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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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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前几场这样出奇制胜。

揉着此时尚发麻的手腕,又看了眼开裂的石英锁子甲,安伯尘长呼口气,摇了摇头。

倘若正面迎战他们,无论魏岩、鲁图志、夏侯伯还是李严,安伯尘自问不会在二十合内落败,可也够他好受。一路闯关,能省力便省力,可后手杀招总有用尽之时,随着安伯尘离她越来越近,终无法避免真正的战斗。

安伯尘从珠链中取出琉璃瓶和笔豪,想了想,落笔写着——到哪了?

写完后,安伯尘看了半晌,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挠了挠头,脸色一红,连忙将那句实在不合气氛的话擦去,又写道——

——等我。

等了许久未见回复,安伯尘皱了皱眉,却也没往坏处想。

匡帝新娶的妃子,大匡上下除了他之外,还有谁会打坏心思,坐在銮轿中,起码这一路上她会很安全。

和魏岩这一战耗时甚长,皎月西落,天色也变得灰蒙蒙,拂晓将至。

“还是得尽早突破天品,若是元气能跟上,臂力不属于五虎七熊,闯过下面的几关也能多些把握。”

喃喃低语,思索片刻,安伯尘盘膝坐下,口吐长气,等待着昼夜降临的那一刻。

此前三关安伯尘马不停蹄,只因尚有几般后手杀招,如今都已用光,尽快提升修为才是正途。再者,安伯尘暗暗揣度,他刚刚连杀两将,连闯四关,此时在葬虎关前停滞不前,后面关镇的守将少不得心中生疑,按照常理来说应当不会贸贸然赶来葬虎关。因此,在这修炼上一天,在神仙府中呆上个五六载,应该没有太大危险,若他们真来想必水神君也会及时把自己推落悬崖。。。。。。。神仙府中五六年,应当足够把四势都修炼到巅峰了,至于能不能突破那也只能看运气。

安伯尘并不知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关斩将,凭地品修为杀二熊,伤二熊,岂止是令人生疑?

乌鹊夜飞,玄蛇疾游,清晨未至密报便已落到各方诸侯案前。

齐君大怒,秦君暗喜之余亦立马发出密函,连夜调回镇守第六关的秦将,并兴兵逼向齐国边界。而西南霸国国君则喜忧参半,设宴邀请邻国夜郎国君,欲要趁落云行省连折两员上将,联手出兵,逼落云总督“商议”边境重镇归属。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五虎七熊皆为各国栋梁,镇鼎之器,安伯尘一路东行却将匡西格局搅乱,隐隐间,在匡帝原先志在必得的布局中又撕开一条裂痕。

而在东楚国君的案头,则写着八个大字——百败之后,再无一败。

写下这八字的是一个高瘦的老者,笑吟吟的看向面前的一君一将,轻咳一声道:“不知紫龙将军以为如何?”

身高臂长,面容俊朗的中年人尚没开口,一旁的楚君便已笑道:“先生此言似乎有些过了。那安伯尘能闯过眼下四关,只凭出其不意的,如今他的依仗尽数用光,如何敌得过三虎?”

“他若是真能一路杀到琅妃驾前,君上可愿出兵?”老人不答反问。

思索片刻,楚君点了点头:“匡帝虽以雷霆之势震慑一众诸侯,可他演戏演了这么多年,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实已犯了众怒。眼下诸侯无人敢违逆,可若是他为了一个妃子便折损七熊三虎,不单诸侯,就连落云和东原行省的都督也会心生怨愤,到那时公布其罪,当能伐之。”

三角眼中泛起玩味的笑意,老人点了点头,起身道:“那君上早做准备,还有,紫龙将军也免不了要和吕风起一战,养精蓄锐吧。”

说完,老人迈着四方步,悠悠然向殿外走去。

“可是,萧先生。。。。。。。”

楚君张了张嘴,就见那老人走到门口,笑着躬身一拜,随后施施然走出。

第二百四十五章 漠北狂龙(上)

无论是谁,若狠下心,把自己逼到退无可退,那他几乎可以做到任何他想做的事。

几乎。。。。。。

葬虎关头,高风疾奏,少年人睁开双眼,望向如血残阳,眸中光华氤氲,却又平添一丝遗憾。

半日中,安伯尘逼得自己在神仙府中呆上六年,不眠不歇的修炼四势元气,周天饱和,几近突破。然而和从炎火突破到地品时一样,安伯尘再度遇上关卡,明明就在那,触手可及,却又迟迟无法突破。

“上一次突破是在战斗中使出雷霆啸,借雷道合四势而突破,今次又该如何?”

安伯尘喃喃自语着,仰天望向再度闭合的夜幕,昼夜交替的那一瞬稍纵即逝,错过了便要等到第二天。

没有师门,没有功法,一个人修道虽辛苦,可也有一个人修道的好处。就仿佛离群的幼狼,独自摸索在变化万端的荒野瀚林中,每一次斩获都会带来欣喜若狂的快*感,从无到有,从未知到无所不知,在自然界的天险祸难中保全性命,渐渐长大,待到走出荒野瀚林后,它定会比狼群中的狼强大无数。

只不过,每一次关卡,每次劫难,都需安伯尘一个人来解决,无人指点,着实痛苦。

“罢了,终究运道还差半筹。”

摇了摇头,安伯尘扫落肩头的露水,站起身。

他来这可不是单单为了修炼,修炼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过关斩将,继续东行。

青冥的夜色下,安伯尘极目远眺,四方之地似有数股烽火烟尘,披着夜衣,也不知奔向何方。

也不多想,安伯尘背起长枪,将城关下的战车收入珠链,纵身跃起。

神仙府中六年修炼虽未能突破天品,可也将安伯尘的周天四势炼至饱和,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比今夜之前要强上许多。

飞龙驾盘旋在城头百丈处,安伯尘只一屈膝,凭借双腿之力便跃上飞龙驾,身似残影,肉眼实难捕捉。

察觉到安伯尘已然坐定,野马王嘶鸣一声,扇动四翅,拉着庞大的车驾向东而去。飞龙驾虽能飞天,可能飞多高却由驾车人的修为而决定,无论安伯尘实力如何,可他修为只有地品,因此只能在云下飞行,否则他早就驾车入云,这一路上关镇再多也阻挡不了他。

夜风的呼啸回荡在耳边,安伯尘轻轻敲击着车驾右侧的龙珠,时而看一眼躲在云霾后的星月,时而看一眼夜色下莽莽无尽的荒道,鼻吸浅长,调理元气。

半个时辰不到,安伯尘已能看见矗立在荒道中央的城关——落凤关。

然而,令安伯尘意想不到的是,这座城关是红色的。

到处都是血和尸体,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血地从关下向远处延伸开去,消失在枯萎腐烂的荒草之间,仿佛整座城关都是一片血海。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在上面,犹如塞北行商万里迢迢带回的在大红地毯上点缀的刺绣。

夜穹反衬着血地,耳边烈风呼啸,刮面如刀。

安伯尘漠然俯看,目光落下坍塌的城头,垂倒的旌旗上依稀能见到一个“武”字,想来镇守此关的上将姓武。。。。。。。东海熊武霸国?

武霸国是东原行省的上将,擅使长枪,又有一手流星锤,勇武非常,此时却见不到他的身影,不是被杀了,便是逃遁。

打量着落凤关上下的残尸,安伯尘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疾跳。

镇守落凤关的士卒比前几关的都要多,粗粗一数,少说有千余——这只是安伯尘所能看到的尸体。千多具残尸都穿戴着同样的装束,除此以外再无别家兵马,也就是说,破关的那一方是完胜,而看令东原将士丧命的手法,几乎一模一样,显然出自一人之手。

只一人,单枪匹马杀到严阵以待的落凤关前,一举歼杀千余铁骑,守关上将更是不知所踪。。。。。。

陡然间,安伯尘脑中蹿出一个名字。

吕风起?

不会。。。。。。。以吕风起武霸大匡的身份绝不可能对这些普通士卒下手,再说,他也没理由。

比我早一步破关闯将的是谁?

一时间,安伯尘陷入深思,心中闪过一个个熟悉或是陌生的名字,都被他一一否决。

若是出其不意,安伯尘也能用珠链中的千车百船轰杀近千士卒,可却无法像那人般一人独杀千军,吓退东原熊,扬长而去。

那可是真正的千人敌!

又看了眼身下的残垣断壁,夜色渐渐变冷,安伯尘摇了摇头,平复波动的心意。

无论出手的是谁,他这一杀都为安伯尘省去不少麻烦,至少安伯尘无需再和武霸国鏖战。

“出发!”

枪尖轻点野马王后臀,安伯尘低声道。

无邪不知何时落于手心,紧紧握,安伯尘竭力不去想落凤关前的满目疮痍,可那一地赤红的鲜血所带来杀戮气息却令安伯尘心中凛然,下意识的抽出银枪。

又行二十余里,月光下隐隐绰绰浮现出一座败坏的城关——天西关。

天西关,顾名思义,只因此关在天峡关西面,离安伯尘的目的也越来越近。

这座城关虽被人施重力击毁,可城头城下并没人迹,也就是说这一关的人马已早早撤离,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守关的上将见到落凤关的情景,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目光落向被人力所毁的天西关,安伯尘握着枪柄的五指又紧了一分。

“出发!”

安伯尘沉声道,目如寒潭,并没因为连过两关而多出些许欣喜,相反的,随着距离那第七关越来越近,安伯尘全身上下都紧绷成弦,心跳一阵比一阵快。

安伯尘养精蓄锐了六个时辰,又或者说是六年,为的正是能一举击垮剩下三熊,直逼东南。却不想突然出现了一个“好心人”,用他近乎无情的手段为安伯尘开路,被匡帝寄予厚望的雄关名将在那人面前仿佛都是纸糊的一般,毫不费力的破去。

事有反常即为妖,福到尽头终见祸,安伯尘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等“飞来横福”,自然不会傻不拉唧的暗喜。

飞过十里,天头夜云渐渐变得稀薄,仿佛被烧空了一般,群星摧残,月华如韶,将大地荒夜照耀得宛如白昼。

五指愈发的紧,似要将枪柄捏断,手心溢出细密的汗珠,安伯尘已能隐约看到五六里外的那座城关。

比城关更快到来的是惊天动地的哀嚎声,凄惨得能令苍天落泪。

不由自主的,安伯尘离开木塌,走到车驾前,站直身体。

没入眼帘的是一座安静的城关,前一刻还哀声遍野,可就在安伯尘从飞龙驾走出的几个弹指间,那座被血水洗涤得透红的城关已了无声息,宁静,肃穆,不单是那些一动不动横躺血泊的将士,整座天南关都好像死了。

再然后,安伯尘看见了他——一个令安伯尘全身汗毛竖立的背影。

他的上半身散发着银白色光芒,仿佛吸尽星月光华,他下半身却是一团奇异的烈火,火龙摇曳翻滚,比阳光还明亮,细细看去才发现,那是从他双手大戟上流淌而出的鲜血。地面上血雾蒸腾,残尸隐现,如梦似幻,那个雄壮的大汉如山而立,仿佛不是一路杀去,而是刚刚从血海中诞生的炼狱凶魔。

更加古怪的是,他没有披甲,没有戴盔,身上只罩着一件白布袍,上面竟连一丝血迹也没有留下,洁白无瑕的战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却又好似燃烧在火海中,翩跹远扬。

似乎察觉到安伯尘的目光,那人转过身。

古铜色的脸庞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一般,两条横眉下是高耸的鼻梁,深陷的眸眶中,褐色的瞳孔里射出锐利的光,高傲,又仿佛对一切都不屑一顾,冷漠至极,是那种安伯尘生平仅见,看透世事的苍桑。

四目相对,那双眼睛中陡然腾起两柱烈焰,冷冷地注视着安伯尘。

顷刻间,疯狂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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