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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司马槿在给安伯尘的传信中便已提起,她会主动找安伯尘见面,当安伯尘追问之时,她偏偏又卖起关子,弄得安伯尘心痒难耐。。。。。。原来如此。
安伯尘又惊又喜,面对张七的疑惑,安伯尘只得吃惊道:“安某不明,就算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不了施展变化之术,何必要去易容?所谓易容术只是凡间下九流的手段罢了。”
张七哈哈大笑,目光投向府外某处,毫不掩饰一脸钦慕。
“安兄此言差矣,凡人有凡人的易容术,仙人也有仙人的易容术。那位司马小姐可是天地间一等一的妙人,她的易容仙术又岂是寻常易容术能够相提并论,施展变化之术需要元气支撑,又容易被仙法高强之辈看破,可司马小姐的易容仙术却有夺天地造化之功,真仙境者亦难识破。”
听着张七的溢美之词,安伯尘玩味的道:“那位司马女仙看起来似乎很不简单。”
“是啊,她不仅身份特殊,还有着安兄想象不出的惊世容颜。”张七低声道。
“七公子正在追求司马女官。”非邪上人看了眼安伯尘,意味深长道:“据说太子殿下对司马女官死缠烂打,却一直难以得手。若是小七能抢在太子殿下之前,捷足先登,对于太子殿下可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安伯尘知道非邪上人是在提点自己不可生出非分之想,这个非邪上人虽说为人高傲了些,可也勉强能算是个“善类”,只不过他怎么也想象不到,真相一经暴露,无论对于太子还是张七的信心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不过如今还远未到揭示真相之时,好戏总要留到最后。
“闲话少说,我这便秘密送安兄去公主府,等安兄易容回转后,自会有人领安兄来见我,商议所行之事。”
张七道。
安伯尘精神一振,看了眼张七道:“公子不陪安某同去?”
“这个。。。。。。”张七老脸一红,闪烁其词道:“我和司马小姐开了个玩笑,约定十日内不得相见,咳,咳,安兄自去无虞,府中之人早已打点妥善。”
安伯尘闻言心中大乐,知道司马槿定是耍了某个手段,以免张七打扰二人相会。
如此光明正大的约见秘密情郎,红拂还是本性难改,喜好惊险刺激。
正在这时,忽然之间从府外传出阵阵呵斥声,隐隐还有出手激战的声响,惨烈的气息只存了一个弹指刹那不到,而后恢复平静,平静得令人感觉窒息。
张七和非邪上人面色剧变,未及开口,大厅内已多出一条人影。
这是一个胖得好似圆球的老人,头上扎着七个雪白的发髻,像是孩童头上的总角,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一个老人头上,足有七个之多,显得滑稽可笑。
然而在场三人谁也不敢笑。
能在一个刹那间击杀国师府府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国师府中,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真仙?”非邪上人皱眉问道。
“老头儿只是太子府中区区小客卿。”七髻老者眨了眨眼,有些调皮的说道,目光掠过非邪上人和张七,毫无停留的落向安伯尘。
“黄天老人?”张七死死盯着突兀造访的老者,艰难的吐出口。
“看来老头我还是有些微名,竟入得了七公子之耳,嘿嘿。”头顶七髻的老人露出顽皮的笑容,却没有多看张七半眼,只是直勾勾的打量着安伯尘,半晌道:“你这小子,倒有些不凡。太子殿下想和你交个朋友,你收了万年雷骨盒,再收点丹药想必不会拒绝。拿去吧。”
说完,黄天老人伸手丢出一个玉雕的匣盒,安伯尘想要避开可还未做动作,那盒子已落入他怀中。
第五百一十五章 白裙拂碧波
深深看了眼安伯尘,黄天老人转过身。
转身之际,安伯尘只觉整个天顶都似随着黄天老人旋动,这并非一种错觉,而是一种异常真实的感觉。
然而那片天并非胤京城上的天空,而是从黄天老人头顶衍生出的天空,和他形成一体,不分彼此。在这片天空下,当以黄天老人为尊,无论张七、非邪还是安伯尘,都形同蝼蚁。
真仙!
这已经不是安伯尘第一次见到真仙,随着安伯尘修行精进,每次见到真仙都能带给他一种全新的感觉,真仙所掌握的变化令人发指,难以揣度,绝非六重天巅峰所能抗衡,就算突破到二元极界也是一个天一个地,除非迈过那道门槛。
“小子,这可是太子殿下的一片好意,你自己看着办。”
背对着安伯尘,黄天老人哈哈一笑,抬脚迈入他头顶的那片“黄天”,“黄天”之中似有巨龙翻滚,他乘龙而上,转眼不见踪影。
这是什么法术?
安伯尘心中微惊,就在这时,他明显感觉到背后一寒,却是张七和非邪同时复杂的向他望来。
这两个家伙,就这么没有安全感?
安伯尘暗暗好笑,胤太子此举有三用意,一是交好安伯尘,二是离间安伯尘和张七,三者则是继续向张七施威,否则太子也不会派出堂堂真仙来送礼。
“好一个目中无人的胤太子,真当安某是无信无义之徒?”
安伯尘佯怒道,翻手将玉匣砸落在地,婴儿拳头大的丹药散发着浓郁芳香滚落石阶,安伯尘连看都不看一眼。
张七明显松了口气,将那颗丹药摄入手中,打量半晌道:“太子倒是舍得。安兄,这是伏魔丹,能将心魔收降为魔头奴仆。”
“可他休想收买我。”
安伯尘背对着张七,一字一顿道,义薄云天的气度看得张七感动不已。
笑了笑,张七将伏魔丹抛给安伯尘:“放心,他这离间计太过幼稚,怎么可能得逞。不过这伏魔丹却是好东西,等到安兄不久之后渡真仙劫时,有心魔降临,服用此丹既可消除心魔,还能将心魔炼化成奴仆收为己用,这等好东西岂可浪费。”
安伯尘从前渡劫时从未遭遇过心魔入侵,自然不明所以,可也听出这伏魔丹是张七都看得上眼的好东西,心中暗忖这胤太子究竟是何用意,明知自己不会轻易动心却如此厚待,要知道自己增添一分实力等同于给张七增添一分实力。
想到司马槿对胤太子的评价,安伯尘暗叹口气,将伏魔丹收入怀中。
胤太子此人行事不按常理,令人捉摸不定,果然如此。
“没想到连黄天老人也给太子收了过去,他那府中究竟还有多少能人异士。”非邪上人暗叹一声。
安伯尘心中稍动,问道:“那黄天老人又是何方神圣?”
非邪上人显然见多识广,想也不想便对安伯尘解释道:“黄天老人无宗无派,乃是天地间赫赫有名的散仙,行踪诡异,每次天地间的纷争大战都会出现他的身影,比如百多年前洞天福地和五镇海渎间的战争。各方或是拉拢,或是倾轧,却都奈何不了黄天老人。他自号黄天,能从黄天中招龙唤凤,神秘莫测。”
“如此特立独行的人物,竟也自甘为人下。”张七感慨道,刚说出口便心觉不妙,紧张的注视向安伯尘,见安伯尘毫无异常这才放心。
“非邪前辈说黄天老人出现时,总会有纷争大战,莫非眼下。。。。。。”
安伯尘忽然道。
张七和非邪上人同时一怔,面露深思。
半晌,张七摇了摇头,苦笑道:“想这些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要将安兄送往三公主府上,切不可再耽搁下去。”
说话间,张七从他的藏宝袋中掏出一只鸟笼,笼中装着十来只灰色的麻雀,仔细看去却又不像寻常麻雀,它们的眼珠呈现红褐色,不眨不闪,略显茫然。
“这是?”安伯尘疑惑的问道。
“我和三公主府联手还是个秘密,切不可被太子发现。”张七一脸郑重,指着笼中鸟儿道:“这些都是非邪上人炼制的鸟驾,周身内外不见灵气,寻常无比,和凡鸟无二。还请安兄乘此鸟入三公主府,以保万一。”
打量着笼中鸟,安伯尘微觉荒谬,就见麻雀似的鸟驾身上,在它们的翎毛处粘着一个缩小到半个指甲盖大小的亭子。
见到张七和非邪上人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安伯尘无奈,只得将肉身缩小,俄尔小及米粒。
周遭的一切都变成庞然大物,包括张七和非邪上人。
这是安伯尘第一次使用变化之术将自己变小,一种全新的感觉涌上心头,天地间的万事万物仿佛同时缓慢了下来,就连张七和非邪上人,他们的一举一动落在安伯尘眼中多出几分累赘少了几分灵动。
安伯尘不由想到当年遨游蓬莱时,睚眦茶壶中的老龟,越长寿越变小。隐隐中,安伯尘似乎摸索到了周天之下另外一种全新的玄奥,飘浮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安兄,请吧。”
张七的话宛如雷声,轰响在安伯尘耳边,打断了安伯尘的思绪。
不再多想,安伯尘跃上麻雀脊背,走入翎毛上的小亭。亭柱上竟还刻着几行联诗,都和修道有关,能把指甲盖大小的亭子雕制得如此隽永有味,只能是非邪上人这种仙家手段。
麻雀扇动翅膀,几个腾挪间跃出窗棂,扑腾羽翅,转眼便冲向云霄。
京城中的到处都有仙人走动,谁也没有发现从国师府中飞出的那只麻雀有什么异常,更没有人发现端坐雀亭中的安伯尘。
雪止阳开,缕缕阳光从天幕上头落下,长街一战过后,胤京城豁然明亮。二府相轧,不宣昼夜,却在今日现出久违的新鲜朝气,至少在安伯尘眼中如此。
距离三公主府越来越近,安伯尘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任凭司马槿在张七等人的描述中,多么倾国倾城,在安伯尘心中她永远都是琉京夜里初见时的模样,可时至今日,安伯尘如何不想见一见她的真面目。
不多时,麻雀越过三公主府华丽高贵的门梁,蹦蹦跳跳的向里进跃去。
穿过廊迴庭院,大小殿宅,麻雀载着安伯尘进入一个僻静幽深的小院。
小院中溪水流淌,溪中有座水榭,安伯尘目光落向水榭,再无法移开。
往时樱花染墨云,今年白裙拂碧波。
一身素雅白裙的女子背对着安伯尘,安静的坐在水榭边,溪风吹来,衣发飘扬,状如凌波仙子,秀长的玉颈,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修长饱满的双腿裹在素裙中,曲线诱人心魂,光莹如玉的脚丫随意浣着溪水,仅仅是背影便已美得令人呼吸顿止。
第五百一十六章 来日方长
安伯尘从雀亭中走出,身形复原。
“回去吧。”
托起麻雀,安伯尘轻声道,麻雀呆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扑棱着翅膀飞出三公主府。
幽深孤寂的小院中,两人一前一后,风停溪清,安静中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情。
安伯尘稍稍移步,挪动身体,可白裙女子仿佛背后生着眼睛一般,螓首偏移,安伯尘仍没能看见她的正脸。
眼中浮起笑意,安伯尘上前两步,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国师府首席客卿,参见司马女官。”
“你认错人了,本宫乃是胤朝三公主。大胆,还不速速过来赔礼道歉。”
女子的声音从水榭中传来,冷漠如冰。
安伯尘一愣,惊讶的张大嘴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女子转过头,明媚而带着戏谑的美眸,像在深黑海洋里发光的宝石般射向安伯尘,眼见安伯尘愣在当场,女子绷了许久的脸庞终于松弛下来,一丝笑意似是漫不经意的从唇角逸出,转而扩展为灿烂胜比天上星空的笑容。
“小安子,不认识我了?”
熟悉的感觉萦绕上安伯尘心房,可眼前的女子又是那么的陌生。她倚在水榭边,纤长玉手撑着廊榻,娇慵柔弱的风情流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