急于一时,但你要时时放在心中,待时机成熟。便可一举达成。”
谈笑正色道:“前辈但有吩咐,力所能及处谈笑定然努力达成。”
那声音道:“好。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需要一具身体以聚魂魄。”
谈笑惊了。她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她要到哪里去弄一具身体来?难道是要用附魂术?
那声音道:“你不必紧张。我自然不会叫你去找人类的躯壳。那种脆弱的东西我也看不上眼。如今有三样东西可聚魂魄,我记得那小子教了你炼器之法吧?”
谈笑眨了眨眼,“你不是要我炼一具身体出来吧?”这怎么可能?
那声音哈哈大笑。“有什么不可能!你是修行未到,所以许多事情还不能参悟。其实人类的躯壳最是脆弱。修士修仙求长生,第一件事就是脱去凡胎。什么叫凡胎?以你现在的炼器之法,自然炼造不出我要的躯壳。但我要你今日答应我,有朝一日,我若要,你便要炼给我。”
谈笑想来想去,怎么也不觉得自己有一天能炼出一个可以聚人魂的身体来。那不是人力所能及,那分明是神力才可以办到的吧?便是姬云华教她炼器之术,以姬云华那样的元婴大修士,也从未听他说过可炼造人魂之躯。
“你只说应还是不应,莫要想其他。”
谈笑无奈道:“前辈,不是小子不应,而是力所不能及。以师父云华真君的修为都不可能做得到的事,哪怕有朝一日,我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小子不想骗您,所以才有迟疑。”
那声音恼了,“若你能,你应是不应?”
谈笑沉默片刻,“若真能,小子自没有不应的道理。前辈教我良多,若能为前辈炼造躯体,以全前辈前愿,那是小子本分之事。”
那声音哈哈一笑,“好,应就好,你记着今天的话。我要你以项昭宁的名字起誓。”
谈笑没有犹豫,当下跪拜天地,真的就以项昭宁的名字起誓了。
誓约在这个世界的修士之间是很被看重的东西。谈笑起誓完后,突见一圆印在手腕处一闪而逝,这时方知那声音是认真的,这会儿不但是起誓,已是定下契约了。
只是,她不明白那声音并无实体,又怎么能与她完成有形的契约?
那声音道:“好,你肯应便好。现在我便告诉你是哪三样东西。”说完这句话却沉默了。
谈笑道:“前辈请讲。”
那声音又沉默了一会儿,道:“此三样前两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唯第三样不知所踪。第一样叫做千肌,就是这四面的石壁,可做皮肤骨骼;第二样叫做万水,就是那潭中之水,可成心血;第三样叫做玉魄,可聚魂魄。”
谈笑愣了半天,从不知这小小阎罗洞中竟大有乾坤。
146 千肌万水
这么大面积的四面石壁居然叫做千肌,可以作为人的肌肤骨骼;小小一汪碧潭居然叫做万水,可以成就人的心脉血液;还有一个不知其状的玉魄居然可聚魂魄?
谈笑觉得实在是太神奇了。
那声音继续道:“我被困此处多年,以为重见天日无望,却没想到机会就在眼前。千肌、万水和玉魄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过在这里却少有人知。你看那石壁像是活物,那边是因为千肌本就是活物。而万水能凝血水自然也是因为它是万水。你以御气之能与千肌相通,自可行走在这石壁之上如履平地,到那时便可收服千肌。而万水,你且以血养之,待炼造之日,自可成就血液。至于玉魄……玉魄失落多年,原本听说堕入人间,现在却未听人提起过。此三物缺一不可,炼器之术自然也少不得。前两样可暂时保持原样,但玉魄还需探寻一番。”
“若找不到玉魄,该当如何?”
那声音沉默半晌,“若找不到,前事种种付诸东流。不过玉魄有个特别的习性。你可参考一二。”
“什么习性?”
“玉魄乃世间精纯之物,沾染不得半点不洁之物,且尤其不喜身具五行之人。故当年玉魄才会流落人间界。凡人若心无杂念,便可拥有玉魄,而修士若贪欲太甚,则会让玉魄本能排斥。”
谈笑想了想,道:“便是如此,也不能确定玉魄在何处。”
“若是知道了,我何须早早告诉你这些?”那声音若有实体,大约会翻白眼。
谈笑心想也对,不过按照它的说法,就算她真的找齐了这三样东西。也不一定能炼造得出他想要的躯体。
那声音道:“时机尚未成熟。待三物齐聚之日,便是我重见天照之时。”
谈笑又看了看石壁,问道:“这壁如何能炼成肌肤骨骼?”至于万水,既然是流水之状,与血脉类似,兼它又有凝血之能,炼成心脉血液倒也可能。虽然她还不知其法。
“需以九转作辅,与之同在,方可变幻其形。”
谈笑思索九转之功,偶尔以指凝气。若有所感。
那声音道:“此中之道非你如今之功可以达成。我托付与你,也未曾指望今日便可如愿。如今你筑基已成,二转得显。九转之功去其二,他日结丹,成就三转,聚灵之能便可大显。此功之艰难初期也只在这二转之中,筑基之时罢了。昔日我教你九转。并未教得完全。今日我便将剩余之法悉数相授,此后我也该沉睡以待聚魂之时。”
谈笑听闻此言,知道那声音大概就是最后一次教她东西了。他们相处已有十年,十年之中,谈笑从恭恭敬敬到偶尔与它拌拌嘴,多多少少受它的人生态度所影响。这时候大概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见到它了。谈笑心中是不舍的。
“你不必如此,有聚有散方为缘法。昔日你受体质限制,躯壳脆弱。精气虚存,如今有那白虎在侧,你自是吉人天象,不需我太过担心。小娃儿,切记需与白虎同行。九转亦有凶险之处。白虎为你护法,关键时刻可保你一命。”语毕。那声音却是一叹。
谈笑跪拜天地,“前辈大恩,昭宁若能炼成聚魂之体,定竭尽所能。”
那声音道:“现在我便将项家秘法皆传与你,参悟与否,就看造化了。”
谈笑面东而跪,定神敛气,一动不动。
之后,便有记忆若海滔滔而来,谈笑泰然接受,渐渐觉得神明更甚以往。
幼时项南明在阎罗洞中希冀谈笑得项家秘法,光耀祖业。今日谈笑才知,项家秘法其实并不限于九转而已。
思潮渐歇,谈笑觉得体内像是空了一块,又或者是心里某个地方再也没有生命的痕迹一样。她心中一慌,试探道:“前辈?”
心中无有回应,不止如此,她觉得丹田也有了变化,仿佛有一瞬,体内四散的灵气顺着骨骼脉络流于丹田,溪流终归沧海。
谈笑知道,那声音的魂已经沉睡了。在聚魂之前,它再也不会出现了。
突然间,谈笑少了一个依托。而在这时,她才意识到她对那声音是有依托之情的。
白虎踱步而来,在谈笑面前后肢坐下,前肢撑起,脑袋拱了拱她的下巴,贴在她怀中。
谈笑忽有怅然,伸手抱住白虎的头,道:“这下便只剩你我了。”
白虎低声嗷叫,嘴巴在她脖子边吐气,以示亲密安慰之意。
谈笑静默良久,将那声音传授于她的项家秘法回忆一遍,当真觉得修仙一道博大精深,万千仙路不拘一形。
她起身回望四壁,“现在,可要怎么出去?”
话到此处,回头幻象尽皆消褪,一人若行云流水缓缓而来,正是离歌。
离歌见到她,微有诧异之色,转而又展颜。“你我都平安,真好。”
谈笑此刻已得完整的项家秘法,又知此洞来历渊源,两人相望时,谈笑微微敛眉,终于道了句:“是啊,真好。”
暗巫族尤其擅长控血,阎罗洞自然不是谁都进得来的,其间阵法更非常人能破。
“你怎么了?”离歌皱眉。
谈笑摇头,“没什么,我在想怎么出去。”
离歌看了看四壁,笑言:“出去做什么,此处与世隔绝,山灵水秀,正是修行佳地。若是出去了,四面皆是太真疯狗,哪里有片刻宁静。”
谈笑道:“不出去,你更保不住性命。你我还要一同回天华。”
阎罗洞中是没有神器的。这个地方不过是项家先祖暂居之地。狡兔三窟,项家到了项南明这一代,始终未出修得大道如先祖之人。项南明自知无望,便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那时她与谈紫君相遇,一个要延续项家,保存秘法,一个要得到神力。求取助力,两人一拍即合,真心假意已难追究,但二人终是合力相守,之后有了谈笑。
谈笑之于谈紫君,本来不过是个谈家后代,到妖兽攻来紫君山,谈家一门唯剩谈笑,谈紫君便视她为谈家唯一的血脉。而谈笑另外一个身份却是相对于项家而言的。谈紫君和项南明在阎罗洞约定之后,有没有动过其他心思没有人知道。但依照当年的约定,这个地方便是为谈笑准备的。
项家秘法,神器通天钺。谈笑发现自己其实拥有多么大的一笔财富,这些甚至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浩浩云海之上更有高天,长生一道无终无止。谈笑追忆往昔,遥想先人,心中也不免激荡雀跃。
原来碧玉埋于劣石之中。明珠藏于暗椟之内,皆不自显。
离歌道:“便是出去,也保不住性命。”
谈笑回头,“出去尚且还有几分希望,若不出去,就半分也没有了。”
阎罗洞是必须深藏的。千肌万水都是神奇之物,谈笑没有听说过,但不敢断定世间就无一人识得。离歌说这洞里有人来过。这个人自然是除了谈笑,除了离歌以外的人。而这个人如果还有能力改变或者破除她的先祖和父母亲布下的法阵,那他所图一定不小。为了给前辈聚魂,千肌万水都必不可少,怎能再让他人得了去。
谈笑伸手碰触石壁。想象这冷冰冰硬邦邦可以长花长草的东西化为人类的皮肤肌理,无形中仿佛看到了这“活物”的生命脉络。
以她现在的修为自然是看不到的。她也不过是想象罢了。
离歌走过来查看四壁,沉思片刻道:“这里我来过数次,从未找到过出去的办法。要是此处深埋紫君山中,上空怎么还会有天光?除非……”
“是在山顶。”谈笑看向他。
“若是山顶,据我所知,青蒙山周边也并没有这样突兀的山崖。这谷中之地虽然不大,但四面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