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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我抱着,虽然不是真人了,总比没有强。后来有了墓碑,韦帅望带着他祭扫过,他倒也觉得,这地方挺好的,人少,没事我可以过来呆着。
陈蕴父女的尸骨也在京郊。冯宝君与霍继刚死在北安城,虽然是敌人,倒也就地安葬了。北国人对勇士一向有敬意,这两位掌门人战死沙场,就地安葬在乱坟岗上,因为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倒也立了碑写了名字。
贺治平与黄翎的骨灰就不太好找了,韦帅望特意给唐家写了卦信,去问这两位最后烧成的灰收了没有?这信一来一回需要不少时间,只能等。
不过,韦帅望并不打算亲手转交这两位的骨灰。做为一个渺小情绪化的愚蠢人类,他还没办法忘掉自己被当一块牛肉样踢打践踏的情景,所以,既然是南国境内,如果骨灰真的还存在的话,他打算同唐家商量一下,让他们直接交接。所以,唐家的漫漫长路不会对他们的交接造成任何影响。
韦帅望安排人手挖坟送信。
小雷静静地坐在坟头台阶上。
静静地看着山风拂过野花。
很平静的感觉。他不快乐,也不痛苦,只是静静地存在着。
有时候,当风吹动花瓣,轻柔地掬起又放下,或者彩霞满天,他还能感受到一丝淡淡喜悦。
据说很多人想达到这种境界,舍弃尘世的喧嚣。
他们关不上那扇门,小雷已经可以随意关闭,关住所有尘世纷扰,他的世界一片清明。
当然,也关住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偶尔他从门缝向外看一眼真实世界,他觉得,烦乱脏吵。
整个公主府都没有这个坟头青草更美妙,所有珠宝都比不上草尖上将滴未滴的露珠在阳光下闪耀的光。穿云裂帛的歌声也比不上鸟鸣风啸,所以,你们成天在忙啥啊?
然后挖坟的人来了,看到有人坐坟头,倒也客气地问一声:“您这是祭拜先人呢?”你不是家属吧?
上头吩咐让挖坟,人一干粗活的役工,又不知道这是谁家坟头。
小雷诚实地回答:“不是。”
既然不是:“那您让让,我们要迁坟。”
小雷就让开点,他还没太搞明白迁坟是啥意思,有人客气地让他让让,他就让让。后来他发现人家在挖三残的坟,他觉得这样很不好啊,我喜欢在这儿呆着,你为啥要给我弄乱?他就直接上去推倒一个,一群挖坟的就不干了:“哎,你怎么打人啊?”
小雷可受惊了:“我没有打人。”我就推一下,打人是会挨打的,你们可别乱说。
结果人家更气了:“那我他妈是自己摔个跟头啊?”
小雷很认真地:“我没打人,我推一下,你就摔倒了。”
你这不气人吗?这意思是怪我们站得不稳当啊。
咱魔教的人啊,从没受过这欺负啊,必须得打一仗,大家拎着铁锹就围上来。
小雷很可怜地躲啊躲,这些人肯定打不到他,可是伤不到他的人他不能打,所以他只能躲。只不过他躲得太及时了,人家眼看着要打着了,人没了,铁锹收不住,就不定打到谁身上了。
只听一片“哎哟”声,小雷不住认真地确认:“我没有打人,我没有打人。这不是我打的,这个也不是我打的……”
魔教的小喽罗们终于爆怒了,于是坟地里出现了可怕的一幕,好几十人抡着铁锹在追着一个小孩儿绕圈跑。
他们真是好命啊,小雷刚被韦帅望教育过……
不然,就地多了一排墓碑。
当韩宇被手下请过来解决奇异问题时,他差点没当场跪下。
我的天老爷啊!你们在追打谁啊?
快戳瞎我的狗眼吧,这位可是正牌温家大神啊!捅了教主两刀都不用看押连医药费都不用付的主啊!
韩宇惨叫着:“住手!快住手!”
大家一见韩堂主,当即立正,然后跑过来见礼。
韩宇直接上脚踹:“你们胆子太大了!敢打教主的侄子,一个也别想跑,统统给我去刑堂挨鞭子!”一片哀求声。
韩宇过去给小雷道歉:“公子受惊扰了!公子原谅他们有眼无珠不认识公子……”
小雷道:“我没打人,他们自己打的。”
韩宇擦汗:“是是是。”爷,您这亏了小韦教出来的啊,要不原来的温大神居然被我手下追打,我就不用来道歉,直接跑了就得了——还得跑得了才行。
小雷本来还想好好说明一下,那些人一身血,是他们互相打的,不过他本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既然韩宇立刻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了,他就觉得不用再解释了。他想了想,皱皱眉,意思是,你们真讨厌,你们走吧,我烦你们了。
韩宇一看温小神这眉头皱得跟抽风似的,吓得:“怎么了?公了有何吩咐?”
小雷想了想:“没有。”我不想喝水,也没别的事。
韩宇道:“那么,他们怎么得罪公子了?”
小雷再想想:“没有。”没有吧?好象有:“很吵。”
韩宇道:“是是,吵到公子真是对不住,公子要不要回府去歇会儿?”
小雷点点头:“嗯。”
韩宇道:“那么……”那你走啊!你倒是走啊!
小雷想了想:“你们先走。”
韩宇张着嘴:“啊?不,那怎么行,公子先走……”为啥让我们先走啊,我们活没干完呢!这到底是咋打起来的啊?
小雷生气了:“你们走!”
韩宇这下听明白了,人这不是客气,人这是“滚”的意思!
韩宇当即就带人“滚”了。
有眼不识泰山,太岁头上动土,居然能全身而滚这是多大的运气啊。
韦帅望来时,小雷正土拔鼠状埋头挖坟呢。想是听动静了,回头一见是韦帅望,立刻吓得倒退两步:“我没打人。”
韦帅望已经得到韩宇的报告了,你侄子不让挖坟啊,没有伤人,这群不长眼的抡着铁锹追打你侄子,你侄子就满坟地里跑,他们倒是抡铁锹时伤到自己人,我已经把他们发配去集体挨鞭子了。
韦帅望欣慰之余,又觉得自己侄子被一群人围殴不敢还手只敢跑挺可怜了。所以亲自过来安慰,结果小雷吓得小脸惨白,差点哀叫。
韦帅望沉着个脸,本来他心里就不太好受,看到小雷这样受惊的神情,更加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皱着眉虎着脸:“你过来。”
小雷眨眨眼睛,顿时就重温一遍自己被抓住暴抽一顿的感受,那感觉就是后背着火啊,越着越多,想跑还跑不掉,于是小雷怒吼一声:“我没打人!”一边飚泪一边飚风样消失了。
韦帅望一愣:“喂!”追两步,发现速度不沾绝对优势,这样下去的结果,必然是小雷功力绵长,他气喘吁吁。韦帅望站下,扬声:“别跑!我不追你!我知道你没打人,你别跑了。”
小雷大约在三公里外的小山坡上站下了,静静看着韦帅望,噢,你知道我没打人,那我回去吧。不过你看起来挺生气的样子,我害怕。所以……
小雷站在那静静看着,韦帅望往前走,他就后退,韦帅望站住,他也站住。
两人面面相觑一会儿,韦帅望沮丧地:“我得多残暴才能把他吓成这样啊。”
韩宇默默地相:没多残暴啊,你要再残暴点,还能把他吓得不敢跑呢,我看你哪次听见你爹叫你都腿软啊。
☆、第97章 逻辑
韦帅望没办法了;只得让韩宇带人先挖坟;他自己坐一边;一边等着,一边眼角看着小雷。
小雷见韦帅望不追他;微微安心,静静站一会儿,自己拔剑习武去了。
韦帅望困惑地看着他;他能拿这孩子怎么办呢?又不太明白道理,直接说不可以吧,他还不太服。而且他也没感觉这孩子对人有同情心,他不知道什么能让这孩子遵守这个世界的道德与法律。现在他还怕他;如果有一天小雷发现自己已经无人能敌了,是否还会遵守他教给他的规则?
小雷还没伤到别人;所以,我做为受害者,当然可以表示原谅。可是,如果他真的再伤到别人,那么,我阻止别人判他有罪,真的应该吗?
帅望愣了一会儿,苦笑,所以,我师父也会有这种“我养出个怪物如果吃了人我百死莫赎”的感觉吗?会觉得有义务在怪物吃人前下手杀掉吗?
如果他始终觉得他养的是个好孩子,也会有“我是否因为太爱他失去了客观的判断能力”的疑惑吗?
韦帅望沉默地看着小雷,我当年,可比小雷可怕多了,那可不是高过普通白剑一截的功力啊,那是合三个白剑之力也未必能敌的功夫。所以,我师父也会想,是他养出来的孩子,是他制造的神或者妖,杀了人,他要负责。
此刻的我,杀意已起,有什么可抱怨别人的呢?
我们这些愚蠢渺小软弱无知的人类……
骨灰挖出来,韦帅望吹个口哨,举起来给小雷看,混蛋,这是你想要的东西不是?过来抢啊。
小雷远远地看看,他已经忘了刚才逃跑的事,韦帅望好象在叫他回去哎。
小雷风一样的回来了:“吃的吗?”
韦帅望生让他给问愣了:“啊?”
小雷已经看清是骨灰罐,登时不悦,你唬我呢?给我看这个干嘛,我还以为你叫我来吃东西:“水呢?”
帅望望天,这孩子记忆力是绝对没问题的,貌似比正常人记忆力还更强大呢,可是很明显他同正常人提取记忆的规律不一样,屁大会儿功夫,他已经把自己刚才差点挨揍的事屏蔽了。
不过韦帅望也不敢逗他,外一逗得他记起来,他再跑了呢?
水,听见没?我家孩子要水!这货被照顾久了,会不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语音控制的啊,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小雷喝了水:“你挖这个干什么?”
韦帅望在他身边,苦笑看着他,小朋友毫不防备地把后背要害露给他,点了穴扛回家好象很容易。不过,还是先讲理吧:“你不希望我挖出来?”
小雷点头:“弄乱了,到处土,脏。”
帅望道:“小雷,你希望什么都象原来的样子,三残一直在你身边,是不是?”
小雷点头:“嗯,三残死了。”指指骨灰罐:“就剩这个了。”
帅望微微辛酸,半晌:“他家里,有人,同他在一起生活更久,更希望他能回去。”
小雷道:“他死了,就剩这个了。”
帅望微微叹气:“我知道,我明白你不愿意离开他,但是,也有人象你一样更希望他能回家。”
小雷皱眉:“他死了,怎么回去。”你在同我讲童话吗?还是废话?要跟你说几遍他死了,你才能明白他回不了家了?
帅望道:“他的家人,希望他的尸骨能回到家乡。”
小雷微微困惑地看着韦帅望:“为什么,这个又不能说话。”
帅望道:“跟你一样,希望有他的一部份陪伴,或者做个纪念。”
小雷点点头:“噢。”一部分?陪伴?什么玩意?他承认:“我喜欢这儿,这里安静。”
帅望有点急:“所以,他家人希望带他回去。”
小雷再一次困惑地:“它?骨灰?有什么用?”
韦帅望有点气馁,这货是白痴吧?怎么就说不通呢:“你希望他陪着你……”
小雷终于烦了:“我当然希望三残陪我,可是他死了,陪不了我,我不明白你一直说这个干嘛。我问你的是骨灰带回去有什么用啊?”
韦帅望这个气啊:“那骨灰留在你这儿有什么用啊?”
小雷道:“没用啊,我只是习惯了,他们也习惯了吗?”
韦帅望垂头丧气地:“他们习惯把骨灰带回家。”我擦,我服你了,你果然有道理啊!
小雷瞪着他:“没用他们怎么会习惯把骨灰带回家啊?