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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又边走边闲聊了些旁的话,那男子再道了句嘱咐,其不逊于上位神的气泽极快的消失在远端,像是有急事在催促着一般走得颇赶。留下那名名为星曦的女子站在雾海的边缘,低声喃喃,“这般急着去星璇那边,当真是……”
从听见女子声音的那一刻起我便下意识的开启了玉簪的隐匿功能,果真避过了两位上位神的神识扫荡,叫我觉得颇为侥幸。诚然我并不是故意要听一个墙角,可还是要秉承一个听墙角之人的基本素养,不言不语不叫他人尴尬的好生躲好,兀自思索。
他们几次三番的提及龙城一词,又道主上;我思绪蹁跹,却不好下个定论。
自洪荒开辟,不晓多少次的沧海桑田之后,远古的众神羽化的羽化,消失的消失。好在神仙命长,久而久之,仙界之内的仙零零总总算起来,也不算是个小数目。这般大的基数之中,日日有几个仙下凡渡劫亦或是遭个天劫雷轰便是常事了,我也只当听了个可有可无的消息。
只是不晓龙城之中又是哪位主上渡劫将归来了。
且而这两位上神的对话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飞升以来近乎六百年,剩下的四百年若是都呆在凡界,那我这天劫是得受还是不需受?想着仙界并没有到凡界避开大小天劫的一说,估计还是躲不掉的。
我自冥界轮回台跳入凡界,修为多多少少得损去小半,凡界灵力又并不充裕,便是要恢复成现下的模样都是件极其困难的事。
唔……四百年后果真就是我的大劫了么。
正想着时,那女子亦走远了,脚步稳便。
我在熹微晨光之中彻彻底底开启了第二灵窍,停滞的修为忽而如疏通阻碍的积水,流动得畅快。当第一缕阳光落在我肩头,第二灵窍稳稳蓄满仙力,犹如破茧般冲破束缚的轻松之感自眉心缓缓扩散到身体四肢,身子酥麻,盈盈像是渐渐充溢着生机,道不出的畅快。
终是修到了中位神这一阶级了。
寻着沫凉的时候她正在景临阁亭台内赏莲,神色宁静,却是独身一人,住得也偏僻。
沫凉的那位夫君于她而言就是个摆设,自个搬至了西宫的别院景临阁住着,也不管周遭闲言碎语,一条界线将自个与慕晔标分得清楚。诚然长辈忽至的时候她也不晓如何的说通了慕晔,陪她撑撑场面,这般下来便一直相安无事。
她说想叫我同她道个别仅是为了知晓,什么时候我才算是真正的走了,让她心中有个底。
这话说得感伤,我宽慰她几句之后,留了小半坛的桃花酿给她,道,“当日酿的酒并不很多,你也莫在整壶整壶的喝酒了,伤身。”
沫凉浅笑道,“这酒只有两个人喝才有滋味。”
我收回手,支吾一声,“你若是意愿的话且留着四百年罢,指不定还有万万分之一的机会不是。不过若是四百年后我没有回来,那便是再不可能回来了,你就独自喝了罢。”
沫凉挑着桌上一颗仙果吃了,“为着万万分之一的机会就要我等四百年,这话这你倒真说得出口。”
我干干笑几声,不好说什么了。
只在这短留的时刻内同沫凉好好道个别,她见我面容隐隐几分急切,淡笑同我说道几句便放我先离去了。
此后又去了趟梨花百灵谷,收拾好些东西,呆在木屋中修炼三日稍稍巩固下修为便准备离开。
将走的那日,我忽觉少了点什么,将围着我的大爷们一一点了个数,眉间一凝,问道,“小小珞呢?”
众大爷面面相觑,摆头道,“自那日娘亲成婚就不见了,此后也没见他的踪影。”
我吓了一跳,“怎么他不见了你们一个个都不做声的?可有什么线索不?”
小鬼道,“早就同你说了,可你一直在修炼,并没理会我。”
我进屋翻床倒柜一阵,终是在书桌的上压着的书册之下寻着了张字条,寥寥数字,笔力遒劲,行云流水。
我原想那当是小孩离家出走之时必然留下的一句,状似大气实则赌气的,“我走了,勿念。”
可我执着那单薄透着墨香的纸张,凝着那四字,由触着那笔墨的指尖到心尖都轻轻软软一颤,失神。
“等你回来。”他如此道。
然最叫我茫然失措的是,那四字笔迹竟同我在藏书阁无意识瞧见的手札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尘埃落定
第一百八十一章尘埃落定
一剑划开墨黑镜壁结界,破溃的裂口处浑浊阴冷的气泽扑面而来,外头本是正午热烈的阳光,由那气息扫过时我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朝后最后望了两眼,我手上压一把内敛锋芒的剑,投身进了冥界。
冥界的日头果真黯淡得很,遥遥的挂在西方地平线的边际,暗红深沉,像一只嗜血的眸。远方山水皆黯淡,并无无草木唯余嶙峋的怪石,孔洞中栖息几只类似凡界蝙蝠似的生物,自其边上走过时,成片的惊起飞走,将我吓得不轻。
修炼这般些年后,我发现我的胆量还是没能跟着修为一齐增长些,这方空间从天到地无一不透着诡异,叫我略觉害怕。
当初在苍烬墓穴中时,我将墨玥给我画的冥界地图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大致记下了些地势。之后小竹去往冥界的记忆我亦记得清楚,这番走来便不至于莽撞,谨慎小心的避开一片片游荡的鬼兵亦或是游魂。
趁着这样的天幕背景,搬着偶尔一两声的鬼哭,再瞧一瞧面容糜烂狰狞的鬼魅们,真真十分的刺激。
开启了玉簪的隐蔽功能,我这一路走得顺畅。我早先曾还预计着要耗费一段时间学学散诀和幽冥诀,托玉簪的福,这些时日皆可以省下了。
走至一方冷硬色泽深沉的石堆后,默默打量着前方齐聚而来的红衣鬼魅,队伍中央围着的是一群脸色苍白,神色木然的游魂。队伍四周时不时有点点幽蓝的火苗浮现、游走、消失。它出现,消失不打紧,打紧在于偶尔飘忽照亮某一红衣鬼魅的面容时被我不甚看见,我嘶嘶吸了两口冷气,手上一紧捏碎了正扶着的石块。
这动静不算很大,但偏偏有那几个闲着没事神识乱扫的鬼魅注意到这方,几道咒印一声招呼也不打的就横扫过来。
我轻而快的起身避开,依托玉簪隐匿身形,转身一闪躲到另一处的石堆旁。我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想那些红衣鬼魅个个围拢过来,像是能大致辨别我的方向。
继而回避时余光一扫,深色土地上隐隐约约可映出来我的影,而鬼魅则是无影的。冥界的日光奇特,竟能照出玉簪掩饰之下的外界之人,这却有些棘手了。
与我而言,最依仗的就是胜于常人许些倍的神识,一边后退着一边凝出神识刺朝最近的几只鬼魅刺去,抽空寻思着找处可以遮蔽阳光之地。
前方的鬼魅一点没预兆的倒地,后方涌来的鬼魅亦是怔了怔才继续围过来,我着眼一瞟那些被看守的游魂,依旧木然呆愣的往前走着,一步不停。
我脑中灵光一闪,手中印诀连连甩出,封住前头又迎上来的鬼魅的行动,撑一把青伞旋身藏于挡不及我全身的石堆边,让变幻后的影子碎杂乱石堆中。
来自凡界的游魂自是要往轮回台去的,而去往轮回台必然经由忘川,同着它们走应当能避开大多险阻的寻到忘川才是,遂而现下并不是同红衣鬼魅大打出手的时候。
我在原地好好躲着,红衣鬼魅四下搜索,对空甩出的咒印有几道都被我险而又险维持青伞不动,小幅度动作的躲过。
搜寻无果,红衣鬼魅自然是离去了。这就好比是人放羊时遇见了狼,狼来了自是防着,狼躲起来了,早早的赶回去才是最佳,毕竟它们只放这一次羊,无须顾虑到日后。
我则撑着伞,默默等着他们走远,只待将能远远瞧见队伍末端鬼魅的背影,才走出乱石堆,跟在队伍后头缓缓走着。
这一路碰见的鬼魅果然少了,大多寻常低阶的鬼魅都会为游魂的队伍让开道路。还有半路冲出来啃噬想要游魂的骷髅模样的鬼怪,统统被红衣鬼魅拦截,将其骨头根根拆了,也不见那骷髅死去,而是缓缓蠕动着重新拼凑自个。可骨头全被一根根拆了,再组装起来游魂的队伍已然走远。
我拿伞尖好奇的敲了敲那骷髅正拼着的指骨,那骷髅一颤,指骨从手中抖落出来,空荡荡的眼窝抬起来瞅着我。
虽然它理当是看不见我的,可我仍是被它空落落的眼窝瞅得发愣,干笑两声,“唔,抱歉。”
它大半截身子还是散的,基本没个反抗之力,顿了顿继而低头去拼他的手去了。
我看了一会又跟着队伍前行,偶尔躲在路边的石堆,偶尔停顿。后来胆子大了干脆就跟在队伍后面保持一段距离,大大咧咧的走,也不怕他们忽而回下头瞧见我撑了把伞的影子。
慢慢悠悠走着,我渐渐听见水声潺潺,像是流的缓且近,一颗心欢腾的在胸膛中擂动,怕是,怕是该到了。
正踮脚想让视线越过游魂队伍往前瞅瞅,前方的红衣鬼魅却忽的停下,接着整个队伍都停下了。我几乎是立刻感知到了危险,直接闪身站到了千儿百里远来唯一的一颗干枯光秃的树后,避开那血红的日光,略略侧身朝前一探。
那轮血阳落在干焦的土地上,一队魔骑丝毫不介意眼前人数众多的游魂,驾驭着披着银色战甲的亡灵马直直破开队伍,踩踏而来,一时哀鸿遍野。红衣鬼魅在骷髅来袭的时候还能出手相助下,这回却是一个散得比一个快,站与一旁瞧着不晓躲避的游魂被马蹄带翻践踏。
我眼睛眯了眯,没想人界游魂至此收到的却是这样的待遇,不由心中寒了寒,担忧其商珞来。
那踏起尘土呼啸而来的魔骑队伍转瞬间来至我这方,我侧身本是要目送他们远去却不想那带头的魔骑头忽一举手,勒马。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目睹一杆闪烁血红诡异光芒的长枪顿显在我面前仅仅一丈之处,下意识举手捏住那只长枪枪头,因其锋利稍稍割破了我的掌心,身形亦往后震了几步,却没什么大碍。
再抬头时,整只的魔骑队伍皆停了下来,那魔骑头一手还举着,维持着掷枪的模样。
游魂的队伍,剔除再爬不起来的那些魄散的魂,又继续木然的前行了,那红衣鬼魅也没再侧眸往这边一眼,走得平静。
冥界果真是个叫人不敢恭维的地方。而我本为冥界异族,也确然算是鬼鬼得而诛之,不甚被他们发现了,定然免不了要血战下的。
我必须得将缠着我的鬼魅一个个解决干净了才能去商珞那,否则带着追杀者过去就不是救他而是害他了。
丢了青伞,因为知晓这招骗的了较之低阶的红衣鬼魅,却定然骗不了神识感知目力都强上许多的魔骑。
那些披着战甲的魔骑本就长得高大又在马上,而我站在地面,这点与我十分的不利。我闪身跃上身边干枯树木的枝桠上,利落的搭弓同时射出三只箭矢,直指亡灵马的膝骨关节,那亡灵马本就通灵不完全,没有指令下根本不避不闪,中箭后立扑。
我见效果还不错,连连又要射出另外的三只箭。魔骑头一声令下,掷出的长枪四面八方没顶而来,要是撑起结界我也定然受不住这般多的冲击。拉直的弓调转方向瞄向飞射而来的长枪,蓄力加持仙力松手。
只破开几个瞄准致命之处的长枪,又以仙泽护体抵挡削弱长枪气劲,待其临近再接着右手挥剑将之击飞。三层的防御下来,虽仍有漏网之鱼挨着我的臂膀或是腿边扫过,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