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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衣死寂的眼底闪了闪,随即迷茫起来。
“呐,本将军给你点提示,不过这个秘密无人知晓,你是除了本将军外的唯一。”
单风俯□子贴靠在嗣衣耳畔,轻柔的声音犹如三月春风,夹杂着清爽之气拂过嗣衣的颊鬓,勾出她心里一阵酥软震颤。
“其实,本将军是……”
渐渐瞪大了双眼,震惊的面容上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最后,淳于嗣衣忽然放柔了表情,在双唇得到自由后,更是不可抑制的勾起美好的弧度,绽放甜甜的笑。
“风,我愿意跟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单风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我想大家肯定能猜到。
所谓孤军奋战又怎么比得上协力合作好呢?要掩饰某些秘密,总要有人帮忙才行╮(╯▽╰)╭对吧!
☆、北水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何以在?悠悠数十载,繁华尽落。
北水一年中有半数月节偏寒,而距边关千里之外的国都重梁,巍伟的宫殿楼宇之中,歌舞升平,笑语连阙。
今日乃是北水当今主权者翰帝的生辰,年轻的帝王身坐龙椅之上,居高临下,俯览群臣。他身侧,坐着一国之母,庄皇后。相较于皇帝慵懒肆意的笑容,皇后却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与这大殿中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忽然,有大臣酒劲起兴,上前向皇帝皇后敬酒。此人人高马大,长相粗犷,是北水如今手握重兵的祁连将军。
“臣祝皇上早日君临天下,我北水一统山河。”果然是酒喝高了,声音洪亮的汉子一开口便是狂言妄语。只不过,殿上众人虽心惊,却也未曾表露分毫。几名重臣脸色不变,目光却是向皇帝看去。
“哈哈哈,好!”皇帝倏尔大笑,倚在龙椅中的身子缓缓站起。高大挺拔的身形立现,狭长的双眼微眯,俊美无寿的脸上扬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祁连爱卿,朕承你吉言,日后还望爱卿替朕东北西走。”皇帝举起手中的空杯,身侧的随侍太监机灵的上前替他斟满杯中酒。
“来!朕与各位共饮这一杯,愿我北水盛世长存!”举杯一挺,殿下众臣忙纷纷起身,恭敬的敬上一杯,共同回应帝王的恩赐。
“我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一副君臣同心,皇恩浩荡,群臣归依的景象。只可惜……这一切不过虚有其表,实则暗潮汹涌罢了。
敛目低头,庄皇后默默的起身,与身侧的男人一起喝下敬与群臣的这杯酒。酒入喉辛辣,入肠如火灼,心酸在胸不可发。
眼眶忽然转红,却被她很好的压下。喘息间,她抬手压在胸前,难受得皱起了一双柳眉。
“翎儿,怎么了?”皇帝发现她的异样,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皇上,臣妾没事。只是有些乏了。”皇后淡淡回答,只是那苍白的脸色不见好转,额头更是渗出薄汗。
“朕看还是唤太医给你看看。”
“皇上不必惊扰他人,今日乃是皇上的生辰,臣妾怎能坏了众人的兴致。臣妾看,不如先让红儿带臣妾回去歇息,皇上不便离席。”
皇后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皇帝自然没道理拒绝。他点了点头,只是依然不忘叮咛:“一定要注意身子。来北水这么多年,怎么还是这般弱的身子。如此,将来怎能孕育朕的子嗣,替皇家开枝散叶。”
“……皇上……”皇后脸色微变,苍白中带上点红晕。
“行了,去吧。”皇帝笑着伸手,替皇后拢了拢身上华丽的狐裘披肩。随后看向她身侧宫女装备的一靓丽女子:“红儿,替朕好好照顾娘娘。”
“皇上放心,奴婢会随侍在侧的。”
皇帝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两人,直到两人远离视线,这才幽幽回神。此时听闻殿下有细微的感慨之声。
“皇上与皇后伉丽情深,实在羡煞旁人。”
“可不是,咱们北水的皇宫贵族,哪一位能如皇上皇后这般恩爱的?”
“确实如此啊!”
皇帝勾起薄唇,笑中带着几分讥笑几分薄凉,只可惜无人能看透其中真意。
殿上依然弦乐不断,殿外去飘起了片片小雪。寒风刺骨,吹不散殿内浮华倩影,吹不去这北水琼楼玉宇连绵宫阙中,那无法沉淀的斑驳沧桑。
“去派人看着皇后。”
目光依旧看着殿中热闹的场景,表情依然与群臣同乐。然而心思冰冷,将那份刻骨的恨意压抑在外表之下。
微风拂过,他知道暗卫已经领命而去。而他更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能让皇后如此失态,竟然连最擅长的伪装都迫不及待的舍弃。
有意思,真有意思……
其实不难猜,能让那女人如此失态的人,这世间唯有一个。只不过,如若真是那人回来,还大胆至此闯入皇宫,那么明年今日,便该是他的祭日。
双手一握手中玉杯,瞬间在白瓷杯上落下裂痕:王弟,莫怪皇兄无情。给了你逃离的机会,奈何你不懂珍惜,非要回来找死!
踏着匆忙的步伐,提起累赘的裙摆。她顾不得身上渐渐滑落的披肩,还有那被风吹得凌乱的鬓发。身后,她的贴身奴婢红儿紧紧相随,两人一路穿过皇后的岚清殿,直往后宫深幽处奔去。
空寂无人,凉亭冷清。白雪飘飞中,那死寂荒凉的冷宫近在眼前。
停下仓惶的步伐,她大口喘息未停,柳眉更是皱紧几分。抓着胸口,这一次是真的心悸,无法抑制的难受。
“娘娘,你没事吧?”身侧的红儿跟着主子这么多年,自她尚未入宫便随侍在侧,自然知道主子天生所带的心疾。此刻心中担忧不已,却不知如何是好。
她与娘娘是暗中来此,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不仅自己自身难保,更是会连累那位爷,从而让小姐痛苦不堪。
“没事。红儿,别叫我娘娘,我不爱听。”女子面带痛苦,提及此事,话中更带几分急促。她暗握双掌,心中几分刻骨的恨意泛起。
“小姐,红儿知道了。”红儿心中无奈喟叹,这是非对错,无奈皆因情字起。
“快些扶我进去,师父说他今日会来,那就必定会来。师父的话,从没错过。”
想到即将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她脸色的痛苦之色淡去不少,唇角更是勾起一抹带着温度的甜美笑容。
好久不曾见到小姐这么笑过了。刹那间,红儿觉得鼻头一酸,眼眶也红了起来。扶着她走了几步,身侧的人忽而一个踉跄,红儿心惊的看向自家小姐,但见她唇色发紫。
是心疾发了!可此处却不是岚清殿内,无药可取!
心急之下,红儿不知如何是好。眼泪直流,又怕哭声引来巡逻卫兵,只能苦苦压抑,不知所措。
而脸色苍白双唇发紫的女子无力地跪倒在地,一手紧握红儿的手,另一手则颤抖着撑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双肩忍不住抖动,喘息更是急促。只觉得浑身犯冷,意识更是恍惚起来。
忽然,一股热流自背脊钻入体内。渐渐的抚平她体内的寒意,顺着经脉游走,驱逐了她心口的刺痛。
意识回拢,才发现手中握着的不再是红儿那单薄细小的手,而是一只有力宽厚的大掌。记忆如潮涌,将她瞬间淹没。心绪是从未有过的翻搅难平,此时全身的颤抖不再是因为病痛,而是难掩的激动。
转身看向身后搀扶自己的男子,她猛然僵在原地。眼中强忍的泪终究止不住滑落,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对方,似乎怕眨眼间,眼前的一切便会消失离去。
“翎儿,你觉得怎么样?”
低沉浑厚的声音,犹如带着魔音,渗入骨髓般叫人沉醉。是她熟悉的声音,不错,是她的大师兄。
“师兄,这里不安全,咱们先离开这里。”
“好。”
两名男子目光交替间心中达成共识,一人拉起一名女子,几个飞跃间已不见踪影。
待两人离开后,一道黑影出现在冷宫门外,面无表情的脸一扫四周,随即蹲□伸手捡起一缕难以发现的长发……
这冷宫之中,何时有人涉足了?
眼中精光一闪,黑影眨眼间不见踪影。
京中百花巷夜夜热闹非凡,此一处乃是花楼林立,夜夜笙歌**处。百花巷中著名的琼华楼,此时正逢最热闹的时候,一楼座无虚席,二楼的包厢全部满客,三楼的雅间也是所剩无几。唯有四楼三间天字房,非身份地位权势财富一流者不得入,是故不常有人进入。然今日,三间房中竟被占了两间,着实令人好奇。
将人安置在床榻之上,转而倒了杯热茶递去。看着床上女子清瘦的脸颊,心中泛起一阵怜惜。然而,也仅是兄长对妹妹般的怜惜而已。
“翎儿,这些年他对你不好吗?”他原以为,以那人对他的宠爱,会倾尽所有寻遍天下名医,将翎儿的病治好。可如今,似乎并非如此。这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兄,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师妹他跟那狗皇帝之间,怎么可能……”
“二师兄!”慕翎出言打断屋内另一名男子的话,她轻颤地捧着手中暖暖的茶杯,双眼垂落。“皇上毕竟是皇上,你不可胡言乱语。”
她并非是替那个可恨的男人说话,事实上,她不过是想知道眼前回来的男子对自己的心意……
不可思议的看着慕翎,她竟然会说出这番话?这怎么跟他所熟知的慕翎截然相反?慕翎不该是恨死北翰天的吗?
“封,翎儿说的没错。大逆不道可是要被问斩的,祁连家世代忠臣,可不能毁在你这小子手上。”看向身侧的师弟,此话说得可不带任何调侃之意,而是严肃十分。
祁连封,正是祁连家幺子,祁连宏大将军的胞弟。只是两人自小分离,一则离家上山拜师学艺,一则家中聘请名师相授,跟从父亲。故而两人之间并不亲近,而本就有间隙的亲情,更因为皇家恩怨而彻底决裂。
祁连封出生至今,心中最敬重的人寥寥无几。而眼前的男子,恰好是其中之一。祁连家的血脉中有着一份刻骨的忠臣,一旦忠于一人,便会誓死相随。所以即便眼前此人如今逝势已久,两袖清风,一空二白。他也不会改变心意。只是如今看来,他总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好好好,是我口无遮拦。你们都对,都行。”耿直的性子与他大哥如出一辙,不悦的一皱眉,拉起屋子里始终低头静默的红儿,负气道:“既然我惹人厌,那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哼,红儿,封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两人就这么一拉一扯离开屋内,只剩下惊愣的慕翎,还有一脸无奈的男子——北荀天。
沉默蔓延,又在一声沉重的喟叹中结束。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多年不见,她变得更为成熟动人,却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追着自己的稚嫩孩童。而如今,因仇恨回到北水的他,不仅不能给予她任何承诺,更会让她因自己而陷入危险。
“你不该如此莽撞。”明知师父这辈子最疼爱的人便是她,便借助这份疼爱让师父骗自己前往宫中与她见面。
这一时,怕宫中已发现皇后失踪,不久后皇帝就该有所行动。
“我不是莽撞,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慕翎激动起来,她猛地抬头看向对方,眼中不掩浓浓情意:“师兄,当年你明知道皇帝的计划,为何要一再退让。这皇位即便非你所望,难道看着一干忠心于你的属下血洒皇城,头悬城外,便是你心中所想吗?”
“父皇不希望我们兄弟相残。若我离开,他答应放过所有其他兄弟,也答应会好好治理北水国。那些追随我的兄弟为我舍命,日后我下了地狱自然会对他们负荆请罪。然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