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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扶我下花轿,明煦紧随我下轿。我想求助于表哥,但我既发不了声又看不见他。明煦捏紧我右手以示警告。我双臂同时发力,左手成功从喜娘手中抽离,一把将盖头扯落于地。所有人都震惊地瞪着我。
我终于看到了表哥。今天一身的大红喜服,更是衬托得他容颜如玉、神采奕奕。明煦很是愤怒,瞬间点住我周身穴道。我焦急地望着表哥,而他正惊疑地望着我。他缓缓走来。明煦松手,估计避开了。表哥捡起地上的红盖头,给我盖上。从盖头下,我看到他的脚尖转了方向。表哥,别走!别走!他突然转身将我一把抱起。哇!太开心了!我激动地快要疯了!周围一片啧啧之声。
表哥疾步趋行,将我抱入一个船舱,放置在床边。
“自己扯下盖头,可不吉利。”他的话语中略略带上了些责备之意。
我无法开口,干着急。
“今天这么规矩?一句话都不说?”
我依旧哑口无言。
突然,盖头被扯下。嗅觉告诉我,不是表哥。眼前的遮挡没了,我看见表哥被定在我面前。他一双俏目睁得大大的,一脸惊讶。
“本来不想点住你。思思太不听话,我不得已而为之。”明煦说着,现出了身形,一脸得意。
表哥恨恨地瞪着他。
明煦眼珠一转,扒下表哥喜服,穿到自己身上,然后在我身侧坐下。他笑道:“你看,我和思思才是一对。”
表哥脸色又青又白。
明煦见状,笑得更开心了:“可惜那个姓圣的到现在都没把海棠放回来。不然,我一定会替你拜堂。”
表哥只是干瞪眼。
“我和思思可要洞房花烛了。”明煦得意忘形地笑着,取下我凤冠,将我抱放在床上,自己则在我身旁躺下。猝不及防,床顶掉下一张黑色大网,将我二人同时罩住。明煦大惊,试图挣脱,但越挣扎,那黑网缠得越紧。
“别费劲了!这天罗网可不是容易挣脱的。”表哥迅速点住明煦,收网,解开我穴道,又将喜服穿了回来。
“表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没被点住吗?”
“我帮你捡盖头时,察觉到他身上常带的香气,猜到他可能已经上了船,只是不知道他用何种方式躲过了我们这么多双眼睛。于是我将你带来这里,并暗中将穴道微移,等他现身。”
“表哥,好一招‘引蛇出洞’之计!还是你最聪明!”
他俊脸微微一红:“一点都不。”
那边,明煦翻了个白眼,表情颇为不屑。
船尚未开动。表哥叫来冬阳,将被点得只能瞪眼睛的明煦丢在岸上。冬阳非常开心。
迎亲船缓缓向苏州驶去。
烛光明亮又摇曳,两条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最终交叠在一起。此时的我,正坐在红烛下,色迷迷地盯着表哥。
他被我盯得有些害羞,白净的脸上不由荡出一抹晕红。
“表哥,你会隐身术吗?”
“不能算会。”
“呃?什么意思?”
“那法术有点问题。”
“有问题?”
“嗯。我施给你看看。”他念出一连串的波斯语。
我惊奇地发现他全身逐渐变得透明,定格在80%左右的透明状,像是被PS过。
“波斯语毕竟不是我们的母语,年代久了,有一些法术咒语出了些偏差。”
“嗯。变回原状吧。”
“嗯。那位今夜应该也会来。”
“可能。”
“时辰不早了,你今天坐了一天,先躺下休息吧。他来了,自有我来应付。”
“好的。”我除去喜服,平平躺下,双目炯炯地望着他。
他深情回望着我,嘴边泛起心满意足的笑意。
二更天。舱内果然来了一位月白衣美男。
“我相信你会来,一直在等你。”表哥淡淡地说。
圣偃月表情漠然:“哦?今天打算将我们一网打尽?”
表哥摇摇头:“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大动干戈、枉伤人命。”
“你这样想,别人可不这么认为。这船上,天宗至少埋下了三四十人。”
“人多有何用?你还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圣偃月挑了挑眉毛:“还不是瞒不过你?”
表哥微微一笑:“不知你今夜前来,有何贵干?该不会是想讨杯喜酒吧?”
圣偃月冷哼了一声,将琥珀色的双眸转向我,那两道目光阴冷至极,有如万年寒冰。
我不由打了个寒颤。他想干什么?
“半个月前,天宗再次攻袭我教。我们擒获了一个叫如意的。”
“如意?”我失声惊叫,坐直了上身。如意怎么成了天宗的?
圣偃月冰冷的目光紧盯着我不放:“是啊。她向本教主坦白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
我心里突地一跳:“她说什么了?”
“她说,有个人那天自己故意跳下水,另一个人配合她放任她的死亡。”
“你胡说!不可能!”他的意思是我故意自杀?然后间接害死我娘和圣轩辕?
“那天在场的一共有四个人。青荷已死,妍儿失忆,媛儿背对着她们没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你凭什么就认为如意的话可靠?”
“若不是她,谁能解得了辟邪玉?若不是她,青荷至死又是在为谁维护?若不是她,为何白圣女要给她施下‘忘却前尘’?”
他的话无可辩驳,字字锥入我心,如沉重的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姑父说,让初晓娶我“是为我已为初晓做的,和将来要为初晓做的。”姑父说,“要不徇私情,必要时得大义灭亲”。姑父说,我以前做的“有违天理”。 圣偃月说得一点都不错,是我,确实是我,谋害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痛苦和悔恨交相绞得我心脏有如被生生剜去般疼痛。我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天理不容之事?我的心肠为什么会如此的恶毒?
“你这个无耻的叛徒,灭绝人性、罔顾天伦,谋害自己亲生母亲,谋害我爹!你谋害了他们还不够,接着还多次引得天宗围攻我教,害死教众无数!你这个歹毒的魔鬼,听到了没有?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哭得好惨,哪个不是在血泪控诉你的罪恶!”圣偃月指着我怒骂,恨我之极。
船舱内,顿时阴风阵阵,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女子哭泣声。
“都是我的错!我该死!我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我痛哭流涕,对自己恨之极。
“别拿你的招灵术来吓唬人。妍儿,你不要过于自责。从大义上讲,你没有任何错。邪教,人人得而诛之!”表哥抱着我安慰道。
表哥,就算你可以原谅我,我又如何能原谅我自己?我这稚嫩的双手沾满的是自己娘亲的血,是圣轩辕的血,是那个宁可叛教也不愿叛我的青荷的血!我一把推开表哥,发疯似的冲了出去。
“妍儿,别做傻事!”他没有来得及拦住我,因为圣偃月对他挥出了银鞭。
船舱外,凉风习习,月光柔和地洒满整条迎亲船。本应是良辰美景,奈何天意如此弄人!意志崩溃的我死死地望着闪烁着点点银波的江面。长江啊,长江,你这清清的江水能洗涤干净我这肮脏的灵魂吗?
背后传来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谁都休想阻拦我!我戒备地转过身,只见数十人一窝蜂涌进原先的船舱。表哥和圣偃月的打斗声惊动了众人,他们并非为我而来。只有喜娘一人留意到了我,她满面担忧地向我跑来,焦急地叫道:“少夫人,太危险了!快进船舱!后面是长江!”
“麻烦你转告我表哥,请他好好珍惜我姐姐。”
“少夫人,你什么意思?”喜娘一脸茫然。
我没有回答,直直地向后倒下。入水前,我听到喜娘凄厉的呼救声。
我沉入凉凉的、柔柔的江水中,呼吸依旧顺畅无阻。可笑,戴着辟邪玉,跳水自杀能成功吗?我手指滑向了脖颈,我既因溺水而来,就让我溺水而去吧。唯有死亡,才能减轻我的罪恶。
辟邪玉脱手,缚魂镯再一次发挥了它的作用,脑部神经不受控制地疼痛起来。既已必死,何必管它?我不做任何挣扎,任由流动的江水缓缓推动着半沉半浮的我前行。呼吸越来越困难,连呛几口江水,意识开始模糊。不久的将来,江面上必会漂起一具泡得面目全非的少女尸体。
番外
意外?自杀?他杀?下面请四位在场者一一如实陈述。
A:木思媛
那天我照常带着如意在听月亭弹琴,从琴弦下发出的清越流畅琴音,令我心情十分舒畅愉悦。见她到来,心下不由一沉,不知道她今天又想捣什么乱。果然,她一来就打乱了我的弹奏。
“自己不懂,别瞎捣乱!回房间好好去看书。”我斥责她。
她气嘟嘟地拿起桌上糕点吃了起来,但只咬了一口就吐掉了,说是太难吃。青荷建议她拿去喂鱼。于是,她们去了右边的水榭。
我很高兴她们离开,拾掇了下心情,继续弹奏刚才的乐曲。
过了约摸一盏茶时间,我听到一声尖叫声,回首一看,正见她掉往水中。水榭有一处栏杆坏掉了。青荷很慌张,伸手想拉她没有拉到。青荷忙趴到缺口处,想再次去拉她。但她很快就没入水中,沉了下去,没有浮上来。她又想故技重施?我不会再上当的。
“如意,你去帮青荷,我去前院找人来帮忙。”
如意点点头,去了水榭。
我跑到前院,找到忠伯。我带着几位家丁回到后园。她们两个都趴在缺口处。如意尖叫着说妍儿已经沉到水底了。家丁们纷纷跳下水。我心里慌张了起来,但还是安慰自己,她水性好,不会有事的。但是家丁们把她抱上来时,她幼小的身体已经冰冷如冰。虽然平日里我很讨厌她,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不救她的。我真的好后悔,好痛恨自己,足足伤心了好几天。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娘回来后,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妍儿明明已经死了四天,当娘叫我们去见她时,我却见妍儿好好的活着。而娘却说自己快要死了,没多久,娘果真死了。这事真是蹊跷。一个死去数日的人会奇怪地复活,一个原本很健康的人却突然奇怪地死去。如果非要给整件事一个解释,那就是,我娘可能对妍儿施用了邪教的还阳术。但若是这样,我娘就应该是邪教的前任圣女,而妍儿她是邪教的这一任圣女。我突然想起了娘给我们每人一块辟邪兽玉佩。我娘和妍儿若真是那样的身份,我是不会去告密的。我名为天宗之人,但实际上除了初雨,我与其他人并没有太多联系。
妍儿没了以前的记忆,比从前明了些事理,希望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阻挠我和表哥。
B:木思妍
我的作案动机最明显,嫌疑最大。事实上,我的确预先做了谋划,给自己挖好了坑。
九岁那年夏天,我将娘的事全部告诉了姑父。他说,他会让表哥娶我,只要我助他除掉圣轩辕。我知道娘已对圣轩辕施咒,姑父要除掉他,那就意味着我娘同样会死亡。我很是犹豫,没有给他答复。
第一次落水并非有意。我顺便捉弄了下姐姐,表哥为她打了我。这次我受到了严厉处罚。姑父来提亲,被娘一口回绝。好恨!我给了姑父肯定的答复。
我决定自杀,我想选一种速度快、效率高,并且不痛苦的方式。上吊,很难受、很疼;割腕,我怕痛、怕流血;自焚,烧成焦炭,不敢想象;服毒,会七窍流血。看来只能投水,装作意外出事了。我要利用青荷。但我不能肯定她是否会为我而叛教,因为叛教行为一旦被发现就意味着死亡。
我知道有一个组织叫“镜盟”,盟主是我们学堂七年级的陶蓉蓉。我找到她,向她请教如何让一个女孩深深爱上另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