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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飒飒,从殿门外头传进来,将她身上的红衣掀翻,而她的怀里,是刚刚才咽下气的矜裳,暖意自她的指尖消失殆尽的时候,便是彻底被悲伤所侵袭的时候。
她能感觉到身后有阴冷的气息传过来,无论如何,矜裳的生魂,都是要被收走的吧,这个世道,当真是无比的冷呵。
“有本座在,任何人都休想取走她的生魂。”言语一出,使得正欲动手索取生魂的罗刹使者一瞬间愣在当场。
从他们鬼差这个角度看过去,白发下的面容,阴郁无常,比她们更像是鬼差那般,红衣曳地,像极了流了满地的红血,而那冷冽的声线,让人如入寒冰之地。
殇若将怀里的矜裳搁在地界上头,身子直挺挺地立了起来,白发随着阴风飞荡着,昔日里头如玉的容颜,因着矜裳的死,变得有一些扭曲。
这一次的索魂,因着幽鬼焰王殿下的缘故,罗刹便亲自前来了,原想着是殿下转生后的妃子,他理应走这一趟,却不曾想,竟然遇到了……
“大人。”罗刹抖开暗黑的斗蓬,一脸的冰霜有一些碎裂,身子一弯,朝着殇若就单膝跪了下去,殇若瞧着跪了一地的鬼差,眼皮一抬,有各种色彩的三魂七魄从矜裳的身体里渐渐升了起来。
殇若的血色眼眸一凛,手指间的红光凝结,抬手注进了矜裳的额头间,罗刹的眼风扫到了红光,忽地站了起来,浑身上下是凝聚起的灵力。
“大人不可。”殇若没有理会,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身处修魂使继任之位,擅自破坏生死轮回,会被处以灰飞的重罚,但是,那又怎样。
“本座行事,要你们多嘴?”悲伤侵袭的寒意,他们又怎么会懂呢?因为她而撞柱自尽,以自刎进入鬼狱者,唯有进得枉死城一条路可走,而且,那路子,从来没有人能够踏出去过,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矜裳的生魂踏出去。
“大人,施还魂术会受重罚,大人不要明知而触犯。”右掌的红光源源不断地往矜裳的额间注入进去,殇若的眼风扫了一眼罗刹的面目,没有罢手。
罗刹的神情一滞,如若现下不动手,殿下怪罪下来,只怕没有人能受得住,他可是知道殿下是爱极了殇若大人的,早前那场婚礼闹剧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住嘴。”纵使是红光如注进涌进矜裳的体内,却怎么也没有办法阻止生魂离去身体的力量,左掌反压在了右掌之上,给予右掌之力量,不行,矜裳一定要活下来,否则那愧疚之心便会让她疼得死去活来。
罗刹眼见着殇若的面皮慢慢地变得有些雪白,朝着一旁的四个鬼差眼风一扫,此刻动手,方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如若不然,两败俱伤,不是好事。
“大人,得罪了。”
索魂的铁链掷在罗刹的手心里头,朝着殇若就飞了出去,殇若的白发被那力道扫到,轻轻地掀飞了一些,头一偏,那铁链便划破了她面颊边的气流,铁链顺势震飞了出去。
软剑出鞘,将那铁链缠绕在剑身上头,用力一甩,摔在了地界上头,红色布靴一抬,将那剑尖一起踩在了脚底下头。
魔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罗刹,不要逼本座动手。这里没你们的事儿,你们可以离开了。”右掌由始至终地没有自那额头间撤走,她的手指现在勾的是矜裳的三魂,如若她一离走,那魂魄想要再回去,就万分之难了。
除非有,即墨予漓的还魂手谕,否则没有人能够有权力将生魂还归本体。
“大人,今日我等是以鬼狱谕令行事,还请大人切莫再一意孤行。”罗刹动手,有一些以下犯上的嫌疑,但,如若他不动手的话,只怕,后果是不能让人想像得到的。
“如若我偏要逆天而行,你能耐我何?”言语带着不容人侵犯的霸道,顶天立地的性子,跟往初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矜裳僵硬的身子有一些微动,看来生魂快要冲破她的红影之光了。
“大人……”罗刹正欲动手强行将矜裳自殇若手中抢出来,一抹纯白的影子在他的面前现了轮廓,墨发飞扬,带着鬼狱独有的阴冷之气。
瞧清楚了那人的面容,罗刹身子一震,口中便唤了一声,“殿下。殿下瞧瞧大人吧,如若生魂耽搁了时辰,只怕……
即墨予漓微微点头,手指抬起阻了罗刹接下来说的话。殇若看着自她面前显了身影的即墨予漓,眼波里头带着一些无以言表的悲伤。
“矜裳,求求你救救她。师父。”有血泪在那血瞳里头弥漫,即墨予漓轻轻蹲下了身子,挽了雪白的水袖覆上了殇若的眼瞳旁,将那血泪浸干。而后,将她搁在额间的手指轻轻挪开,那七彩的魂魄便随之离开了矜裳的身子。
“你,你为何要这么做,她不该这样死的。”殇若看着那魂魄慢慢形成了一个女子的身形,她拽着即墨予漓的衣摆,感受到了无限的疼意。
“阿若,凡人的宿命你我不能插手。矜裳今日的死劫,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做这个选择的时候,是希望你能够尊重她的决定。带着对予焰的情,她是瞑目的。”即墨予漓口气如兰。
“她是因为我才死的啊,这对于我来说,是很悲伤的,你懂那种感觉么?就像你明知道我很爱你,却依旧心里想着另一个人,多么讽刺啊。她因我而死,予焰因我而转生,而我,却因为你而沦入魔道,这一切,你满意了?”
殇若看着罗刹将矜裳的生魂锁走,有即墨予漓在,她就动不了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罗刹他们离去的背影。
为何,为何她还能这样好好的活着,这一切是因为她而起的,也应该由她来结束这一切才是啊。
“阿若,我的心里,曾经的确是装过两个人,可是你明白么,有时候两个人,其实就是一个人啊,你知道不知道?”
即墨予漓好想,好想对着殇若把所有的一切告诉她,但是他明白,如若没有让殇若自己想起来,说的,永远只会让她认为是自欺欺人罢了。因情入劫,因劫忘情,果然是因果循环的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你负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恨你,可是你明不明白,恨是因什么而起的?”言语没有起伏,只是静静地自那快要失去血色的唇角间溢了出来,矜裳真傻,为了爱,甘愿舍弃性命。
她的耳边还依稀能够听到矜裳的铮铮言语,如若有来世,她一定不要再与他相遇。那她呢,来世还会再能够遇见他么?
“哈哈哈哈。”即墨予漓哈哈笑了出来,而那笑意里满是苦涩的味道,“本君也有这咎由自取的一天哈,历情劫成天神,却将她给失去了,恨我,是啊,怎么可能不恨我,总是我对不住你。”
“予焰的离去,是因为我的情,情若给了他,该多好,至少他的心里记得的是我一个人,至少,我不会这般伤心。”她的眼睛直直盯着那墨色的地板,因为烛光,她便能看着那地板上头泛起极淡的白光。
即墨予漓曲膝坐到那地板上头,凉意从他的心底下头冒了出来,“予焰,予焰,为兄现在很羡慕呢。阿若,你从来只记得予焰的对你的情是么,可是,你怎么会忘了予漓,怎么会忘了我?”
忘了他?殇若将头慢慢抬了起来,眼波放到了即墨予漓的身子上头,有些不解他为何说出这番话出来。
“这些愧疚你看得清楚,阿若,你又真正记得你的情是什么吗?我不相信你全都忘了,你唯独只记得予焰,你看到我的情了么,你看到了么?”即墨予漓的这番话是按着殇若的肩膀喊出来的。
殇若被即墨予漓摇得有些眩晕,而那话却砸得她半天不知所措,有些东西,是被她给遗忘了的是么?
可是,她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呢?
即墨予漓的面色是那么的悲伤,悲伤得让她的心极疼。
她看着他深遂的侧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等我再寻找你的时候,再也不会松开你的手,这一句话跳出了思绪的禁锢,在她的脑海里浮了出来。
“再,不,松开,我的手。”她缓缓地吐了几个字出来,魔性有一些被这几个字压了下去,即墨予漓侧着的面,有一些停顿。
他转开脸,手指禁不住的一抖,“阿,阿若,你想起来了?”言语里头是无比的激动,还有一些忐忑。
殇若缓缓摇摇头,“这几个字,好熟,熟得仿佛刻进了我的骨头里。”但是这一句话,是谁说的呢,会是谁呢?
思绪正在极速的运转,眼波的余光中是一道银白的光线,那无声无息的长剑便就泛进了殇若的眼波中,那样快速击杀的动作,无比的凛冽,而剑尖正对着的,却是即墨予漓宽厚的背影。魔性一起,杀机一触即发。
☆、第二十五章 就是要你的命
殇若的眸光一凛,红衣升起涟漪,将即墨予漓一把掀开,有冰冷沁进了殇若的骨头里,手指缓慢地上移,一柄银白的长剑从她的胸前穿透,没进了红衣里头。
即墨予漓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另一头,眼波里头便就有一抹红衣跌到他面前的地界上头,红衣上头淹没的是一柄穿透了胸前的长剑,有殷殷黑血顺着那伤口染湿了红衣。即墨予漓大吼了一声,将殇若扶在了肩头。
“阿若,阿若。”
殇若抓着胸前的红衣,吐了一口墨色的血出来,眼风如刀地面向立在内殿里的人,寒风冽冽,一袭清绿的衫衣在那其间随风飞荡,“凤绫仙子!”
即墨予漓浑身上下泛起了无比霸道的戾气,有一股想要噬血的光彩,“凤绫仙子倒是对本君的徒弟下得去手啊。”低垂着头的目光里头是冰冽的波纹,敢伤他爱徒,就必须要承担后果。
风绫仙子兰花指搁在身后,清绿的衣衫随风轻卷,好不容易趁着父君被司法天神请去喝酒,她便才有这个机会下得凡来,早前她被殇若所伤,因着父君注入神力,才半天恢复回来,伤她之仇,她不会不报。
看到那那长剑没进殇若的胸前,那郁结在心头的怨恨有一些舒解,唯有动这一次手,才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
“没错,本仙子前来,就是为了报那一剑之仇。”凤绫仙子踏进了殿堂里头来,她的面目是无比的狰狞。
殇若从即墨予漓的怀里爬起身子来,“凤绫仙子,身为一阶上仙,竟然手段如此混账。”血色的瞳孔里头,是凤绫仙子清雅的衫衣色彩,红色弥漫,仿佛要将那衫衣烧成粉碎。
“只要是对你,本仙子绝对不会手软。”水袖在殇若的面前划破气息,凤绫仙子眼风一飘,落到了一旁已然绝了气息的矜裳身上,从鼻息里头哼了一声出来,“呵,玄魂差大人好雅致啊,竟然对着一个死人都有好奇。”
一个死人。有怒火从殇若的瞳孔里头燃烧了起来,矜裳是因爱而死,竟然会被凤绫仙子如此评头论足。
“凤绫。本君原本是给足了凤绫仙子面子,凤绫仙子以为本君不知道么,大婚那日,可是你同天君一起设的圈让本君跳进去。本君倒是没有想到,东华帝君清雅的性子,竟然会有你这般的养女,养女就是养女,永远不是亲生的。”
掷地有声,在空旷的殿堂里头左右回荡,而这一些言语,如沁了毒药的刺一般根根扎在了凤绫仙子的心口处,养女,永远不是亲生的是吧,她由始自终都以为,幽冥阎君的性子清俊,万般说不出来这样伤人的言语。
在她看来,对付鬼狱只要让北阴帝君低头,那么,一切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现在看来,这出入也太大了一些,也许,任何触碰了他底线的,才会使得他跳脚。她看了一些他怀里的殇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