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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在集市上纵马,唐酒酒便大呼一声,对着街中央被吓傻的简玲珑就飞扑了过去,唐酒酒抱住简玲珑向另一边猛的一滚,简玲珑整个人蜷缩进唐酒酒的怀中被吓得动弹不得,唐酒酒的发髻被撞得凌乱不堪,看上去十分狼狈。
唐酒酒放下简玲珑站起身的时候,女子火红劲装的背影已经远去,成了炽烈的一个点,炫目在前方,融化进暗沉的夜色,耀武扬威。
“娘的!就这么被她跑了!”
唐酒酒披头散发像个泼妇站在大街上,简玲珑站起身为她扑去周身的尘土,同样忿忿的说:“云国有明令,禁止王孙贵族在闹市纵马,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她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违背法令,干脆我们回家告诉哥哥!”
简玲珑的膝盖刚才磕到了地面上,有些发酸。相比于她,唐酒酒的情况可是坏多了,唐酒酒的衣衫从手腕处被划开,直直划破到肩膀处,破败不堪,春日里的衣衫薄,刚才有那么猛烈的一撞,没流血已经是万幸了。
“真扫兴!!”
唐酒酒嘟囔了一句,简单的拢了拢自己的袖子,拉着简玲珑准备去吃麻糕。
然而就是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野里。
“老……老道?!!!”
老道仍旧那身万年不变的麻布破衫,正对着卖麻糕的那一锅食物垂涎欲滴,但是碍于那主人凶神恶煞的盯着他,老道吞了吞口水,这才强忍住馋意,没去伸手偷拿。
“看什么看……没见过乞丐啊……”老道笑声念叨,白了麻糕老板一眼,作势转身就走,麻糕老板哼了一声,见他转身欲走,这才回过身去做自己的事情,说时迟那时快,老道立马回过身,快速的将那一笼麻糕端在手上,不顾那还未熟的麻糕仍旧向外冒着热气,拖着一条残腿飞奔起来。
唐酒酒目瞪口呆——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不是瞎子么!!!
麻糕老板听到响动,马上回头,老道却已经跑离一段路程,麻糕老板急了,操起菜刀就冲了出来,一个残疾的老汉,再怎么跑也是跑不过壮汉的,唐酒酒拉着简玲珑尾随上去,示意简玲珑不要出声,老道很快就被麻糕老板擒住。
麻糕老板破口大骂。
“你这老道!!以前天天装瞎来我这里骗吃骗喝也就算了,被人拆穿之后竟然想要白拿?没门!”
麻糕老板气喘吁吁,举着菜刀对着老道就是一顿狂骂。
老道故作委屈:“以前我是真的瞎……我徒儿把我治好了而已……”
麻糕老板怒极反笑:“你有徒儿?你若是有徒儿,麻烦拿了你那宝贝徒儿的钱,再来我这里吃麻糕吧!麻糕还我!不然就剁了你的手!”
麻糕老板气息尚未喘匀,恶狠狠的看着老道,看样子并不打算放过他。
威龙过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和路人越来越多,大家纷纷起哄:“这老爷子,成天在这街上晃悠,哪来的徒弟!”
“就是就是……孤家寡人……”
一时众说纷纭,倒是没人管老道了,唐酒酒拉着简玲珑挤进了人堆,发现老道还是一声不吭的抱紧了那一笼麻糕和麻糕老板僵持着。
唐酒酒立即高喊:“这老道买麻糕的钱,我出了!”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到唐酒酒的身上,审视,怀疑,赞赏,褒贬不一。
唐酒酒可不管他人怎么看,她拉着简玲珑,走到老道的面前,弯下身,带着笑意。
“嘿,老头,我们怎么又见面了。”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80】再次预言
老道或许是很不愿意让唐酒酒看见这么个落魄的自己,难为情的别过头去,拼命的挥手:“你们这些个贵人,嗨,总是给老子添麻烦,总是看不起老子还总惦记给老子掏钱,老子烦你们!!去去去!先做**再立牌坊!谁希罕!”
经老道这么一提醒,唐酒酒猛然记起卫昭上次无礼冒犯了人家,唐酒酒赔着笑脸,道:“老爷子,别生气了!上次那男人,我已经替你教训他了,再说了,是他无礼,又不是我,你何必对着我摆脸色。”
老道仔细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这才正眼看着唐酒酒,松了松怀里的麻糕,麻糕的热气已经烫的他胳膊起了泡,唐酒酒同情的看看老道,从怀中摸出几枚铜钱,递给麻糕老板。
麻糕老板掂了掂,扫了老道一眼:“这次你走运,下次想偷东西,长点眼睛,不要来我这里。不然我还是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记住了!”
麻糕老板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围观的人们也都散了,只剩唐酒酒站在原地,看着狼吞虎咽吃着麻糕的老道,简玲珑迟疑的说:“他……他不是看不见吗?”
“老子不是说过了!!!老子的眼睛是自己徒弟治好的!!我徒弟云游四方,那日恰好街头相遇,他便医好了我!!”老道脏乱的胡须已经因为长时间的不清洗而粘连在一起,身上也散发出难闻的味道,简玲珑掩住口鼻,悄悄向后退了一步,老道丝毫不在意简玲珑那丝嫌恶的情绪,不顾形象的坐在大街上开始抓着包子就往嘴里塞。
唐酒酒“哎”了一声,拉住老道。
“老爷子,你这顿我请了,跟我来……”
唐酒酒毫不避讳的向老道伸出手,老道看着唐酒酒伸过来的双手,干净又没有犹豫,他顿住,心中似乎是一颤。
“我脏,你别碰我……”老道沉默了一下,接着大吃起来,
唐酒酒被老道的抗拒弄得心里有些微酸,说是不在意,其实一定最在意别人怎样看他,可是没有办法重新站起来,所以才自我轻贱。
“老爷子,我扶你。”
唐酒酒不由分说的将老道拉了起来,却忽略他的一条腿不灵便这件事,老道一个踉跄,手中的麻糕掉了一地,老同痛惜的看着地上一口没动的麻糕,气急败坏的驱赶着唐酒酒。
“我怎么就招惹你了呢!快走开!从今以后,我的事你不要管!!!”
老道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老大,简玲珑在一旁听得来气,上前一步。
“我说你这装瞎的老道,我姐姐好心给你买麻糕,还要请你吃饭,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简玲珑柳眉倒竖,活生生的刁钻。
老道闷闷的道:“那是她多管闲事!”
唐酒酒急了,开口辩解:“我是因为上次……上次那件事,向你陪个不是,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看见我吗?你看穿了我是‘姑娘’,我是来感谢你的,顺便……顺便问问自己将来的命途……”
唐酒酒的声音弱了下去,眸光希冀着什么。
“除了你,我不知道还可以对谁说起这件荒唐的事……他们不会相信的。”唐酒酒击破的说,只希望老道不要走开,这次的相遇实属天赐良机,误打误撞,这次错过了,今后的人生那么宽广,再度相逢会有多难,她自己都不知道。
“哪怕你只告诉我一句话,就一句,我该怎么做,我明天……明天就要去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了。”唐酒酒语气带着哀求,她目光焦灼的锁在老道漫不经心的脸上,心中慌乱,老道不帮她,他真的不知道还可以依靠谁了。
……简曦辞?
……简玲珑?
……卫旼?
笑话,她不认为,这几日的接触,会敌得过卫昭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和卫昭在他们心目中留下的深深烙影,于公于私,他们都肯定站在卫昭那边。
'文'唐酒酒想到这里,不由得咬紧下唇。
'人'简玲珑并不知道唐酒酒说的是什么,她也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唐酒酒是她的朋友,只要是唐酒酒的事,就是她的事!
'书'简玲珑没好气的问:“老道,我姐姐在跟你说话,你是哑巴吗?怎么不开口!”
'屋'她正欲上前踢踢老道烂泥一样倒在路上的衰老身躯,却在这时,老道睁开了眼睛。
老道嘶哑的嗓音像是一面破锣,粗粝的割着耳内的神经,但是他目光的深沉,比海的颜色还要深沉。
他缓缓开口:“初露端倪,福兮祸所伏。”
一番话说出来,唐酒酒仔细的咀嚼着其中的含义,尽管她再怎么不明白,那后半句却说得她不由得脊背发凉。
福兮祸所伏?这个意思不就是,伴随着所谓“福”的,正是蛰伏的祸根?
简玲珑也在听老道的这句话,她想起前几日教书先生说过的,祸兮福所倚,立刻拍手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一定是这个!!我记得清清楚楚!!”
她的这句话更是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炸的唐酒酒头皮发麻!
唐酒酒不寒而栗!
祸兮福所倚,目前看来,应该说的是自己与卫昭的那一夜,那一夜正是——“祸”!
而“福所倚”,应该指的是卫昭身份尊贵,唐酒酒没能够事先猜到,是为福。
这后半句,又当何解?
福兮……指的是自己要当皇后这件事吧……?
相对的,祸,是什么?
越想下去,唐酒酒觉得这件事她已经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了,像一口漩涡,她不由自主的被吞没了进去,而剩下的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81】阿酒魔力
唐酒酒小心翼翼的咽了咽口水,摊开掌心,那里早已经濡湿一片。
她试探着开口,近乎虔诚的等待老道的下一个答案。
“你……能说的更明白些吗?我不太懂……”
老道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是一介凡人,能看到这里,已经是要折寿的。姑娘,你是个好人,而我这么大把年纪,早就该一抔黄土埋了。”
竟然是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唐酒酒失声大呼:“竟是这样??!”
老道苦涩的点点头:“我原是个不入流的小道士,因为一些陈年旧事……被人赶出了门派,耻辱罢了,不值一提,虽然当年不学无术,可总是要有一门手艺留着傍身,师父当年要我选,我选了最容易的发财的,却也是最短命的……”
还有这样的事?!!!
唐酒酒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心中五味杂陈,脑中更是一片乱麻!
“那你……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却指点我?”
老道深深地看了看唐酒酒一眼。
“姑娘面相实在异于常人,道中之人想要区分出来,太容易,姑娘二眉长而浓,姑娘性格似眉,姑娘前额不饱满,这便是情路坎坷,但姑娘耳垂却略厚,加之这样的眉,与支撑起灵气的鼻梁,和唇竟连成一条达天线,这面相奇异且少有,故姑娘定是个有福之人。”
老道话音未落,简玲珑就恨不得扑到唐酒酒的身上去,将唐酒酒的脸皮撕下来,好好的端详一番,简玲珑看着唐酒酒的眉眼,之后感叹着开口。
“果然,要做皇后的人就是不一样!”
唐酒酒:“……你想做我就让给你好了……”
简玲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行,总有一天,我要名正言顺的嫁进卫家,我才不要靠投机取巧。”
二人正七嘴八舌的说着,老道摇摇晃晃的支撑起身子。
“姑娘,有缘必会再相见。”
老道意味深长的对唐酒酒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又捡起地上的麻糕,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在痕迹斑斑的外袍上努力的擦拭,里面的汁液有些被挤了出来,但他毫不在意,只要吃进肚子里,能填饱肚子,就是好的。
唐酒酒于心不忍,干脆将襟口里所有的碎银都掏了出来,一股脑儿的放到老道的手里。
“道长,真的谢谢你,谢谢你。”
她不知道老道需要的是什么,只能按照自己的推测,尽量满足老道的衣食,她能帮上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