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锁,他将这个盒子放在美仁身侧的几案上,又道:“我带着这个长命锁,找了很多地方,每一次,都是她先我一步离开。这个长命锁,始终都没有送出去,现在送给你,只希望不算太晚。”
明经堂将那个檀木盒子往美仁的面前又推近了些。
微微动了动喉咙,美仁抬眸凝视着明经堂,却始终不接那个长命锁。
明经堂将那个长命锁拿起,摸着上面几个凸起的小字,浅浅笑着,轻道:“怡惜曾对我说过,不论男孩女孩,她不要我与她的孩子名字中有个景字,所以我给你起的名字叫符衣,你的名字是叫符衣吗?”
美仁将目光转向那块长命锁上,明经堂再一次将那块长命锁递至她的眼前,这一次,她没有拒绝,颤着手接过那个小小的锁片。
正面是“长命百岁”四个字,反面一行小字赫然映入眼帘:“愿爱女明符衣一生平安、无忧。”
触摸着凹凸有致的小字,美仁心境难平,原来符衣这个名字是他取的,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名字是娘起的……
望着眼前这个应叫一声父亲的人,越来越让她觉得矛盾。
为了那所谓的什么“霸业”,他可以找上艳门灭了即将联姻的亲家,明知道她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也可以任由艳门的人栽脏她,若不是景升,甚至他会任由那夷山之北的那个人杀了她,眼下又可以一副慈父的模样,对着她说着他的所谓的什么“父爱”……
这样的父亲,她能接受吗?她该接受吗?
十八年了,有与没有,又有何区别。
寂寞,孤独,她早已习惯了。
将那个长命锁放回盒子里,盖上,美仁将它推至明经堂的面前,扯了一抹淡笑,道:“多谢明叔叔的美意,这个东西,十八年前,我娘没有代我收下,十八年后,我亦不会收。”
一声明叔叔将一切又打回了原点。
明经堂的脸色黯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许久,苦笑了几声,道:“无妨,只要你还愿意待在明家就好了。我等,我想我会等到你愿意收下这个长命锁的那一天。”
美仁依旧是淡淡一笑,不作回应。
明经堂又道:“你不想认我这个父亲,无妨。不过,既然要留你在明家,一定要给你一个合理的名份,那就做我的义女吧。”
听罢,美仁有些惊诧,她未曾想到明经堂会以这样的方式留她。
“这样你也不愿意?”明经堂的语调明显急了些。
美仁仍是不语。
“你当真就这么恨我?”明经堂追问。
强扯了一抹笑意,美仁轻应:“没有,只是觉得做义女有点太突然了吧。”
明经堂悬着一颗心总算落下了,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他笑了笑:“也是,无妨。若是觉得眼下的身份有些尴尬,那么就义子吧,怎样?”
美仁不知最后是怎么应了明经堂的,迈出书房后,她自嘲地笑了几声,因为过了今日,明经堂将会对外宣称她是他收的义子。
她一想到景升离去时在她耳朵轻声说的那句话,不禁莞尔。
他倒是赌对了。
明家的办事效率素来很高,挑了个好日子,大摆了宴席,明经堂对外宣称从今往后他又多了一个儿子,来往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商贾,还有官场上的人,似乎所有人都在为这件事高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笑——虚伪、奉承。
直至酒尽人散,她才觉得自己的脸面有多僵,笑的太多了,真的很累,她实在是太累了。
经过这么多日的探查,渐渐地她失望了,天一圣经应该不在明家。
不知道过了八月初五,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回到倚笑楼,接受悦姨的鄙夷,心甘情愿跟着她,为她做牛做马,或是接过她的衣钵,做一个和她一样的老妖精。
一想到悦姨,她便忍不住地笑出声。很难想象,那么美的女人,明明年纪不小了,却还那么风骚作怪,语不惊人死不休,搞得那么多男人心里痒痒的,前仆后继。
回到竹芙园,已是华灯初上,园内四下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不用再被禁足,她依旧还是选择住在竹芙园,虽然她接受了义子一说,并不代表她就能立刻接受明经堂那一脸慈父样,所谓眼不见为净,而且更不用再面对那个让她有些退避三舍的二哥明景升。
几日来,除了查探有关艳门的消息,便是在这竹芙园内守着蓝希凌。
一想到艳门杀手的事,她的心便一沉。
第三十六章相知相依
吐了一口气,她推开屋门,便见着蓝希凌目光痴呆盯着床头帐幔上的流苏。那日她威胁蓝希凌的话,蓝希凌有听进去,每日痴痴呆呆地坐在莲花池边,若不是知道她是装的,会以为她真的疯了。
她的心也跟着压抑起来,从昕大哥赶她走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真正的开心过。
她变了,变的像个傻瓜。
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居然也会劳神劳力地去救。
冷笑了一声,她坐在清风前,每日弹奏月影清风成了一种不可或缺的必须,指下轻挑,琴音犹自宛转,如流水般的袅袅而起。
静坐在床头的蓝希凌终于有了反应,怔怔地望着美仁,聆听着这样如魔似幻的曲音,仿佛可以让人忘了尘世间所有的不快。
当一滴滚热的泪珠从蓝希凌的眸中滴落,曲音倏然而止,她颤着唇,问着双眸紧闭的美仁:“为何你能弹出这样明澈空灵的曲子,却有着那样一颗狠毒的心肠?我蓝家究竟与你有何怨仇?当初我真心实意地待你,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看待,可你是怎样对我的?”
“清心咒曲难清心。呵呵,你少在那自欺欺人了,你对我好不过是因为昕大哥,因为你知道我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手指在琴弦上微微滑动,美仁嘲弄地笑着,“我说过杀你蓝家一十二口的不是我,信不信由你。我若是那凶手,呵呵,你今日绝无还有可能听见我弹这首曲子。”
蓝希凌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美仁字字句句都戳中她的内心。当初她以为她是个男孩子,却没料着是个姑娘家,而且向大哥对她情有独钟。外表那样美艳动人,让人动心的女子,却是那样的蛇蝎心肠。她不禁为向大哥感到不值,这样一个女子怎么配得到他的爱,除了对人无情冷漠地伤害,还是伤害,如今一想到向大哥为了替她报仇,生死不明,内心就倍受煎熬。
“我要见向大哥,你究竟想把他给怎样了?”蓝希凌突然扑倒在琴弦上,引得琴弦声声嗡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人心疼。
可惜美仁不是男人,冷漠地说道:“你压着我的琴了。”说着,纤掌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臂挥开。
蓝希凌不堪这强劲的一股力道,失了重心向后跌撞去,正巧撞在凳角处,额头立即肿了起来。望着盛怒中的美仁,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哽咽着:“就当我求求你,放过他吧。念在他曾经待你那般好的份上,念他心中只有你的份上,放过他吧。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的,他只不过碰巧救了我,若是你与蓝家有何怨仇,冲着我来好了——”
“铮——”琴弦在美仁的纤掌之下发出嗡嗡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食指指甲的断裂牵痛着她的整个心。
眼前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来说教她?
立起身,她冲到蓝希凌的面前,目光阴鸷,猛地以单手掐住她的咽喉,厉声道:“谁和你说是我杀的人?谁和你说是我捉的他?我就真的那么让人不待见?我根本就不想骗他,为何老天连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身为怡家人是命,可那也不是我所愿的,邪恶卑鄙,都不是与生俱来的,都是被逼的。若不是因为他们,我娘就不会死。你,若不是因为你,他不会与我多番争吵。曾经他的眸中所看到的也只有我,可是自从你们蓝家成为他的愧疚,你成为他的责任与包袱之后,在他的眼里就再也找不到那种眷恋,有的只有厌恶。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无辜又无私的神情真的很讨人厌。是你,都是你,是你一直缠着他,否则他不会那样对我。”
手中的力道渐渐加深,蓝希凌的整张脸胀得通红,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她难以置信惊恐地望着那双阴邪似魔的眼眸,用尽全力地挣扎着动了动唇,微弱地道:“我死了……也好……他就会……更加愧疚……这样……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蓦地,美仁的手松了,卡在蓝希凌脖子上的力量没了,蓝希凌双手抚着脖子不停地咳嗽着。
美仁只觉得又是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如今她连杀了她的勇气都没有,若是她真的杀了她,她和昕大哥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呵呵呵——”美仁跪坐在地上,狰狞地嘲笑自己。
蓝希凌见她这副模样,害怕地往后退缩着,生怕她再做出有何不理智的举动,她真的让人好害怕,尤其是那一双骇人的眸子。颤着声,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根本就不是人……”
“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美仁知道体内那股邪劲又要发作了。
她费力地爬起身,将地上的蓝希凌一把揪起给仍出了门外。“碰”的一声将门合上,她顺着门扉缓缓滑落。
为何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失去理智,每次疯狂都是与昕大哥有关?她想将那本天一圣经打开来,她想仔细地看看那书中记载的邪功究竟还有何奥秘,但是她没有那种勇气,她真的不想再受那邪功的诱惑,从此变得象都桓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浑身的痛处越来越强列,她不能像上次在夷山一样任意地叫喊出声,这里是竹芙园,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秘密。
从怀中掏出银针,颤着手捏着,想封往几处穴道,可头如撕裂搬地疼痛,让她松了手,抱住头,痛苦地呻吟着。
月影风清,她还有那可以静心的月影风清……
美仁望着清风,强扯着笑意,向清风爬去。那如撕裂般的头痛再度袭来,猛地撞在一旁的圆凳上,连人带凳整个撞翻在地。
手背上又是一热,她又看见了那恐怖的血滴滴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慌乱地连忙拭去,可是又一滴继而落在她的衣袖上。
她不再去拭血,而是惊恐地抚住脸颊,抚住额头,嘴唇微微颤动,祈求着血汗不要再流了。
自明经堂回来之后,景升每日有忙不完事,如今明家所有的财力物力已全部调往南方,京城只待八月初五做最后一战。
有时候他也弄不清楚,明明他可以比景承更为洒脱,却为何有着种种的放不下。
或许恪守多年,只为了等待一个答案。
他觉得真的好累,身累,心更累。
这么多年来真正开心的日子,却是屈指可数。
明飞说他最近些日子笑的次数比往日多了很多。
呵呵,面对那样的她,想不笑都难。
她已经躲他很多天了,他也自知是何原因,那日若不是为了蓝希凌,她也绝对不会来找他。怕她太过寂寞,或者有何需要,他将侍书与奉剑派去服侍,况且那里还多了一个蓝希凌。他知道她的用意,留蓝希凌在身边或许可以保她的性命更久一些。
一想到她,只是嘴角处微微漾开了一抹淡淡的幸福浅笑。
会选择在夜深人静来竹芙园,他也是被迫无奈。为了明经堂收她为义子这件事,景璇闹了好些天,以绝食来宣泄心中的愤恨,而明经堂也懒得管她,最终在他哄劝之下才肯吃饭,景璇以此为由粘着他更紧了。
面带浅笑,他步入了竹芙园。
庄飞与庄杰见着他恭敬地行了礼,轻问了一句,才知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