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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语夕不时前后张望,那些蜘蛛已经开始蔓延到台阶之上,就还有几步阶梯就要把他们吞没。离得近了,柳语夕甚至可以看清那些个头硕大的蜘蛛圆鼓鼓的眼珠,白色的绒毛下带着一些深深的暗斑,嘴里还不停地流出一些碧绿的液体,顿时,柳语夕觉得一阵冷风从后颈吹过,毛骨悚然,胃里止不住的一阵翻涌。“砰”,这一次的声音比刚刚大了许多,柳语夕转头一看,一块巨石从石门上掉落下来。这样子再来几次,石门应该能被打开,可是转头看看脚下,这些蜘蛛的爬行速度虽然不是很快,但也一定能在石门破口之前包围两人。
若是被它们爬满全身,一寸寸地咬。。。。。。柳语夕不敢再往下想。
楼言初全神贯注地掌击着石门。饶是柳语夕死过一次,但面对这样的场景,现代人也没几个不会害怕。她眼看着那些蜘蛛慢慢逼近,踮起脚尖连连后退,紧紧贴在了楼言初的背上。
白毛蜘蛛已经爬到了石阶之上,离他们不过半步的距离了。就在此时,听到身后楼言初虚弱且兴奋的声音响起,“好了。”
柳语夕回头一看,石门上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刚好能容一人通过。楼言初绝美的眼眸晶亮。突地,脚下一痛,柳语夕低头一看,一只白毛蜘蛛正攀附在她的腿上。那疼痛感一过,柳语夕就开始觉得四肢开始不听使唤。
楼言初也看出柳语夕的不对劲,低头看到她脚上的蜘蛛,神色急变,长剑一挑,那只蜘蛛被远远抛开。柳语夕所站的位置马上就要被蜘蛛包围,突觉全身一轻,楼言初抱起他,把她从洞口里推了出去,楼言初却没有立即出来。
这时,柳语夕的脑子开始眩晕,思考能力也在渐渐丧失。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强撑着的眼睛看到楼言初从洞口里爬了出来,心底的弦一松,就昏了过去。
青衣人突然出现在石门前,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柳语夕,再抬头从破碎的石门看向楼言初,眼神渐渐变得晦暗。
楼言初软剑挥舞得滴水不进,那些拼命涌向他的蜘蛛都在近身时被斩得七零八落的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楼言初身前的蜘蛛尸体就堆成了山,他的剑势逐渐转弱,心有余力却不足。本来他是有机会出去的,可是那短暂的时间他却把那个小女孩儿送了出去,而现在,满地的蜘蛛围着他,只要他有片刻的分神,那些蜘蛛便会趁虚而上。哪怕洞口就在身后,他却无法逃出去。
手中的剑越来越慢了,气力就快要被耗尽,楼言初一边应付着蜘蛛,一边回头看那洞口,计量着自己怎样做,逃出去的机会才越大。可几番思索过后,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绝不可能全身而退。他扫了一眼遍地的蜘蛛,眼中划过一抹狠绝,突地停下剑势,旋身飞进石洞。而身后那群蜘蛛没有了剑势阻挡,皆争先恐后齐上。楼言初撑着手臂在石洞里爬了两步,眉头骤然聚成“川”字形,他咬了咬牙,从石洞里翻了出去。
楼言初仰躺在地,看着眼神飘渺的青衣人虚弱一笑,继而闭上了眼睛。
青衣人走到柳语夕和楼言初两人的中间,分别捏住两人脉门查看,片刻后,脸上浮现一抹疑云。他在细细地看了两人面色之后,讶异地低声道:“咦,奇怪奇怪,竟会有这样的事。”
青衣人眼中神色不明,蹲在两人中细细观察了一会后,招呼几个士兵把两人抬到了柳语夕之前呆过的那间牢房里。
青衣人站在铁牢外,看着几个士兵忙碌完,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士兵整齐划一地点头退下。
青衣人的视线在柳语夕和楼言初身上来回转了几圈后,最后却把视线停驻在旁边牢房里的那人身上。那人背靠着铁栏而坐,一腿微弓,一腿伸直,见青衣人看他,他便咧嘴一笑,一口白牙闪闪亮亮。
青衣人朝他的牢房靠近了两步,低沉着嗓音说道:“我没想到你竟可以安稳地在这牢房里住这么久。”
“这里有吃有喝有睡,有什么不好?唯一的缺点呢,就是太臭了,要是大人你能给我换个房间,弄张舒服的床,那我住一辈子也无不可。”说着双手抱头后仰,躺在了草堆上。
青衣人“嗤”了一声,脸上浮现一抹厌恶之色,“我倒要看你究竟耍什么花招。”说罢便再不停留,拂袖而去。
他见青衣人走远,仍旧仰躺在地上,却侧过头看着旁边牢房里的两人。过了一阵他突然说道:“喂,别装死了。”
对面的牢房没有丝毫动静。
“我知道你没事,像你这样百年不遇的药人,哪怕是几十种剧毒也奈何不了你,何况区区毒蜘蛛。”
听到“药人”,楼言初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下,却没有接他的话。
那人见他不理,嘴角弯了弯,再不看他,而是专注地看着屋顶,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世人总是这般痴,执念不该有啊。。。。。。”
对面依旧一片死寂。
那人说完,转过身子,背对着这边的牢房。片刻后,牢房里一阵阵响亮至极的鼾声回响其中。
柳语夕朦朦胧胧中,听到了一阵噪音,不悦地皱了皱眉,慢慢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漆黑的牢房顶部,再试着动了动四肢,已经能活动自如了。还未来的及喜悦,又一波波悠长的鼾声传来。柳语夕苦笑不得,辗转几次,又回到了这个牢房,和那大叔做了邻居。
只是她坐起来后,发现牢房里多了一个人。楼言初紧闭着眼睛,上半身的衣衫破碎不堪,那些被皮鞭划出的口子已经结了痂。柳语夕看着他心绪纷乱,她犹记得最后一刻,蜘蛛围拢上来,是他首先把她送了出去。他说过那些蜘蛛有剧毒,此时他昏迷不醒是不是因为中了毒的原因。想到此处,柳语夕毫不顾忌男女之别,掀开了他的袍子,卷起裤脚。看到那密布的小黑点,柳语夕心中一阵揪扯。这得多少只蜘蛛咬过才会成这个样子?本来他可以选择自己先出去再拉自己的,可是他没有,他选择了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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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各位,更新晚了,今天网页有问题,弄了半天才打开。。。。。。
第六十五章 前尘事缘了(上)
“小姑娘,怎么了?”旁边的鼾声不知何时停了,那大叔坐了起来,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问道。
柳语夕压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那人也不在乎柳语夕的态度,径直说道:“别担心,他不会死的。”
柳语夕突地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死?那蜘蛛有毒啊,那么多的蜘蛛。”有过仲文为她而死的经历,那时的她,在事故发生前,她尚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楼言初却不同,她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恐怖的时刻,却又因自己而中毒,如果让她一点点地等待他死亡,她没有那个勇气了。
“哎,”隔壁牢房那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地道:“这是何必呢,一个自找苦吃,一个自作自受。”
柳语夕不明白他的意思,那人许是在她眼中读出了疑惑,于是又说道:“放心,他不会死,你看你不就活得好好的。”
柳语夕这才想起自己也曾被那蜘蛛咬过一口,除了当时昏厥麻木外,现在一切都尚好。再看楼言初,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也许是咬他的蜘蛛太多,毒素也多了一些,所以才要多些时间才能苏醒吧。想到这里,她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稍稍落了地。
她抬头看向那大叔,突然觉得不对,她和楼言初一起经历蜘蛛口逃生,为什么关在牢房里的他会知晓?
柳语夕明亮的双眼灼灼地看着他,他扯扯嘴角勉强一笑,“那个,我会算命。”
“算命?”柳语夕有些犹疑,“那你给我算算我究竟是何故牵扯到这些麻烦事中?”
那人却连连摇头,“说不得说不得,”
“意思是你真知道?”本来柳语夕只是顺着他随口说说,现在她倒起了些玩弄的心思,“那你算算我是不是这里的人,这个不难,总可以吧?”狡黠一笑,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她的来历,她这一语双关,她问的是这个地方,但真正能懂的却肯定知晓她问的是她来自哪个时代。
“小丫头不属于这个时代,我肯定是知道的。”那人随口这么说着,就跟喝凉白开一样平淡。
柳语夕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她大惊失色地望着他,“你,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我能为你渡劫,让你的人生走上正途。”
“正途?莫非我现在走的是邪道?”
“非也,每个人都有既定的命运,姑娘只有走上自己既定的正途,才能渡劫重生。”
柳语夕不解地看着他,重生?她不已经重生了吗?还待在问时,那人突然手中光芒大盛,顷刻间,只容一人手臂穿过的铁栏被拉扯得变了形。
“小丫头,快过来。”
柳语夕愕然地看着向两边弯曲的铁栏,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她弯着身子把楼言初拖了过去。这短短的距离却费了她好大尽力,楼言初看着纤长细弱,没想到还有些分量。
那人从草堆上站起来,然后抹开铺垫的枯草,一张木板显了出来。他看了柳语夕一眼,微微笑了,然后他把木板拖开,一个漆黑的洞子便出现在柳语夕面前。
柳语夕看了看洞子又看了看那人,才疑惑地道:“这是。。。。。。”
“出去的通道。”那人笑嘻嘻地说着。
“什么?”柳语夕惊奇地看着他,“既然可以出去,为什么你一直呆在这里?”
“我在这里等你呀。”
“等我做什么?”
“刚刚不是说了,我是为了帮你走上正途。”那人神秘一笑。
柳语夕虽不知道这阶梯之下是否能出去,但是内心却有一个声音似乎在安抚她,让她相信他。
此时此地,相信他总比坐在牢房里等死要好。柳语夕再不犹豫,弯身拽着楼言初走下了两步阶梯,然后回头对着那人道:“谢谢你,大叔。不知能否告知身份,语夕以后若有机会定会报答大叔的救命之恩。”
“有缘自会相见。”那人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清咳了一声,“对了,你要小心这小子”。
柳语夕低头看了看仰躺在阶梯之上的楼言初,然后对着那人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说完,柳语夕被那人催促着离开。下了几步阶梯后,上面隐约传来那人的自语声:“我真有那么老吗?”
柳语夕摸索着墙壁慢慢地走着,她小心翼翼地拖着楼言初,龟速般地前行。也许是适应了这洞子里的光线,此时已经能勉强视物。这条通道宽约一米,高约两米,再想往前看,却只有一片漆黑模糊。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通道渐渐变得宽敞,但是仍然好似走不到尽头。柳语夕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拖着楼言初的双手已经泛酸,颤抖着使不上劲了。光线渐渐明亮了些,柳语夕抬头看向上方,竟是漫天星光,璀璨夺目,从山顶裂开的缝隙里奔涌进来。
柳语夕把楼言初安放好,自己则背靠着石壁坐了下来,仰头看着深蓝色的夜空,那一闪一闪调皮眨眼的小星星让她想到了童年的一些趣事,嘴角不由弯了起来。她侧头打量沉睡着的楼言初,只见他长而密的睫毛微曲,偶尔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