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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想不通,只好叹了一声:“方法是甚么,你告诉我。”
贾玉珍摇头:“现在我不说,等你帮了我,我自然会报答。”
我怒道:“这里是东柏林,我们落在东德和苏联特务手里,你以为那么容易离去?”
贾玉珍道:“我当然不行,你有办法,所以才要你来!”
我又握紧了拳,扬了起来,但是一转念间,我又只好长叹一声,放下手:“真可惜,如果苏联国家安全局局长,是我表弟,就有办法了。”
贾玉珍却还在一个劲儿地道:“你有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告诉你,事情极玄妙。你帮了我,我把事情讲给你听,你一定不会后悔,事情奇妙到了极点。”
贾玉珍越说越是兴奋,可是他说来说去,只是“奇妙”,至于奇妙在甚么地方,他始终是老奸巨猾,一点也不透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皱著眉,思索著。想了好几个脱身的办法,但是都未必可行。突然之间,我心中一亮,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这办法十分好,虽然我不是很愿意这样做,但是看起来只好用这个办法。
我又吸了一口气,大声道:“胡士中校,请你把贾先生带走,我有话和你说。”
贾玉珍一听,立时现出惊惶的神色来,我立时向他使了一个眼色,用十分低的声音,并且用中国北方话道:“一切全听我安排,好不好?”
贾玉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在我大声说话之后不到一分钟,门拉开,那两个持枪的男人,又出现在门口:“贾先生,请你出来。”
贾玉珍走一步,向我望了一眼,老大不愿意地走了出去。他才一出去,胡士就闪身走了进来。我作了一个手势,请胡士坐下。
我沉默了片刻,胡士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我才道:“刚才我和贾玉珍的对话,你全听到了?”
胡士点了点头,仍然不说话。
我说道:“你应该知道,对于抗衰老,我一无所知。”
胡士想了一想道:“好像是这样。”
我怒道:“甚么好像是这样,贾玉珍天真到以为我一来,就可以救他出去。”
胡士现出了一个奸诈的笑容来:“不会让他离开,他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克服了衰老的人,他对整个人类太有价值。”
我沉声道:“可是就算你们把他分割成一片一片,只怕也找不出原因来。”
胡士闷停了一声,我道:“坦白说,我对于越活越年轻,也有极度的兴趣。”
胡士阴阴一笑:“谁会没有兴趣?”
我望著他道:“你听过他刚才怎么说的了?如果你肯和我合作 ”
我讲到这里,顿了一顿。胡士十分聪明,他立时明白了我的意思,身子向前俯了一下:“你是说,等他把秘密告诉了你,你再转告我们?”
我点了点头,等他的反应。
胡士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们怎么知道你可以信任?贾玉珍现在在我们手里,这是我们的王牌。”
我冷冷地道:“那是一张假王牌,他要是不说,你们能对他怎样?严刑拷打?一不小心弄死了他,就甚么都完了。”
胡士面肉抽搐著,但立时又阴森森地道:“我们有许多方法令他吐出真话。”
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自然,他们有许多方法令得一个人讲话,包括催眠、注射药物等等,那些方法,可以令得最好的间谍也难以保守秘密,别说贾玉珍了。
我不禁有点暗自后悔自己的失策,胡士没有理由相信我,事实上,就算贾玉珍真的把秘密告诉了我,我也根本不准备告诉胡士。
可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不得不继续和胡士尔虞我诈一番,我装出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来:“中校,你应该选择一个最妥善的方法,因为现在,你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想想,老布已经七十多岁了,他多么希望能年轻三十年,要是令得他失望的话 ”
我顿了一顿,伸手令自己的掌缘在颈上划过,又伸了伸舌头。
胡士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在恐吓了他之后,又继之以利诱:“中校,如果你成功了,我看,你有希望成为德意志共和国的元帅,托甸将军,当然也可以进入苏联共产党的政治局。”
威逼利诱,本来是十分卑鄙的行为,但是对付东德特务,倒也只好这样。
胡士吸了一口气:“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宁愿相信自己的办法,不愿意和你合作。”
我心中暗骂了一声“好厉害的家伙”,再说下去,他反倒要疑心我的真正用意了,所以我淡然道:“你既然有自己的方法,而且,也肯定了我和整件事无关,请问,我可以离去了?”
胡士侧著头,没有反应,我恼怒道:“怎么,你们准备扣留我?”
胡士冷冷地道:“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是一个高度的秘密,不能泄漏出去。”
我隐隐感到一股寒意,也觉得事态严重,这种没有人性的特务,甚么事做不出来?刹那之间,我考虑到把他抓起来,逼他们放我,可是我想,托甸一定会牺牲胡士,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我心中虽然焦急,但外表看来,仍然相当镇定,我道:“如果我要长期留在这里,我须要和家里通一个电话。”
胡士摇头道:“不必了,你就在这里讲几句话好了,录影带会用最快的方法,送到你妻子的手中。”
我忍著心中的愤怒,沉声道:“素,我很好,我被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所牵累,落在 ”
胡士大声喝阻:“不能告诉她你在哪里。”
我冷笑了一下,继续说下去:“你放心,我经过比这个更恶劣的环境,别为我担心。”
胡士站了起来:“你逃走成功的机会只有亿分之一,不值得试。”
胡士的笑声听来有一种恐怖感,我注意到他的手伸向胸口,按了一下,多半是按动了甚么控制器,通知外面开门。
门拉开,我坐在原地不动,向外看,门外有不少人。这间房间没有窗子,门外又有那么多守卫,看来逃走的机会,连亿分之一都没有。
胡士离开,门关上。我知道胡士会逼不及待地用他的方法,去逼贾玉珍讲话,看来贾玉珍不免要吃点苦头,那是他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我尽量使自己静下来,把整件事情,好好地想一想。
我仍然觉得,贾玉珍掌握了克服人体衰老的方法不可思议。人体为甚么会衰老,众说纷纭,一般医学界的说法是,人体细胞的繁殖,有限制,大约繁殖到了五十代左右,就丧失了再繁殖的能力而死亡。人体细胞死亡,活动停止,生命自然也不能再维持下去了。而在人体细胞的繁殖过程之中,细胞在逐渐衰老,形成了人体的衰老。
医学界也知道,人体本身可以分泌“抗衰老素”,如果这种分泌不正常,人体就会出现过早的衰老现象。但是绝未听说过“抗衰老素”已被控制,可以使衰老的过程减慢。
我所想到的是:在理论上,青春常驻,可以实现。因为既然“抗衰老素”向负的一方面不正常,人体就会过早衰老,那么,反过来说,如果是向正的一方面不正常,那么,衰老的现象就会被推迟了。
细胞的生长过程,十分奇妙,科学家近来又发现,正常的人体细胞,寿命有一定的限制,即使是在实验室中刻意培养,在五十代之后,也就死亡,但是癌化了的细胞,却可以无休无止地繁殖下去,不会死亡。然而,细胞如何会癌化,科学家至今为止,还是莫名其妙。总之,如何使人类的寿命延长,牵涉到不知多少种科学的研究课题,贾玉珍怎么有可能知道?
贾玉珍在一年之内,年轻了三十岁。他确确实实在变。我相信胡士所说的“详细的检查”,一定包括把贾玉珍的身体细胞作仔细的观察在内。
这件事,在开始的时候,十分平凡,我被绑架来到东柏林,又近乎滑稽,但是仔细想起来,却实在是我一生之中遇到的奇事之最:人可以不老,可以回复青春,若是人的寿命可以无限制延长,那么,人类历史以后的发展,就全然不同了。
秦始皇找不到的方法,科学家找不到的方法,贾玉珍是怎么找到的呢?
我越想越是紊乱,乾脆努力使自己睡著。
这一觉,倒睡得十分畅美。
醒来之后,一跃而起,舒展了一下拳脚,又听到开门的声音,胡士愁眉苦脸走了进来。
看到那种情形,我大是高兴。我不知道他为甚么苦恼,但是对头苦恼,那我一定值得高兴。
我向客厅走去,和他大声打著招呼:“中校,你好。我肚子又有点饿了,请你叫他们送食物来。”
胡士向著一个摄像管,作了一个手势。然后,他坐了下来,装出若无其事,可是我却看得出他心中十分懊丧。我故意逗他:“中校,贾玉珍一定把他所知的秘密,全都告诉你了?”
胡士闷哼了一声,不出声。
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试试用催眠术,你们有一流的催眠专家。”
胡士紧握著拳,重重在沙发的扶手上敲了一下,仍然不出声。'网罗电子书:。WRbook。'
这倒引起了我的好奇:“怎么?试过了,不发生作用?”
胡士瞪了我一眼,又叹了一声:“三个一流的催眠大师,如今正陷入被催眠状态,不知道甚么时候才醒来。”
我陡地吃了一惊,半晌讲不出话。
催眠术,是一种十分奇异的精神控制,施术者的精神力量,在绝大多数的情形之下,都强过被施术者。一般来说,施术者向被施术者进行了各种暗示影响之后,被施术者就会进入被催眠状态,在下意识中,开始听从施术者的指挥。
催眠术是一门十分复杂的学问,我曾经下过很多功夫去研究,虽然关于催眠术的学说很多,也没有一种学说得到公认,但是我始终认为,精神力量的强弱,是决定性的因素。
所以,在施术者和被催眠者之间,在绝少的情形下,会有相反的情形出现。如果被催眠者的精神力量,远较施术者强,那么,施术者所作的一切暗示影响,全会回到他自己的身上来。非但不能使对方被催眠,而且,他自己会进入被催眠状态。
这种情形,对于施术者来说,是极危险的事。因为一切暗示影响,全是他自己发出来的,没有人知道,也就没有人可以解除这些暗示影响,那也就是说,他有可能一辈子在被催眠状态之下,直至死亡。
我也知道,胡士口中的“一流催眠大师”,那一定是真正的催眠大师,要做到催眠大师,不但要有过人的本领使自己的精神力量集中,而且还有许多心理学上的技巧,来进行他的暗示影响,别说贾玉珍这样的一个古董商人,连我也未必可以抗拒他们的催眠。
(直到很久以后,胡士才告诉我,在我第一次醒来之前,已经有催眠大师向我施术,我在被催眠的情形下,一样说甚么也不知道,所以胡士相信我。)
我绝对相信贾玉珍根本不懂催眠术,如果说他只是凭自然而然的精神力量,就可以抗拒三个一流催眠大师的暗示影响,这实在不可思议。
这个古董商人,在他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似乎越来越多。我迅速地转著念,想不出究竟来,只好道:“看来,贾玉珍是一个催眠术的大行家。”
胡士愤然道:“甚么大行家,他根本不懂,不过……他有一股天然的抗拒力量。”
这和我的想法一样,我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又道:“你们不是有一种药物,可以使接受注射的人讲实话?怎么不试一试?”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