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自保的手段,万万不好在人前显现了他原本的状态,特别是那个旁人还是景帝——他费心防着的人。
可此刻顶棚上的长明灯眼看便要熄灭,我已经乱了心,只想确定他现在并不是真的濒死,对于他的自保倒是真的不甚在意了,声声的轻唤和逼迫并没有使俊彦张开那双已经刻在了我心尖尖上的眼,反倒那只原本抓着我手腕的手竟慢慢的滑落,在那不复我记忆中炙热的手离开我手腕的瞬间,加重手上的力道,把他的手维持在我的手腕上,看上去就像他还是抓着我的一样,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坚持到底是因为想让自己安心还是在景帝面前给自己找到一个可以倚kao的信念。
“凡儿,国师和御医都到了,你先同朕下去,让他们给瞧瞧王弟的情况吧!”
景帝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情绪,听在耳中有些冷漠。我并不想遵照了他的意思办事,只摇着头坚持道:“瑜王爷先前说过不想与民女分别,民女已经应下了他的要求,所以不会离开这里,求圣上成全了民女与瑜王爷这份心思。”
与帝王对话,自然不能太过放肆,所以我看见了他听见我要求之后眼中闪烁着的光芒,景帝并没有直接回绝了我的要求,背对着外头躬身通禀的侍卫,缓缓抬高胳膊,他外罩着的大氅已经披在了我的身上,此刻便显出了内里洁白的绸衫,用袖摆擦去脸颊边鲜红,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看着他放下的衣袖上那触目的颜色,微微有些歉然,若不是他替我挨过那下,怕此刻便是我身上有这个痕迹了。
“圣上,方才之事……”
景帝挥了挥手,并不让我把话说完,随后背对着外头的侍卫说道:“让御医和国师进来。”
侍卫轻应着退下,景帝淡淡的扫了我一眼,随后慢慢的向床边kao近。
看着他挨近的脚步,我抓着俊彦的手不自觉的也加重了力道,思来想去,有些惶恐,不过与俊彦这样的动作也让我可以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景帝最后停留在了俊彦大床的另外一侧,微微垂着眼审视着床上的俊彦。口吻还是一派的冷淡,“多年之前,朕便知你有些非凡的手段,如今朕已经完全确信了自己当年的眼界,你以为这样朕便会服了你,不可能的,朕永远都不会败给你。”
身体不觉又缩了一缩,安夫人的话又在脑子里来来回回的荡着,景帝的意思很明显,他虽贵为九五之尊,却一直把俊彦当成了自己背后的敌手,而我的出现正好把他们的敌对情绪推上了极致,这一刻倒是有些茫然了,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在这两个男人之间扮演了怎样的身份,垂下眼睑,继续看着似乎已经没有生气的俊彦,心头上好像有刀子在来来回回的割着——你生我亦生,你死我随死,可若是你心中无我,我的生死相随,还有何等意义呢?
国师与御医已经有序的走了进来。入门之时,国师首先抬眼看着大殿上空悬着的长明灯,我的眼睛从这一群拉拉杂杂的人进门后就没离开过那个盯着灯的国师,距离不是很近,我却清晰的看见了他脸上出现的紧张,随着他变化的眼神,我的心又开始下沉。
耳畔有御医关切的声音,“圣上,您也伤了,还是先让微臣给您包扎一下吧?”
再然后是景帝冷淡的说话声,“你现在要做的便是保住瑜王爷的命,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要你何用?”
回头对上了景帝的脸,在外人面前,俊彦总是弱不禁风,那是他保护了自己和安抚了俊彦的手段,可景帝呢,人前总是一副对俊彦再好不过的表现,一如最开始赐婚之时,好像为了一个病入膏肓,深居简出的王爷可以拼上朝中重臣的一干族众,可背着人之后,却又与俊彦针锋相对,无所不用其极,方才他替我挡开了椅子的好感短时烟消云散,在我这个知情人面前说出那般做作的话之后,我又把景帝钉回了小人的行列。
别开了眼,国师那里的情景勾着我,可我却不敢再去看他那副为难的表情。不禁把希望放在了御医身上,这个御医看上去比景帝给俊彦专配的那个还要年长上许多,可我在看见他的时候心头还是一突,他不是跟着安夫人离开的那个,我知道,景帝会把那个御医指给俊彦,只是因为那个御医研究俊彦的毒症已经有十几年,对俊彦的情况是了如指掌,俊彦并不是真的病,不过是因为中毒,对于精通了疾病的御医来说,要想尽快的了解了俊彦的情况,怕是有些困难的。
果不其然,那个带头的御医在景帝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之后回转了身子看向俊彦,表情不出意料的凝重,才捏上了俊彦空闲着的那个手腕不多时,脸色居然惨白了起来,变化之大,较之方才的国师还令我难以忍受,也因为有些崩溃的感觉,衣衫不整已经做出了,言行不正倒也不再理会之中,“他不行的。俊彦的御医呢,去安夫人家里追回来啊,他一定有办法的,别人都医不好的,我知道,只要找回俊彦的御医就好了,圣上求求您了,民女知道那个御医是有办法的。”
景帝看了看那个躬着身子站在一边的御医,想必他一生也没遇见过这种侮辱,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见景帝瞧他。微微蠕动了一阵干瘪的嘴唇,可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景帝冷淡的问了一句:“怎的?你当真束手无策?”
老御医身子一抖,随即跪倒在地,惶恐的说道:“请圣上赐罪,微臣对瑜王爷的病症当真没有任何的办法,瑜王爷这病来得实在蹊跷,他现在已经——已经……”
景帝攒紧了眉头,沉声问道:“王弟他现在已经怎样了?”
老御医身子剧烈的一颤,随后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圣上,瑜王爷已经没有脉搏了,按照微臣的理解,瑜王爷已经归西了,医活人尚可,可是医已经死去的人,这天下恐怕没人能有这个本事。”
豁然起身,俊彦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心在这一瞬间碎成了一片片的,深深的凝视了一眼面色死灰的俊彦,感觉一瞬间急火攻心,不管不顾了,只想找些事情转移了自己的焦躁,我伸手指着老御医大声咒骂道:“你这人没有本事就不要乱说,俊彦方才还与我行过雨lou之欢,怎得说去便去了,你这庸医给我滚出去,不要留在这里妖言惑众的,俊彦没事的,他不过是晕过去了而已,只要找回去安夫人那里的御医,俊彦就会好起来的。”
几十年的老资格,即便是顶着瑜王妃的名号,他也不会如外人一般的忌惮了我,本就尴尬着,听了我的指责后反倒亮了眼睛,大声对景帝说了起来:“瑜王爷自幼身体虚弱,可王妃方才说了她竟与王爷行了房。那等激烈的动作对于王爷来说,实在是致命的。”
与我想比,景帝才是御医心底最大的忌惮,与其惹怒了景帝获了重罪,莫不如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以求明哲保身,权衡利弊之后,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我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老御医,姜果真是老的辣,如今若俊彦当真去了,罪名都在我头上,或许凭着外界对景帝的认知,我这个罪魁祸首兴许会被景帝盛怒之下给惩处了,那么他得罪了我的事情也可以一并解决了,他能伴着几届帝王,没些本事又怎能得了如此的高位——我知道论资质,他不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论家世,他原本也不过是江湖郎中出身,若想人上人,便先人踩人!
心中有个定数反倒放松了起来,若俊彦当真回去了,我人间的劫难便到头了,孟婆尊神之于我的使命便是护着阎君,可我并没有护住他,使命算是失败了,回到了幽池内,他还是他高高在上的阎君,可我绝对不会是那个冷情的媚索幽了,即便灰飞烟灭又如何,我明白自己,实在太过小女儿家了,生死轮回,追寻的便是一个‘情’字,情不再,转世也不过是让自己再尝试一次痛彻心脾,或许还是反反复复的痛,如此一来,莫不如湮灭了,也省得悲苦。
景帝听了老御医的话,竟抬起了一直低垂看着俊彦的头,眯着眼,威严十足的问向我:“对于他说得话,你有什么应答?”
我对着俊彦那张看似平静的脸轻轻的笑了笑,随后仰起了头看着面前的景帝,不卑不亢的说了起来:“御医大人的话没错,瑜王爷的身体情况本就不好,其实说来,这点我也是清楚的,方才我与瑜王爷的事情,是我勾引了他,因为我今天遇见了安夫人,心中吃味,便勾引了瑜王爷,只是想确认他是否真的有与女人交合的能力,以致酿成了如此的大错,民女自甘受罚!”
正文 第五零四章 交易
但凡有些求生意愿的人也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自寻死路的话来。因此我话音方落,景帝的脸色顿变,盯着我半晌,随后却是侧头对毕恭毕敬侯在一边的老御医发了话,“瑜王不会那么容易就去的,给朕想办法救醒他,若是今晚子夜前他醒转不来,你便带着你钱府满门随瑜王去阴间伺候他吧。”
老御医最先听了我的话时,那脸上现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想来是以为已经寻到了拖身的理由,且我这被他一时聪明拽上的替罪羊已经自己认下了,却不想景帝竟是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令老御医身子明显的瘫软,跪倒在地,惶恐不安的说道:“微臣领旨谢恩。”
几十岁的人了,说这话竟是哽咽的,我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低头看向了还没有起色的俊彦,在老御医心中,俊彦已经死去了,他自然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因此景帝方才的决定便明显的是告诉了他死期,飞来的横祸,来之前还是意气风发的太医,来之后便要株连满门,是人都不会坦然面对了这等事情。
景帝的手段我没有亲见,却听到他过往不少残酷的做法,当初赐死专宠了几年的玉lou儿的时候,一尺白绫悬了芳魂一缕,而景帝却开怀的宴请百官,歌舞升平中体会了胜利的喜悦,如今对一个不相干的御医,想下重手,也实在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是了,君无戏言,景帝那话不是说笑,这点连我这个对其并不十分了解的人来说都很清楚。
我生无可恋,死了也不会觉得惶恐,可老御医身份显赫,越是活得舒坦的人,心中对死亡的恐惧便会越大,低头再看一眼他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倒是生出了几分同情来了,常在河边走,终究还是湿了鞋,不过他实在罪不至死,没必要就这样葬送了满门的性命,轻叹一口气。抬头不经意间望见了景帝审视着的眼神,仓惶的别了眼,或许我该说句话,不管好不好使,总算是为这不平事尽一份力量,可是这个时候我竟连和景帝对话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景帝看了一眼我的表情,随后极快的扫过了俊彦的脸,沉声说道:“你出来,朕有话同你说。”
俊彦的手已经垂下去了,可我还是执拗的不肯松开,听了景帝的话,心中不可避免的沉了一下,可面上却无波无澜的坚持道:“俊彦希望我能好好的陪陪他,民女知道,他需要民女。”
景帝深深的凝视了我一眼,随后淡漠的转身,对着国师沉声说道:“可有把握护住瑜王的长明灯?”
那厢国师也回答的小心谨慎,躬身说道:“圣上宽心,虽然瑜王爷的长明灯眼下昏暗异常,不过若没有旁的影响,想必暂时不会熄灭。贫僧会在今晚子夜之前,拼死护住瑜王爷的灯。”
景帝对国师的回答并没有做特别的表示,抬腿便向外头走去,只冷淡的丢了句给我,“来是不来——随你。”
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