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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尘如是想着,闷在水下,嘴角强挤出一丝笑容,可不知为何,他却感觉有什么滑眶而出,钻入温水,眨眼不见了踪影。
少年人一动不动的蜷缩于水底,渐渐的,他不再去想其他,不再去想这京城中的纷纷扰扰,不再去想笑靥如花的神秘少女,也不再去想今夜之后会怎样,甚至连呼吸也已忘记。
是的,安伯尘不再屏息,也没去呼吸,他抱着双膝,蜷缩于水底,就仿佛躺在羊水中的胎儿,浑然天成,冥冥之中却又是机缘所致。安伯尘并没发现,他的肚脐眼正轻轻抖动着。
初时毫无规律,可渐渐的,脐窝的抖动变得古怪起来,一深一浅,就仿佛人在呼吸。
羊水中的胎儿是靠胎盘来呼吸的,属先天真息。婴儿脱体后,脐带即被切断,先天呼吸终止,后天呼吸开始。而脐带、胎盘则紧连在脐中,也就是神阙穴所在,因此,神阙穴不仅是先天之火的潜藏部位,也是先天真息唯一有可能存在的地方。
安伯尘的经络中早已聚满无形之水,此时蜂拥而至神阙穴,就仿佛包裹着胎儿的羊水。而在神阙穴中,三团火抱成一团,安伯尘的先天之火被白火和精火护于身后,就好似盘中胎儿。
在这一瞬,无形之水和先天之火竟构成了奇妙无比的先天状态,而安伯尘心无旁骛,不呼吸,也不屏息,心意沉于神阙穴,却让神阙穴自行呼吸起来。
所谓的先天真息,也就是古书中所记载的胎息之法,若能成就胎息,即便无法飞升成仙,也可永葆青春,百病不侵,乃是绝大多数修行之人毕生所求,可也只有少数天品修士偶尔能做到,神师方才能真正掌握。
心死如灰之际,安伯尘却阴差阳错的形成了先天状态,原本即将没落的命运在最后一刻,拐了个弯,继续向后延续。一饮一啄本先定,冥冥之中自有大造化,却被浑浑噩噩的小仆僮糊里糊涂的抓住,若传出去,定会羡慕死一摞修行之人。
胎息之法奥妙无穷,也是最能让人平心静气的吐吸之法,安伯尘蜷缩在水里,渐渐的,神情缓和,心中也无欲无求,不争不执。
安伯尘做了一个梦。
他来到一处山峡间,群山纵横,崖壁陡峭,而峡下飞水奔涌,浪潮澎湃。
放眼望去,蓝天碧云下竟只有群山沟壑,逶迤连绵,近处的山峰直插云霄,不知几许,远处的山峦则笼罩的云霭下,飘渺若仙幻。大渊之下,水流湍急,竟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浩浩荡荡的向不远处的山崖流去。
安伯尘心中奇怪,脚踩水波,自下而上,来到那处山崖,就见崖边坐落着一个山洞,洞内站着三名异人。
那三名异人相貌奇异,当先的是个白发老者,虎背熊腰,气势威严,在他一旁立着个清瘦的老人,鹤发童言,精神矍铄,隐约间透着几丝飘然出尘的气质。而在两人身后,站着一名神色不安的小童,小童有着一头赤发,畏畏缩缩的看向山下的水潮。
也不知为何,安伯尘一见着那赤发童子,就觉得很是亲切,当下他迈步上前,却见那三异人同时向他俯身行礼,口称居士。
“不知几位为何流落于此?”
安伯尘还以一礼,笑吟吟的问道。
“居士莫非忘了,五年前在下受蔽主之命,前来引渡炎发小友。”
高瘦老者抚须说道。
“居士忘了老夫?且不知去年正是蔽主派老夫前来攻打神阙洞府,若非有这精姓老头在,险些害了炎发小友。”
为首的白发老者也开口道。
闻言,安伯尘只觉恍恍惚惚,似曾相识,却又恍若隔世。
点了点头,安伯尘接着问道。
“既然如此,两位为何不再争斗。”
两名老者互视一眼,同时苦笑着摇了摇头道。
“大敌当前,若再争斗,岂不是自寻死路。”
安伯尘奇之。
“我观此处风景秀美,山川如画,也只有尔等三人,何来大敌?”
“居士谬之。”
高瘦老者长叹一声,指向洞中赤发童子道。
“居士可曾记得那人是谁?”
第十七章 神仙府里叹神仙
看向炎发少年,安伯尘虽觉亲切,可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起他是谁。
见状,白发老者低咳一声,打了个圆场道。
“居士不知,此子为这千万里河山的少主,也是神阙洞主,奈何从前太过惫懒,不曾想过出洞一观。可就在一万五千年前,一位水神君忽然降临,占据此间河山,也将炎发小友困于神阙洞中,严禁踏出半步。五年前,这位精老儿受人之命前来引渡炎发小友,敌不过水神君的威势,刚欲离开,却被炎发小友唤住,倾诉这万多年来的孤苦,遂留于洞中。一年前,老夫奉蔽上之命攻打神阙洞,哼,同这精老儿大战了两三余月不分胜负,孰料就在这时,那水神君率大军来袭,将吾等团团包围,只好暂时联手。”
白发老者娓娓道来,安伯尘总算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思索片刻开口道。
“不知那水神君现在何处?”
闻言,那三名异人同时面露喜色,朝向安伯尘躬身施礼。
“居士若肯出手相助,实乃吾等造化。”
“三位言重了,在下只是区区小仆僮,即便想要相助,怕也无能为力。”
安伯尘叹声道。
“居士莫要自谦,居士莫非又忘了,一万五千年前,正是居士引来了那水神君。”
一直沉默着的炎发童子终于开口,他越过两人,走到安伯尘身前,恭恭敬敬的跪下道。
“居士休怪炎儿从前不上进,居士今日若能保住炎儿的性命,从此往后,炎儿定奋发向上,誓死效忠居士。”
安伯尘不明所以,心中奇怪,可也伸手扶起炎发童子,宽慰着道。
“尔且放心,伯尘虽手无缚鸡之力,可若那水神君执意要行凶,伯尘定会全力阻止。”
闻言,三人再露喜色,炎发童子更是满脸激动,可就在这时,一阵鸣啸从山下传来。
“三位火君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安伯尘心中一动,走到崖边探目望去,只见万丈悬崖下,浪潮汹涌,如龙如蛟。在浪尖上站着个美妇人,明眸皓齿,容貌秀美,偏偏又穿着身银白色的铠甲,手持长枪,英气逼人。而在她身后,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竟都是骑着水兽的战士。
忽见安伯尘,那水神君也是一怔,似乎没想到安伯尘会出现,黛眉绞起,美目中陡然浮起决然之色,不等安伯尘开口,高举长枪,娇喝道。
“杀!”
“杀!”
成千上万的水军将士齐声怒吼,声势浩大,转眼后,竟纷纷驾着水兽,攀岩而上,那名女将更是一马当先,骑着水龙,扑向神阙洞。
安伯尘心中大惊,就见那位美艳的水神君挽出一个枪花,将三名异人卷入战圈,似乎有意要避开他般,水神君和三名火神君越战越远,越过上百条大峡,翻过近千座山崖,而千万水军亦紧随其后,高喊助威,仿若长龙般冲杀于山峡间。
随着水火两方战事愈发激烈,安伯尘目光所及,只见天地摇动,群山颤栗,原本只有三四丈宽的峡谷竟被拓宽了数倍,而山崖上的洞穴也被乱战所扰,亦深长了数倍。
安伯尘心中紧张,隐约间,他只觉若再斗下去,这一方山河还会向外拓宽,可却免不了崩塌毁灭。而那名水神君明显占据上风,三名火神君疲于奔命,长此以往,定会被水神君所杀。
“不要打了!”
心中一急,安伯尘不由高声喊道。
水神君却恍若未闻,依旧率领千万水军,围杀向三名火神君。
没来由的,安伯尘心生恼意,神色也渐渐变得冷漠了下来,他猛地一拍身后的神阙洞,怒吼一声。
“住手!”
或许因为太过愤怒,这一声吼竟比先前响亮了近百倍,回荡在山峡间,传入水神君耳中。
在安伯尘古怪的目光中,那水神君居然真的停下了攻势,沉吟半晌,回身向安伯尘行礼道。
“居士何故叫停?”
安伯尘不假思索开口道。
“那位炎小友和伯尘有缘,不忍见他惨死。”
“这倒奇了。”
美艳的女将冷笑一声,直勾勾的打量向安伯尘。
“下命诛杀他们的是居士,让妾身住手的也是居士,居士究竟想要如何?”
闻言,安伯尘愕然,就见那三名火神君也直直向他望来,面露祈盼。
许久,安伯尘默默摇头,看向天头四人,叹声道。
“千错万错,都是伯尘之错,不若这样,四位休要再战,各退一步。”
“各退一步?”
水神君皱了皱眉,嗤笑道。
“妾身苦等一万五千余年,等来的竟是前功尽弃?哼,今日若不杀了那小儿,夺得神阙洞,妾身何以安身?”
闻言,安伯尘扫了眼四周,商量着道。
“水姑娘且无动怒,此处河山千万里,哪里不好居住?”
“可又有哪个洞府比得上神阙洞?”
见着安伯尘好声好气,水神君语气稍缓,可仍未打消杀死神阙洞主的念头。
“在下倒知道这千万里河山中,有一处洞天福地,绝不输于神阙洞。”
就在这时,精姓老头插口道。
“你说莫非是那命门窟?”
白发老者也是博学多闻,当下点头道。
“那命门窟倒是一不下于神阙洞的宝地。”
“此话何讲?”
安伯尘奇之。
“这天下山脉无数,可却有两条主宰天地气数,一曰任山,一曰督山。神阙洞之所以是块宝地,却因它处于任山要害,集任山灵气,而那命门窟则为督山要害之地,灵气汇聚之所在。在上古时候,这两洞府分别称为水火二宫,如今水神君和炎发小友各居一洞天福地,相安无事,岂非大善。”
听得白发老者一席话,安伯尘心中欢喜,看向低垂螓首的水神君,开口道。
“如此安排,称得上两全齐美,不知水姑娘意下如何?”
过了好半晌,水神君方才抬起头,娇瞪了安伯尘一眼。
“既然如此,妾身也无话可说,不过,妾身有一个条件。”
“水姑娘但说无妨。”
“那火神君为这方世界少主,和居士关系密切,对妾身而言难免不公平,妾身也无需居士照拂,只要能做到互不偏袒即可。”
“理当如此。”
安伯尘笃定的说道,见着战事平息,他也满心欢喜,转身看向两名白发老者,犹豫片刻,开口道。
“不知两位欲择哪方洞府?”
“居士客气了,我和这精老头本非这片天地中人,阴差阳错之下来到此地,不打不相识,也算一场机缘。奈何大限已至,不得不离去。”
开口的是白发老者,他看了眼精姓老头,点了点头。
下一刻两人同时转向身后小童,各拍出一掌。
“你们。。。。。。”
安伯尘心头一惊,未及发声就被打断。
“居士勿忧,相识一场也算缘分,吾等且助炎发小友一臂之力,以便他日后相助居士。”
安伯尘不明所以,可目光所及,就见那炎发童子气息平稳,且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成长着,不多时,摇身一变,成了个少年人。
“居士今日能收复水神君,当为世间第一等造化,须知水火不容,可一旦携手当能所向披靡。此中玄机,居士日后自会省得。吾等去矣。”
长笑三声,精姓老头和白发老者携手御风而去,转瞬后消失在群山尽头。
“此等人物,当为神仙也。”
安伯尘感慨道,只觉一阵香风扑面,侧目看去,却是那水神君笑吟吟的走来。不知何时她已褪下坚铠,换上了一身素白的薄纱,身材凹凸有致,肤白如雪,全身上下无不透着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