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姬和弘儿起身,齐齐向那里望去。
只见两名男子从那边走了过来,为首的那名黑衣男子身形高挑挺拔,负手于背后,一阵清风袭来,压满白雪般花朵的桂花枝头,在他脸侧轻轻一弹,洋洋洒洒抖落了他一身,连长睫上也染上了几片。
弘儿手中的香粉盒子啪得一声掉在地上,香粉洒了一鞋,三魂七魄像是被那人瞬间吸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人,张着小嘴,口水一个劲儿的沿着嘴角往外淌。
落雪般的花瓣随风飞扬,那两名男子走至跟前,身后的那名蓝袍男子对着玉姬躬身行礼:“绥羽,拜见太后娘娘,娘娘万福!”
“免礼。”玉姬回礼,走近为首的那名男子身前,抬手为他扫落肩头的花瓣:“王上政务繁忙,不用总是来请安,还是要多休息,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凤栖宫的桂树林正是开花的好时节,今日朝会后难得空闲,便与绥羽一道来此赏花。”覃陌央说着,目光转向玉姬身旁的孩子身上,看他一双大眼睛痴痴傻傻地望着自己,以为他是被自己吓到了,问玉姬:“这里怎么会有孩童?”
还没等玉姬回答,弘儿立刻回神,抹了把下巴上的口水,几步上前,拉住覃陌央的衣角,大声说道:“大美人!我叫宝儿。”
绥羽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玉姬也在一旁捂唇轻笑出声。
覃陌央却是面露愠色,甩袖将他的小手打下来,厉声问道:“说!你是谁家的孩子?”
弘儿见大美人发怒也是一愣,眼睛一转哇哇哭起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呜呜……我钻进水桶里睡着了,迷迷糊糊就被带到这里,宝儿也不知道。呜呜……”
“王上这是做什么,别吓着孩子!他也是看你欢喜,才会越矩的。”玉姬把弘儿揽在怀里,柔声哄着,真真把他当做自己的孙子。
弘儿干打雷不下雨,小脸在玉姬怀里蹭来蹭去,再抬起来的时候小脸涨红,更是惹人心疼。
覃陌央冷哼一声,将这孩子狡黠的目光尽收眼底。
“王上,请随臣到一旁说话。”绥羽凑上前,小声说道。
两人挪步到一边,绥羽建议道:“太子已经失踪五年了,俨然到了该出席各项庆典的年纪,如今很多朝臣都起了疑心,老氏族们也每每舀王上子嗣少的事情大做文章,十无日后便是秋祭大典,王后已经有五年没有出席主持了,如果这孩子可以假扮太子顶当一时,这样便可以缓解氏族对朝廷的压力,也能让百官心悦臣服,毕竟太子的安定牵动着国脉。”
覃陌央静静听着,侧身瞥了弘儿一眼。
弘儿也在这个时候偷偷看他了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头又埋在玉姬胸口上耸肩膀。
绥羽见覃王还在犹豫,又说:“此娃形貌与王上倒有几分神似,宫中最近也没有举办过什么宴会,这孩子十有**是趁近卫疏忽之余从民间混进来的,王上也不必担心,就算是哪个王公大臣家的孩子,看到自己的孩子穿着太子的宫衣坐在王座旁,他也不敢当众揭穿,况且没有哪个臣子敢盯着太子看,这几日,臣也会去调查到底是哪家丢了孩子。”
覃陌央又看了看在玉姬怀里装腔作势的弘儿,竟真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将他带回栖梧殿。”说完转身离开。
弘儿一听可以天天看到大美人,急急拉住绥羽的大手,嚷着要跟他走,玉姬一看,心中虽担心这孩子,但也没办法,只得让绥羽将他带走。
覃陌央在纹澜殿忙完一天的政务回到栖梧殿,刚步下坐撵,大太监张安就迎了过来。
“王上,那个孩子不肯沐浴、换衣服,把自个儿一个人关在偏殿里,谁都不让进。”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覃陌央冷冷撂下一句,抬步往正殿走。
“王上,那孩子手里也不知道舀着什么,往人身上一洒,奇痒无比,已经有几个小太监遭了秧,太医来看了才止住痒。”张安面露苦涩,委屈得跟什么似的。
“寡人去看看。”覃陌央叹下一口气,转身往侧殿走:“你们别跟来。”
99太子?
月光随着开启的门扇泻了一地,覃陌央的轮廓随着渐渐亮起的灯盏,是那样清晰美丽,蜷缩在角落里正准备洒痒痒粉的弘儿看到是他,哇的一声,扑过去抱住他的腿,这回是真哭了,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我以为他们骗我,你怎么才来看我啊!?”
覃陌央一时间被弄得哭笑不得,全然没想到天下怎会有如此缠人的孩子!转念一想:‘弘儿大概也长到这个年纪了,不知他会不会也这般粘人?’
想到这里,覃陌央的心像是被刀割过,看着埋在他怀里大哭不止的小娃娃,心中也柔软起来,他把弘儿的小身子扶正,蹲下/身从袖中掏出帕子,为他擦眼泪,为他醒鼻涕,这些事儿……以前他只为兰聆一个人做过。
“好了,不哭了。”
“嗯!”弘儿重重点头,抱住他的脖子,吸着鼻子说:“只要你不离开我。”
覃陌央回抱住弘儿的小身板,不知为什么他的眼睛也变得湿润起来。
“寡人带你去沐浴。”覃陌央站起身,伸出右手。
弘儿看到一只纤长洁白的手在他眼前晃,立刻抓上去,仔细摸了摸又摸了摸,仰头表情无比认真地赞叹了一句:“大美人的手好滑。”
覃陌央淡笑不语,拉紧着他的小手往正殿走。
“哇,好大的浴池,好美的花瓣!”弘儿站在那里,看到紫色的幔帘层层相交,中间是一个长宽
约十尺的芙蓉花形浴池,四个角上各有一只凤凰雕像,口中吐出细腻温滑的水帘,水面荡漾着红色和黄色的蔷薇花瓣。
弘儿咋着胳膊“噗通”一声跳下水,溅起的水花洒了覃陌央一脸,他头枕在池边闭目养神,水花在他如玉的脸上汇成颗颗水晶。
弘儿划拉着水面,游到他身边,仔细打量着他,将花瓣一个个贴在他的脸颊上,薄唇在娇艳花瓣的映衬下更显诱惑。
假寐中的覃陌央忽觉脸上一阵痒,睁开双眼转头看他。
“沐浴怎么还穿着衣服?”他起身把弘儿捞在怀里,帮他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放在岸边,回身一看这才发现弘儿居然脸红了。
覃陌央挑起眼梢,笑了起来:“你我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脸红的?你没和你爹爹一起沐浴过吗?”
“当然有!”弘儿叫道,一双大大的桃花眼看向覃陌央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忽然坏笑着伸出双手突袭他的胸/部:“可是你这里,和我爹爹不一样!”
“放肆!”
覃陌央双手环胸脸色大变,他一向反感除了兰聆以外的人触碰自己,此时的他更是一股恼怒涌上心头,他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张安!”
张安闻声急急走了进来,站在池边不敢抬头,怕自己的一双眼睛污浊了圣颜。
覃陌央偏头不看弘儿,狠狠撂出一句话。“将他扔出去。”
站在池里的弘儿不知自己怎么就惹怒了大美人,莫名其妙地被太监们从水里揪了出去,身上裹了块被子就被扔到殿外。
弘儿蹲在青砖上,脚下踩住被子一角,把自己裹得跟蚕一样,只露出个头,四处张望了一会,最终将目光定在正殿寝室的窗户上,不过一会,里面的灯就灭了。
覃陌央躺下没多久就感到窗户那边有响动,通过幔帘,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跨坐在窗沿上,两条小细腿在空中胡蹬了几下,身子一斜摔在里面,那小人影在地上滚了数圈,又爬起来站稳后,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蹑手蹑脚地往床榻边靠近。
覃陌央轻声起身,抬手掀开幔帘一角,看到弘儿整个人都趴在暖炉上,冻得瑟瑟发抖。
弘儿察觉到大美人在看他也不惊慌,只是嘟着小嘴,软软说了句:“宝儿冷。”说完还极是应景的打了个大大的寒战。
覃陌央看到他这样,摇头叹气,掀开被子一角,说:“上来暖暖吧。”
闻言,弘儿咯咯咯笑了起来,跐溜一下钻进被窝,冰冷的双脚塞在覃陌央的小腿中间。
感到自己小腿上贴上一双冰凉的小脚丫,覃陌央心中一惊又是一酸,他的兰聆也喜欢把冰冷的脚放在那里让他暖。他忽然发现在这孩子身上似乎可以隐隐看到兰聆的影子。一阵暖意流入心田,他双手握住弘儿的小脚丫,揉搓着,说道:“不想受苦,就要乖乖听话。”
“还有,”覃陌央抬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低声训诫:“收起你的小聪明,莫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
“嗯,宝儿知道”弘儿乖巧地点点头,只要能让他留在大美人身边,无论什么他都可以答应。
不过一会,弘儿将脑袋歪在枕头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气,嘴里嘟囔着:“困了,想睡了。”
覃陌央抿唇浅笑,为他拉好锦被,将被角掖在他的肩膀下,自己躺在外侧,这是自兰聆走后,这张床榻上第一次睡着两个人。
覃陌央紧闭着双眼,却是睡不着,心中已经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踏实过了,他甚至有些不舍得睡去,想将这祥和的心境一直留住。
纹澜殿
“王上,您看!”张安尖细的嗓音在内殿里响起,他带着换好宫衣的弘儿走了进来,弘儿一看大美人坐在那里,从张安背后钻出来,冲了过去。
覃陌央一看他这副‘饿狼扑羊’的架势,身子不自觉向后倾,抬起手止住他的脚步。
“就站那!”
弘儿听话的站在原地,转动小脑袋看了看四周,发现还有其他人,他高昂着脖子,两条长长的眉毛挑得高高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快速扫过那几人的脸。
最后,弘儿极是轻蔑地“哼”了一声,转正头看着首座上的覃陌央甜甜一笑,卖乖的就差没拉着衣角转一圈。
依次坐在覃陌央两侧的姬缭,绥羽,韩溪源都不免被这小孩骄横不羁、居高临下的模样震慑到了。更加仔细打量起弘儿来。
绥羽朝着对面的姬缭和韩溪源挑挑眉;韩溪源朝着姬缭和绥羽努了努嘴;姬缭对着韩溪源和绥羽扯唇笑笑,三人不约而同向覃王点点头。
收到他们三人的肯定,覃王脸上挂着隐晦的笑意,对弘儿抬手优雅一晃:“转一圈让寡人看看。”
弘儿挺直小身板,稳稳迈步转了一圈,弯嘴一笑:“如何?”
‘如何?’
覃陌央眼中瞬间变得酸涩,‘当年兰聆也是穿着这样宝蓝色的新衣裳在他面前转了一圈,也是问了这句‘如何’?’
“甚好。”覃陌央仍是像当初那样回答。
“真的!?”弘儿笑眯眯地踮着脚,跑到覃陌央身边坐下,不解问道:“可是……为什么让宝儿穿这件衣服?我听别人说这是太子的衣服。”
弘儿扯着胸前衣襟上面的图案,又说:“你看,这上面还有龙纹!”
这时,姬缭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弘儿面前,蹲下/身靠近他,正准备说话,没想到弘儿突然抢话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姬缭失笑,摇了摇头:“噢?但是我不记得。”
弘儿瞅了瞅他,揪着两根眉毛心里嘀咕了一阵,又看了看首座上的覃陌央,忽然一拍脑门,大叫一声:“原来你就是覃国美人啊!”
姬缭指着他,张嘴大笑:“是你这个小鬼啊!哈哈哈!”
覃陌央不解,挑眉目光询问姬缭。
姬缭回道:“两年前在汉国,就是这小娃娃挡住了我们的马车。”
“你是汉国人,怎么会到覃国来?”覃陌央问弘儿,目光探究。
弘儿知道自己失言,嗯了半天,扬起小脸,表情苦恼,说:“我们家都搬到这里来了,其它……宝儿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真是误闯进宫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