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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会有人认出的。”冬阳肯定地说。
“表哥既然会变样貌的法术,根本就不必担心明煦啊。逛街前,施施法就可以了。”
“遮遮掩掩、藏头露尾,倒似宵小之辈。况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想随意改变。”
“哦。”
马车停在安平街,冬阳、冬梅留守,我和初晓去了同乐街。
夜间繁华热闹的同乐街此时寂静无比,家家妓院门户紧闭,街上行人屈指可数。云雅楼右边就应该是丽春院,但名字怎么改成绮红楼了?真的破产了?不至于吧。
“关门倒闭了?”我对初晓说道。
“也许。我们走吧。”
“我觉得有点蹊跷,还是问问吧。”我走到门前,敲了敲。
听到敲门声,老鸨给我们开了门。她三十二三岁,相貌端丽,身材窈窕,风韵犹存。
“我们这里不缺丫鬟和杂工。”她冷冷说道。
“请问大姐,这里可是丽春院?我们想找个人。”她应该会喜欢这么叫吧。
她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姑娘想找谁?”
“我有位远房表姐,叫碧珠,在丽春院。我记得是在这里的,怎么改名字了?”
“哦,碧珠啊。她被卖到轻舞坊了。你们到那里去找她吧。”
“被转卖?是不是丽春院出什么事了?”
“小孩子家问这些干什么?想找你表姐,直接去轻舞坊吧。”
“求求你,好姐姐,告诉我听好不好?”
她犹豫了会,说道:“李春丽因一番话得罪了位大人物,被强令解散丽春院。我从她那里购得房契和一些清倌。剩下的,李春丽都卖给云雅楼和轻舞坊了。”
“一番话?是什么?”那么精明的老鸨也会说错话?
“恕我无可奉告。你们走吧。”
估摸着从她口里再也问不出什么,我对她道了声谢,离开绮红楼。
“我们去轻舞坊问问碧珠吧。”
“不必了。我们回去吧。”
“问问又何妨?今天若不问,我明天也会问的。”
“那好吧。”
“若以这副模样贸贸然地去问她,她未必肯说吧。表哥不如帮我解开法术吧。”
“嗯。”
想了想,我解开头发,用白玉簪束成男式发髻。
辰时六刻,轻舞坊。
老鸨受了些银两,放我们进门。“碧珠的房间在后院二楼第三间。小兰,你带他们去吧。”
碧珠刚刚起床,端坐于镜台前。一位小丫鬟正给她梳理着头发。碧珠一见我,面上出现些慌乱的神色,但随即恢复正常。她没有把目光在初晓身上停留,可能认为他只是个家丁吧。
“小姐怎么来这里了?”
“我有些事想问你。”我淡淡地说着,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她只穿着贴身的罗衣,脖颈间的雪肤上残留着一些欢爱过的痕迹。那全身散发着的淡淡脂粉香气中,还若有若无地夹杂着某种熟悉的香味。
“什么?”
“为什么丽春院会被解散?李春丽是怎样惹出的祸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说也行。那我就告诉奶奶,你是明煦派来的。她必定会辞退你,让你在明煦那里交不了差。”昨夜,留宿她房内的就是明煦吧。强令丽春院解散的多半也是他。
“你是如何知道的?”她显然非常吃惊,一双杏眼圆圆地瞪着我。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李妈妈太多嘴,明明收了你银票,却把你的事当成笑话告诉了小王爷。小王爷一怒之下,砸了丽春院,并强令李妈妈将其解散。”
“就这样?讲详细点。”
“哦。红凤那事后,虽然李妈妈到处疏通,让丽春院重新开张,但生意极其清淡。她为了重振丽春院,不惜花重金购进一批清倌。其中一名叫金玫的,色冠诸女,令人称绝的是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娇软纤滑、柔若无骨。李妈妈认为她极有实力会接替紫雾成为今年的花魁。”
“我们去的那天没有看到她。”
“当然。李妈妈藏着掖着,为的就是等待元宵节的花魁大赛,让她一举成名。”
“哦。”
“你们来的那天,蒙着面纱,令众姐妹十分好奇。这丽春院每天迎来送往的,从没有客人会做如此装扮。不少姐妹便躲在一旁偷偷观看,直至你们离开。这其中就有金玫。”
晕了,我还以为除了老鸨,没人知道我强吻初晓呢。我偷偷瞧了初晓一眼,他看起来很是羞窘。
“元宵节的前三天,经过多轮角逐,金玫最终以一支《掌上舞》艳压群芳,夺得了今天的花魁桂冠。这样,丽春院又恢复了往日门庭若市的热闹局面,来求见金玫的达官贵人多得数不胜数。但金玫她简直就是紫雾第二,谁都不愿意接见。在李妈妈的强压下,她才勉强同意接见几位有头脸的人物,但每次都是敷衍了事,惹得李妈妈很是不快。小王爷和马公子,于正月十八那天晚上,亦来到了丽春院。李妈妈很是看重,特地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在我们的作陪下,金玫接见了他们。那晚,小王爷的心情原本不是很好。但酒过三巡后,他兴致高涨起来,把马公子拉到一旁,窃窃私语了一番,两人大笑着返回座位。接着,小王爷提出愿意花两万两替金玫梳拢。金玫不愿卖身。小王爷接着涨到了三万两。”
汗。这小子真有钱。看来,若非瑞王先对紫雾下手,可能他真的已强行买下紫雾。“那个马公子可是马副指挥使之子马仲南?”
“正是。三万两的梳拢金已是天价了。这烟花行业数十年来,除当年的萧湘雨被高宗皇帝以五万两梳拢外,其他还从没有高过三万的。李妈妈很是心动,极力撺掇金玫应允。但金玫态度依然强硬,她说,除非娶她,否则休想给她梳拢。”
“我有点不太懂,为什么给她梳拢倒要先征求她的意见?”
“因律法严禁买卖人口,烟花行业解禁后,不能再使用传统的卖身契,只能采用折中的办法,改用合同制式的卖身契。各妓院和清倌们签订卖身契,买断她们十至二十年不等的青春。条件极优越的清倌,往往会在契约条款中加入有权选择梳拢对象这一条。”
“哦,原来是这样。那后来呢?”
“李妈妈很是生气,她对金玫说道:‘你以为这世上有几人会有紫雾那样的好命?少做梦了!好好把握眼前的机会吧。小王爷这样的贵客,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不说他是皇室贵胄,单就他的容貌而言,这世上有何人能及?换作别人,就算是倒贴也乐意呢,何况他肯破费这么多银两!’
金玫说:‘他的身份确实是少有人能比,但他的样貌未必能算是举世无双。我至少知道有一人的相貌是胜于他的。’李妈妈冷笑道:‘那人相貌好看有什么用?榆木疙瘩一个,一点都不解风情,哪有小王爷如此的风流潇洒?’小王爷来了兴趣,问究竟是何人?
李妈妈掩口笑道:‘那事,真是有趣。初六那天晚上,来了两位奇怪的客人。二人都是男装,蒙着面纱,但我看出矮个的那位是女童,年纪可能只有十一二岁。女童说那位公子是她哥哥,她给他选了碧珠。碧珠拉着那位公子上了楼。’
小王爷笑道:‘这样的事,全扬州除了她,恐怕没人能做出来。’李妈妈问小王爷是何人。小王爷但笑不语。李妈妈接着说道:‘我问她要不要男倌。’她很吃惊,没想到会被我看穿性别。小王爷立刻摆下了脸:‘你是不想干这行了啊?居然敢向她提供男倌!’
李妈妈慌忙道:‘她没要,只是点了琼玉弹曲子。这时,那位公子从楼上跑下来,碧珠紧跟着下来。原来那位公子不肯脱衣服。他想走,女童却拉住他,让他先听完曲子。听曲之时,女童偷偷让我给他们准备艳舞。结果,艳舞上场,那位公子居然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看。女童很生气,问道,是不是想要她半夜爬上他床强占了他?’
小王爷失声道:‘不是兄妹?’李妈妈说:‘不是。我也本以为他们是兄妹,没想到他们却是对未婚夫妇。那女童还管那位公子叫表哥。’小王爷脸色极其阴沉:‘接下来呢?给我如实描述。’李妈妈有点害怕,继续说道:‘那位公子不为所动。女童只好让碧珠她们退下了。女童看那公子越看越是生气,又重复了遍刚才的话。那公子终于开口了,说她不敢,怕对不起什么媛儿的。女童怒火中烧,扯掉两人面纱,强行坐到他腿上。那公子刚开始不情愿被她强吻,后来很是乐意,还回抱住那女童。’小王爷勃然大怒,当场就掀翻了酒桌。他怒指李妈妈骂道:‘你这个可恶的老虔婆!竟然不阻止他们!害得思思跟他私奔!现在他又回来了,我要得到她更是难上加难!’咒骂完,他犹觉不解气,拉着马公子砸了场子,并告诉李妈妈休想再在这行混了。李妈妈大声痛哭,不知道甩了自己多少个耳光。后来,她逐步卖掉了房契和众姐妹的契约。”
“哦。那金玫呢?”
“金玫和其他清倌的卖身契连同房契被卖给了魏红玉。魏红玉将丽春院略略修葺一翻,改名为绮红楼。因有金玫做头牌,绮红楼生意很是兴隆。没多久,小王爷以两万两银子为金玫梳了拢。”
“她不是不愿吗?”
“她是不愿,但是魏红玉手段狠辣,竟敢违背合同,暗中对金玫下药。金玫吃了暗亏,无可奈何。所幸,小王爷倒也爽快,又花两万两将她包了一年,她无须再接待其他客人。现在她对小王爷改了态度,百般讨他的欢心。小王爷则非常宠她、溺她,对她是有求必应,很是令人羡慕。”
“哦,是吗?”碧珠的话听到耳中,心中真有些不快。但转念一想,他就那样的性子,难道还能指望他对谁一心一意吗?再说,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他收了心性?于是,接着问道:“我奶奶最初聘请的人并非是你,明煦他在暗中搞了什么鬼?”
“开始是连翘教你姐姐的,但你姐姐总是学不好。你奶奶认为是连翘教得不好,要求换人。丁妈妈知道我三年前曾经在前任扬州知府五十岁寿宴上献演《麻姑献寿》,便让我替换连翘。小王爷不知从哪里听说我在你们侯府授舞,找上我帮他打探消息。我教了十来天,依旧不行,似乎你姐姐记忆力不太好。我把这情况反馈给小王爷,他让我请你奶奶换人。”
晕倒。“居然是他的诡计,存心是想要我难堪!”
“不,他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想让你回扬州。”初晓纠正道。
碧珠疑惑地盯着初晓打量:“这人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
“你打什么岔,继续讲吧。”
“我费了好一番唇舌,才说动你奶奶接受我的提议,让你替你姐姐跳舞。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是如何知晓我是受了小王爷指使的呢?这事明明只有他和我两人知道啊。”
“我是猜的。”
“你诓我!”她很是气愤。
“我猜也是有依据的,并非胡想乱猜。你难道没留意自己的脖子吗?很明显,昨夜有人在你这里留宿。”
“难道你能看出来是他留下的?”
“不能。”
“那你又是凭什么那样猜测的?”
“春宵苦短日高起。若是昨夜有人留宿,我们来找你之时,多半还未起床呢。可我们在你房内只见到你一人,那人早已离去。为何他要这么早放弃这温柔乡呢?根本原因就是他要赶着去学堂上课。这人还会是谁啊?显而易见嘛!”不能说是因为闻出了香味,这样的推理似乎也合情合理。
她不以为然道:“你还真是蒙对了。小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